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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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外麵傳來侍衛的叫喊。
    “嗯。”
    劉恪回了一聲,稍微整理了一番衣衫。
    從裏頭掏出來了一摞棋盤。
    今天用不上,先放著。
    “陛下,呂宋人都已經到了。”
    都到了,那麽是時候,結束這一趟呂宋之行了。
    瓷器、絲綢打開了呂宋國門,與呂宋貴族們有了緊密的關係,同時帶來了大量黃金。
    鯤油、鯤皮,以及呂宋府君的存在,讓呂宋的平民,更加向往大漢。
    海嘯地震之後的救援,則是盡收人心。
    軟的都做完了,就該來硬的。
    比如將普裏戈以及其手下部眾,全都幹掉。
    你普裏戈嚷著要當呂宋的易牙、太和公。
    這易牙、太和公是誰?
    一個把國君給殺了,一個教導出的弟子,把國君給殺了。
    你妥妥的反賊一個啊!
    “去告訴諸位,讓他們都候著朕。”
    某種意義上來說,劉恪還是相當仁慈的。
    多讓那些呂宋人等半個時辰,他們就能多活半個時辰。
    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說法來看,這番功德,都足夠給他抬進長生天了。
    宴請普裏戈以及其手下部眾的地方,就在重建後的勾欄瓦舍。
    也不知呂宋人是對大漢格外感恩,還是真的喜歡這玩意兒。
    不僅第一時間重建,還特意擴大了占地麵積。
    拿來給一眾水師以及世家子弟住宿,都沒問題。
    視野也是一絕。
    劉恪穿過廊廡的時候,看到今晚的月色很好。
    漢軍那兩萬水師,是否能對付普裏戈及其手下近七千人,根本不是個問題。
    因為現在南洋已經沒什麽海盜,提供搶掠經驗了,水師將士太難以培養,不能拿來打這種硬仗。
    而宴席之中,有太多甲胄齊全的將士,也會讓那些呂宋軍官,感到懷疑。
    因而,他們隻需要侍立在各個交通要道。
    除了宴中那少許將士,負責保護共同赴宴的世家子弟外。
    他們的最大用處,就是堵門。
    反正是在宴會裏。
    還是這種七八千人的超大規模宴會。
    估摸著隕石天降迎麵砸過來,劉恪都能一口幹了杯中酒,然後再來一杯。
    你們堵好門,看我一打七千就行。
    負責籌措著宴席的傅玄策,低聲道:
    “陛下,都準備好了。”
    劉恪問道:
    “隨朕一同赴宴?”
    傅玄策點了點頭。
    估摸著最後吃一頓了,不能錯過。
    甘文禁也上前來:
    “將士們都已經守住了關鍵之處。”
    “隻待陛下一聲號令”
    劉恪搖著頭:
    “不必了,守住別讓人跑了就行。”
    甘文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那可是近七千的呂宋官軍,雖然戰鬥力方麵,比不了漢軍,但怎麽說,也是正規軍。
    就算他們都知道,皇帝勇武異常,一個棋盤能拍飛鐵浮屠,砸死鯤鯤,但終究是血肉之軀。
    混戰之中,難免會有損傷。
    帝王之尊,怎可在呂宋這種小地方受損?
    不過甘文禁見皇帝執意如此,便沒有多勸。
    等會兒見機行事就好。
    反正今夜過後,呂宋已經逃不出大漢指掌之中。
    未來,隻會成為海上絲綢之路的站點,不斷給大漢輸血,進獻著大量金礦、糧食。
    海外,還真肥啊
    劉恪又與人交代了幾句,便入了宴中。
    “陛下到!”
    一名侍者高聲向廳內喊道,早已恭候多時的普裏戈,以及一眾世家子弟,都起身迎接。
    眼見席間已經坐的滿滿當當。
    偌大一個廳堂,竟是顯得有些擁擠。
    劉恪道:
    “有勞諸位百忙之中,還抽空前來。”
    “天災剛過,物資短缺,本來不應辦這酒宴。”
    “但諸位將士,為了遭難百姓,遠道而來,朕深感羅舍王大義,借此機會,替諸位接風洗塵,一表兩國友好。”
    一眾呂宋將士,聽得總有那麽些不對味兒。
    咱們呂宋人在自己的家裏,從廂房走到大廳。
    結果你一個大漢的皇帝,來接風洗塵?
