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朱祁鈺惦記於謙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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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昌,你好生放肆!”
    “我於謙,堂堂正正的頂天立地男子漢大丈”
    “又豈是賣女求榮之輩!”
    這一次,於謙是真的怒
    就連對著項文曜這個下屬、親信、好友,於謙都沒能收住脾
    “屬下失言,於公莫怪!”
    項文曜連忙彎腰道
    於謙雖然平日喜歡板著一張臉,可對呀項文曜卻是從來沒有發過
    出於對於謙的了解,項文曜覺得於謙就是淡泊名利之輩,也不是屈膝侍奉權貴的阿諛奉承之徒
    “於公,今天王誠來兵部的時候,突然問起了瓊英的生辰八字,還想問我要一份拿”
    吳寧見到於謙少有發這麽大火,連忙出來岔開話
    吳寧受於謙的重托,幫著於家物色一位女
    吳寧稱呼於謙的女兒為“瓊英”,也就是把說自己當成了於謙女兒的長輩,而不是唐突可男女之別、老少不
    吳寧如此,無可厚
    “該不會是,王誠是幫陛下問的?”
    項文曜聞到了一絲可
    再仔細一想,項文曜覺得就是很有這種可
    朱祁鈺如今的後宮嬪妃,可以用一隻手就能數得過
    這哪裏是一個帝王的待遇?
    這連那些三妻四妾的富貴人家,朱祁鈺都比不過!
    作為皇帝,朱祁鈺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著軍國大事,都沒有為了子嗣單薄而大選秀女,也就沒有忙著充實後
    隻不過說著說著,項文曜就選擇閉上嘴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項文曜覺得,要真是自己這般猜測,於謙可就是要成為國丈
    不過轉念一想,項文曜覺得這未必不是一件好
    要是於謙的女兒真能夠進宮,那麽於謙的地位將會穩固,也不用每天提心吊
    而因為有了這一層關係,朱祁鈺也就不用對於謙日防夜防
    “瓊英的婚事,本堂自有主”
    於謙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
    王誠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誠當然不會是為了給自己說
    而且王誠也知道於謙的臭脾氣,王誠也不可能是幫著自己的親朋好友介紹,更不可能是受了哪一股權貴之家的托
    如此一來,朱祁鈺就是最有可能的那一
    隻有朱祁鈺,才配得上王誠費心費力的打聽於瓊英的信
    “咱們,談正事吧!”
    而且於謙在聽了吳寧和項文曜的話過後,也是大吃一
    真要是朱祁鈺那樣做了,於謙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
    而且讓於謙女兒入宮為妃,這是對於謙一族莫大的榮
    和皇家結親,那便是皇親國戚、富貴逼人來!
    隻不過於謙不願意女兒成為政治犧牲品,於謙也不屑用女兒的幸福來換取自己的仕
    還有就是,明朝後妃大多都是小門小戶出
    為了防止外戚專權,明朝自從永樂年間之後,皇室就不再選擇和朝中重臣之家通
    於謙權重,朱祁鈺為了解除於謙的權柄,完全可以娶於謙的女
    如此一來,於謙頂著國丈的頭銜,怕是就要脫手兵部尚書的職位
    “應昌,若是你以為這樣便能整肅朝綱,未免太過小看天下人”
    於謙見到吳寧和項文曜不語,他隻能率先開
    “經此京師一戰後,我大明和瓦剌已經是攻守易”
    “朝中群臣關於迎回太上皇一事的呼聲,隻怕是會日漸起伏、往來不”
    “我等身居高位者,又豈能做那掩耳盜鈴之傻事?”
    “如此一來,我等又豈不是做了自欺欺人之蠢事?”
    於謙在考慮了項文曜的建議良久過後,他隻是搖了搖
    “為何內閣、司禮監、六科給事中們,都是一致對奏章視而不見,還任由奏章泄露流出?”
    “在本堂看來,他們這都隻不過是在用“一個拖”字決!”
    於謙還是有一定政治覺悟
    內閣首輔陳循,正因為他是劉定之的科舉恩師,所以才不發言
    陳循,這是為了避嫌,不想趟這趟渾
    得罪於謙?
    陳循覺得沒必要,畢竟都是景泰重臣,抬頭不見低頭
    得罪清流?
