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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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趕稿一夜的秦川攜著書稿去了龍王廟。
    魏良野看了書稿後,大為滿意。
    而且令他驚訝不已的是秦川還另寫了兩篇故事,而且各自女主以上錯花轎的兩個女主分別為名。
    人物性情相近,其實遭遇不同了。
    他心想,這或許是秦川早就寫好的。
    那也很了不起。
    寫文可是一件苦差事。
    魏良野大致將書稿閱覽一番,發現字字句句都是極妙的,一時半會間都找不到要修改的地方。
    秦川微笑:“若有錯漏,魏老板可自行修改,這樣一來,能更符合你心意一點。”
    魏良野驚道:“這可如何使得?”
    詩詞文章,哪怕是評書話本,都是傾注心血所作,旁人肆意修改,著實不敬。
    秦川輕輕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何況,我相信魏老板會慎重的,若是旁人,我自是不許了。”
    這戲曲是魏良野聲名所係,衣食所在,自然會無比用心。
    “好句子。”魏良野眼睛一亮,對秦川隨口兩句,頗是欽讚。
    他不禁感慨,秦留仙往後數百年,有機會成為蘇仙那樣的人。年紀輕輕有如此佳作,教人無限羨慕。
    即使秦川往後仕途不順,憑著一身文采,流傳後世,也足以教天下九成九的讀書人羨慕不已。
    功名富貴,隻得一個“名”字,那也不枉來人間世走一遭。
    隨後魏良野請秦川去看馬。
    有藏馬,有草原的蒙元馬,還有遠自海外的大食馬……
    秦川都看了看,並不十分滿意。
    不過他買一匹馬也主要是為了裝飾門麵,選一匹湊活著過就行了。
    他準備選那匹大食馬,大食馬背柔軟如絲,騎乘起來的感覺很好。
    這時龍王廟的廟祝牽來一頭青驢,送到戲班子這裏,似乎是用來背負行李的。
    秦川忽地心中一動,看過去。
    他頓時改了主意,“魏老板,你覺得這頭青驢怎麽樣?”
    “秦相公要騎驢出門遊學嗎?”
    秦川微微笑道:“前人有詩雲,衣上征塵雜酒痕,遠遊無處不消魂。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我看到它,想起這首詩,覺得和它有緣。”
    “前人?這詩不錯,隻是小可孤陋寡聞,卻未曾聽過,秦相公哪裏得來的?”
    “從一個過路的遊方老道口中聽來的,說是古詩。”
    “哦,那這頭青驢就送給秦相公了。”
    魏良野印象裏戲班子此前沒有這頭青驢,想來是下麵人新添的。活觀音的戲班子,想來進進出出不少東西,有許多還是捧場的戲迷相贈,因此每次離開前,都會把許多東西換成糧食之類,用以救濟窮苦,即使如此,家當也仍舊不少。
    因為有些贈禮,實在不好拿出去賣,怕得罪人。
    出門選馬不成,反倒是帶了一頭青驢回來。
    秦川非是突發奇想,而是心中一動,覺得青驢跟他有些緣分,他這個世界,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生出這樣的念頭,既然那些馬他都不中意,不如選這頭青驢。
    青玄劍是青色,青驢也是青色的,青葫蘆還是青色。
    似乎他和青特有緣分。
    青驢不是很大隻,用來騎乘怕是不行,但是放放行李,還是恰好合適的。雖然有青葫蘆,但外麵還是要弄些行李,裝點門麵。
    這就是仙人級別的遊學吧。
    看似隻帶了一點東西,實則準備充足。
    秦川又把青玉案交給了明報發行,然後回家。
    嬰寧迎上來,看到小青驢,眼裏閃著好奇,“這是馬兒嗎?”
    她還不能分清什麽是馬,什麽是驢。
    “這是驢。”
    “驢和馬有什麽區別嗎?”
    “驢肉比馬肉好吃,常言道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驢肉的味道跟龍肉一樣好。”
    青驢似是不滿意秦川的說法,抬了抬蹄子。
    嬰寧看著它亮亮的眼睛,很是美麗,化成狐身,跳在青驢背上趴下,感覺比繈褓還舒服,“哥哥,驢兒很好,我們不吃它。”
    “嗯,不吃。”
    作為一個好美食的小天狐,不吃就是極大的喜愛了。
    青驢本自有些脾氣,嬰寧在它身上時,天狐的氣息令它安寧許多。
    到了第二天,秦川悄無聲息地帶著嬰寧出門。
    小姑娘變成狐身,這樣方便在路上到處玩耍,清清則是本體進了青葫蘆,自己打扮成一個書童模樣。
    秦川傳了她斂息術,她雖然修行上沒什麽進步,斂息術倒是能學,如此即使青雲道長那樣的修士,都看不出清清的根腳。
    遊學的時候,帶著一個俊俏的書童,總比帶著一個美婢要不那麽顯眼一些。
    …
    …
    在陵州城半年裏,秦川經曆了不少節日。節日的誕生,有為了紀念祖先,有為了保佑自家平安,也有為了別的事。
    過節和祭神是分不開的。
    無論是在大梁朝,還是他原來身處的時代,祭拜神靈,都是有所求。若是神靈無應,自然就衰落了。
    在這片大地上,神靈竟比官員還要盡職盡責。
    因為民脂民膏可以奉養閑官,卻不養閑神。
    不管祭神也好,還是過節也罷,流傳至今,在滾滾紅塵中,都體現出了一種人情味。
    隻是秦川到底有種疏離感。
    那是他對整個世界的傲慢,始終融入不進去。
    他清楚這一點,但也無法忽視自己的內心。
    因此秦川的離開是悄無聲息的,沒打算做個別離的聚會。
    無論是王孚,還是周知府,或者鄭屠他們,雖是親朋故舊,卻始終沒法融入他真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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