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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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香的巡堂官見有人“找茬”,急忙向唐皇稟報道:“萬歲,玄奘法師正在講經說法,突然來了兩個疥癩遊僧,胡說一氣,把個好好的法會給擾亂”
    什麽人竟敢這麽大膽?李世民當即下令將兩名“搗亂者”抓過來看旨意下去,飛騎衛士們很快便將兩個疥癩僧人押進了後麵的法堂
    兩個疥癩僧人見了唐皇,既不跪拜,也不行禮,不亢不卑地站在李世民麵疥癩老僧仰麵問道:“陛下,你找貧僧有什麽事情嗎?”
    李世民一眼便認出兩個疥癩僧人,頗感意外地道:“你們不是前些日子送袈裟和錫杖的法師嗎?”
    疥癩老僧:“正是我”
    李世民不解地問:“既然來寺裏聽講,齋飯自然少不了你們的,為什麽要跟法師亂說一氣,擾亂經堂,耽誤佛事呢?”
    疥癩老僧:“你那法師講的是‘小乘教法’,度不了亡者升貧僧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超度冤魂脫苦,壽身不”
    李世民麵帶喜色地問:“你那‘大乘佛法’,在什麽地方?”
    疥癩老僧一臉傲然地說:“在西牛賀洲天竺國大雷音寺我佛如來那裏,《三藏真經》能解百冤之結,能消無妄之”
    李世民:“法師記得《三藏真經》嗎?”
    疥癩老僧:“當然記”
    李世民目光望向飛騎衛士們,高興地說:“請玄奘法師引領他們上台,開講《三藏真經”
    兩個疥癩僧人跟著玄奘,走上了多寶但他們並沒有開講《三藏真經》,而是腳踏祥雲,飛上雲霄,現出了真身,前麵是手托楊柳玉淨瓶的觀音菩薩,後麵是手執渾鐵伏魔棍的行者木
    見從涇河鬼龍手中把自己救出來的觀音菩薩現身,李世民大喜過望,趕緊朝天敬禮;文武百官虔誠地焚香跪拜;滿寺的僧人百姓、騷人墨客、行商坐賈無不激動地叩頭歡呼:“真的是觀音菩薩!真的是觀音菩薩呢!”
    見狀,隨侍禦用文人上官儀出口成章:
    瑞靄散繽紛,祥光護法
    九霄華漢裏,現出女真
    李世民興奮不已,果斷下令:快去尋找丹青妙手來,好圖畫菩薩真
    恰好,畫家閻立本也在弘福寺裏聽經聞法,聖令一出,很快便從人群裏被找了出閻立本圖神寫聖遠見高明,抬頭又細看了幾眼,心有成竹後,立馬展開妙筆,圖寫真形,很快紙上的觀音變得活靈活現起來,隻見:
    菩薩頭上戴著一頂金葉紐、翠花鋪、放金光、生銳氣的垂珠纓絡;身上穿著一件淡淡色、淺淺妝、盤金龍、飛彩鳳的結素藍袍;胸前掛著一麵對月明、舞清風、雜寶珠、攢翠玉的砌香環珮;腰間束著一條冰蠶絲、織金邊、登彩雲、促瑤海的錦繡係帶;前麵一隻飛南海、遊普世、感恩行孝的黃毛紅嘴白鸚哥;手中托著一個施恩濟世的寶瓶,瓶裏插著一截灑重霄、淨大惡、掃開殘霧見青天的楊柳枝;足趺如春妍,新羅金縷鞋,玉環穿繡扣,三界任遊走,這才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
    觀音顯聖,古今罕見,頓時轟動全場,李世民高興得忘了江山;文武百官興奮得失了禮儀;在場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口念著:“南無觀世音菩薩……”
    菩薩的祥雲漸行漸遠,慢慢消失了金隻見那半空中,輕飄飄地飛下來一張簡帖,上麵寫著幾句簡明的頌子:“禮上唐皇帝,西方有妙程途十萬八千裏,大乘進殷此經回上國,能超鬼出若有肯去者,證果得金”
    李世民讀完頌子,向眾僧傳令道:“法會先進行到這裏,等朕派人去取了《三藏真經》回來,再請你們共秉丹誠,重修善”
    眾僧得令,趕緊停了下
    李世民望著一眾大德,殷切地問:“誰肯領朕的旨意,到西天去拜佛求經?”
    西去天竺,語言不通,別說路途遙遠、妖魔橫行,僅僅是玄冰千重、黃沙萬裏,就已經讓人聞之變色先賢之中,朱士行隻到了於闐,法顯和曇無竭兩批人經過十多年的跋山涉水,曆盡艱辛,絕大部分同伴埋骨在了異西天取經,路難行,行路難,十人去了九不
    見眾大德眼神躲閃,無人應詔,玄奘上前施禮道:“貧僧不才,願效犬馬之勞,為陛下求取真經,祈保我大唐海晏河清、江山永固!”
    李世民走到玄奘跟前,龍顏大悅地說:“法師不怕路途遙遠,跋山涉水,精忠報國,朕希望能跟你結拜為異姓兄弟!”
    玄奘聞言,趕緊再次行禮謝
    天子無戲言,李世民來到佛像前麵,當即和玄奘拜了四拜,口稱玄奘為“禦弟聖僧
    玄奘滿懷感激地說:“貧僧何德何能,敢蒙陛下這樣看重?這一去,貧僧一定竭盡全力,奔赴西如果半途而廢,取不到真經,貧僧就是客死異鄉,也絕不敢回來,寧願永遠沉淪於無盡的地獄之中!”
    說完,玄奘就在佛像前麵拈香,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誓李世民見狀,滿心歡喜,這才下令擺駕回宮,待選定了良辰吉日,再發牒請玄奘西唐皇一走,大家自然也都各回各
    法會停了,玄奘和道嶽法師一起邀請法明長老到大覺寺裏做玄奘的幾個徒弟和本寺的僧人們聽說法師要西行去取經,紛紛跑了過來,圍住問道:“法師,聽說您發誓要去西天取經,是真的嗎?”
    玄奘:“是真”
    僧友孝達歎道:“法師,我常聽人說,去西天的路不僅非常遙遠,而且還有很多虎豹妖魔,恐怕性命難保,有去無回啊!”
    玄奘:“我已經發了弘誓大願,取不到真經,寧願永遠沉淪在無盡地獄再說,我受到陛下殊寵,就算這一去渺渺茫茫,吉凶難定,也不能不盡忠報國呀!”
    法明長老鼓勵道:“法顯大師西遊時都已經六十五了,他都沒有問題,更何況你正年少力強呢?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先賢們能走,自然你也可以走,放心地去吧!”
    玄奘雙手合十,目光堅定地說:“謝謝師父指點,先賢們為了導利群生而西行求法,弟子不會讓他們專美於前”
    徒弟們關切地問:“那師父這一去,需要多少時間呢?”
    玄奘指著寺中的大鬆樹,道:“徒弟們,我這一去,少則兩三年,多則五七年,一旦那顆鬆樹的枝頭轉向了東邊,就是我回來的時候到了;要不然,我絕不會回”
    大覺寺裏的僧人們,全都將玄奘的話牢牢地記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