    陳循可不想以後隔三差五北上上書彈劾,就算清流不能讓陳循丟官,可是也會讓陳循覺得膈應
    若是陳循在奏章上寫下處置意見,無論是他寫了什麽,都有可能讓別人覺得是他指使的自己的學生上
    司禮監,本就是皇帝爪
    司禮監掌印太監、秉筆太監,在金英和興安被發往中都鳳陽後,早就已經換成了郕王府出身的王誠和舒良等
    司禮監更不可能和外臣一起,讓新君朱祁鈺難
    內閣和司禮監明麵上不表態,其實也就是已經表示他們不願擴大此事,不願意深度參與此
    而六科給事中們,正是看到了內閣和司禮監同時沉默,所以也就跟著裝聾作
    畢竟新君初立,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拿著自己的仕途去開玩
    “看來陛下這是用了一個“拖”字,期望讓此事慢慢的冷卻下”
    經過於謙這麽一點,項文曜和吳寧也是明白過
    “陛下這般做,頗有點用於公做擋箭牌的意”
    項文曜隱隱有一些不
    在項文曜看來,太上皇能不能從瓦剌回來,隻取決於朱祁鈺和於謙兩人的意
    若是他們不點頭,朱祁鎮便隻能客死他鄉,成為徽欽一樣的屈
    “於公掌控著兵部,乃是這朝中主戰最力之”
    “若是於公不願意讓太上皇回來,太上皇便一定回不”
    於謙現在權柄和說話分量之重,項文曜是知道
    關於國家大事,朱祁鈺都會不時征求於謙的建
    “依屬下看來,到是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我們麵”
    “之前陛下曾在禦前朝會上說過,等明年春暖花開之時,還要再派遣邊軍與瓦剌決”
    項文曜深呼吸一口氣,重重的又說了一句
    項文曜,乃是兵部中官員之中,最擅長勾心鬥角存
    “太上皇對於公,恩遇不如當今陛”
    “古往今來,君臣相得益彰,唯有孔明之於蜀漢先主劉備,魏征之於唐太宗可”
    “更何況,我大軍若出漠北,更是會一雪前”
    “追亡逐北之下,便是太宗皇帝五次北伐那樣千古功”
    “於公居中調度,當可配出將入相之”
    “陳循能夠以戶部尚書身兼內閣首輔之職,試問於公哪裏又比他陳循差一分半點?”
    項文曜這是幫著於謙圖謀進入內閣的機
    “陛下定然不願意看到太上皇平安歸耒,劉定之這封奏章隻會激怒陛”
    “所以咱們兵部才更應該主戰,最好是逼得瓦剌狗急跳牆,殺太上皇以泄”
    “或是說,太上皇不忍被敵寇羞辱,憤然自盡而”
    “如此一來,我大明就可以打著為太上皇報仇的旗幟,剪滅胡酋,燕然勒功而還!”
    “陛下挾如此曠世奇功,借大勝之威而禱告太廟,天下人莫不歌功頌德!”
    “至於於公,攜統籌帷幄之大功,入內閣還不是易如反掌!”
    項文曜說得很直
    “應昌,休得胡言亂語!”
    吳寧出身嗬
    聽得項文曜說得如此露骨,吳寧臉上到不由得有些不自
    畢竟這就和直接弑君,差了一步而
    “這不是吳公說的,也不是於公說的,這乃是下官胡言亂語!”
    “就算東窗事發,下官也不會攀連於公和吳公!”
    項文曜心裏拿定主
    就算於謙和吳寧不同意,他也要實施這個計
    實在不行,找儀鳴也好,找成敬也罷,找王誠也可
    這些朱祁鈺的親信,哪一個不想幫朱祁鈺分憂解難?
    “應昌,不可亂了君臣大義!”
    於謙說了這句話後,就起身走到窗
    臨窗眺望,不遠便是京城最為繁華熱鬧的街
    再遠一點,則是巍巍的宮
    這便是於謙為之一生守候的所
    “太上皇昏庸,當今天子賢”
    “於大明江山社稷而言,當今天子比太上皇更適合坐在龍椅”
    項文曜,可不會聽從於謙和吳寧的勸
    “敢問於公、吳公,你覺得自從重臣們謀逼宮的那一刻起,咱們這些人和太上皇還能一如從前嗎?”
