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劉秀覺得你的掛太小了,贈予了你大隕石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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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守在府衙裏的東胡士卒們,無不是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乃至於,都沒把手中的弓箭,放下來。

    一時之間,全都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萬箭齊發,雖然隻是個虛詞。

    但同時也有數百支箭射出去,加之府衙不算空闊,更顯得極為密集。

    尤其是,還是朝著一個不躲不避,乃至於不舉盾防禦的目標身上射。

    可結果怎樣呢?

    無傷。

    再怎麽,也不應該是這種情況吧?

    除了那頭任勞任怨的驢,先挨了幾箭。

    在皇帝屁股之後的車板上,甚至都沒有箭矢能紮上去。

    當真就是一個完全真空區。

    而且哪怕遭逢一陣箭雨,驢車上的漢帝,都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仍舊是俯身,拜向車後的石碑。

    姿勢標準,從前方望去,除了屁股,什麽都看不見。

    無比虔誠。

    換他們,他們也虔誠啊!

    拜一拜就能萬箭不傷,別說拜了,當場認祖宗也不是個事兒!

    要知道,每逢戰陣,因流矢而亡的將士,不計其數!

    府衙裏,漸漸有了聲音。

    但不是喊殺聲,也不是鼓鑼聲。

    而是這些東胡士卒們的小聲嘀咕。

    這一刻,人們的驚訝、疑惑和畏懼,交織在一起。

    全然無法理解,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隻能以鬼神,去解釋眼前的這一幕。

    光武皇帝在上,不然僅僅憑借著凡人之軀,如何能擋住如此密集的箭雨?

    別說是射在人家屁股上被叮的一聲,像是打在鐵器上一樣彈開了,就算是那麽多箭矢射偏,都不合情理啊!

    更有人直接開始默默祈禱。

    隻希望這一切不是光武皇帝顯靈。

    或是索性禱告起來,顯靈也好,給個不破金身就夠了,千萬別降下隕星。

    能讓一群訓練有素,在城坡之後,依然能頑抗一天一夜的東胡士卒,如此失神。

    已經足以說明,現在他們到底在麵對一個什麽玩意兒,內心到底是如何崩潰。

    而就在東胡士卒們的難以自恃之中,府衙外的種軒,在稍微驚愕之後,就冷靜地指揮著歸義軍將士,殺進了府衙之中。

    不管是不是光武皇帝顯靈,也不管府衙裏的東胡士卒,還有幾分戰意,他都不可能任由皇帝冒險,繼續深陷於敵軍之中。

    他本來還以為,是皇帝帶著精兵進府衙受降呢!

    沒想著皇帝見時辰差不多了,就直接一人一驢就衝了進去,最多再添個大石碑,給驢車壓壓重。

    剛才他看著萬箭齊發,都以為要出事了呢!

    現在種軒更不敢賭,都這時候了還耽擱什麽,東湖將士都被嚇著了,趕緊痛打落水狗啊!

    歸義軍將士們,當即就在種軒的呼喝之中,殺進了府衙。

    他們的戰鬥力仍舊平平,但士氣高昂。

    光武皇帝,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不僅給他們在風雪中指路,還為這一代的天子,降下了庇佑!

    隻要跟著受到曆代先皇賜福護佑著的聖天子,就能夠戰勝一切強敵!!

