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要不我也拜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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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將軍受令討賊,雖有敗績,卻也非戰之過,現在近敵就在眼前,王略不思如何破敵,卻一味要自相殘殺!”
“我自當率部,誅殺逆賊!”
蒲前永固鬆了口氣,不是針對自己的就好。
蒲前成如果兵變,確實是沒對付漢帝的辦法。
可他要是看到普六茹阿摩的德行後,受到啟發,依葫蘆畫瓢,給漢帝當狗了呢?
不過現在看著蒲前成是衝著王略去的,蒲前永固反倒覺得心中,有幾分輕鬆。
王略的能力確實太強了,而且很全麵,內外兼可,還是他的老師,在族中威望甚大。
這次更是隻帶著被挑剩下來的兵,就逼得慕容部借出了五萬兵馬,不僅解了浦前部邊境危機,更是帶來了援軍。
雖說蒲前永固向來是個寬容的性子,但作為君主,忌憚是難免的事。
尤其是蒲前永固不像石周曷阿虎一樣,以強權威壓族中。
雖然頗有政績,但性子溫和仁厚,威望略有所缺。
畢竟不是哪個君主,都能像那劉雉兒一樣,武功潑了天,朝中文武加起來,依然難望其項背啊!
不過蒲前永固這時候也明白過來,王略和蒲前成,這是在聯手演戲呢。
這蒲前成剛跟王略一起打了一場漂亮仗,兩人哪會就這麽幹起來?
而且蒲前成來得太快了。
王略要砍聶羌,也就是剛發生的事情。
蒲前成不僅能立即知曉,更是能迅速率兵趕至。
顯然是事前就有一定預料,特意做出來的一場戲。
而目的,也很明確了。
既能壓一壓王略,避免王略功高震主,又能轉移族人們的注意力。
“阿成,退下。”
蒲前永固有了主意,現在正好是自己出場的時候。
不算強硬,但原本怒氣衝衝的蒲前成,就在這一喝之下,拱手後退。
蒲前永見此,心裏便有了底,又向王略道:
“老師,聶將軍雖然身中埋伏,敗了一場,可多年來一直跟隨本汗左右,更有破普六茹部之功,可否念在昔日軍功,免他其一死?!”
王略拱手一拜,隻是未做言語。
蒲前永固繼續道:
“老師,聶將軍定然知恥而後勇,請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吧!”
“本汗願以身作保,若聶將軍再敗,本汗親自斬了祭旗!”
聶羌聽得一拜,拱手低頭,做足姿態。
他的政治智商不算差,也看得出來王略和蒲前成聯手做局,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
可就是總覺得憋屈。
當年他在泰山,追得赫赫有名的泰山四寇,狼狽逃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更是陣斬三人,嚇得臧禮當場來降。
在合肥,更是八百破十萬,嚇得普六茹部小兒聞其名而止啼。
在汝南敗的,確實慘,最擅長的騎兵作戰,愣是沒發揮出來,還隻能吃驢車尾氣,最後連續中伏,還得靠友軍死戰,才得以逃生。
但這都是可以理解的,對手是大漢天子,你要不敗,隕星可能就砸下來了。
憋屈主要在於,還得被人反複鞭屍,進一步擴大戰敗影響力,著實讓他有點不爽。
不過也沒轍,理由再怎麽多,敗就是敗了。
聶羌緊了緊還纏著衣角布條的手,傷沒有好,反而在巨力之下,又滲出了血。
也好,就讓王略操作,下次再與漢帝對陣,必然一雪前恥!
“正如蒲前成將軍所說,戰前斬將,於大軍不利,不若給聶將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一旁的蒲前融,也在蒲前永固的眼神授意之下,接了一句話。
王略做沉思狀,蒲前成雖然退下,但佩劍依然未有入鞘,陽光之下,劍刃明晃晃的。
僵持好一會,王略才沉聲道:
“若非眾人求情,今日聶羌當受正法。”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領四十軍棍,貶為校尉,繼續領軍,將功補過。”
如此一來,這場戲才算落下。
“至於之後如何應對.”
王略繼續道:
“避汝南,擊荊州。”
“聶將軍與蒲前成率領殘部以及五萬慕容部兵馬,趕往荊北支援,與漢軍決一死戰。”
王略這麽一說,聶羌劍眉一挑,確實大有可為啊!
打不過漢帝,我還打不過嶽少謙?!
就算打不過,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麵,也不難。
“難道任由那劉雉兒在汝南放肆?”
蒲前永固很是不解,全軍都派去荊北了,汝南不就成了漢帝後花園?
“守不住。”
王略直言道:
“一萬歸義軍,哪怕能在汝南攪動風雨,又能攻下幾城,守下幾城?”