    項文曜說的這些話,乃是直指利益害指
    “於公,下官以為,兵部可以上奏陛”
    “城外瓦剌散兵遊勇還在侵擾百姓,京畿軍民猶一日數驚,不少達官顯貴的家人偷偷摸摸南”
    “如此時局,該繼續召勤王兵北上,以拱衛京畿重”
    “對於京師攻防之戰,朝廷當視為大勝,並且告捷四”
    “如此人心自定,社稷安穩!”
    吳寧不像項文曜一樣熱衷於權勢,在見到於謙不願意接項文曜的話後,吳寧岔開了話
    吳寧的建議,是為了天下,也是為於謙著
    隻有京師大捷被天下人知道,才能震懾住蠢蠢欲動的陰謀家
    “就在剛才,下官接到職方郎中的報告,說是嶺南有人起兵謀反!”
    吳寧之前就是兵部職方郎中,負責的就是軍情往來傳報,所以地方軍情都會先經過吳寧的
    “廣州亂了?”
    於謙大吃一
    如今的大明,猶如一座四麵漏風的破房子,於謙就好像一個縫縫補補的泥瓦
    東北方向的遼東,剛剛才被韃靼大汗脫脫不花洗略一
    北境的大同和宣府,更是在瓦剌的鐵騎圍困下,變得殘破不堪,險些成為一座孤
    西南方向,明軍在王驥的帶領下,才剛剛五爭麗川之戰,勞師動眾數十萬,使得國庫為之一
    東南方向,浙江,福建先後經過幾次幾次民變,十餘萬大軍在東南諸省往來奔波,好不容易才把叛軍給擊
    現在廣州又發生暴動,怎麽能夠讓於謙不焦頭爛額?
    “本堂不管了!”
    “也沒心思管了!”
    “些許跳梁小醜,本堂沒時間搭理他們!”
    於謙說的可不是廣州暴動,而是說的以劉定之為首的清流對他的攻
    “你們兩個也下去準備一下,一會就隨本堂入宮麵”
    “軍國大事,必然呈報陛下知曉!”
    於謙知道,廣州不容有
    ……
    “先生,依你之見,這朝野之中對朕之繼位,究竟作何看法?”
    朱祁鈺這是在問儀
    儀鳴之所以離了兵部,就是被朱祁鈺召進了皇
    “陛下之於皇位,既非是嫡出,又非是長”
    “太上皇尤在,東宮太子尤”
    “所以朝野內外有很多人,認為這皇位本不該是陛下來”
    作為郕王長史出身,儀鳴在朱祁鈺麵前有什麽說什
    儀鳴和朱祁鈺之間的關係,既是君臣,也是師
    “不服者眾?”
    朱祁鈺是知道古代的封建禮教之重,隻不過他沒有想到是,居然有這麽講究尊卑有
    “朕自監國以來,每日無不是兢兢業業,亦不敢有絲毫的懈”
    “瓦剌兵臨城下之時,朕甘願冒著飛箭走矢之危險,也要出城和將士們一起殺”
    “朕對於大明,不敢說有很多的功勞,然而朕自信絕沒有半點愧對天下!”
    朱祁鈺雙手陡然緊握,他隻覺得很是憤
    朱祁鎮不就是早生了兩年,不就是有一個太後的母親的嗎?
    朱祁鎮害死了那麽多人,差點讓異族再入中原,差一點害得大明百姓成為他人奴
    然而這樣都沒事!
    朱祁鎮居然還有一大批的追隨者!
    朱祁鈺隻恨蒼天無
    “陛下,何必動怒?”
    “陛下若是動怒,反而會讓那些反對陛下的迂腐之輩得利!”
    “憤怒,會迷失艾陛下的心智!”
    儀鳴這是在告誡朱祁
    “關於百官勸進之事,其實很多人不過是當時心慌意亂的從眾行為,或者說是迫於重臣們和軍方的強勢脅”
    儀鳴身子向前靠了靠,這樣他就可以離朱祁鈺近一
    在勸諫的時候,儀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朱祁鈺
    “當日勸進,外界更有傳聞,說是陛下人以武力逼迫孫太”
    儀鳴自從當上了兵部右侍郎後,不少官員開始粉粉投入儀鳴麾
    儀鳴可是帝師,跟著儀鳴混就會有肉
    儀鳴今天說給朱祁鈺聽的,就是那些投機者告訴儀鳴
    “等到群臣反應過來之後,他們心中的道義開始複蘇,自然也就有很多人心中不”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重了一些,何安居又放緩了語
    “微臣的意思,隻是太上皇和東宮太子隻要尚在一日,那麽這天下的悠悠之口便難以堵”
    “所謂人言可畏,可見一斑!”
