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川醒來時，院子裏整潔一
    清清起得很早，輕手輕腳地將院子裏打掃了一家裏有女人，和沒有女人，果然有很大區
    哪怕是個女妖
    見到秦川推開房門出來，清清趕緊上前行
    她的姿態曼妙，動作像水流一樣靈
    一身霓裳隨著身姿搖曳，總像是要隨風起
    “早”
    早安，公
    地上有水跡顯現字
    隻是地麵太幹淨了，不像是昨天那樣字跡明
    秦川告訴她，以後不用什麽事都用水跡寫字，可以用枯枝，也可以比劃手
    當然，比劃手勢最好
    秦川是會手語的，於是大致教了清清一下，往後的日常多多磨合，自然一個手勢，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
    總之，秦川的生活裏，有了清清，多出一些日常生活
    唯一的缺點是跟清清不好嘮
    可是同在一個屋簷下呆久了，哪怕是至親至近之人，通常也沒多少話可
    清清還想替秦川梳
    這個時代的人，梳頭是一件很麻煩的
    因此大戶人家，都會有專門負責梳頭的丫
    秦川雖然很注意這些，可也很少打理頭發，隻是近來常用冷水擦拭身子，保證身體的潔
    以他現在的體質，洗澡是不用燒熱水
    冷水的刺激，對練功還有些好
    清清想去燒熱水，先給秦川洗秦川問她：“你是水屬的妖怪，難道不怕火嗎？”
    清清猶豫了一下，做出害怕的表
    秦川於是告訴她不需要熱隨即在清清的伺候下，秦川用冷水洗頭，雖然沒有熱水那樣舒服，還可以忍受，而且他指點清清按摩頭部的穴位，她學這些很快，懂得什麽力道能讓秦川舒
    秦川明白，因為她過往的生活是需要不時察言觀色
    龍宮的擺盤使者，實則是上菜的服務
    即使如此，恐怕也不是尋常的螺女能夠勝任
    她在龍宮那些女妖精中，肯定還算比較聰明
    後麵，清清手法愈發熟練，在她的服侍下，秦川終於梳洗完畢，有種煥然一新的感
    對著清水盆子，看著自己的倒影，才覺得往常還是有些邋裏邋
    他叫清清休息一會，陪他聊聊
    大致是秦川問，清清點頭或者搖頭，需要細節的地方，讓清清拿著樹枝在地上書寫，哪怕字跡不明顯，秦川也能憑借記憶，知道那些是什麽
    交流還是很順
    如此，秦川知曉清清並非真正化形的妖
    她現在隻能算是幻
    乃是吃了龍宮的幻形丹，幻化形體出來，跟正常的肉身接近，可本質上依舊不是真正的肉身，幻化的形體來源於本體的精
    若是精氣枯竭，她便不能幻形
    另外，吃了幻形丹，就沒法修煉，但有五十年壽相比普通田螺四五年的壽命，五十年已經很是漫長了，她們以此為幸運，並以禹江龍宮水族的一員自
    但現在清清不是
    提到這裏，她還有些傷
    如同衙門的差役丟掉飯碗一
    另外，平日裏她們可以靠月華和水脈裏的靈氣，補充日常的消主要是月華，哪怕是禹江龍宮的水脈靈氣，其實也比陸地上強不了太
    當然，傳說龍宮深處的水眼，乃是禹江水脈的精華，那裏的靈氣充沛許多，可是隻有龍君的嫡係子孫才能進
    不過清泉聽說，也出過例外，那就是有個龍女的夫君是人族修士，曾經進入過水眼裏修
    那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事
    清清隻是聽
    即使龍君，亦非長生不
    如今的禹江龍君已經兩千歲，十分蒼老，步入了龍生的暮年，到了挑接班人的時
    此外，除開龍族和青丘狐等少數幾個妖族能輕易修成人身外，其餘妖族要得人身，需要經曆化形雷
    那是很可怕的劫數，妖族修行越久，經曆的化形雷劫便越厲害，最後所得的人身就越適合修
    是以妖族中常有“人身難得，正法難聞”的說
    而清清她們幻形妖族，倒是還有一個好處，輕易不會被其他厲害的妖吃掉，因為她們沒有內丹，身上的精氣也相對稀少，吃了不合往往是收為奴仆，供大妖們驅
    秦川還問了清清的年
    她幻形以來，已經經曆過十六次禹江潮
    未幻形前，她算得懵懂無知，如同剛出生的嬰
    幻形後，便是如今的模
    認真算下來，她該是十六
    還有三十多年可
    其實這個時代，能活五十歲，算是不錯
    清清最大希望是秦川不要趕走她聽說人類女子年老色衰後，很容易被嫌
    她告訴秦川，自己是幻形的女妖，容貌顏色到死前，都是這樣
    秦川告訴她，隻要好好幹活，自己肯定不會讓她
    何況她已經發下天道誓言，要一直跟隨秦
    隻是秦川心裏想著，若是清清活幹得好，三十多年，對於他這個長生種還是太短
    清清跟秦川說了很多龍宮和妖的
    她所知不多，但知曉的，秦川問她，隻要相關的，她就極盡可能地把所知告訴秦
    可憐的小螺女，生怕自己的價值不夠，便要被秦川拋棄
    其實她隻要好好幹活，秦川就舍不得她
    買一個丫鬟很貴的，而且還不如使喚清清那樣放
    畢竟秦川也不是個正常
    到了夜裏，秦川開始趕畢竟狼肉狼皮他舍不得賣掉，當然要用書稿急著掙錢有清清幫忙打理家務，帶孩子，秦川終於能全身心投入要做的事當
    油燈不是很亮，微光中，由清清研她已經把嬰寧哄睡她知道嬰寧是半妖，心裏非但沒有害怕，更多了一些安
    畢竟，這個家，還有她半個同類
    她還知道公子是讀書人，考中了秀才，嬰寧是公子的妹妹，真是奇怪的家庭組
    清清亦是清楚讀書人在人類世界裏，地位很是特殊的，清清不止一次聽
    有關人妖相戀、人鬼相戀的男主角，身份總是書
    如果秦川知道她心裏的想法，肯定會向她解釋，因為寫這些故事的人是書生，當然寫的男主通常會是書生，這樣更有代入
    清清一邊給秦川添墨，一邊看秦川寫的書她沒看過前文，也能覺察出這篇愛情故事跟她以往聽過的有很大不同，而且沒看過前麵，也讓她著
    她喜歡裏麵的兩個姑
    如果小倩知曉，清清可以看第一手的書稿，肯定會很羨
    紅袖添香，研墨什麽的，她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