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還是郯州的少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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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郯州刺史薛銘禦的府上午辰
十四歲的薛昀珺正在書房練兄長薛元詔站在她的左旁,母親秦子姝站在她的右晨間的陽光穿過書房的窗戶灑進來,將她手中的筆投影在潔白的紙
薛昀珺拿著筆,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寫下一個“珺”
十六歲的薛元詔看了,立即皺了眉頭:“我說妹妹,這都第十遍了,怎麽還是寫得歪歪斜斜的呢?”
薛昀珺聽了,白一眼她的兄
母親秦子姝看著薛元詔,說道:“妹妹字寫得不好,正要你這個哥哥多教教她”
“母親,元詔的心思哪在這裏”薛昀珺接過話頭,語氣不滿得明
“昀珺,可不能這麽沒大沒小跟你說了,不能直呼你阿哥的名”
“無”薛元詔從薛昀珺手中拿過筆:“隻要她樂意,隨便怎麽呼我都”他一麵說,一麵在紙上寫下一個工工正正的“珺”
母親看了,禁不住讚歎道:“我兒的字又有長進了”
“哼!”薛昀珺在心裏發一
“妹妹,知道這個字什麽意思麽?”薛元詔問薛昀
“玉”薛昀珺瞪著一雙水潤的大
“是美麗的玉”秦子姝在一旁補充道:“昀珺二字,含義便是陽光下的美這便是你的名字”
薛昀珺聽了,粉色的小嘴微揚,顯出欣怡的神
“妹妹先別急著歡喜,母親說的話,隻對了一”薛元詔趕緊插
秦子姝與薛昀珺一同看向他,麵露困
薛元詔便娓娓道來:“玉,經雕琢方顯瑰天底下,哪有自然的美玉?所以好比昀珺你,也是一樣的,需修琢稟性,方成良金美依你現在的脾氣,哪裏當得了‘美玉’的稱呼呢?”
“我就知道,你嘴裏吐不出好話!”薛昀珺將兩隻細手反叉在腰間,粉色的臉蛋氣得微
“好好好!你兄妹二人不要鬥嘴元詔,趕緊教你妹妹練字”母親在一旁調
“她就是個急脾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麽就.....”薛元詔一麵說一麵又在紙上寫下一個工正的“瑕”字:“妹妹,這個字寫來”
薛昀珺從他手中奪過筆,在紙上照著寫
“瑕,玉之斑疵”薛元詔看著薛昀珺,搖頭默念他將視線微移,透過房間的窗戶,穿過屋外的院庭,直抵遠處的院
“怎麽還沒動靜?”他在心裏想
時間流走,入窗的陽光漸退,紙上的筆影漸淺,薛元詔的內心也變得急
.....
“咚咚.....咚咚咚.....咚”屋外的院門,先兩聲,再三聲,再兩
熟悉的敲擊聲終於響
薛元詔的眼睛瞬地亮他掩飾不住話裏的歡喜,對秦子姝說道:“阿娘,我出門一”
沒等秦子姝開口,薛昀珺便抬頭搶問道:“你這又要出門廝混了?!”
“什麽‘廝混’?!會用詞麽?!我看你就是學問不夠.....”薛元詔一麵說,一麵大步趨向書房的
“阿娘你看這個薛元詔!”薛昀珺又看向秦子姝,希望秦子姝出麵製止薛元詔出門“廝混
秦子姝卻總是在意他“昀珺,給你說了不能直呼你阿哥的名”
薛元詔幾乎已經衝出了書“我回來再教妹妹練字.....”他扔下一句話在書房
“那便早些回來!”秦子姝望著薛元詔的背
薛昀珺感覺無可奈“母親,你為什麽不管管阿哥?!”她望著秦子姝,語氣有些埋
“昀珺,你哥那麽大的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
“每次隻要阿爹不在,他的半條腿都在門外”薛昀珺隻好搖搖頭,繼續埋頭在紙上寫著“瑕”字:“看來隻有等阿爹回來收拾他了.....把他腿打”
.....
薛元詔出了院門,往右走幾步,再往右,轉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站著兩個少年正在等兩個少年,一個生得矮胖、一個生得纖細,一個生得麵如黑碳,一個生得膚如凝
薛元詔見了他們,語氣埋怨:“怎麽這麽晚?!這會才來?!在家裏撿錢呢?!同雲社的表演都快完了!!”
對麵矮胖黝黑的少年回答道:“這好不容易放假一日,在家.....睡了個懶覺嘛!”
薛元詔氣得眉毛亂彈:“你也知道好不容易放假一日!就拿給你睡覺了?!”
“要怪你就怪州學館,為什麽每個月才給咱們放假一”黑少年說
“就歇一日還布置兩篇策論!”薛元詔似乎更氣
“那你寫完了麽?”黑少年問
“寫個屁!”
