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受到許茂啟發，心中甚至再想，叫什麽《秦民要術》啊，幹脆叫《高沐始皇隆恩有感而成之農書》算了。
    他感覺這名字似乎比《齊民要術》都要好。
    不過，最終趙高並沒有這般改，因為這有些太露骨了。
    拍馬屁也是要委婉的，若是太過直白，難免會適得其反。
    委婉誇讚會使人身心愉悅，強拍則己身灰飛煙滅。
    關於拍馬屁裏麵的門道，曾經有一位拍馬屁大師給他舉過一個例子。
    比如，若領導放了一個屁，這時候你不能說屁香，因為這違反事實。
    這樣拍馬屁隻會讓現場尷尬。
    你應該要說，這屁你喜歡聞，味道就跟新印刷出來的書本一樣。
    如此一來，就將矛盾轉移到了你自己身上，既沒有違反事實，又抬高了領導，關鍵還貶低了自己。
    可謂兩全。
    當時趙高聽完這個例子後，心想這拍馬屁大師當真是……特麽的，我刀呢？
    我若一刀沒砍死你，都算你這個例子比領導的屁香。
    現在果然是阿貓阿狗都敢開課賣錢了。
    關鍵還真特麽有人付費聽。
    趙高隻覺以前付費聽成功學大師講授成功之道，真的是腦袋讓驢給踢了。
    要知道，很多成功學大師從來都沒有成功過，全靠賣課忽悠失敗者來賺錢。
    還真被其給賺到了。
    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成功了。
    趙高正在咬牙切齒想著以前他被忽悠的冤枉錢時，許茂又開口道：
    “這些書稿，下官定會妥善保管，若安武君以後再寫出什麽農書，懇請給下官一觀。”
    趙高表麵上微微頷首表示同意，心中卻是想著：
    以後我可不會再寫什麽農書了。
    第一，五大農書都已經寫完了，也沒什麽好寫的了。
    第二，寫這些也是很累的。
    趙高回想起他編寫整合百家經典的場景，真的是案牘勞形啊。
    他當時編訂的書籍可不隻有農家的，還有其他家的，他都有整理。
    諸如與醫家相關的他也整理了一些。
    像是什麽《傷寒雜病論》和“麻沸散”、《本草綱目》之類的。
    對了，《本草綱目》的內容是啥來著？
    趙高一時間竟有些想不起來了。
    哦，記起來了——
    如果華佗再世，
    崇洋都被醫治，
    外邦來學漢字，
    激發我民族意識，
    馬錢子決明子蒼耳子，還有蓮子。
    黃藥子苦豆子川楝子，我要麵子。
    用我的方式，
    改寫一部曆史，
    沒什麽別的事，
    跟著我念幾個字
    山藥當歸枸杞，go
    山藥當歸枸杞，go
    看我抓一把中藥，
    服下一帖驕傲，
    我表情悠哉，跳個大概。
    動作輕鬆自在，你學不來。
    霓虹的招牌，調整好狀態。
    在華麗的城市，等待醒來。
    我表情悠哉，跳個大概。
    用書法書朝代，內力傳開。
    豪氣揮正楷，給一拳對白。
    結局平躺下來，看誰厲害。
    煉成什麽丹，揉成什麽丸。
    鹿茸切片，不能太薄。
    老師傅的手法，不能這樣亂抄。
    龜苓膏雲南白藥，還有冬蟲夏草。
    自己的音樂自己的藥，分量剛剛好。
    聽我說中藥苦，抄襲應該更苦。
    快翻開本草綱目，多看一些善本書。
    蟾酥地龍，已翻過江湖。
    這些老祖宗的辛苦，我們一定不能輸。
    讓我來調個偏方，專治你媚外的內傷。
    已紮根千年的漢方，有別人不知道的力量。
    哎呦，不錯喲……
    辣妹子辣，辣妹子辣，
    辣妹子從小辣不怕，
    辣妹子長大不怕辣，
    辣妹子嫁人怕不辣，
    吊一串辣椒碰嘴巴。
    呃，後麵這一段“辣妹子辣”是對《本草綱目》的考證補充，據說還上電視了呢。
    總而言之，當時趙高可是一邊哼一邊就把《本草綱目》給寫完了。
    比寫農書時，可要輕鬆太多了。
    簡直不要太輕鬆。
    然後，寫完就給揉了。
    不揉不行啊！
    這《本草綱目》要是拿給夏無且等醫家人看……他們一定不會唱。
    何止是不會唱，怕是連操都不會跳。
    說不定還要問他華佗是誰？
    趙高為避免這個問題，還一度想要將華佗給改成扁鵲……然後驚覺，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好吧。
    果然，簡單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任何捷徑都絕非坦途。
    許茂不知道趙高心中這麽多彎彎繞繞，見其點頭應允，收拾了一下手中書稿，這次真欲離去。
    然卻忽然想到了什麽，再次停步開口道：
    “安武君，那這曲轅犁之事……？
    許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他此次前來可是專門為了曲轅犁而來的。
    方才還央求趙高讓他加入呢，現在說不幹就不幹了？
    趙高卻是不以為意，道：
    “你現在所做之事，不輸曲轅犁甚至遠超曲轅犁。”
    在趙高看來，雜交水稻的培育可比曲轅犁大多了。
    若非他不確定雜交水稻是不是真的培育出來，否則的話，趙高都打算直接停曲轅犁，專門搞雜交水稻。
    所以，雜交水稻在趙高眼裏是第一位的。
    再者，曲轅犁的製造與推廣，有許茂和沒許茂其實都一個樣。
    又不是非許茂不行。
    許茂聞聽此言，鄭重道：
    “雜交水稻一事，下官不敢言實，但下官可明言一點，那便是下官定竭盡所有，全力以赴。”
    許茂說完轉身，這次真正離去。
    ……
    ……
    旬日後。
    趙高前往尚食局的路上。
    這一段時間，他幾乎是考工室與尚食局兩頭跑。
    雖說曲轅犁的製作是重中之重，但為秦始皇烹飪同樣也極為重要。
    不過，他已察覺到一件事。
    那便是為秦始皇親自烹飪菜肴以希獲取好感度，是一件邊際效果遞減的方法。
    越做秦始皇越是無感，除非當有新菜品出來的時候。
    畢竟，趙高炒普通菜肴的味道，與尚食局其他人所炒的味道，其實大差不差。
    尚食局近日來的烹飪水平可謂是急劇提高。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尚食局裏的這些禦廚，本就是大秦最頂尖的一批廚師。
    他們隻是不知道“炒”這種烹飪方式罷了。
    當他們見識過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他們的熟稔程度甚至超過了趙高。
    也正因如此，趙高已經慢慢將為秦始皇烹飪一事，交給狄安等人。
    等到做新菜品或者新甜品的時候，才會親自上陣。
    趙高來到尚食局，尚食局眾人正在熱火朝天地翻炒著菜肴。
    因為趙高近期已不再親自烹飪這些已經發明過的菜肴，所以隻是四處看看，例行巡查。
    他本來以為今日與之前一樣無甚要事，卻不想竟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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