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自在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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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欽揪著老虎的耳朵,拖回到路上,喜笑顏開地道:“真是走運,這隻‘山貓’,夠法師吃好幾天的了!”
玄奘打心底裏佩服地說:“太保真是山神啊!”
劉伯欽:“這不算什麽本事,哪裏值得誇獎?法師好口福,走吧,等回去剝了皮,趕緊煮上些肉,請你嚐一嚐”
說完,劉伯欽把死老虎扛在肩上,右手拿著鋼叉,在前麵帶玄奘牽著馬,緊緊跟在劉伯欽的身拐來拐去,翻過好幾座山坡,終於有一座山莊出現在了眼那山莊:
參天古樹,漫路荒萬壑風塵冷,千崖氣象一徑野花香襲體,數竿幽竹綠依草門樓,籬笆院,堪描堪畫;石板橋,白土壁,真樂真
秋容蕭索,爽氣孤道旁黃葉落,嶺上白雲疏林內山禽聒聒,雲霄裏旅雁嘹
劉伯欽走到門口,把死老虎往地上一扔,一聲大呼道:“小的們,在哪裏呢?”
聲音剛落,山莊裏轉眼跑出四個家僮這四個家僮雖然長得粗鄙凶蠻,但手腳麻利,一人提著一隻腳,健步如飛地把隻死老虎抬了進
劉伯欽吩咐道:“快點剝了皮,好拿來招呼客”
說完,劉伯欽轉身邀請玄奘進屋休息,玄奘再次拜謝伯欽的救命之劉伯欽不以為意地說:“既然是同胞,何必客氣呢?”
玄奘走進堂屋裏,正坐著喝茶,卻見劉伯欽領著一位半百婦人和一個年輕媳婦走了過半百婦人和年輕媳婦見玄奘儀容莊嚴不凡,當即客客氣氣地向他行了個福
劉伯欽介紹道:“這是家母和荊”
玄奘恭恭敬敬地說:“太保,快請令堂大人上坐,貧僧好行禮拜見!”
劉母:“法師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一路辛苦,就不必客氣了!”
劉伯欽:“娘,他是唐皇派往西天拜佛取經的和尚,剛才在嶺頭上遇到了山裏沒有幾戶人家,我想都是大唐的百姓,就請他到家裏休息一晚,明天再送他離開這”
劉母聞言,十分高興地說:“好!好!好!明天就是你父親的周年祭日,正好可以請法師幫個忙,念上幾卷經文,等到了後天,你再送他走”
劉伯欽雖然是個打虎的能手,鎮山的太保,卻也是個孝子,見母親說得有理,就趕緊命人準備香紙,請三藏留下來多住一
聊著聊著,不覺便已經到了申小的們擺開桌凳,端出幾盤煮得爛熟的虎肉,熱氣騰騰地放在桌子劉伯欽請法師先放開肚子吃菜,然後再吃飯不
玄奘雙手合十,坦誠地說:“善哉!善哉!不瞞太保說,貧僧自打出了娘胎,就做了和尚,從來沒有開過”
劉伯欽聞言,沉吟了片刻,頗感為難地道:“法師,自從五胡亂華,先祖躲進這山裏避難以來,我們家世世代代都以野獸為就算是挖些竹筍,采些木耳,尋些幹菜,做些豆腐,也都是用獐鹿虎豹熬來的油煎炒,實在沒有什麽不沾葷的,就是那兩眼鍋灶,也都油膩透了,這可怎麽辦呢?總不能把法師請回來,反倒讓你受罪吧!”
玄奘:“太保不必為難,你們自己吃就好貧僧就是三五天不吃飯,也能忍著,但是絕不敢破了葷”
劉伯欽:“萬一餓死了,那怎麽辦?”
玄奘:“感謝太保的大恩,把貧僧從虎狼群裏救了出來,就算真的餓死了,也比葬身虎口不知強了多少倍!”
劉母見法師態度堅決,連忙嗬斥道:“伯欽,你胡說些什麽呢?我有素食可以招待法”
劉伯欽:“娘,素食在哪裏呢?”
劉母:“你莫管我,等會就知道”
說完,劉母叫上兒媳婦,一起走進廚房,忙活起伯欽媳婦取下小鍋,用火燒了油膩,刷了又刷,洗了又洗,才把鍋又放回到灶上,燒了半鍋的開水;劉母先拿來些高山地榆葉子,用水煎成茶湯;然後把些黃粱粟米放進鍋裏,煮起飯來;接著取些幹菜煮伯欽媳婦先把葷菜挪到旁邊的桌子上麵,這才和婆婆一起把素食端到了玄奘的麵
劉母望著玄奘,和藹地說:“法師請吃飯,這是老身和兒媳婦親自動手做的茶飯,非常幹”
有勞別人專門為自己做飯,玄奘心裏過意不去,趕緊起身致謝,然後才又坐劉伯欽見法師總算是有素食吃了,夾了些沒鹽沒醬的老虎肉、香獐肉、蟒蛇肉、狐狸肉、兔肉,剁了點鹿肉幹巴,滿盤滿碗的,來陪法師吃
但劉伯欽才剛剛坐下來,正要動筷子吃飯,卻見法師雙手合掌,念起經於是,劉伯欽急忙住手,安坐著不玄奘念了幾句後,略帶歉意地說:“大家請吃飯”
劉伯欽笑道:“原來你是個念短頭經的和尚?”
玄奘:“這不是經,是一段供齋的咒”
劉伯欽:“你們出家人啊,真是太講究了,連吃個飯都要念誦念”
大家吃完飯,收了盤碗,夕陽仍未落山,紅霞布滿了天劉伯欽帶著玄奘,出了中間正堂,到後邊走兩人穿過夾道,來到後麵的一間庫房劉伯欽推開門,走進房裏,隻見四麵牆上掛著幾張強弓硬弩,插著幾壺利箭,牆根頭插著許多刀槍叉棒,過梁上搭著兩張血腥的虎皮,正中間放了兩把椅
劉伯欽請玄奘坐下,有心展示自家的尚武之可玄奘見房中滿是血腥殺伐之氣,不敢久留,隻稍稍坐了一坐,就起身出了庫兩人繼續往後麵走,來到一座大園子
園子裏麵叢叢菊蕊堆黃,樹樹楓楊掛正逛著看著,“呼”的一聲,忽然跑出來十幾隻肥鹿、一大群黃這肥鹿和黃獐見了人,既不害怕,也不躲閃,依舊溫馴自在地嬉鬧
玄奘:“這些獐鹿,看來是太保家豢養的?”
劉伯欽:“不像你們長安城裏的人家,有銀錢的聚集財寶,有莊園的囤積糧我們這山裏打獵的,隻得豢養一些野獸,沒有什麽收獲的時候,才不至於餓肚”
玄奘歎道:“真實的山居生活,原來並沒有騷人墨客們寫的那麽自在清新!”
劉伯欽無奈地說:“城裏的人,鍾情山裏;山裏的人,向往城這人啊,恐怕隻有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裏,才會稱心如”
兩人閑聊閑逛著,不知不覺天就黑了,於是轉身向前麵的院子走去,各自回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