    儀鳴說完就沉默不
    有些事,旁人隻有建議權,最終決定的隻能是朱祁鈺自己來
    “這些假仁假義的衛道士,在朕看來皆可殺!”
    朱祁鈺恨不得馬上就讓善增和盧忠派東廠和錦衣衛的人,出去對著衛道士們大開殺
    “陛下,殺不完的!”
    儀鳴搖了搖
    “想來陛下大概還沒看過今日朝廷的邸報吧?”
    “南京翰林院侍講學士周敘,今日有一份文章刊登在邸報上”
    “其文語句之間,可謂是字字殺人誅心!”
    看著朱祁鈺,儀鳴覺得他的養氣功夫還是差了一
    “殺人誅心?”
    朱祁鈺起了好奇
    雖然朱祁鈺知道文人筆杆子要是揮舞得好,口誅筆伐之下可是能勝過百萬雄
    就如同當年諸葛孔明在江東一番舌戰群儒之辯,隨後才完成了天下三分的大
    “不錯,就是殺人誅心之言!”
    儀鳴點了點
    “這個周翰林上疏,言有八厲剛明、親經史、修軍政、選賢才、安民心、廣言路、謹微漸、修庶”
    “然而這些,都隻不過是老生常”
    “但凡胸中有點墨水的,誰人都知道該這樣”
    儀鳴把周敘抨擊了一
    “最為關鍵的是,周敘卻在文中寫下關於陛下繼位的事”
    “恭惟郕王殿下,承聖母皇太後命為監國,則天下事皆在於殿下一人之身昔周公輔成王,當承平之今殿下輔皇太子,於有事之視周公之時,又甚艱”
    “雖曰日望聖駕早還,以慰臣民之思,然虜情叵測,時月悠天下之大,蒼生之眾,易以搖殿下得不於此深謀熟慮之乎?”
    “蓋殿下於聖上,親則兄弟,誼則君君父之仇,不共戴天,宜與群臣如越王之臥薪嚐膽,以報吳”
    儀鳴背誦的這一段奏文,朱祁鈺聽了之後可謂是大吃一
    “周翰林的奏文,是今日才送到京師”
    “算上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剛好就是群臣勸進時候寫”
    “周敘在奏疏中口口聲聲隻是說周公輔佐成王,言下之意就是勸陛下隻能輔佐太子,不能行王莽篡”
    “在這些迂腐之人看來,道統傳承,尤在江山社稷之上!”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們也不用腦子想想,若是國破之時,那才是真正的禮崩樂壞之際!”
    儀鳴前腳才說朱祁鈺性子太急,結果他自己也是沉不住氣
    “周翰林他身在南京,畢竟不能切身體會到當日的情勢緊”
    “若是換了他當時人在京師,想必也會以大局為重”
    朱祁鈺說的這是違心之
    對於周敘,朱祁鈺恨不得殺他全
    男的世世為奴,女的代代為
    “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衛道士,自以為占據了道德製高點,所以就可以指手畫”
    “當年長平之戰的趙括,就是和他們一樣,隻會紙上談兵!”
    東廠提督太監善增,忍不住
    善增如今的權威,隻不過是來自朱祁鈺的寵
    沒了朱祁鈺,善增知道自己就是連屁都不
    善增覺得這個名叫周敘的翰林,隻會躲在後麵口誅筆伐,實際上則是百無一
    “讀書人終究還是要有風骨的,不然這道義誰來維護?”
    朱祁鈺開始裝起了好好先
    “對於陛下的說法,奴婢實在不敢苟同!”
    “讀書人讀的是聖賢書,明的是大道”
    “天下蒼生才是至高至上,至於那些蠅營狗苟的,不過是小肚雞腸罷了!”
    善增少有的頂撞朱祁
    “那好,你就替朕出這一口惡氣!”
    朱祁鈺見到善增咬牙切齒,他也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