月圓，霧濃。圓月在濃霧中，月色淒涼朦朧，變得令人的心都碎了。
    “栗子，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十文錢一斤的糖炒栗子。”
    熊姥姥就好像幽靈般忽然間出現在濃霧裏。
    她的背上仿佛壓著塊看不見的大石頭，壓得她整個人都彎曲了起來，連腰都似已被壓斷。
    她手裏提著個很大的竹籃子，用一塊很厚的棉布緊緊的蓋住。
    夏衍看著熊姥姥，握著刀柄的手微微緊了緊，可很快又鬆了開來。
    她應該隻是偶然出現，並不是特意在等他。
    “大人，我們要不要買些糖炒栗子。”
    剛剛從怡紅院出來的匆忙，沒有吃多少東西，現在聞著糖炒栗子的香氣，林平之覺得有些餓了。
    “那就買點吧。”夏衍輕輕點頭。
    “婆婆，來三斤糖炒栗子，分三份裝。”
    熊姥姥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麻利的裝好栗子遞了過去。
    林平之付了錢，把栗子遞給了夏衍和陳九。
    夏衍接過栗子，笑著道：“這栗子拿在手上暖和，回到錦衣衛所再吃。”
    陳九與林平之不明其意，可他們都聽命令，就把栗子捧在了手上。
    熊姥姥望著遠去的三人，神色莫名，卻沒有阻止他們離開。
    一路上無驚無險。
    剛回到錦衣衛所時，林平之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包裹著栗子的紙袋，剝開一顆往嘴裏扔去。
    “你若是不想死，就不要吃。”
    林平之下意識的閉上了嘴，任由栗子打在臉上，掉落在地上。
    陳九這才意識到手上的栗子有問題，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栗子散落一地，四散開去。
    “這栗子很可能有毒，讓人來打掃幹淨。”
    林平之相信夏衍，正因為相信，他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所浸透。
    “大人，我去找她。”
    夏衍邊走邊說道：“她叫熊姥姥，又名公孫大娘，是紅鞋子的主人。”
    “陸小鳳都未必是她的對手，更不用說你。”
    “若是餓了，你可以自己去做。”
    林平之與陳九對視一眼，露出了苦笑。
    剛從鬼門關口走了一趟，他們現在哪還有心情吃東西。
    夏衍回到房內，卻發現有人捷足先登，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右手扶著頭，雙腿交叉，露出小退，腳上穿了一雙紅鞋子，鞋上子繡的不是一雙鴛鴦，而是貓頭鷹。
    今夜還真是熱鬧！
    “紅鞋子？你是其中的哪一位。”
    女子巧笑嫣然，一雙勾人的眼睛，充滿媚惑，“公孫二娘見過夏大人。”
    公孫二娘？金九齡的姘頭？
    怪不得熟透了？
    不過這世上的人往往都喜歡當曹操！
    “紅鞋子的人來找我一個官府中人，是想合作，還是你的身體需要本官。”
    “哈哈哈，大人說笑了，我已經心有所屬。”公孫二娘嬌笑一聲，卻微微側身，展露出她那婀娜玲瓏的身段。
    夏衍欣賞著眼前的景色。
    是男人就喜歡女人，可如果知道是蛇蠍美人還敢迎難而上，那確實是條好漢。
    “心有所屬，卻還是上了別人的床？”
    “你是自願的，還是有人強人所難？”
    公孫二娘臉上露出哀怨之色，“你們這些男人就喜歡欺負我們這些柔弱的女人。”
    “你若是不喜歡被欺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夏衍挑了挑眉，言語間有些輕浮。
    麵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公孫二娘也有些沉不住氣。
    麵前之人分明隻有十八九歲年紀，這時候正是情竇初開，氣血方剛之時。
    如今美人當前，他居然不為所動。
    這讓自認為不比江湖四大母老虎差的她有些不甘。
    “聽聞大人有個古怪的愛好，隻跟四種人喝酒，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喝上一杯。”
    說話間，她的裙擺微微開始上揚，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結實白嫩的大腿。
    夏衍微微一笑。
    公孫二娘或許別有用心，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個美人。
    可是從平南王府回到錦衣衛，不到一柱香時間。
    她居然就知道了這件事！
    這消息傳的未免也太快了。
    從係統中兌換了一壺三十年的女兒紅，倒出一杯遞給了公孫二娘。
    “你該不會想讓本官親自喂你吧。”
    “大人若是願意，小女子自然不介意。”
    夏衍輕輕搖頭，惹得公孫二娘嬌笑不已。
    隻是下一秒公孫二娘就發現夏衍鬆開了茶杯，茶杯正向著她掉落下來。
    若是不出意外肯定會浸濕她的衣服。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夏衍卻更快一步，右手環住了她的腰，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茶杯正好擦熊而過，落在了夏衍左手。
    輕柔的將茶杯放在公孫二娘唇邊，嘴巴貼近她的耳邊，輕笑著吹了口氣。
    “這就是你想要的？”
    公孫二娘覺得被調戲了，可她卻有種異樣的快感。
    這感覺很奇怪，讓她有些沉迷，忍不住喝下了杯中酒。
    酒水如烈焰入喉，臉色緋紅一片，整個人軟了下來，雙手忍不住環住了夏衍的腰間。
    “大人真會討女人歡心。”
    “比金九齡如何？”夏衍輕笑一聲，輕聲耳語道。
    公孫二娘臉色微變。
    一把匕首從袖中飛入，落入了她的掌心，徑直往夏衍心髒刺去。
    若是這一下刺實了，夏衍隻怕不死也會重傷。
    可夏衍在說出金九齡三字時，已經先下手為強，點在了公孫二娘的穴道上。
    匕首紮破了飛魚服，懸在他的身後停了下來。
    夏衍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公孫二娘的柔荑，把匕首取了下來。
    “這雙手用來握刀握劍真是太惜了。”
    公孫二娘麵如死灰，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會放過她，可她還是想要爭取。
    “那夏大人認為握什麽合適。”
    “槍。”
    公孫二娘有些不明其意，可她忽然覺得夏衍不準備殺她，因為她沒有感覺到殺氣，“俗話說月棍年刀一輩子槍，這可是要練一輩子的。”
    “嗬嗬，此槍非彼槍。”
    夏衍似笑非笑。
    這位公孫二娘掌管紅鞋子的財政，金九齡能過上第一流的生活，跟她也有關係。
    如果能掌控她，到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公孫二娘也是醒悟過來，當即就羞紅了臉，可心裏卻舒了口氣，這條命似乎是保住了。
    衣衫落下，一疊銀票從她的衣服內掉落下來，夏衍隨手扔下公孫二娘，撿起銀票數了起來。
    “這就當是你的買命錢！”
    公孫二娘緋紅的臉頰變得蒼白，又由白轉青，由青轉紫，由紫轉黑。
    她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比不上一疊銀票。
    “夏衍，你該死！我一定會殺了你！”
    “隨時恭候，到時候記得帶上足夠的銀票。”夏衍揚了揚手中的銀票，滿臉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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