    怎麽弄的像是,你才是老大一樣?
    這到底是誰家啊?誰才是客人啊?
    不過沒人表露出來。
    不得不說,漢帝在實質性的事情上,做的還是不錯的。
    無論是將官還是小卒,全都邀請赴宴。
    這一頓吃喝,就得大出血。
    實實在在花了錢,他們這些受益的,自然開心。
    普裏戈趕忙客氣道:
    “陛下盛情,我與諸位將士們,都心領了。”
    他這一陣子,跟著傅玄策,學了很多大漢文化。
    鴻門宴的典故,也是知道的。
    但根本沒往這處想。
    以往漢人對他們,都是這般友好。
    不斷地請客吃飯。
    這次,也就是規模大了一點。
    而且符合羅舍王對他下的密令。
    這也是消耗漢人糧秣的方法之一嘛!
    吃吃喝喝,都是帶著任務來的,不過分。
    退一步來說,就算真是鴻門宴。
    席間六七千的呂宋士卒,也沒卸甲,還配有刀劍,保持著戰鬥力。
    而相應的漢人一方,正兒八經甲胄齊全的士卒,壓根沒幾個。
    大多都是世家子弟。
    到底是誰鴻門誰?
    因而,普裏戈很是放心。
    推杯換盞之間,宴席上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酒杯相碰的聲音,不絕於耳。
    笑語歡聲,充斥著整個廳堂。
    新來的那五千呂宋將士們,都帶著笑。
    萬萬沒想到,那些漢人的世家子弟,竟還特意學會了他們的語言。
    雖然不算太熟練,但再配合上手勢、表情,溝通起來,竟也沒什麽障礙。
    這讓他們有一種,沒來由的自豪感。
    劉寅這種酒蒙子,平日裏就混混沌沌的,呂宋土話沒學幾句,完全比不上另外兩個草包。
    但他著實能喝。
    在劉恪的授意下,逮著一些個看起來就孔武有力的猛男,一通猛灌。
    管你練的是不是死勁兒,先給你整醉了再說。
    在士亥的授意下,舞姬們款款而出,優美地舞動著身姿,給整個宴會增添了一抹豔麗的色彩。
    整個宴席上,人聲鼎沸,歡歌笑語不絕。
    就是一直都是酒水,以及一些個涼菜。
    正餐始終沒上桌。
    呂宋人倒是沒怎麽懷疑。
    正常,拉關係嘛,先喝著,等會兒再吃。
    劉恪卻是看明白了。
    估摸著是被何洪給摁下來了。
    何洪知道這次終於要對呂宋人動手了。
    能省一頓是一頓。
    這一頓吃,別說吃進了死人的肚子裏,就算還有的剩,一陣血染,除了何洪之外,也沒什麽人會洗洗繼續吃了。
    何洪再怎麽吃,也不能把這六千人的剩菜剩飯給吃完。
    裏裏外外,可都是錢糧啊!
    酒酣,普裏戈舉著酒杯的手,晃了晃。
    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猶豫。
    他是個老實人,羅舍王的毒計,著實有些不當人。
    不過他也是個忠君為主的人,而且在八打雁中,還有家人。
    普裏戈看向劉恪,輕聲道:
    “陛下,經過傅大人的教導,我對天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出現天災,必是君王失德。”
    “羅舍王抑製民間貿易,不得人心,遭到懲戒,也是自然。”
    “而這天災之中,更是讓我見識到了大漢的強大和仁慈。”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隻需要陛下提供糧秣,我就會率軍攻入八打雁!”
    “羅舍王身邊必有妖邪,奸臣難製,誓以死清君側!”
    劉恪微微一愣,他沒有預料到,普裏戈會在這個場合中,提出這種請求。
    本來他是打算給這一眾呂宋將士扣上叛亂的黑鍋,全給殺了。
    萬萬沒想到,還沒扣上呢,他們就自己給背上了。
    呂宋當真是
    民風淳樸。
    隨即,劉恪露出了一絲微笑,目光深邃地看著普裏戈。
    “普裏戈,你是個有能力的人。”
    劉恪緩緩說道:
    “你能夠看到大漢的實力,也看到了呂宋的未來。”
    普裏戈聽到劉恪的回答,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如此輕鬆嗎?
