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很快被敲響，尚子過來開門。
    看了看她的頭巾，還有身上與臉上的灰塵，海星問道“已經開始打掃了嗎。”
    “已經打掃好兩個房間了呢。先進來吧。”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進屋裏。
    成瀨也從房間裏出來。
    “連衣服都沒換，看來你真的很缺錢。”
    “……”
    海星不是很想搭理他，但提到錢的問題，她還是得開口。
    “反正這套衣服之後都要換……真的給嗎？”
    “要是你看到尚子這副樣子，覺得她很辛苦，願意免費幫忙的話，我當然也不會反對。”
    “……”
    海星看了眼灰頭土臉的尚子，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別欺負海星了。”見她滿臉為難，尚子笑了一下。
    成瀨也笑，接著說道“放心吧，本來就是拜托你抽出時間過來，當然會給伱報酬。”
    海星撇了下嘴，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順勢說出不要錢的話。
    “一個小時一千日元，怎麽樣？東京那邊打工的時薪，差不多也就這些了。”成瀨說道。
    “是嗎？”海星隨口反問。
    成瀨也不是很肯定，他沒打過工，時薪之類的還是偶然聽同學提起的，隻記了個大概的數字。
    “別拿你在家打工拿到的報酬跟外麵比啊。”
    海星當然也明白，“一千就一千吧，我又沒說低……現在開始嗎？”
    “嗯。”成瀨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三點十多分，就按三點開始計算吧。先過來打掃客房。”
    尚子給海星也圍上頭巾，將她那頭漂亮的金發包裹起來。
    而三人一起打掃，彼此分工合作，效率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收拾完客房，也才過了二十多分鍾。
    看著被自己擦幹淨的門窗，海星抹了抹汗，也很有成就感。
    “有海星幫忙，打掃得也更快了呢。”尚子說道。
    “嗯嗯。”
    她點點頭，笑容忽然一凝。
    不對……
    打掃得太快，最後的報酬不也就變少了嗎！
    見她忽然沉默下來，兩眼亂轉，似乎在考慮著什麽，成瀨說道“別動歪腦筋。”
    “……”
    海星扭頭望著一旁，假裝沒聽到。
    成瀨有些無奈。
    “這樣吧……尚子家的屋子也要打掃，以明天下午六點為限，每提前一個小時打掃完，我就多給你一千日元的報酬，不滿一小時也按一個小時來計算。怎麽樣？”
    “……”
    海星一怔，腦海裏飛速計算著，隻是越急越得不到結果。
    到底是越快越好，還是越慢越好啊！
    “要是今天就能全部打掃完，你至少能拿到兩萬日元。”成瀨繼續煽動。
    “……哪可能這麽快。”
    算不出來，不想了。
    海星直接問道“接下來要打掃哪裏？”
    成瀨微微一笑，“書房。”
    來到書房，海星左右看了看，準備從書架開始打掃。
    剛搬下幾本書，成瀨忽然說道“等一下，書架這邊我來打掃，海星去擦窗戶吧。”
    她回頭看了看他，“噢。”
    來到窗邊，借著椅子將上麵的玻璃擦幹淨，下來之前，海星又回頭看了一眼。
    將書從書架上搬下來，他正一本一本地擦拭過去。
    而每擦幹淨一本書，他又會翻開來看上幾眼，然後拿起下一本，如此重複。
    他沒什麽表情，海星卻在他臉上看到了懷念。
    目光再落到那些書上，她也有些懷念。
    她還記得遙遠過去的某一天，他拉著她走進這間書房，要坐在書桌後麵的那位平時很少露麵的大人拿本書給他們看。
    “這裏的書，我爸爸都看過。”
    他當時好像是這麽說的。
    “爸爸自己也出版了好幾本書，很厲害吧？”
    海星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的反應了，腦海裏隻剩下他那副明明連書桌都夠不著、卻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副一去不複返、再也沒在他臉上出現過的表情。
    “——怎麽了？”
    她發著呆，沒注意他已經望了過來。
    “沒事。”
    海星扭過頭去，沒過一會兒又轉了回來，“你爸爸寫的那些書，還在這間書房裏嗎？”
    “……”
    成瀨明顯怔了一下。
    “海星！”正擦著門的尚子也怔了怔，又快步走了過來。
    “沒事。”
    成瀨對她搖了下頭，看向海星“這裏的書沒人動過，應該還在吧。怎麽了？”
    “沒事……我隻是想看看……我是說想看看成瀨叔叔寫的是什麽書。”
    成瀨笑了笑，“等下找到的話，我拿給你看。”
    “嗯……”
    海星轉身爬下椅子，繼續擦玻璃。
    尚子看了看她，又看了成瀨一會兒，在他對自己笑了一下之後，也回到門口繼續擦拭。
    擦過門窗，海星和尚子又將書桌和書架擦拭幹淨，而上麵擺著的書都留給了成瀨。
    兩人接著去打掃鬆千秋的房間，也就是尚子現在的臥室。
    等成瀨過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幾本厚度不一的書。
    “你要的書。”
    “啊。”海星連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將書接過去。
    視線從封麵上逐一掃過，她又翻了幾下，都是編劇相關的專業書籍。
    “看不懂……”
    他笑了一下。
    “不過我現在知道這些是什麽書了。”海星低著頭說道。
    成瀨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她手裏的書上。
    “嗯。”
    稍微翻看了一會兒，海星鄭重地將書還給他。
    成瀨將書送回書房放著，很快回來繼續打掃。
    待三人將臥室、廚房、衛生間和客廳都打掃幹淨，外麵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因為身上不太幹淨，成瀨也沒有坐在沙發上，直接席地而坐。
    “都這個時間了……”
    腰酸背痛，胳膊也有些無力，他抬了下手，很快垂下。
    “記住時間，少算了報酬可不要怪我。”
    海星也渾身酸痛，艱難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七點二十分……算成八點對吧？”
    成瀨搖了搖頭。
    “就算八點吧。”
    她掰著手指，開始計算自己這幾個小時的酬勞。
    “三、四、五、六、七、八……六個小時，六千日元！”
    “……”
    成瀨斜望過來，“你不是認真的吧？”
    “有問題嗎？”
    尚子笑了一下，撐著他的肩和背，站起身來。
    “我去準備晚飯……海星也留下來吃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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