對麵另一個少年的視線始終停在薛元詔身“詔哥!”少年親切向他喊
薛元詔看向這個身形纖細、麵白膚嫩、長著一雙同薛昀珺的水汪大眼的“少年”,問道:“玟琦,你這又做你哥的跟班呢?”
“是呢,詔”
“你這個少年扮得,從來都不”薛元詔上下打量著“白少年”:“哪個少年像你這般.....白.....白嫩的?”
十三歲的顧玟琦望著薛元詔,臉蛋已經笑成了一朵花,兩隻眼睛彎成了月
“行了,快你不是埋怨來晚了麽?”顧璡之插話
“快”
.....
薛元詔與顧氏兄妹先穿過郯州城的下街,再來到中中街商鋪匯集,街道兩側布滿了茶肆、酒館、麵館、古玩店、綢緞鋪、脂粉店、飾品店、藥鋪、鐵行等各式各樣的店隼州守住的消息在兩日前傳到了郯州,已經清淨了半個月的街道又恢複了往日的喧街上行人絡繹,城裏城外的人都來這裏買賣與消三人擠在嘈雜的人流裏,沒有消遣與觀覽的興致,隻是一門心思往上街趕去,這條比中街更為繁華的街同雲社搭設的表演高台,就在上街最顯眼的位
隻是此刻快到辰時末了,同雲社的表演快結束了,不知道技藝最精湛的李三二上台了沒
三人在中街的人流裏費力穿薛元詔看著身旁的顧氏兄妹,一個奇怪的疑問從他腦海裏穿
他問二人:“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今日便需要你兄妹二人為我答疑解”
“何事?”顧璡之轉過頭,滿是熱
“哈哈”薛元詔已經憋不住笑了:“我是想問,同樣的父母所生,為何你妹白得像雪,你卻黑得像炭?哈哈”
“我.....怎麽知道?!”顧璡之沒好
“我知”薛元詔笑著
“為什麽?”
“該是你一出生,便掉進你家的黑料缸染了一哈哈”
“我.....”顧璡之一時語塞,黑臉泛了微
.....
薛元詔三人費了許多力氣,終於穿過中街,來到了郯州城內最熱鬧最繁華的街道—上上街的行人,比中街又多了一倍不
三人被人流裹挾,一路擠到同雲社的門高台便搭在此處,高一丈,長寬各十每月這天,高台上都插了彩旗,由同雲社的藝人進行精彩的蹴鞠表隼州剛打了勝仗,本月今日的表演,似乎比以往更熱鬧了幾
高台下圍滿了觀藝的男女老人人比肩接踵,將上街從此處“截”
三人來得晚,隻能擠在後方一個剛好可以立足的位
表演一共分為三每場的表演分為左右兩軍,各五人,著不同顏色的衣,麵對麵,輪流接力將毬踢過高台正中豎立的門過一次得一分,且在計數板上計一先計滿二十一橫者為
照以往時間推算,此刻應該是今日的最後一場表演最後一場表演,左右兩軍分穿著黑衣與綠薛元詔快速掃一眼兩軍的麵孔,沒有找到他最喜歡的藝人,英俊魁拔的李三
“還是晚”他喃喃自語
他又看向計數板上的計“左,一橫、二橫、三橫.....二十右,一橫、二橫、三橫.....二十兩隊均得二十,隻剩最後一擊了!”
他立即將視線移回到藝人們身上,不願再錯過本月的最後的表
台上此時正由黑衣左軍控隻見左軍的散立右腳獨立,將毬停在自己的左腳背上,好似黏散立豎起腳背,將毬勾起,又停在膝他用膝點毬三次,再一腳踢給驍驍球直接用腳背接了毬,點兩次,一腳踢高,再甩頭頂給正正挾用頭直接甩給球球頭用胸脯停了,任毬落到右腳背上,點幾次,一腳踢高,再縱身躍起,一個甩頭,將毬頂過了門黑衣左軍全程毬不落地,一氣嗬
這是致勝的一高台下掌聲雷動,觀演的群眾大聲呼
勝負已分,表演結束藝人們停止對抗,站成一列,麵向觀眾鞠躬致
看客們滿意地散幾個人帶著觀演的餘興,一麵走,一麵給旁人比劃先前台上藝人的精彩動
意猶未盡的薛元詔三人也跟著散場
“至少看了最後一”顧璡之見薛元詔麵露不悅,立即安慰
“沒有見到李三”
“下次再李三二又不會飛”
“萬一跑了呢?”
眼見好友情緒低落,顧璡之隻好說道:“好好好!今日該是怪我!該是怪我!今日便由我賠你一本!”
“那走”薛元詔頭也不抬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