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北城碼頭人也非常多，白浪河水位很高，並不影響貨船的往來運
    運貨又需要馬車、牛車，力夫和挑夫也有不
    扯上利益，幫派勢力也錯綜複
    自打滅了青龍幫後，顧衍對這些幫派勢力也看透了，知曉他們背後必然是三大家
    不過這在如今的穀水城中，區區一個縣城的家族根本排不上
    顧衍一邊小口喝水，一邊迅速衡量了下自身的處
    很安全，又不太安
    因為是否安全，不在自己掌控中
    城中現在主要有兩方勢力，主場是鳳仙郡王的走狗，以馬縣令等人為主；過江龍是那位中年人的屬下，應該是龍鱗
    來找自己的大概也是龍鱗
    顧衍很謹慎，沒讓馬縣令懷疑到自己身
    那現在隻要龍鱗衛不傻兮兮的搞出動靜，自己目前就是安全
    顧衍還想從他們口中打聽仙人的消息，若是能訛上兩本秘笈，那就再好不過
    雖說有與虎謀皮的嫌疑，但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唄！
    他們總不會像潘巧巧一樣，也要借種吧？
    顧衍扛著冰糖葫蘆垛子，走路姿勢稍微重一些，盡量不暴露出自己的真實實
    街道寬闊，人來人往，都在為生計奔波，少有富人出
    像顧衍這種小商販也有不少，有挑著擔子賣炊餅的，有挎著筐子賣柿餅的，還有……
    “小夥子，來，姨跟你舍個”
    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娘站在一條小巷口，靠著牆，揣著手，甩頭向顧衍打招
    顧衍沒搭理，而是揣度這位大娘的身
    “龍鱗衛的人還有女流？可又不像有武藝在身的樣子……難道說是臨時收買的？可為啥找個風塵味兒這麽重的？”
    “這位大娘後麵的巷子好像叫吉祥巷，難道龍鱗衛的人想跟我說，此事吉祥，讓我勿憂？”
    顧衍迅速的思考著，覺得龍鱗衛的人是不是太猴急了點？萬一我是魚餌呢……
    “就說你呢！賣糖葫蘆的小哥兒！”那大娘又吆喝一聲兒，語氣十分輕
    “大娘，有什麽事？”顧衍走上前兩
    “睡覺不？”大娘
    “……”顧衍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快被氣笑了，還以為這大媽是聯絡人
    合著是拉皮條的！
    有點草木皆兵
    “大娘，我還不到二十”顧衍很有禮貌的婉拒，又喝了一口水！
    “有年輕的！還便宜！你要是渴，姨給你挑個敗火的！”大娘十分熱心的介紹，“南城的那個結巴老大被尿死了，他手底下的姑娘沒人罩，都跑這邊來了！人多還便宜！”
    “算了，我還得做買”顧衍終於想起自己是個買賣人
    “這有啥？我給你守著！丟不了！”大娘做事地道的很，“也就半盞茶的功夫嘛！快的很！”
    “……”顧衍快步離開，繼續往河邊碼頭
    這明明叫吉祥巷，這麽討喜的名字，怎麽就……
    一邊想著自己該吆喝什麽詞，一邊小口的啜著茶
    沒過一會兒，顧衍又被倆人攔住，對方自稱是白沙幫的，讓顧衍交保護
    顧衍老老實實的交了，這種事兒在南城北城一個樣，路上拾糞的還得交月銀
    熬到正午，顧衍還沒把茶壺裏的水嘬完，倒是賣出兩根冰糖葫
    同行都賣兩文錢，顧衍賣三文，不賺窮人的
    那種被注視著的目光再也沒出現過，倒是碼頭上多了不少捕快巡
    這肯定是馬縣令那邊發力
    顧衍不想多待，準備回
    沒走多遠，後麵傳來個聲音，“這不是顧老弟家的那孩子嗎？”
    顧衍停住腳步，扛著垛子，回過
    出聲的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大漢，個子很高，手指粗大，絡腮胡子，滿臉滄
    有些眼熟，調動記憶，才想起這人是父親在鏢局的同僚，大名叫李香
    顧衍記得他是父親在虎威鏢局唯一算得上好友的
    但不知為何，父親生病時，李香山沒來探望過；父親去世時，李香山也沒來墳前燒個紙
    “你怎麽在這兒賣糖葫蘆？”李香山指指垛子，皺眉
    “生活所迫，無以為繼，就出來賣”顧衍說著話，又嘬一口
    “賣糖葫蘆能掙幾個錢？去趟吉祥巷都不夠！”李香山有點恨其不
    “最近吉祥巷降價”顧衍
    “我咋不知道？”李香山很驚
    “謝德彪被尿死了，他手下的姑娘有些來了這邊，價格自然就下來聽說要是過夜，早上還送盤炒”顧衍也不是白轉悠的，聽了不少人扯
    “奶奶的！沒想到謝結巴一死，倒還有這種好事兒！”李香山頗為感
    “對了，李大伯，你不在鏢局，來這邊幹嘛？”顧衍打
    “還不是謝結巴！”李香山似乎頗為不爽，但還是壓低聲音，“狗縣令專門來鏢局，說有命犯進城裏了，謝德彪就是被命犯幹掉的！讓咱老鏢頭派點人手，看著點外地”
    顧衍心裏想笑，自己搞的一次暗殺，似乎讓鳳仙郡王和朝廷的對抗更激烈了幾
    一個全城大索，要玩守株待兔；一個卻是見縫插針，要來猛龍過
    狗咬狗
    “小子！”
    李香山拍拍顧衍的肩膀，歎了口氣，“我跟你爹關係不賴，當時沒去看，那是提前跟你爹說好了，你心裏別有怨”
    顧衍抿了口水，覺得這話裏有些不對，怎麽好像我爹提前知道自己要死似的？
    記憶中，顧大河押鏢回來就臥床，還叮囑原身不要浪費錢買然後沒過幾天就昏迷不醒，原身還是去請了大夫，人卻再沒醒過
    “你爹雖然笨了點，但性子不壞，就是命不現在他走了，你就好好活著，傳宗接代，別想著追究”李香山滄桑的臉上更見滄桑，很有唏噓之
    追究？為什麽要追究？他不是走鏢回來後，就臥倒在床，藥石無醫？難道不是病死……
    顧衍皺眉，發覺這件事裏，似乎還藏著自己不知道的隱
    慢慢的抿著茶壺，顧衍低聲詐道：“李大伯，我不甘”
    “不甘心又怎樣？”李香山一聽這話就急了，怒目瞪著顧衍，“咱老鏢頭都硬著頭皮忍了，你還能怎麽樣？”
    顧衍不管，又問道：“那趟鏢是誰的？他們到底遇到什麽了？”
    “是郡王的鏢，那次領頭押鏢的林鎮北回來說，路上遇到仙十二個鏢師，回來後都死了！”
    李香山聲音壓的極低，“知道水有多深了吧？死心沒有？”
    顧衍頭皮發麻：這鳳仙郡王看來不止是要造反這麽簡
    李香山見顧衍不吭聲，於是從錢袋裏摸出幾塊碎銀，拉過顧衍的手，塞到顧衍手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李香山開導道：“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要是氣兒還不順，就去吉祥巷轉第七間屋子的花姐就不錯，醜是醜了點，不過條兒順，還會伺候人，混好關係了，不給錢都你爹在的時候就老喜歡找她，你要是想你爹了，就去找找花”
    說著說著，李香山就開始吧唧嘴了，像是餓了一
    顧衍扶額，不知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