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借房住的內閣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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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北京城,這次陸炳倒做了回人,沒有隻顧自己去邀功,而隻留給王道秋一路的煙
    車馬進入北京內城後,陸炳就拉著王道秋去了北京城此時最好的一家酒樓,開了個包廂,山珍海味七個碗八個碟,是一頓的胡吃海
    吃喝盡興後,微醉的陸炳一拍掌,包廂外進來個護衛,不等這個護衛行禮,陸炳就搶著說道:“去,把我吩咐的東西,給抬進”
    “諾”
    護衛應“諾”而去,陸炳就一嘴酒氣的湊到王道秋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解元郎這些日子太辛苦了,陸炳備了點薄禮,以示感謝,解元郎不要嫌”
    備了點薄禮!瑪德,陸炳你總算是又中國人了,這樣才對嗎!想著堂堂大明頭號特務頭子的“薄禮”,王道秋此時心裏是萬分期待,想必以陸炳的身份,這禮再“薄”也夠在北京買房買車了吧!
    心裏美著,但在麵上,讀書人得清高,得視金錢如糞土啊!但裝的太清高,又恐怕人家真信了,再把禮給收回去了,那就不好
    婊子的實惠要拿到手,貞潔牌坊也不能在這個大原則下,王道秋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他臉上裝著有些為難的說道:“這樣不好吧,我幫陸都督辦事,那是出於公心,是為了給皇上盡忠,收禮不好吧?”
    “誒,解元郎!俗話說的好,皇上也不能差餓兵啊!你忠君之事,拿點賞應該!而且那些東西不是什麽金銀珠寶,隻是一些字你們文人喜歡那些東西,陸某就給你挑了些”
    陸炳說著話,就有兩個錦衣衛,抬著口紅木寶箱進了他們進到包廂裏一句話不說,放下箱子再衝陸炳一個抱拳禮,就退出去,又把包廂的門給關上
    等包廂門又被關上後,陸炳一搖三晃的走過去,打開那個紅寶箱,並從中抽出了一副卷然後他招呼王道秋過
    聽到陸炳的招呼,王道秋就走了過去,而等王道秋到陸炳身邊的時候,陸炳己經打開了那副卷隻見這是一副水墨山水,上麵龍飛鳳舞用草書提著首“歪詩”,而在“歪詩”上還劈劈啪啪的蓋著七八枚收藏章,而這畫的落款是:大宋李
    王道秋後世一窮逼,身上的錢僅能保證他活著,哪能跟文玩字畫有緣分啊?於是不懂古玩的他,肚裏沒貨也不敢開口,就在那兒裝啞巴,他相信狗東西陸炳,會向自己顯擺他的禮
    果然正如王道秋所想,讓王道秋看了下這幅畫後,陸炳就顯擺道:“解元郎,看見沒有,北宋李成的!這李成是北宋初期的一個大李成,字鹹熙,號營丘,與董源、範寬並稱,北宋三大”
    “這個李成啊!博學多才,胸有大誌,但無處施於是他就醉心於書畫,師承於荊浩、關仝,喜歡畫郊野平遠曠闊的風景,平遠寒林,畫法簡練,氣象蕭疏,好用談墨,惜墨如金;繪畫山石如卷動的雲,士人稱之為卷雲在山水畫上,士人公認這個李成為古今第解元公,好東西啊!”
    介紹完這副宋畫,陸炳一臉猥瑣的看著王道秋,意味深而王道秋此時則是滿心的遺憾,要是身體能穿回去,手裏有這麽好的東西,那就可以賣了去棒子國,跟漂亮小姐姐深入交流可惜啊!可惜啊!
    陸炳不知道王道秋現在心裏那麽髒,他放下了李成的畫,就又開始拿起其他的字畫,向王道秋顯
    一連介紹了四幅字畫,陸炳有些乏了,就笑笑說道:“好了,好了,今天也耽誤解元郎太長時間了,陸某就不再獻醜了,剩下的那些字畫,解元郎自己拿回去好好鑒賞吧!解元郎,要不咱今天的這頓酒,就喝到這兒?”
    “行吧,今日大家舟車勞頓,也確實乏陸大人,那咱們下次再”
    “好的,好的,下次再聚,下次再”
    對王道秋說完這些話,陸炳又招呼來兩個錦衣衛,讓他們幫著王道秋把箱子抬下
    下到酒樓門口,王道秋拒絕了陸炳派馬車送自己回去的好意,他自己雇了輛馬車,載著箱子回家去
    馬車行駛在石板路上,王道秋透過車窗看市井的煙火,突然他就看見殷正茂在路邊,正與一人拉拉扯
    看到了殷正茂,王道秋忙讓車夫把馬車靠邊,然後他跳上車,衝殷正茂喊道:“石汀兄,何故在此與人拉拉扯扯啊?”
