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讀書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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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王朝根據一個縣人口和賦稅的多寡,把全國的縣分為上中下三這三個等級的縣,在童子試科考名額的分配上是不一樣但即使是上縣,每年的秀才名額也才二十這也就是說在大明王朝,你要想中秀才,那你的高考成績得排在你們縣前二十
    高考成績全縣前二十,妥妥的學霸,全國大學排名前十名之後的大學,那根本就不考慮報
    就這麽一群學霸,法律又是他們考試的必考內容,那各種法律條文,他們這些人當然是滾瓜爛熟所以他們自然也知道,如果他們在鄉試考試期間,因為吃飯時說話大聲這點小事就與人互毆,這事要鬧上官府,他們會有怎樣的處
    於是明白這事得控製影響,不能張揚出去後,剛才還吵的歡的雙方,一下子都偃旗息鼓,搭拉個頭站那兒不說話
    看書生學子們都蔫了,客棧店掌櫃的笑了,他知道今天這事跟以前的那些一隻要讓這些書生學子知道,這事一旦鬧上去,他們這次鄉試就完了,還得回家寒窗苦讀,三年後再那他們也就老實了,接下來的事大家也就好聊
    於是看到拿出解決方案的火候到了,店掌櫃的就笑著打圓場道:“各位公子,你們都無冤無仇的,隻是因為幾句不打緊的口角而已,沒多大的小老兒賣個老臉,給你們作個中人,我看這樣吧!你們幾桌動了手的,你們自己的酒菜錢,你們自己付至於因為你們,受到連累的那四桌,他們的賬你們雙方平攤一下,大家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們看這行嗎?”
    店掌櫃的這個解決辦法,通俗來說就叫和稀泥,不糾結對錯,把事情解決了就王道秋聽了,心裏也是暗暗佩服這個房掌櫃的高明,感慨這個店掌櫃的放後世,那妥妥的國家級外交人才啊!後世那些所謂的外交,不就是各方對外都嘴上強硬堅持原則,可實際私下裏商談解決問題時,又全會選擇性失憶,忘記那些所謂的原則,隻談實際的利益嗎?
    店掌櫃繞過雙方那根本不可能讓步的,誰是誰非麵子問題,隻講損失分這可以說是充分的尊重了雙方讀書人的臉麵,是解決問題切實有效的一種方法,簡單、沒原則但它能解決問
    說實話,店掌櫃的這個解決方案一出,王道秋聽了是很支持但王道秋他覺得好,不代表胖子他也覺得好啊!
    於是死胖子蔣治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個地主老財兼奸商的老爹,給潛移默化反正他一聽完店掌櫃的解決方案,脫口就說了句很給他地主老財老爹長臉的話,他說道:“既然大家都動手了,那我們自己的損失自己承擔,這沒問可受到連累的那四桌賬,它應該按動手的人頭攤,而不應該按兩方”
    尼馬,胖子真的是地主老財家的孩子,遺傳基因強大啊,這賬算得!對方十幾個人,自己這邊兩個如果那四桌受連累的賬,按雙方算,胖子和王道秋就得負責一半,而如果按人頭攤,那四桌的賬,胖子和王道秋兩人隻要負責一成左右就可以
    胖子這賬這麽算,王道秋聽後就一個感慨:胖子啊,你如此大長家風的時刻,你老爹現在不在這兒,那真是太可惜了!
    胖子這賬按他家地主老財的算法,很符合身可他這算賬搞錯了對象,那就是現在跟他對賬的可不是什麽老實巴交,逆來順受的農而是一群天地都不怕,隻怕沒麵子的秀
    於是胖子這算法一出,在那幫秀才聽來,胖子那不是簡單的要錢,而是把他們這幫人當傻子算
    因此胖子話一說完,得到的不是農民們的逆來順受,而是對方十幾個人又開始一邊大罵著,一邊擼袖子抄家夥,準備再好好教胖子做而死胖子蔣治建這會兒麵對眾怒,他還是很作死的在那兒,理直氣壯振振有詞的跟那十幾個書生學子,闡述他那賬的合理
    胖子的話在他自己看來很合理,可在那十幾個書生學子聽來,那就是胖子在拿他們當傻傷自尊了,書生學子們份自尊於是書生學子們爆脾氣一上來,就往前衝要揍胖子一頓出氣,這一下子現場又亂套而店掌櫃和幾個店夥計也忙上前,攔在王道秋和胖子麵前,以免事態擴同時店掌櫃還刻意大聲囔囔著,提醒那幫書生學子們要以考試為重,忍一忍那也許就可以省下三年的辛苦啊!
