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代婿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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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北鎮撫司如臨大敵的應對詹榮招供之時,朱載壡也帶著奏表來到了宮禁之
    隻是在經過內閣值廬時,朱載壡疑惑的問道:“高公公,內閣作甚呢,這麽熱鬧?”
    高忠趕忙跑了過來低聲道:
    “殿下,周老將軍進京了,正鬧著要見君父”
    高忠還沒說完,遠處周尚文舌燦蓮花的聲音也傳了過
    “嚴嵩,老子你了個的,你個老不死的給句痛快話,批還是不批?!”
    “周尚文!這裏不是你大同的中軍帥帳,是天子腳下,是斯文聖地!”
    “那就別他的廢話了,咱倆文鬥,一人三拳,你今年六十九咱今年七十四,別說咱欺負你!”
    “……”
    當年周尚文在中軍都督府時,整個中軍都督府隻有嚴世蕃驕橫無
    周尚文在京那一年,可以說是見麵發電報,回家寫彈疏,逼得嚴嵩出來當麵道歉,將嚴世蕃調走方肯罷休,史雲“麵叱”
    聽到周尚文的名字,朱載壡頓時沒了二話,對著高忠一拱
    “高公公辛苦”
    顯然,對於這位周老將軍威名,朱載壡也是了解的,登時不敢有絲毫停留,快步朝著西華門跑
    半個時辰之
    嘉靖看完朱載壡呈上來奏本,臉上的表情卻是略帶幾分失
    好似嘉靖早就知道朱載壡會這麽寫了一
    “朕知道”
    嘉靖隨手將奏本扔到禦案之上,卻沒有半點批閱的意
    朱載壡遲疑了許久,這才跪倒在
    “兒臣還有一事要”
    “”
    朱載壡稍加思索,而後才開口道:“寧師十五要帶閩人言官來奏請開”
    坐在蒲團上的嘉靖緩緩的睜開眼睛,臉上卻是沒有半點慍色,隻是有些略帶醋意的冷哼道:
    “你這位寧師,又要進宮來罵朕昏君了嗎?”
    朱載壡遲疑良久,隻得低頭道:
    “父皇,偏,偏聽則明,哪怕父皇不納,好歹也要聽聽寧師是怎麽說的”
    原本朱載壡還以為嘉靖要勃然大
    不料嘉靖卻是眯著眼,不耐煩的擺擺手,仿佛是做個順水人情一
    “行了,朕知道了,聽兒子的,見,都見,成了吧?”
    朱載壡聞言登時喜出望
    “兒臣代寧師並閩浙百姓謝過父皇,兒臣不打擾父皇清修”
    說罷,朱載壡生怕嘉靖反悔似的離開了西
    ……………………
    另一頭,經過高忠、張佐等人的勸說,周尚文終於答應再給嚴嵩一次機會後悻悻離
    被周尚文扯亂了衣冠的嚴嵩也沒心思繼續在內閣了,在家仆的攙扶下匆匆出了
    剛一回到家,嚴嵩便將周尚文的奏本扔在了嚴世蕃麵
    “嚴世蕃!你是要瘋不成!跟你說了多少遍,別去惹那廝,別去惹那廝,你究竟聽沒聽過!”
    “三個月前我就讓你趕緊勘錄大同軍功,為何現在還未勘錄完畢?!”
    被老爹劈頭蓋臉一通臭罵的嚴世蕃趕忙起身,一臉諂媚的看著自己老
    “爹,您就別氣了,兒子這不是想辦法補救了嗎?”
    “你補救甚了補救!”
    嚴嵩徑自朝著廳堂中走去,隻不過這個時候嚴嵩才發現自家內堂竟然坐了一個
    “這不是把貴客給您請來了嗎,您慢慢聊,兒子退下”
    嚴世蕃欠身退下,嚴嵩也在婢女的服侍下整理了下衣
    “犬子孟浪,讓齊之見怪”
    坐在廳堂的中年人聞言趕忙起身拱手道:“嚴老說笑了,晚輩倉促登門,還當請嚴老恕”
    嚴嵩兀自長歎了口
    “哎呀,歲月不饒人啊,一眨眼,令尊諧公,已然仙逝兩年有餘”
    中年人拱手起
    “還是嚴老有福氣,年近七旬,聖眷依舊不減當年,嚴兄又是這般幹練,分宜嚴氏興旺有日”
    若是旁人說這話,嚴嵩也就笑納
    隻是眼前這人說了這話,嚴嵩卻聽得有些不好意
    “齊之調笑老夫了,我嚴家再興旺,可及你會稽陶氏半分?五柳先生之名猶在耳畔,二十年前令尊諧公更是威震嶺南,陶家羲皇上人也”
    陶師賢身著七品官服,不過是鴻臚寺受父萌的傳善,隻不過這位七品傳善在朝中卻從未有人敢輕
    光是晉太尉陶侃、五柳先生之後的名號就足夠唬人了,其父陶諧又是剛剛故去的兵部侍郎,征戰贛南、總督兩廣軍務十餘
    “嚴老這是哪裏”
    “嚴家的瓷器徐家的茶,翁家的舟師詹家的船,將來嚴老歸養田園,子孫富貴享用不盡,那才是真正的羲皇上”
    不料嚴嵩聞言老臉卻逐漸鬆垮了下來,有些不悅道:
    “不是還有你陶家的銀子嗎?齊之怎的不提了?”
    陶師賢見嚴嵩不悅,趕忙賠
    “嚴老,嚴閣老,您說笑”
    “不是陶家的銀子,是謝家的銀子,陶某隻是代婿受過耳,晚輩這不就是來給您送銀子來了嗎,白銀二十萬兩,還是按照到期之後的利息,一萬五千兩,一文不”
    聽到這裏,嚴嵩心中的怒火徹底壓不住
    合著嚴世蕃是把戶部的銀子送到陶家去吃利息了,嚴嵩焉能不怒,壓著嗓音怒道:
    “那不是老夫的銀子,是朝廷的銀子!你陶家難道就不怕事敗,傳到天子的耳朵裏去嗎?”
    陶師賢深吸了一口
    “這就不勞嚴閣老費心了,就是錦衣衛來查我陶家的帳也查不出個所以”
    嚴嵩沉吟許久,陶師賢還以為嚴嵩是歲數大了睡著了,還不忘起身張
    “那詹家的事情怎麽辦?以後用誰的船?”
    陶師賢冷笑道:“該用哪些船,還用哪些船,不過是換個東家罷了,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詹公心裏清楚,徐部堂,還有您不也都清楚”
    嚴嵩靠著椅背上,低聲哼
    “早知如此,老夫還做這個內閣首輔作甚,就像謝家石崖先生迪公那般,去廣東做一任布政使歸養田園就好”
    陶師賢已然將銀子送到,自然也不想在嚴家繼續耗下去了,隻是兀自起
    “嚴老,銀兩已然交解,晚輩便不叨擾了,過些時日您大壽時,晚輩再來賀壽,晚輩告”
    看著陶師賢離開了自家庭院,嚴嵩胸中的怒火再也遮掩不住“砰”的一聲拍在了桌子
    “嚴世蕃,你給我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