眾人一想,也是。
算上巴尼漢的援軍,現在的漢軍,也就一萬四五千人。
而且補給的壓力更大了。
打下汝南一城可以,守住汝南,也可以,但拿不下整個汝南郡。
“若是入兗州呢.”
眾人剛輕鬆下來的心情,忽而沉重起來。
無不是為之一凜。
盡管從汝南跨郡來攻兗州,不太現實。
但如果是漢帝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一旦攻破一兩縣城,蒲前部甚至得考慮遷都!
而更讓人心驚的是,如果直接殺往許昌,給汗王來個斬首行動可咋辦?
“汗王可隨軍親征。”
“這”
蒲前永固本人,都沒想到王略會讓他親征。
親征可以避免老巢被偷襲,漢帝帶著歸義軍打的下,卻守不住。
歸義軍從汝南打到許昌,他們隨時能就能收複汝南,如果再從許昌打回汝南,他們又能找機會收複許昌。
而且也不用像這次一樣,要收回十麵埋伏之計,還得浪費時間,讓聶羌特意從前線跑回來。
有汗王在前線,兵馬調度會更加靈活。
平心而論,王略這個建議可行性確實非常高,但,又沒幾個人想讓蒲前永固去冒這個險。
上次親征的是東胡大可汗,那可是八部共主、馬踏中原,戰力無雙的猛男。
結果呢?
他們到現在都沒能把大可汗的屍身,給搶回來。
這要再折一個汗王進去,估計又不知道埋哪兒。
畢竟漢家的泥驢,怎麽天降,都不可能降到可汗身上,跑不掉啊!
蒲前永固猶豫了一下,他倒不是不敢親征。
甚至於,他因為清楚自己威望不足,這時候如果親征,既能安撫部眾,挽回汝南的敗勢,又能避免王略、聶羌等人功高蓋主,從而引發內部矛盾。
“阿融,你怎麽看?”
蒲前永固望向了自己身邊的弟弟,蒲前融。
這蒲前融能文能武,遇事有主見,斷案也挺在行,蒲前永固有事就喜歡和他商量。
但同樣是因為蒲前永固威信不是很足,蒲前融很少露麵。
“依弟之見,不宜操之過急。”
“一則時機未到,局勢尚不明朗。”
“二則荊北雖無劉雉兒,也有嶽少謙,沒什麽大疏漏可以抓住,即使汗王親征,也未必能輕易取勝。”
“三則汝南敗仗,將士們都累了,必有幾分怯戰。”
“王公所言,雖然有一定道理,但風險太大了,還請另擇一日,再召集群賢商討。”
蒲前融不是很讚成,而且王略的提議太突然了,現在稱得上族中重臣的,也就蒲前成、蒲前融、聶羌和王略而已。
能商量的人太少。
而蒲前永固隻是看了幾人一眼。
他隻是寬仁,並非優柔寡斷。
再說了,除了王略拿出來的計謀,其他人還有什麽好辦法嗎?
那漢帝身為天潢貴胄,自登基以來,沒幾天不在禦駕親征。
他一個東胡的汗王,難道在征戰一方上,還比不得漢人?
而且蒲前永固也很認可王略的這個計謀。
劉雉兒是很強,但至多隻能保證一個大戰場的勝負。
荊北一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可以說,漢帝是大漢的強點,那嶽少謙比強點弱一點,可不就是大漢的弱點嗎!
蒲前永固心裏有了主意,自然不缺拿主意的魄力,也同樣有親征的膽略。
他拍了拍蒲前融,傲然道:
“算上荊北五萬兵馬,慕容部五萬兵馬,以及聶羌收攏的殘部,我部兵馬,當數以十萬計!”
“隻是將馬鞭投入淯水,就能讓河水斷流!”
“本汗還怕他什麽?!”
聶羌當即同意,他迫不及待用一場勝仗證明自己,再這麽打下去,他八百破十萬的戰績,怕是都得有人懷疑了。
不是他太強,而是普六茹阿摩太菜,別說聶羌了,李景績都能行。
可還有些人在勸,畢竟親征太過冒險,而他們的汗王,可不以武力見長,出了事兒,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蒲前永固見此,直接揚起馬刀,馬刀在陽光下閃動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的臉龐剛毅而俊朗,一言一行都充滿了決心:
“自古以來,決策者,一兩人足以!”
“召集群臣,也不過是商議再三,最後仍拿不出個章程。”
“此事就由本汗來決定!”
聽到蒲前永固這番話之後,眾人默不作聲,臉上流露出了驚訝和敬佩的表情。
他們明白,蒲前永固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無論群臣如何議論,他都有足夠的魄力和自信,來確定最後依然會親征。
聶羌、王略幾人的眼神交匯在一起,彼此無聲地交流著。
這其實是個好現象。
天下亂局,蒲前永固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隻想治理一方。
有必要展露出親征的果斷,樹立威望,這樣才能壓下那些別有用心的漢人。
置於風險
除了漢帝會有擊破許昌的風險之外,似乎沒什麽更大的損失。
總不能全軍覆沒吧?