    “呃,良楨賢弟啊,你快來,我介紹一位好友給你認”看到王道秋,殷正茂也忙高興的招呼王道秋過
    王道秋走到近前,殷正茂指著剛才與他拉扯的男人說道:“良楨賢弟,這是我當年會試時的好高儀、高子象,號南宇,他是你們浙江杭州錢塘子象賢弟比我小四歲,不過在嘉靖二十年的會試中,愚兄落榜,而子象賢弟卻是二甲第一,後子象賢弟選為庶吉士,選入翰林院,這個月子象賢弟,還被升了正六品的翰林侍”
    “剛升了職,而且翰林院的掌院學士,也已經跟子象賢弟交待了,不會把他外放為這也就是說,子象賢弟還得在京為官不知多少於是子象賢弟,就想把他家中的妻兒接來北那這樣他原來租的房子就小了,他想再租間大於是我就讓他到咱那兒去住,畢竟……?”
    殷正茂話說到這兒打住了,但他沒說岀口的話,王道秋明殷正茂沒說出來的話,無非就是在暗指,就死胖子那慧根,明年會試鐵定過不了,那到時候這宅院,至少是三間主人房,應該是會空岀來的!
    明白了殷正茂的意思,王道秋也不好在背後外人麵前,說自己發小不行,於是他隻能尷尬的笑
    而看到王道秋明白自己沒說完的話,殷正茂又指著王道秋向高儀介紹道:“子象賢弟,現在站你麵前的這位少年郎,可不得了,天縱之其才華之經天緯地,為愚兄一生之僅”
    “哦,是嗎,石汀兄?在小弟眼裏,你可是個嚴謹的人啊!”
    聽殷正茂誇王道秋經天緯地之才,天下唯一,這讓高儀有些不相畢竟王道秋這麽個麵像看著,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社會閱曆有限,他怎麽可能有經天緯地之才?於是就此,高儀向殷正茂提出了質
    見高儀這明顯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殷正茂不服氣於是他梗著脖子,腦袋仰天,一副傲驕的樣,衝高儀說道:“嘿,子象賢弟,愚兄的話,你還真別不信!就我這位小兄弟他的名聲,天下誰人不識君啊?”
    “哦,是嗎?這位小兄弟的名聲,小弟也知道?”
    “知道啊!你肯定知不瞞賢弟,我的這位小兄弟就是十七歲就考中你們浙江省的解元,前幾天才剛扳倒原內閣首輔夏言的,少年英王道秋、王良”
    臥槽,自己麵前站的這個俊俏少年,就是近來在士林中被傳的異常邪呼的王道秋、王良楨啊!在殷正茂點明王道秋的身份後,高儀傻了,這特麽跟想象中的太不一樣
    想象中的王道秋,他既然能在皇帝禦前硬扛大明曾經的無敵戰神、當朝首輔夏那他怎麽著,也應該是一個一臉剛毅,寒氣逼人的威武鬥士啊!可現在這怎麽看,這小子都隻是個奶油小生啊!不科學,太不科學了!
    麵對跟自己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王道秋,高儀在那兒懷疑人而看到這位未來的隆慶、萬曆兩朝的內閣大學士,在自己麵前顯得這麽局促,王道秋也是很有成就感
    於是出於對這位被清代名相張廷玉評價為:儀性簡靜,寡嗜欲,室無妾舊廬毀於火,終身假館於及沒,幾無以的明代著名清官廉吏的尊重,王道秋主動拿出了自己的舉人憑證,遞給了高
    高儀接過王道秋的舉人憑證,拿起來一看,自已麵前的這位奶油小生,果然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大明新晉的戰神王道這讓高儀麵對王道秋的舉人憑證,驚的是直搖頭,嘴裏喃喃著:“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高儀是中國曆史上有名的清吏,他的清廉程度不下於同時代的海就像清朝名相張廷玉評價的那樣,高儀一生都沒有不好的生活習慣,他本人也不好色,一生都沒納過
    在他當禮部右侍郎時,他家裏失火,房子被燒了,然後他就借住在朋友家直到他死,他留下的那些存款,別說在北京再買房了,就連他自已的喪事差點都不夠
    可大家要知道,高儀他家因失火燒了房子時,他的官職可就己經是正三品的禮部侍郎在這之後他又當了主管國家人事的吏部侍郎,正二品的禮部尚書,一品的內閣大學
    這麽一個國家行政體係裏,屬於金字塔頂尖的高級官員,又沒有什麽廢錢的不良生活習可他家房子因失火被燒後,他卻沒錢再買,隻能借住在朋友家而且這一借住,就是好幾年,直到他
    高儀就是這麽個清吏,絲毫不遜於同時代大名鼎鼎的海隻是他本人性子比較柔,隻講獨善其身,對別人不大有要不會去要求別人也像他一樣,過那種苦行僧似的生所以他名聲也就沒海瑞那麽大
    圖書館裏學習這時代曆史時,看過高儀的資料,王道秋當然知道高儀這人的人品,是有多麽的難於是在大家認識後,他就和殷正茂一起,不由分說的一人拽一隻胳膊,把高儀拽上了自己雇的那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