    隻要將漢人的糧秣,都撈走。
    這一次地震、海嘯,包括之前貿易通商,帶給羅舍王的危機,也就全都解決了。
    漢人也無法繼續在呂宋經營,隻能回航。
    羅舍王在呂宋,依然大權在握,一言九鼎。
    普裏戈不由得站起身,舉起酒杯,鄭重地以大漢的禮儀,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陛下,還請助我肅清呂宋朝野內外!”
    不過劉恪沒有表示。
    普裏戈繼續掏出一封條文,道:
    “事成之後,我願意將馬尼拉港割讓給大漢。”
    “同時開放經商,不再有任何限製!”
    劉恪收下條文,看了幾眼。
    這才起身,與普裏戈碰杯。
    宴席間,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畢竟人太多,太過嘈雜。
    而且呂宋天氣炎熱,那些舞女,穿的實在太少了,讓人不由得心疼她們,擔心會不會著涼。
    “身姿略微佝僂,顯得疲憊不堪。”
    “目光遊離不定,透著猶豫和不安,時而微笑,時而咬著唇,在試圖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
    “雙手微微顫抖,不時地揉搓手指,說明內心緊張不安。”
    “不斷咽下口水,喉嚨的動作明顯可見,在努力平息情緒。”
    “眉頭微蹙,額頭上布滿汗珠,下巴微動,呼吸有些急促。”
    普裏戈正下意識的,用手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卻又立刻感覺到,汗水的再次滲出。
    聽著劉恪的一長串話語,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陛下”
    劉恪笑著望向他:
    “朕很欣賞你這種有上進心的人。”
    “隻是這演技方麵,朕本來是可以親自教你的。”
    說著,直接開啟【舉鼎絕臏】天命,天生神力,猛地把普裏戈脖子給擰斷了。
    “”
    這純粹的暴力一幕,倒是吸引來了不少人注意。
    劉恪突然麵色一沉,目光冰冷地望著普裏戈斷了氣的屍體,道:
    “普裏戈,你居然敢在朕的麵前密謀造反,企圖奪取呂宋的主權?!”
    他聲音冷漠,言辭之中,透露出的憤怒,讓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固。
    “我大漢乃上邦大國,向來與他國友善來往,這次經商,也是按著羅舍王的條文律令,分毫不差。”
    “你為人臣子,竟敢密謀帶兵逼宮,還想將我大漢引以為援?!”
    “此等無父無君無法無天之輩,死不足惜!”
    劉恪拿著條文,聲音冰冷:
    “普裏戈是呂宋的叛徒,他企圖謀反,奪取呂宋主權。”
    “大漢絕不容忍他破壞兩國邦交!”
    這番話,讓呂宋將士們,頓時酒醒了幾分。
    不就是迷迷糊糊了一陣子,事態怎麽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雖說他們都清楚,普裏戈會帶著他們,假意投靠大漢,從而賺取漢人的糧秣。
    但漢帝的做法,完全讓人看不懂。
    怎麽就直接把普裏戈給殺了呢?
    無數人變得錯愕震驚。
    他們原本沉浸在酒宴的歡樂氛圍中,沒想到局勢會突然發生如此劇變。
    臥槽,難不成你真的是沒有任何私心,一心為了呂宋好??
    這也太離譜了吧,這就是上邦大國的氣度嗎?
    難道羅舍王的擔憂,是因為格局太窄了,純純的自我煩惱??
    甚至有人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立場和信念。
    一時間,他們的腦子裏,就跟呂宋的未來一樣,無比混亂。
    宴席上的氣氛凝重而複雜。
    一個本應歡樂祥和的酒宴,充滿了肅殺之意。
    一眾有名有姓,頗有地位的將官,都被劉寅喝了個歪七倒八。
    哪怕席間發生劇變,也沒能清醒過來。
    最後竟還是一個沒什麽特色的呂宋士官,質疑道:
    “陛下何出此言!?”
    劉恪目光掃了一遍席間眾人,也不多說,而是直接拿出了條文,連胡編帶亂造:
    “這上麵都寫了,普裏戈的所有計劃。”
    “他甚至還要求朕為他提供糧秣。”
    “足足近七千人的糧秣,支撐他一路打到八打雁去。”
    “甚至都分好了利益,要將馬尼拉港送給朕,也不會再多加貿易限製。”
    “是什麽,給了普裏戈背叛呂宋的自信?”
    “是你們啊!”
    “你們都是他的同黨!”