但這根本不可能。
這不是蒲前光的五萬大軍,麵對的也不是那宛若鬼神的劉雉兒,十三萬打不到七萬之數的漢軍,還是守城戰、野戰,簡直沒有大敗的道理。
幾乎兩倍的兵力差距,想敗都難啊!
而就在蒲前永固下令,讓下麵的一應臣子,準備親征的時候。
他卻在府中,拿出了一個木筒:
“我聽說蜀中遭了蝗災,石周曷阿虎就在那兒搖木頭片子。”
“搖出了個中吉,現在看來,蝗災的勢頭確實減弱了一些。”
“那這玩意應該管用?”
他迫不及待的晃著木筒,將裏頭的竹片搖得叮叮響。
漢帝都祖宗保佑了,在汝南之中,就跟光武帝上身似的,還有什麽赤膊裸衣刀劍不入的傳聞,更有泥驢渡河。
信,還是要信一點的。
用玄學,對抗玄學!
啪嗒——
一塊兒竹片掉在地上。
蒲前永固抓著竹片一看。
“小吉?!!”
“竟有四成把握!!”
不多時,蒲前永固便開始調集糧草,準備親征,西進荊北。
——
“汝南大局已定,要離開嗎?”
劉恪此時已經回到了汝南城中,思索著下一步的戰略計劃。
汝南城已經徹底穩固,蒲前光身死,所部大軍也被殺得大敗。
估摸著聶羌還在整軍,十有**,是不會貿然攻城,說不定都已經離開豫州,去兗州給蒲前永固報信了。
而且己方實力還增強了不少,又加入巴尼漢、趙寧兩員大將。
哦,排除趙寧,趙寧追著聶羌,追著追著,就不見了。
好在巴尼漢和其麾下的南越將士,都是實實在在的精銳。
此消彼長,守住汝南綽綽有餘。
哪怕被圍城,隻要調用城中世家豪族的存糧,起碼也能撐上半年的時間,為前線的漢軍創造足夠的戰機。
但下一步呢?
喜歡奇襲,就將奇襲貫徹到底?
當前歸義軍的陣容,確實很適合奇襲。
開點小掛,一路奇襲到許昌,說不定也能成。
但還不夠,即使是奇襲許昌成功了,也不一定能把蒲前部打崩。
蒲前部的重點,在於前線的名將,以及兵馬。
嶽少謙遲遲難以拿下荊北的宛城、新野,就是因為三部聯合之後,兵馬、補給,太多了。
因而,雖說是一場大勝,劉恪心裏也實在放鬆不起來,躺在榻上,盯著橫梁發呆。
這都昭武五年一月末了,他登基五年有餘,才拿下了瓊州、夷州、高州、交州以及荊南。
等到回長安,不都十年了?
汝南的這一路上,劉恪通過【濟世安民】的天命,預言到了一些天災。
基本都發生在北方。
可能因為災害,以及歸義軍的成功,在敵後催生出一大批思漢義士,但終究對荊北的戰局,沒什麽改變。
他忽然起身,看著羊皮地圖發呆。
這羊皮地圖是從汝南庫府裏翻找出來的,畫的是豫州與荊州。
劉恪看著羊皮地圖,陷入沉思。
這應當是蒲前部之前為了對付荊州的石周曷部兵馬,而特意繪製的。
地形比他手中的地形,更為細致。
但正是因為細致,所以他看清楚了,從汝南而出,自背後襲擊荊北的蒲前部大軍,似乎不太可能。
這就斷了他之前兩麵夾擊蒲前部兵馬的想法。
而且從臧禮供出的情報來看,那個讓人無比忌憚的王略,在蒲前光發兵的時候,就請命去慕容部借兵了。
如果算上這部分兵馬,三部聯合後,手中的兵馬,不在少數。
二十萬大軍可能誇張了,但確實有能力,在短期內召集十五萬大軍。
換句話說,三部聯合的兵馬,至少是漢軍可用之兵的兩倍之數。
“十五萬大軍啊.”
劉恪揉捏著自己的眉心,這不是一漢頂五胡的問題。
頂的再多,漢軍也不會飛。
數量的懸殊突破了上限,如果進行多線作戰的話,還真沒那麽容易,一口氣全滅。
不能全滅,就又得拖長還於舊都的時間。
晾著列位先帝的牌位這麽久,豈不是顯得有點不孝敬祖宗?
“嗯?”
聽馬親王上課去了,耽誤了一天,但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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