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心照不宣(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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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韓擒虎,頭戴一頂鬧龍銀盔,身披一副魚鱗銀甲,外罩一件大紅袍,坐下一匹千裏馬,年近七旬,須發蒼白,五綹長髯,威風凜凜,手執大刀,擺齊眾將,來到關下。
    見到隋軍旌旗獵獵,殺氣騰騰,陣型嚴整堅固。
    關上的士兵不敢怠慢,連忙奔至守將中軍之內,稟報給了司馬超知道。
    司馬超聞報,嗬嗬冷笑道:“這老匹夫,合當要死,待我出去斬了他,趁勢殺上大興城便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點齊兵馬,出城會戰。
    不多一會兒。
    麒麟關關門開啟。
    司馬超率領鐵騎魚貫而出。
    他頂盔摜甲,一馬當先,出來欠身施禮道:“老元帥,小將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馬上打拱了。”
    韓擒虎盯著司馬超,怒極反笑,口中說道“好好好!老夫抬舉你做到了關隘總兵,你卻反來對抗朝廷!如今,本帥奉旨征南,大兵五十萬,定北侯也在此列,後隊更有天寶將軍宇文成都不日就到……若你知道好歹,應當立刻回報伍雲召,讓他早早打點。不然,打破南陽,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原來。
    韓擒虎一心隻要伍雲召逃走。
    但是兩軍陣前人多眼雜,他不好明言,故此暗暗點省。
    怎奈司馬超是個莽夫,哪裏聽得出這話?
    更兼前些日子,他勝了兩陣,如今又欺韓擒虎年老,於是大喝道:“不必多言,看刀罷!”話音未落,當頭一刀,向韓擒虎劈來。
    韓擒虎見此情形,不由得勃然大怒,口中喝道“這狗頭,如此無禮!”
    正說話之間。
    他掌中大刀翻飛,架住了司馬超的滾滾刀鋒,發出了當啷一聲。
    司馬超見韓擒虎武藝高強,眼中精光爆射,口中道“老匹夫,果然有些本事!”
    不過。
    他不知道的是。
    這韓擒虎何止是有些本事?
    他十二歲打過老虎,十三歲出征,曾破番兵數十萬,南征北討,不知會過多少英雄,並無對手,後歸隋朝,封為國公,不亞於靠山王楊林。
    如今。
    這司馬超與韓擒虎鬥到七八個回合,馬有十四五個照麵,被韓擒虎陡起神威,一刀望著頂門斬落。
    司馬超心頭悚然,連忙把頭一低,那韓擒虎的大刀掠過司馬超的頭盔,將其盔纓削下。
    “好厲害!”
    司馬超倒吸一口涼氣,再不敢戰,急忙調轉馬頭,直奔回到了麒麟關中,緊閉城門不出。
    韓擒虎望著陰雲密布的雄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輕輕一帶戰馬,下令收兵回營。
    回到中軍之內。
    韓擒虎剛剛坐定。
    那先鋒官麻叔謀與王世積一起前來,開口問道“主帥今日既然勝了那賊將,為何不乘勢奪了關口呢?”
    韓擒虎暗罵兩人多事,口中卻說道“麒麟關城高澗深,兵馬眾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故而不可力戰……如今,隻能慢慢攻打,不能掉以輕心。”
    麻叔謀聞言,半威脅半勸諫地說道“元帥,此番征戰,乃是天子親命,若我等貽誤戰機,被天子知曉,恐怕日後不測啊!此等關節,還請元帥思之察之!”
    “哈哈哈哈!麻將軍,豈不聞古語有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身在前線,應對千變萬化之戰局,若是時常奏請天子,那才是貽誤戰機啊?如果有人擅自行分裂大軍,煽動謠言之事,莫不是欺負本帥年老,手中刀劍不利乎?”
    他話音未落之際。
    左手已然握在了腰間楊廣禦賜的尚方寶劍上。
    見此情形。
    麻叔謀自覺失言,連忙跪倒在地,叩頭道“末將孟浪,還請主帥恕罪!”
    韓擒虎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伱也是忠心為國,且先下去吧!這征伐南陽之事,本帥自有決斷!”
    麻叔謀和王世積對視一眼,隻能躬身而退。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韓擒虎冷笑一聲,口中道“鼠輩!”
    又過了一會兒。
    眼看著時間到了夜半三更。
    韓擒虎合上兵書,正要寬衣入睡,那帳外親兵突然進來稟報“元帥,定北侯王恪求見!”
    “王彥忠?”
    韓擒虎微微一愣。
    這位王恪與他在建康城見過一麵,後來又在禦前比武之時,有過一些交集。
    最近的一次,則是在隋文帝楊堅的葬禮之上。
    “王恪雖然出身於楊素的幕府,但此人頗有心機,常年駐守北境,不理朝中之事……更何況,上次平定漢王之亂,我與他也有些人情,如今深夜到此,定然有要事相談,且請他進來吧!”
    韓擒虎微微皺眉,旋即腦海中權衡片刻,便吩咐親兵,將王恪請到了自己的中軍帳內。
    不多時。
    一身錦袍,不著戎裝的王恪來到帳中。
    他拱手向韓擒虎行禮“末將拜見元帥!上次見元帥如此威嚴,還是在建康城中呢!”
    韓擒虎笑了笑,擺擺手說“哈哈哈哈!多謝侯爺盛讚,老夫年長,比不得侯爺英氣勃勃,上次出兵戡亂,還得感謝侯爺相助之恩啊!”
    一邊說著,韓擒虎也是一邊起身,拱手回禮。
    之後。
    兩個人又客套了幾句。
    王恪取出從北地帶來的美酒,為韓擒虎滿滿斟上一杯,口中道“這種酒,乃是我幽州特產,喚作透瓶香,元帥可以嚐嚐!”
    韓擒虎自幼征戰,本就是好酒之人。
    他方才見王恪倒酒時,已經聞到了酒水的香氣。
    此時。
    他聽到王恪所言,哪裏還忍耐得住,當即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口中稱讚“不錯!不錯!這酒頗有力氣!”
    自此。
    兩人喝了一陣酒。
    韓擒虎開口詢問“如此深夜到此,侯爺可是有事相告?”
    王恪歎了口氣,說道“此事有些難辦,元帥還請恕罪。”
    韓擒虎哈哈一笑,說道“侯爺莫要這等高抬老夫!若是侯爺也覺得難辦的事,老夫恐怕也無法立刻做到……隻能說盡力而為!”
    王恪說道“誒!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正是這次征伐南陽的事情。”
    韓擒虎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口中問“有個難處?侯爺不妨直言。”
    王恪說“其實此番征伐,若非陛下親自點名,末將還真不願來到此處……那伍雲召與我有同袍之誼,我如何能夠與他刀兵相見呢?”
    聽到這裏。
    韓擒虎心裏不覺一陣高興。
    他臉上不露異常神情,口中道“此番征伐,若是伍雲召棄城逃走,終老林泉倒也罷了……老夫與那忠孝王相見,也能成全好友後人之情……可是,這伍雲召要是依城據守,恐怕有些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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