    而東胡士卒,在這這般的拚殺之下,顯得極為無助渺小。

    昨天還有一戰之力,還敢負隅頑抗,今天力氣都沒損耗幾分,就已經開始退縮,開始畏懼。

    完全沒有士氣,提刀舉盾都怕觸動了光武皇帝。

    相較於這些尋常士卒,全翼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

    昨天城破的時候,他就當機立斷,做出了多手謀劃,可謂是智謀過人。

    漢帝不進府衙,至少也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就這麽一直拖著,準備打持久戰。

    而且他沒有將所有殘部,一股腦都放在府衙之中。

    還有部分兵馬,隱在城中。

    時機一到,就可以試圖從各個方向,對歸義軍將士們,發動攻擊。

    一旦歸義軍將士們,無法判斷城中形勢,肯定會稍有留手,或是微微混亂,而府衙也能夠因此守住更長的時間。

    如果歸義軍將士因為輕敵,自覺得已經完全拿下了汝南,而對外圍疏於防備。

    更是說不準,能在突襲之下,直接打破防線。

    接下來,配合著正麵持續作戰的東胡士卒,從府衙中殺出,能一股腦逆轉形勢。

    而如果漢帝進了府衙,全翼依然有應對之策。

    以天子之尊,定然不會孤身前來,必然有與其一同隨行的精銳將士們。

    確實不好對付,但並非沒有辦法。

    全翼連夜讓將士們,熟悉了府衙的布局,以衙門牆壁為依托。

    隻要在漢帝率部受降的時候,突然出手,打一個措手不及,就能建功。

    他給下級將校作出了指令,府衙之中作戰,就講究一個靈活多變。

    時而分散,時而集中,利用地形和歸義軍將士們之間的空隙,進行巧妙作戰。

    而且全翼也將歸義軍看得一清二楚,歸義軍將士們的戰鬥力,實際上並不強。

    哪怕是其中精銳,也強的有限。

    個人戰鬥力最強的,最能穩定成陣的,竟然還是那些敬道榮帶來,吃過敗仗的部曲。

    至多隻有幾個猛將,以及劉雉兒本身的棋盤,需要多加注意,忌憚一二。

    隻要布置好了,肯定能將漢帝,以及其部眾打退,取得一場小勝。

    到時候,再配合隱於府衙之外的諸多東胡將士,必然能令漢帝與歸義軍將士們,心生忌憚,減緩攻勢。

    而如果這麽拖下去,聶羌、蒲前光的追兵就到了。

    他對兩人都有信心,這兩人可不是什麽庸才,即使被漢帝騙過了一時,也定然能很快反應過來。

    追兵會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那到了那時,歸義軍以及漢帝,必將陷入極為危險的境地。

    可全翼意想不到的是,劉恪做出了他最意想不到的舉盾。

    孤身進入到了縣衙之中。

    這個好打,隻要不顧什麽道德仁義,一波箭雨就能收割。

    這也是最好的局麵、

    漢帝雖然雪夜奇襲汝南,成功破了城,但死在了冒進之中。

    然而本以為輕鬆無比的全翼,現在也隻能大呼離譜。

    壓根沒有好局麵與壞局麵,也沒有正確與錯誤的選擇。

    任由他做出了各種對策,心中也隻有一陣陣的無力感。

    他之前在聽說劉賓身死的時候,還曾有幾分同情。

    劉賓輔佐石周曷阿虎上位,他輔佐蒲前永固上位,兩人的地位、出身都極為類似。

    雖然彼此之間沒有見過,但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而劉賓作為一代智謀之士,卻命喪於澡盆之下,當真讓人啼笑皆非。

    沒想到,今天輪到自己了。

    十麵埋伏之下,給人踹了大本營,萬箭齊發突然發難,都射不死人。

    但是留給全翼感歎的時間,已經沒有了。

    隻見一個將領,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刀,把他腦袋給砍了。

    然後發揮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直接整頓起散亂的部曲,看模樣,是打算投降。

    本來在大後方,抬頭看天混時間,等著清點戰場的呂奉父,哪見得了這場麵?

    貳臣賊子,反複小人,你要直接投降,勉強還能為了大局考慮,忍上一忍。

    但你反複之後,還弑殺舊主,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呂奉父怒不可遏,當即抄起一杆長槍,馬也不騎,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奔府衙而去。

    那員偷襲斬殺全翼的將領,正要找著劉恪投降呢,冷不防就被一個天降猛男殺入大軍之中。

    直接被挑了起來,死的不能再死。

    “呂某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向來信奉忠義二字,最是見不得這等弑主之徒!”

    “哼!”

    呂奉父直接將長槍往地上一插,深入地麵半尺有餘,槍杆還在抖動。

    四周皆驚,無論是敵我,都不敢觸其逆鱗。

    劉恪怔了怔,呂主薄有些衝動了。

    不過也無所謂,全翼死後,東胡將士已經完全沒有戰鬥力了。

    而且那弑主叛將,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投降麽!

    沒投降就不算自己人,咱們大漢對降將降卒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降者不殺!”

