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杜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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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八公山塢壁眾頭領齊聚府衙為石敏送
“小哥,這次人員轉移,難道就不能讓你那三位梅山兄弟去護送嗎?”茹琳不情願地把鳳翅紫金冠、鎖子黃金甲和藕絲步雲履拿了出來,語帶抱怨地
聞言,梅山三將立即上前請命,老二康安裕由衷地道:“大哥,小琳姑娘說得對,你還是留下來坐鎮吧,護送這樣的小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石敏一邊穿著金甲,一邊詫異地問:“怎麽,你們都覺得護送是件小事情嗎?”
老三張伯時不解地道:“大哥、茹姑娘,現在整個陳留城都在咱們的控製當中,何必多此一舉呢?”
石敏暫停穿戴,環顧一眾部下,沉鬱地說:“陳留是塊肥肉,不管與誰結盟,另一方的胡人遲早會殺上門來的,到時咱們自己都不一定顧得過來,誰能保證他們就不會起二心呢?”
“一座城裏,不能同時有兩麵不同的‘旗幟”茹嫣嘴角上翹微笑著緩和氣氛,耐心地繼續解釋道:“陳赤特留在這裏固然是個麻煩,但萬一路上出了點什麽事,同樣也很難交”
老二康安裕懇切地說:“大哥、茹姑娘,給我一千人馬,我保證將他們安全地送到八公山塢壁!”
茹嫣和顏悅色地道:“陳留就這麽點兵力,給了你一千,周邊那些跟胡人勾結的塢壁勢力,咱們就沒有實力清剿所以,你們大哥才是唯一合適的護送人選,因為他隻需要三百騎”
靈猴大哥天賦異稟,不僅生得俊逸英挺,而且耳力、眼力、體力、智力都遠在眾人之上,戴金冠、著金甲、穿雲履的他器宇軒昂,每次征戰時總是一馬當先、銳不可當,一眾手下無不心悅誠
石敏穿戴停當,目光與眾將一一交會後,威嚴地說:“我不在的時候,陳留由茹嫣姑娘坐鎮,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你們必須遵從,聽清楚了沒有?”
眾將齊齊抱拳,躬身應道:“卑職遵命!”
茹嫣信步走到石敏身邊,解下佩劍,遞了過去,滿目柔和地說:“小哥,把含光劍帶著,說不定你能用得”
石敏雖然桃眼閃亮,卻毅然推辭道:“茹姑娘,你有含光劍防身,這次前去護送,我才能放得了”
茹嫣心中一熱,不再堅持,在眾將地簇擁下,與石敏並肩走出府衙,然後騎著馬,迎著烈烈晨風,一起奔向陳留南
迷蒙的太陽懶懶升起,不見任何煊赫的氣勢,以致清冷的玄霜肆無忌憚地占據著屋頂、樹枝、草叢,遲遲沒有消散的意
城門之外,千餘名衣裳單薄麵黃肌瘦的老弱婦孺蹲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缺衣少食的他們如果繼續困坐愁城,必然挨不了多少時日,所以茹嫣堅決要求帶上他們一起轉這會,五十名乞活軍兵卒正在給他們發放著路上所需的幹糧,而領頭的王泰正認真地做著甄別的工作,將混進轉移隊伍裏的富商及其家屬逐個逐個地拎了出亂世之中,誰的命難道就一定比別人的更值錢?
隊伍的旁邊,三百“狂瀾”騎士手牽打著響鼻、噴著熱氣的馬匹站成一列,任寒風透甲,所有的人全如石雕一般肅立不
隊伍的前麵,除了按計劃必須轉移的陳赤特之外,還多了陳留乞活軍大帥馮龍、李頭,以及他們的家被意外逐出隊伍的那十來個白淨肥胖的富商,不甘心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齊齊跑到馮龍和李頭的身邊,不停地打躬作揖乞求著他倆兌現承諾,帶上他們一起離開,畢竟中原是越來越不安全
可惜兩位大帥翻臉比翻書還快,目無表情地一招手,親兵們立即便圍了過來,直接拔刀相向,嚇得富商們臉色慘白,一個個差點癱坐在地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八公山一眾將領瞬間明白,這支曾經能夠硬杠石勒羯胡的乞活軍,在陳午死後為什麽會迅速衰落
石敏不想節外生枝,見幹糧已經全部分發到位,當即跟大家揮手道別,然後輕輕一夾馬肚,“朱龍”會意地小跑到隊伍的最前石敏沒有調轉馬頭,右手舉起直接往前一揮,安坐馬上的旗手立即開始用力地揮動著明黃色的“火鳳”軍見“燃燒的鳳凰”舞動起來,“狂瀾”騎士們動作整齊劃一,提腳踏鐙,躍身上馬,逐漸拉開距離,跟著轉移的隊伍一起緩步前
開頭幾日,隊伍行進一路順但在遠離了陳留之後,騷擾逐漸頻繁起來,沿途一些豪強、流寇見隨行護送的人馬不多,便膽壯氣粗傾巢出動,想要攔路打
可單打獨鬥石敏始終沒有碰到過一合之敵,“狂瀾”揮刀集群衝鋒時更是有如群狼獵在連續擊敗了十餘股騷擾者之後,“狂瀾”鐵騎開始名動淮北,“火鳳”旗幟所到之處,其餘勢力唯恐避之不
然而,在前趙昭文帝劉曜眼裏,除了石勒,其餘都隻不過是些小勢力而已,包括慕容廆和石敏在所以一收到石敏離城的消息,白眉劉曜就按捺不住
長安未央宮裏,劉曜召來遊子遠,雙眼放光地說:“朕想率兵攻打陳留,大司徒你覺得怎麽樣?”
遊子遠的過目長眉微微一擰,委婉地勸諫道:“陛下,勁敵石勒已經夠強大了,為什麽非要把石敏推到他那邊去呢?”
劉曜輕捋長須,故弄玄虛地說:“青州的石虎已經在返回襄國的路上了,大司徒還不知道吧?”
遊子遠見微知著,不假思索地建議道:“石虎,是石勒手下的頭號猛將,劉嶽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希望陛下趕緊派兵增援,爭取盡快拿下金”
劉曜搖了搖頭,興味盎然地說:“沒有了魚餌,石虎這條大魚哪裏還會上鉤呢?”
遊子遠心頭一緊,慎重地提醒道:“陛下,兵行險著,必須知己知”
聞言,劉曜雖然頗感不悅,但仍然信心滿滿地說:“石生被我軍圍困在了洛陽西北的金墉城裏,如今必然是度日如石虎不想勞而無功的話,多半會渡過黃河疾走虎牢,選擇這條最為快捷的路而陳留是洛陽的東麵門戶,隻要陳留在手,我們與劉嶽部一東一西夾擊石虎,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