    “你們都是呂宋的叛軍!”
    劉恪猛地將桌案掀翻,那桌案竟是直接在巨力之下,從堂中一側,砸到了另一側,四分五裂。
    何洪看得心中一痛。
    上頭還有酒水啊!
    幸好他做主,沒讓人把飯食給上滿,不然虧損還得更嚴重。
    劉恪大聲道:
    “勾結他國,還想密謀逼宮,休想!”
    “你們休得猖狂,來人,封鎖整個屋子,拿下這些囂張叛將!”
    說實話,那些呂宋將士們,聽得一時恍惚。
    在麵前的這位,到底是大漢天子,還是他們的羅舍王?
    聽著叛亂,清君側什麽的,怎麽比羅舍王,還要更為激動?
    “拿下他們!”
    席間少量的水師將士,立即行動。
    不過他們是護住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世家子弟,並沒有朝著呂宋將士們動手。
    皇帝說了,他一個人就夠了。
    劉恪說到做到,拿著桌案當武器,而後也算體驗到了典褚空中飛人的快樂。
    桌案橫飛就能帶走一片,爽的一批。
    一員將領有些能耐,沒有被一個桌案砸死,愣是挺了一會兒。
    劉恪忙不迭的扔了一個空中飛人過去補刀,同時道:
    “普裏戈也是忠心之人,為何如今卻想要裏通他國,頗改舊節,鮮克有終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那將領看著普裏戈死不瞑目的屍身,歎息一聲。
    然後就被迎麵而來的空中飛人,給砸死了。
    “這些勾結外敵的家夥,端的是不當人子!”
    宴席之中,受傷的人,在地上痛苦哀嚎。
    還能動的,都四散而逃。
    還有一些人,被桌案、酒杯等物品,各種崩散的碎片,所傷到。
    個個都跟被手榴彈彈片砸著了似的。
    身上在往外冒血,但整個人,卻不吵不鬧的站在原地,猶如朽木。
    看上去極為駭人。
    他們已經幾乎失去了戰鬥力。
    人的武力,應該是有限的。
    可麵前的漢帝,已經到達了非人的地步。
    哪怕有人想要反抗,什麽明刀暗劍,管你是偷襲是投擲,愣是碰不著人家。
    勇不可當,加上刀劍辟易。
    這怎麽打?
    隻能等著對方體力不支砍累了吧?
    這哪是什麽宛如神明,簡直神明降世好嗎!
    大漢原來根本不是什麽海外他國,而是上天神國!
    一眾世家子弟,哪怕是友軍,都在顫抖著。
    媽的,他們沒上過戰場,隻聽說過皇帝勇武異常。
    現在親眼見著了。
    這哪是勇武異常,簡直非人類了好吧?
    他們還不知道今天吃的是鴻門宴。
    要是知道了,怎麽敢來赴宴?
    就是把他們都算上,自己這邊也不過是一兩千人。
    有戰鬥力有甲胄的水師將士,大多都在外頭,或是在船上。
    一兩千人,鴻門宴埋伏甲胄齊全的六七千呂宋正規軍?
    也就你仗著個人勇武,敢這麽玩兒!
    一些知道內情,聽著動靜的將領們,趕來支援,也是一臉的愕然。
    他們之前當然知道皇帝的打算。
    也知道,一棋盤砸死鯤的皇帝,到底有多猛。
    可是,當他們看到皇帝,一個人,便將六七千呂宋士卒,給擊潰的時候。
    他們的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一片空白。
    而傅玄策這種比較有遠見的智謀之士,已經為東胡人惋惜起來。
    這之後,漢軍有呂宋的民心,有呂宋貴族的關係。
    而你呂宋遭逢“叛亂”,羅舍王自顧不暇。
    在漢帝的驍勇之下,隻能跪著。
    大漢要什麽,你就給什麽。
    皇帝回了瓊州,肯定就會著手北伐。
    東胡人現在退回大漠,估計是來不及了。
    那些剛投胎出生的東胡人,更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願意投降的,就拿下捆好。”
    “不願意投降的,你們繼續堵門。”
    劉恪分得清大漢的主要敵人是誰。
    對付呂宋,不是衝著亡國滅種去的。
    講究一個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留部分活口,交給羅舍王,羅舍王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很快,月色就變得更加美好了。
    而一些被俘虜的呂宋“叛軍”,也被劉恪派人送去了八打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