    劉恪這時候才收起了屁股,從驢車上站起身來,一聲龍吟。

    叮鈴當啷——

    兵刃立時落了一片。

    汝南城就此宣告易主。

    “陛下.”

    呂奉父見皇帝沒處理自己,有幾分驚喜。

    雖然他見不得任何弑主逆賊,但這次行事有些突然了,多少有點,沒把皇帝放在眼裏。

    他自負忠義無雙,可冷靜過後,也覺得自己做錯了。

    因而殺了那叛將之後,就沒有動作,等著皇帝對他的處理。

    不然影響可能有些不好,以後收降不了東胡人,拖延了大漢北伐進度怎麽辦?

    這對他的忠義之名,也有影響。

    隻是沒想到皇帝如此寬仁,竟然沒有任何處理。

    他便也湊過來,詢問接下來如何處置俘虜。

    這才是主薄,應該做的事。

    劉恪瞥了眼呂奉父,自然沒什麽責怪的意思。

    誰叫東胡人投的不夠快呢?

    以後打東胡人也是這樣,投慢了一律當反賊處理。

    你投降都這麽慢慢悠悠的,是不是想詐降?

    好啊,居然詐降,多虧我慧眼識破了計謀,拉出去砍了。

    戰事已定,而接下來,劉恪卻給出了幾個誰都意想不到的命令。

    “給這驢兒封君。”

    劉恪很體貼的給驢子掛上一枚勳章。

    打仗先打鵝,封賞先封驢,這一仗著實讓人迷糊。

    不過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麵。

    “把這些汝南守軍的甲胄扒了,放出城。”

    放.

    放出城??

    湊過來的呂奉父、臧禮、敬道榮等人,都有些不解其意。

    劉恪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反問道:

    “當初敬道榮戰敗,又有聶羌入汝南,朕為何會哈哈大笑?”

    敬道榮大大咧咧道:

    “聶羌小賊,不足為慮!”

    臧禮原本是不明白的,但看到歸義軍輕鬆奪取汝南城之後,便明白了過來:

    “敬將軍吃了敗仗,東胡人便會輕視我們,因而不作防備。”

    “而有聶羌這種名將入汝南,汝南之中的守備,就會更為鬆懈。”

    “我軍占據劣勢,東胡人占據優勢,這樣才給了我軍攻其不備,偷襲汝南的機會。”

    劉恪點了點頭,臧禮能統兵,也有一定謀略。

    當先鋒的武力值,可能差點了,道德底線也得考量一二,但作為副將還是挺不錯的。

    他打算讓臧禮長期跟著種軒,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

    兩人搭配起來也不錯。

    一個擅長奔襲,膽略過人。

    一個是流寇,有豐富的流竄經驗。

    無論是做救火隊長,還是敵後起事,都很適合。

    劉恪繼續道:

    “那又可知,朕在遂平取勝後,又為何不直接奪取遂平?”

    臧禮搖了搖頭,這他卻是不知道了,有補給不要,有根據地不要。

    難道皇帝就是有著絕對自信,能打出三渡汝水的操作,完美避開東胡兩路追兵,同時奇襲汝南嗎?

    這讓皇帝再做一次,隻怕也難吧?

    敬道榮腦子直,大笑道:

    “遂平守將被末將大名嚇得膽寒,早已毫無戰意,打下來也沒意思!”

    眾人直接忽略了敬道榮。

    種軒思索一二,道:

    “攻打遂平,是為了引誘聶羌的追兵相救。”

    “調度了聶羌的追兵,才給了我軍三渡汝水的機會。”

    “陛下不僅僅是調動了我軍將士,更是時時刻刻指揮著東胡人的動向!!”

    一語畢,四下皆驚。

    這等用兵之能,竟連敵軍都被調度了起來?!

    呂奉父這時候突然開口道:

    “不僅如此,若是我軍奪取遂平,遂平縣的東胡士卒,必然要逃奔去往汝南。”

    “將遂平留了下來,才能在調度敵軍動向的同時,分散東胡人的兵力。”

    眾人一陣恍然。

    這十麵埋伏之計,確實讓他們陷入了插翅難飛,無比被動的境地。

    但同時也讓東胡人的兵力,極為分散。

    如果不是兵力分散,汝南城中的守軍不會隻有這麽一點,從而讓他們在奔襲之下,找到機會。

    “隻是臣還有一事不解。”

    呂奉父繼續道:

    “陛下冒大風雪而不停止行軍,孤軍深入而不懼,這又是為何?”

