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話，古美門眉間微動，扭頭看向身旁女孩。
    “請問這位小姐，你是怎麽得出的這個結論？”
    古美門似笑非笑盯著小哀。
    “我會去欣賞這種傻白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哀嘴角微微勾起：“你就別裝了，我在你身邊這麽久，你身上哪個地方有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
    “是麽？”古美門點頭，“那麽，接下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於是，小哀便娓娓道來。
    “首先就是你的所作所為，和你嘴上的那一套說辭，完全就是相反的。”
    “試問，有哪個說著別人討厭、怎麽怎麽不好的人，卻三番兩次給予那個人指點和建議的？什麽‘打官司時不要看對方的眼睛’、‘妃蘭這個名字聽上去更順耳’，矮油~我的寶兒，這滿屏的口是心非，我在旁邊聽得，腳指頭都要扣地了呀。”
    小哀故意搞怪，做出一副泫然欲吐的模樣。
    古美門依然一臉微笑：“嗯，繼續說。”
    “其次就是你在整場官司的行動。”
    “這場官司明明不關你任何事，不是你接的手，你卻從頭到尾，一直在旁邊關注。”
    “甚至還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去拜托越水七槻調查案子的真相。”
    “越水七槻在這場官司之前還欠你1道杠，也就是10萬。唔，讓我猜猜，她現在還欠你多少了？”
    古美門不動聲色：“還欠我9道杠，我用了3道，怎麽了？”
    “什麽，你居然用了這麽多？”
    小哀被驚訝到了，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他。
    小小的臉蛋上帶著幽怨之色，一副“你從來都沒在我身上花這麽多錢”的表情。
    “你這麽吝嗇的家夥，居然會為了一個和你不相幹的人，花掉這麽多請偵探調查的費用？我不管，我看中了一款愛馬仕的包包，下次你一定要買給我！”
    “買你個大頭鬼啊！”
    古美門伸手，一個爆栗子敲在了女孩的小腦袋上。
    痛得她哎喲一聲，眼淚都掉了出來，趕緊伸手捂住腦袋，冰藍色的眼睛幽怨地看著他。
    “我在你身邊那麽長時間，給你幹了那麽多事，你都不給我花錢的，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怎麽了？”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不知道誰在當家做主啊！”
    古美門微笑著伸出手，捏住小哀軟乎乎的小臉蛋，上下左右，搓圓捏扁，揉成各種形狀。
    “靈蛇（吝嗇）鬼，守柴（守財）奴……”
    小哀咿呀咿呀，嘴上含混不清，臉蛋被古美門搓來搓去，兩隻小手胡亂揮舞著。
    身後的麻生成實恍然大悟，一拍手掌。
    “怪不得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原來古美門先生是想要提點那個新人女孩啊。”
    小哀好不容易掙脫了古美門的手，輕輕笑了一聲。
    “你跟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他就這種德性，性格別扭到能懷疑你人生。”
    “原來如此。”麻生成實笑道，“古美門先生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這種人啊，就叫做‘傲嬌’。”
    小哀看向古美門，眼神中帶上了笑意。
    “你嘴上說著毛利蘭如何較真，如何不適應當今的司法界，你討厭這種性格的人，但你內心又渴望司法界出現這樣的律師。”
    “當初你我第一次相處時，你曾經對我說過一些話，你還記得嗎？”
    “你說過，律師的存在，就是一把達摩克裏斯之劍，懸在了公檢法的頭頂上。”
    “司法之中，總會存在著一些漏洞，或是法律條文的問題，或是人員執法的問題。”
    “律師的作用，就是將這些漏網之魚一一找出，讓法律的這架天平，能夠更加穩定，更加秩序。”
    （見第二十五章）
    “而虎倉大介這個人，他就是這樣一個法律的投機者，他總會去利用各種法律漏洞，為自己謀取各種利益，在這種投機下，他總是能夠逃脫法律的製裁。”
    “你從心底裏認為，法律的條條框框設立出來，是為了更加秩序和公平，不是為了給人鑽漏洞謀利益，也不是給人打太極拳，更不是存在所謂的妥協。”
    “司法需要一個較真的人，需要一個堅定到底的人，需要一個把‘中庸’這個詞完全拋棄的人。”
    “否則法律設計出來，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你尊重妃英理，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可以拋棄律師以委托人為一切的原則，而真正將全身心投入到司法的秩序中。”
    “而她的女兒毛利蘭……或許應該叫妃蘭，同樣也是這樣一個人。”
    “一個敢在司法中較真，把法律的正義放在首位的一個人。”
    “古美門，你從來都沒有變，我說過，你就是這麽一個憤世嫉俗的人。”
    “生而為人，身在塵世之中，即使被黑暗汙染成灰色，也心向著純淨的光明。”
    小哀這一連串的話說完，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麵帶笑容看向眼前的男人。
    此時的古美門，一句話沒說，隻是靜靜地回望著他。
    良久，他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
    “這應該不是你第一次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總是熱衷於探究我的人格和心理？這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嗎？”
    “你這幅表情，看來我說對了。”
    小哀回以微笑。
    “至於為什麽嘛……”
    小哀歪著腦袋，將蔥白的手指放在唇邊，露出思考的樣子。
    這個動作，配上她瓷娃娃一般的麵容，顯得非常可愛的模樣。
    “可能是看你露出這種表情，覺得很好玩？”
    女孩吃吃地笑了一聲。
    “畢竟你在每件事上，總是表現得那麽厲害，那麽胸有成竹，那麽會去分析別人的心理。我就在想了，如果你被別人拿捏住手腳，露出那種超出掌握的神態，會是個什麽樣子呢？”
    古美門微微笑道：“哦，你覺得你能拿捏住我的手腳嗎？”
    “怎麽不能？隻要是人，就沒有絕對理性的，必然存在著感性的一麵，而感性最容易暴露出弱點，這可是你教我的……哎呀！”
    小哀這番話沒說完，便驚叫了一聲。
    原來是古美門突然動手，將她小小的身子，如同公主抱一樣，整個都抱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