    店掌櫃的用心良苦,然並反正現在感覺被胖子汙辱了的那十幾個書生學子,他們腦子裏就一個信瑪德,哪怕挨罰被取消考試資格,那也先把這死胖子幹一頓再
    十幾個書生學子們情緒越來越激動,拚命的往前衝,眼看著就要衝破店掌櫃和店夥計築成的人牆
    一看這情勢,王道秋可不想在一個地方,被人家打趴下兩於是麵對一幫餓狼一樣,想衝過來揍自己和胖子的書生學王道秋高揚起雙手,振臂高呼道:“各位,各位,安靜安靜,請聽吾一”
    “你想說什麽,小子,我提醒你,你若今天不想再躺地上,你就給我滾一邊”
    聽到王道秋振臂高呼,說自己有話說,剛才那個最先拍桌子訓斥胖子的火爆脾氣書生,就先岀聲讓自己這邊人安靜下來,然後對王道秋作出了警
    對方很凶,雙眼冒火,顯示著他今天要揍胖子的決心,但王道秋不隻見王道秋待對方警告完後,他就平淡的說道:“你們十幾個人,打我們兩個人,這勝之不武吧?而且我等皆是習孔孟之道的讀書人,不是粗鄙莽既然是讀書人,那咱們是不是該用讀書人的方式,解決你我雙方的爭”
    “讀書人的方式?你是要跟我們比文章、比詩文嗎?”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章詩文孰優孰劣,誰能絕對評判岀,到時又不是一場爭吵?”
    “不比文章詩文,那又什麽是讀書人的方式呢?”
    “這樣,你我雙方都是今次參加鄉試的生員,咱們就比這次鄉試的成你我雙方哪一方的人,發榜後名次最高,那就是哪一方贏,到時輸的一方就要負擔今天這全部九桌的酒菜你們看,這怎麽樣?”
    大明讀書人有傲骨的都很多,至於傲氣幾乎是人人而對方那邊又有十幾人,自己這邊才兩人,王道秋就不怕對方能受得了這屈辱,不接受挑於是說完話,王道秋就站那兒,笑等對方的答
    而對方的反應也跟王道秋想的一樣,一聽完王道秋那麽狂的賭約,那十幾個書生學子一下子就都炸他們這會兒想揍王道秋的衝動,直接蓋過了想揍胖畢竟胖子汙辱的隻是他們不會算帳,目的是為了點蠅頭小可王道秋汙辱他們的是什麽,讀書人最在乎的是什麽?核心底線啊!
    於是王道秋這賭約一出,對方那十幾個書生學子立馬就是都揮著手臂,一邊大罵著王道秋,一邊高呼要應倒是沒人再提打架這事了,或者說王道秋已經劃出了文鬥的方式,他們也沒臉再武鬥
    群情激憤,現場又亂成了一鍋粥,這時候最先懟胖子的那個火爆書生又了站出隻見他還是先大聲吆喝,讓自己這邊人都安靜下然後他衝王道秋說道:“汝是否太狂了,我等這邊可有十幾個人,而你們那邊隻有你和那死胖子兩個而且這個死胖子一身肥肉,怎麽看也不是一個刻苦用心汝可要想好了,我輩讀書人可是一諾千金”
    “沒什麽好想的,我王道秋,字良楨,湖州府長興縣生在去年的縣試、府試、院試中,我三場案首,小三今次鄉試,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就是奔著解元去這麽跟你們說吧,如果今次我中不了解元、亞元、經魁、亞魁,四者其一,那我覺得自己今次的鄉試,就是失敗”
    湖州府小三元,這名頭有些唬人了,畢竟在浙江靠北的杭嘉湖三府,以及杭州灣沿岸的紹興府、寧波府,這五個府自古都是文人學霸高產區,在全國都是很有名可不是台州、溫州那樣的窮山惡水出刁民,考試成績一塌糊
    所以能在湖州府這樣文人薈萃,尚文成風的地方,擊敗群雄連中三元,這水平絕對牛逼啊!
    知道了麵前這個少年書生,就是去年湖州府的小三元,說實話這會兒這十幾個書生學子,心裏都是虛的一逼,感覺自己好像,似乎考不過人家啊!
    但還是那句話,文人傲氣,心裏可以虛,但麵上是絕對要天不怕地不怕於是在王道秋報出自己小三元的身份後,這十幾個書生學子,心裏虛著,但麵上還是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囔囔著要跟王道秋
    就這樣雙方都同意賭,然後就在店掌櫃那兒登記自己的身份信息,讓店掌櫃的先把這九桌酒菜錢掛賬,等鄉試放榜後該誰付就誰
    事情能和平解決和氣生財,店掌櫃的也是高興至於掛賬,九桌酒菜錢,哪道會比一個秀才功名還值錢?所以店掌櫃的也不怕這些有功名的秀才賴賬,掛賬就掛賬吧!
    於是事情談妥,店夥計收拾現場的一片狼藉,把桌凳扶好,通知廚房馬上再做九桌好菜,送過就這樣原本九桌的生意,現在一下子變成十八桌了,這把店掌櫃心裏樂的那真是屁顛屁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