    我開掛的。

    這話劉恪說不出口。

    種軒反應迅捷,立時將前因後果想了個明白,拱手歎道:

    “風雪陰晦,東胡人才不能用烽火聯係。”

    “孤軍深入,將士才願意死戰啊!”

    這時候,歸義軍將士們才知道,原來皇帝早就在下一盤大棋。

    對臧禮等降卒的優待。

    對歸義軍將士的特訓。

    乃至於是深受信任的種軒、敬道榮等人。

    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

    種軒表示,自己學到了。

    這才用兵用謀的最高境界。

    哪怕是焚城而走,三渡汝水,冒雪突襲。

    也並非是賭博似的,以身犯險。

    而是無比精妙的算計。

    哪有什麽步步驚心,全是步步為營,步步贏。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不錯,這些都是為了奇襲汝南,但到了這裏,就結束了嗎?”

    劉恪覺得眾人想的沒問題,很好很合理的解釋了他那一身小掛。

    不過現在隻是拿下了汝南而已,後麵要做的還很多。

    “末將明白了。”

    想到這裏,種軒也明白過來。

    雖然是不可思議的拿下了汝南,實際上他們的處境,和在西平縣之中,差不了太多。

    以皇帝的勇力,即使是西平縣那種小縣城,也能守得固若金湯。

    縱然是聶羌,帶著騎兵,也攻不了城,再怎麽萬人敵,也敵不過一個棋盤。

    讓他們棄西平而走的原因,在於多了敬道榮手中三千張嘴後,城中存糧不太夠用。

    而現在雖然拿下了汝南,城中糧秣固然能多用一陣子。

    可他們依然處於十麵埋伏之中。

    到處都有大股守軍,甚至還有兩路追兵。

    依然隻能守城,還是很被動。

    甚至說不定,守起城來,要更困難一些。

    汝南城池寬闊,歸義軍將士們,滿打滿算也才一萬兩千人,不太夠用啊!

    於是乎,種軒漸漸也明白過來,皇帝為什麽會下令扒了東胡降卒的甲胄,然後放出城去。

    呂奉父也隱隱猜到了什麽,立即著手準備了起來。

    大軍打掃著戰場,清點著損失。

    劉恪又將敬道榮喚到了身邊。

    “你將所部三千人留下,另外點齊三千歸義軍士卒,去庫房取用冬衣,備足保暖衣物.”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敬道榮聽罷,撓了撓頭,有些不太明白:

    “末將遵命。”

    劉恪見此,特意叮囑了一句:

    “此事非大智大勇者不可為!”

    敬道榮眼前一亮。

    大智大勇?

    縱觀軍中,呂奉父、趙寧差些勇武,薛嘉、嶽少謙稍遜智略。

    稱得上大智大勇的,也就隻有自己了!

    “末將絕不會有負陛下重托!!”

    汝南城的戰事堪堪定下。

    暗中的波雲詭譎,卻未曾少了半分。

    袁深在袁氏府邸之中,意氣風發。

    雖然袁氏家主重病在身,但族中也並非沒有能人。

    他實在也不是謙虛,他什麽袁氏分支家主,有那個能力當主家的代家主嗎?

    袁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族老們不可能看他長得帥,就將這樣一支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隨便交給他來掌舵。

    還不是因為他最先投靠了大漢,還在皇帝麵前露過臉?

    汝南袁氏作為少有的大族,族中可有不少人,都在東胡之中當官兒。

    甚至在汝南守軍裏,也有幾個自己人。

    家大業大的,以前不在大漢的勢力範圍內,倒是還好。

    可現在皇帝都打過來了,哪能不表態?

    袁深的態度很明顯,自己身世清白,從沒接受東胡的征辟。

    就連在西平縣之中,也給漢軍提供了足夠的幫助。

    綁架?

    我是自願被綁架的。

    一開始打聽到,全翼固守在府衙之中,撐了一天一夜。

    袁深還有些戰戰兢兢的,生怕拖延了時間,被聶羌殺了過來,有些慫。

    但轉念一想,他還是硬撐了下來。

    代家主的位置都拿了下來,隻要稍微經營一番,他也是不輸於陳伏甲的天下名士。

    憑什麽不努力?

    於是也開始發動有限的資源,聚集汝南之中的各個世家豪族。

    一位老者緩緩開口,眉宇間充滿了憂色:

    “漢帝雖然拿下了汝南,但仍舊處於十麵埋伏之中。”

    “蒲前部大軍未有折損,北伐的漢軍,依然在前線不得寸進。”

    另一位家主接過話來,聲音帶著一絲焦慮:

    “後續還有蒲前光與聶羌所部。”

    一位年輕的家主補充著,顯然對未來的局勢,感到不安。

    “兩路追兵,若是攻城,汝南城又如何能守住??”

    所有人都是無比凝重,思考再三,仍是對漢軍駐防汝南,缺乏信心。

    麵對這些問題,場內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他們不是不想投漢,但得為後續做一個更為妥當的謀劃。

    袁深說的,他們都懂。

    他們也聽袁深說了,漢帝是如何憑著一己之力,守住西平縣的。

    乃至於這次奇襲汝南,他們也很是認可。

    漢帝確實有著常人所不能及的戰略眼光,無論是用兵用計,都是天下頂尖。

    但從西平縣離去,就足以說明,這支歸義軍實際上在守城方麵,做不了太多,大多都是靠著漢帝的個人勇武。

    雖說漢帝在汝南之中的戰績,足夠震撼人心,但細細一數,全都是奇襲。

    乃至於在奇襲汝南之前,也全是一路逃竄,無比被動。

    什麽泥驢渡帝王,三渡汝水。

    說得好聽,實際上不都是跑路嗎?

    至今為止,蒲前部根本沒有大規模兵馬損失。

    而聶羌大敗十萬普六茹部兵馬,卻是硬的不能再硬的戰績。

    更何況,蒲前部占據著大量兵馬優勢。

    歸義軍那點人,守汝南真不夠看。

    不過也不是說,這些家主不看好歸義軍。

    而是他們覺得,歸義軍在打下汝南,取用糧秣物資,以及一些保暖衣物等必需品之後,很可能會像在西平縣時一樣,棄城而走。

    如果這時候給大漢提供支援,很可能被後續再度奪回汝南的東胡人給清算。

    最好的辦法,還是保持中立,誰贏了自己都不虧。

    袁深見實在說不通,自己寸功為立,著實難受,不由得猛地一拍桌,怒道:

    “你們會後悔的!”

    一個頗有威望的家主站了出來,道:

    “夠了,你隻是袁氏的代家主。”

    席間一陣緊張的氣氛。

    忽而,院外傳來大吼聲,而後門板應聲而倒:

    “開門,講論語的!”

    ——

    聶羌率部追到確山去了,另一邊的蒲前光,則相較於聶羌,機動力沒那麽強。

    而他所部大軍之中,輜重物資也較多,還有些攻城器械,著實不能追趕的太急。

    蒲前光在聽到聶羌派人送給自己的消息後,稍微遲疑了一陣,並沒有急著趕往確山。

    雖說他也覺得,漢帝很可能帶著歸義軍,從確山跑了。

    這是三渡汝水之後,好不容易換取的一線生機。

    但他總覺得,漢帝不會那麽簡單。

    尤其是在經曆過,駐紮有五萬大軍的軍營,被五十人踹營之後。

    蒲前光更是覺得,漢帝無論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敗了這麽多次,他覺得想要預料到漢帝的行為,不算太難。

    往誇張了,往離譜了想就行。

    哪怕再離譜,隻要有一點點可能,也是合理的。

    那麽在十麵埋伏,大軍追擊之下,怎樣的行為,才算足夠誇張,足夠離譜呢?

    是帶著兵馬,在重重包圍追擊之下,逃出生天?

    還是出其不意,倒戈一擊?

    蒲前光更相信,漢帝會選擇後者。

    那麽如何才夠出其不意?

    蒲前光敏銳的發現了汝南。

    汝南作為郡治,且是全翼駐紮的重城。

    其中防禦,乃至於將士們的戒備,相較於汝水以北完完全全的十麵埋伏,要淺的多。

    是個破綻。

    雖然即使是破綻,也不是那麽容易破的,但他們的敵人,是那個百戰百勝,從未有過敗績的劉雉兒。

    所以蒲前光選擇,帶著大軍趕往汝南。

    如果漢帝真的去了確山,以聶羌的能耐和其麾下精銳,也足夠擒龍了。

    他這個後續趕到的,至多分到一些湯湯水水,甚至都不足以掩蓋連連敗績。

    去汝南則不同。

    縱然不能堵到歸義軍和漢帝,也不至於有什麽過錯。

    而在去往汝南的途中,蒲前光遇到了暴風雪。

    這樣的天氣之中,不適合行軍。

    簡直天助東胡,以風雪封路,讓滑如泥鰍的歸義軍,無法再東逃西竄。

    可蒲前光再三思索,忽然覺得,這樣的天氣,不適合行軍,所以很適合奇襲。

    甚至於,在這樣的局勢,這樣的天氣下,汝南的守軍,乃至於全翼本人,都不會過多警覺。

    要出大事啊!!

    “不行,必須得急行軍趕上一陣了!”

    就在蒲前光將要下令之際,前方有斥候匆忙來報:

    “將軍!前麵有我軍將士!”

    “什麽!?”

    這真是晴天霹靂,一直猜測著歸義軍動向的蒲前光,快速打馬,往前而去。

    卻見正好有一支無比狼狽的敗軍,正朝這邊退來。

    他們陣型混亂,如驚恐的鳥般爭相逃竄,身無甲胄,隻有薄衣。

    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將軍,將軍!!!”

    一個潰卒看見了蒲前光所部大軍,瘋狂哭喊著。

    可周圍的哭喊聲,將他的呼喊完全掩蓋,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

    他們正是汝南城的守軍,在扒下甲胄之後,放出了城外。

    但天氣寒冷,遍地雪白,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何處能夠落腳。

    隻能沿著記憶中的大路,胡亂奔逃。

    能碰巧之中,和蒲前光的大軍匯合,都已是無比意外。

    蒲前光親自上前,捂著潰卒的手,為其暖著身子,問明白了緣由。

    自己料敵先機,猜到了歸義軍的動向,竟然還是慢了一步。

    硬生生讓那劉雉兒,在雪夜之中,奪取了汝南。

    不僅獲得了補給、甲胄、保暖衣物,甚至還有了各種大型守城器械,可以依托汝南城的高大城牆固守。

    就連發起十麵埋伏之計的全翼,也黯然身死。

    甚至還極為不當人的,將降卒全都放了。

    “那劉雉兒真是不當人子啊!”

    蒲前光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這和他放過了敬道榮的三千將士,有異曲同工之妙。

    敬道榮的三千部曲,給西平縣的存糧帶來了極大壓力,逼得歸義軍不得不放棄西平縣。

    這些來自汝南的潰軍,雖然不會給他所部的大軍,造成糧秣壓力,但會影響軍心。

    他可不會發勳章,壓根沒什麽鼓舞士卒的手段。

    隻能硬生生安撫,這個安撫的過程會很長,潰卒肯定會影響全軍士氣。

    這必然會讓他之後的攻勢受阻。

    沒有甲胄的士卒,完全就是累贅。

    甚至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硬生生接著。

    不然在這天寒地凍之中,這些潰卒隻能等死。

    他哪裏背得起這種罵名?

    至於劉雉兒將潰卒們放出城,是不是不顧其死活,有違仁義?

    劉恪表示,這沒毛病啊,將降卒給放了,讓他們回去找故主,難道不算是仁義之舉?

    甲胄沉重,妨礙跑路,給他們直接卸下,難道還不夠貼心?

    蒲前光一邊安撫著敗卒,一邊下令放緩行軍速度。

    現在知道汝南城已失,他也不急著行軍了,這種天氣下急行軍,就是找罪受。

    真搞不懂,那劉雉兒到底憑什麽能急行軍後,還奇襲汝南成功的,就離譜。

    而且這也是給了劉雉兒帶著歸義軍跑路的時間。

    隻要你跑了,我重新率軍奪回汝南,也是大功一件。

    至於追擊,就還是讓聶羌去追吧,他真累了。

    三渡赤水他追著渡了兩次,就快維持不住軍紀了,追擊也不是個好活兒!

    而如果劉雉兒選擇帶著歸義軍硬守.

    “這次可不一樣了。”

    蒲前光雙眼微米,西平縣城牆下失去的,他一定要親手拿回來!

    如果劉雉兒真當著歸義軍硬守汝南城,這次鐵定沒他好果子吃!

    因為他現在,可不僅僅是帶著大軍,更有石周曷部、乞顏部的支援!

    “去告訴乞顏雍,等到我軍在汝南城下安營紮寨,就可以著手組裝那些新式霹靂車了。”

    幾天之後,蒲前光就帶著大軍,在汝南城下落了腳。

    由於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蒲前光也沒急著攻城,而是派出一員名喚阿裏術的勇將,去城門前叫陣。

    “你!出來呀!”

    “城關上的鼠輩,給爺滾下來!”

    “聽說那劉雉兒的棋盤不錯,敢下來與小爺我大戰三百回合!”

    “有能耐就駕著驢車出來,與我一戰!!”

    城頭上的歸義軍倒是還好。

    東胡將士們個個聽得渾身一顫。

    敢這麽叫囂,也就是阿裏術這種腦容量不大的猛男了吧?

    得虧是阿裏術次次都是單騎叫陣,東胡將士們也樂得輕鬆自在。

    不僅能體現阿裏術的勇武與囂張,更能進一步,激怒城頭上的歸義軍。

    自己的小命也能保住。

    不然城頭上突然落下一個留客樁,他們就得跟阿裏術一起涼涼咯。

    “這阿裏術武藝平平,便是末將也能將之斬於馬下啊!!”

    城頭上的臧禮倒是聽得惱火,他認識阿裏術,阿裏術武藝稀疏平常。

    即使是不以武藝見長的他,也能鬥個上百回合。

    “臧將軍冷靜些,東胡人就是想以言語相激,誘使我軍出城。”

    種軒急忙上前攔下。

    “我知道。”

    臧禮也是停止了動作,他當然知道這是誘他們出城,不過是做做姿態,表明自己的忠心罷了。

    和皇帝跑了一路,他直接從大漢忠良躍升成死忠!

    就算哪天敗了,他不得不重新當起流寇,也一定要打出漢旗!

    劉恪遠望城外的一片肅然,看著叫陣的阿裏術,也是道:

    “蒲前光兵馬眾多,我軍兵馬短缺,能守滿城頭已是有些吃緊,貿然出擊,隻會反受其困。”

    “縱然要出兵,也得等著援軍。”

    正麵打,確實是打不過蒲前光所部,這一點毋庸置疑。

    “援軍?”

    臧禮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悶聲問道。

    “巴尼漢所部,就是我們的援軍!”

    “啊?”

    這次連種軒也沒反應過來。

    聽皇帝提及,才發現,按照敬道榮所說,理論上嶽少謙除了敬道榮之外,還派出了巴尼漢這一路援軍。

    隻是現在他們都拿下汝南城了,巴尼漢所部還沒有半點音信,難道不是說明,沒能突破蒲前部的封鎖嗎?

    種軒心裏固然清楚,巴尼漢和他一樣,都是少年英傑,因為其南越土著的出身,尤其擅長山地作戰。

    麾下兵馬,也大多是南越土著出身。

    但問題在於,現在下雪了。

    山林裏寒涼,大雪封山,在這個氣候之下,翻山越嶺已經不是易事。

    翻完之後,還得麵對山下柵寨之中的東胡守軍。

    柵寨可不僅僅是防備歸義軍出逃,也能從另一麵防備大漢的援軍。

    十天半個月的,沒有巴尼漢的消息,十有**就是突破失敗。

    嶽少謙的兩路支援,能來一路,就已經很不錯了。

    臧禮和種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臧禮不解問道:

    “陛下,巴將軍當真能來嗎?”

    如果巴尼漢能來,打蒲前光所部一個措手不及,加上他們突然殺出城中,以及先一步展開布置的敬道榮。

    確實有可能大勝一場,乃至於將蒲前光所部,直接剿滅。

    但巴尼漢真有可能趕到嗎?

    不僅要麵對東胡人的攔截,一路上的困難重重,就連目的地也不明了啊!

    歸義軍這麽一通走位,在消息閉塞的情況下,隻怕就算是自己人,都很難相信,此時的歸義軍在汝南!

    要是巴尼漢好不容易突破了封鎖,結果趕到了西平

    不過劉恪並不糾結這些小事,頷首笑道:

    “那是自然。”

    他深深看了臧禮一眼,若有所指道:

    “就像相信你一樣,朕相信每一個漢臣。”

    臧禮一愣,一時間感動的無以複加,忠誠嘎嘎漲。

    他一介流寇,又是降將,何德何能讓皇帝如此信任有加?

    劉恪說罷,便不做言語。

    讓種軒與臧禮守好城,又去看了眼呂奉父在汝南城中的講學,便去往府衙中休息。

    他當然相信巴尼漢。

    巴尼漢是天生的特種將領,還是個人型變頻空調,正適合這個局麵。

    而且當時巴尼漢還小的時候,劉恪就看過,統率可以自然成長到98。

    這幾乎是嶽少謙之下的第一人,狄邯這些年一直統兵,隻怕都有所不如。

    縱然還沒成長到巔峰,也不會差到哪兒。

    敬道榮都能突破的封鎖,最擅長於此的巴尼漢,沒理由突不過來。

    再說了,皇帝相信自己的臣子,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但劉恪也沒打算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偶爾還是能開開小掛的。

    【姓名:劉恪】

    【年齡:24】

    【統率:80;武力:71;智略:77;理政:65】

    【正統:100】

    昭武五年的他,已經24了。

    各項能力相較於登基的時候,也有了十足的進步。

    統率這方麵,已經有了80點,相較於單騎入汝南的時候,漲了3點。

    算得上二流將領。

    這也是劉恪有自信帶著歸義軍,從西平縣一通走位,三渡汝水,再奇襲汝南的原因所在。

    這個統率,加上自己的威望,以及足數的天命,統率一萬出頭的歸義軍,綽綽有餘。

    武力值隻因為擒拿張定國、殺了侯萬醒,而漲了1點。

    其實武力這對劉恪,已經沒啥太大意義了。

    天命太多,他已經有各種開各種武力掛的方法,能玩出花兒來。

    智略漲的倒是不錯,劉恪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裏的算計越來越多了,確實有所成長。

    哪怕不鬼魅,也能有一個較為穩定的發揮。

    重點來了。

    【君威:2048】

    劉恪自單騎入汝南之後,大半年都沒抽過天命。

    原因就在於,沒有攻城略地,獲取的君威數量著實不夠多。

    憑著臧禮、袁深,以及後方的蕭元常,可能挖掘出來的各種人才。

    再加上滿懷英的【生態調查】、傅玄策【海上絲綢之路】,這兩個大的政令。

    也才漲到了一千五百多一點。

    直到取下汝南城這個汝南郡的郡治之後,才算又添上了500。

    按照定向抽取,有五成概率會歪來計算,足夠他抽出一個準確的定向了。

    而且劉恪這次還講了一波玄學。

    汝南,是光武皇帝進修魔法的地方。

    雖然倒流河的碑,是他造假的。

    但他也是誠心在祭拜著。

    乃至於現在,床榻前一步,就是那方石碑。

    可謂虔誠無比。

    “係統,給我定向抽劉秀!!”

    劉恪又對著石碑拜了拜,祖宗在上,多多保佑啊!

    【叮!恭喜宿主已獲得不可思議的天命,請自行查看!】

    暌違已久的係統聲傳來。

    劉恪慢慢睜眼,看向了天命欄。

    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嘴唇微微張開,心跳加速,思緒混亂,大腦仿佛一片空白。

    等他稍微緩過勁來,看了幾眼石碑,然後揉了揉眼睛,又不確定地再次看向了天命欄。

    再度確定之後,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隻得強行壓下心中激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終於才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天命所歸】

    一發入魂。

    去醫院了,所以晚了,繼續日萬,爭取九月份每天都能日萬吧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