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風暴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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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尼斯總督的指令很快就傳達到了相關高層上,包括暫時任職於狄奧多羅的法列
    1427年12月24日,平安夜1——
    狄奧多羅的加夫拉斯家族正在籌備著今年的聖誕節,雖然預算由於父子二人的大計被削了許多,使得以撒相當不滿,但在父母們通情達理的解釋下,還是裝作一副懂事的模樣,擺出來理解的姿態這副小大人的樣子險些逗笑了曼努埃爾,瑪麗亞更是直接沒繃住,直接嘲諷起了自己的這名不是很曉事的哥哥
    一切都是那麽安詳平和,加夫拉斯宮邸的壁爐嗶哩啪啦的慢慢發出柴火爆裂的聲音;住在曼古普的市民唱起了祈禱的讚美詩,讚美聖父聖母的崇高與偉大;小貴族的城堡裏也燃著溫暖的火焰,和著美餐把冬日的寒冷盡皆除去;就連農民和農奴都在自己的小屋裏吃著黑麵包,稱頌著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聖
    可是卡法的郊外是另一番景色,由於秋收時節韃靼人的擄掠,他們不僅沒收上足以歡慶明日聖誕的糧食,而且還要繳納不低的賦稅,在這冬日,尋死覓活的正教農民不在少
    可城內的大人物們好像完全沒受到影響,他們享用著從本土運來的糧食製成的各色佳肴,預備在明日大肆慶祝主的神聖與偉好像那些饑餓的農民與他們毫無關
    在這日的午後,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接近了卡
    “殿……小姐,今晚可是平安夜”一名衣著還算精致的年輕女仆用她那灰色瞳孔不安的看著她的主    “小姐,不是因為您自己想出來……”另一名打扮與安柏近似的藍瞳女仆頗有些無奈的反駁,隻是話音未落就被她們的主人打斷
    “才不是,萊拉aya),我這麽做都是有理有據的!”
    這名將麵容掩飾在白色麵紗下的美貌少女有些氣憤的反對她的女仆,但實際上她也知道她這次偷溜出來的時間確實是長了些,對此她最終還是妥協道:“行吧,我就去陶裏斯那裏看看,看完後就回”
    “陶裏斯,那是哪?”名為安貝爾的女仆疑惑地問
    “就是克裏米亞啊!”少女差點沒氣死,她的黑褐色瞳孔對著她的女仆們差點就翻了個白“真是不學無術!叫你們平時不好好學”她差點就把這句話脫口而
    “說起來,小姐未來的丈夫應該就在克裏米亞吧?”萊拉好像想起了什
    少女很直白地給她潑了波水,“是啊,但隻是個又小又窮的小公國,我覺得不該抱有任何期
    “再說我那未婚夫就比我大一歲,說不定還沒發育好”少女漫不經心的
    “我覺得小姐您沒資格那麽”安貝爾有些嗤笑的看向自己主子的身前
    “我……我還……會發育”少女漲紅了臉,但話都說不利索
    就這樣,船上的女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充滿著快活的氣氛,而船隻則向著卡法的方向駛去,她們打算把它作為靠岸的城市暫住一段時
    此時狄奧多羅已經開始洋溢在了節日的喜悅中,但公國最頂端的那些人卻有些心神不寧,因為他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什
    次日,聖誕節的夜晚——
    經過了一日的慶祝,寒冷的觸感仿佛也被驅逐,家家戶戶的火爐在晚餐後還都燃著,向四周散發出溫暖的光和熱,祥和與安寧籠罩著公國,不論高低貴賤,所有人都在心中向無處不在的聖父祈禱,願此刻永
    但主啊,代價是什麽呢?
    到了深夜,乘著夜色趕往親王行宮的曼努埃爾在路上思考著這一問
    為什麽自己會選擇這麽條道路呢?他真的明白這一方向的危險嗎?他靠著前世的知識而一意孤行是不是隻是一種傲慢呢?
    寒風拂過,夾雜冰雪,冷得曼努埃爾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他頓時覺得自己與聖誕節的溫暖絕緣了,但也正因此他自嘲起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了,他怎麽反倒優柔寡斷起來了?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麽就沒什麽好回頭了!公國興廢,在此一舉!
    到了行宮,他發現自己的父親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又過了一小會,剩下的要員們也全齊
    “所有人都到齊了,我最後再確認一遍關鍵事”阿萊克修斯一臉凝重的掃視他
    所有人均報告說已準備完全,隻需一道命令就能行動,隻有來自威尼斯的代海軍都督審慎提醒,“目前公國的海軍已經足以暫時阻斷卡法和熱那亞本土的聯係了,但底子擺在那,我認為對卡法能也隻能速戰速”法列羅謹慎的
    最後,曼努埃爾向他的父親和眾要員們簡要概括了下現在雙方的實力對比和處境,隨後總結道:“總而言之,我們要拿下卡法,不僅要快,還要盡量依托他們城中的現在積蓄的不滿,我們要用統治者的身份進入城中而不是征服”
    阿萊克修斯嚴肅的點了點頭,最終,他一錘定音道:“按我們擬定的計劃進行,攻心為諸位謹記,奪城戰,從現在就已經開始”
    待到眾人為負責自己那部分工作而離去後,故意留在最後的曼努埃爾有些憂慮的問自己的父親:“父親,如果我們失敗了的話……”
    “那這世界上很可能不會再有狄奧多羅”阿萊克修斯無奈的笑
    “……”
    “我的孩子,你可真是……進攻卡法的計劃還是你製訂的,奪取卡法的戰略還是你提出的,怎麽這個時候倒是猶豫不決了呢?曼努埃爾,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要記住,如果你想得到什麽,就要有舍棄自己的一切的覺你想不犯錯,那就隻能什麽都不”
    在聽罷後,曼努埃爾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剛毅起來,直到最後離開之時,他再也沒有說些喪氣話,而是神情凝重的對自己的父親點了點
    曆史在此刻來到了一道分岔路口,雖然現在的人們無一察
    次日黃昏,在遙遠的君士坦丁堡——
    “斯弗蘭奇斯,羅馬接下來會往何處而去呢?”時年22歲的君士坦丁·德拉加塞斯·巴列奧略迷茫地看著麵前這條前往摩裏亞的船,心神不寧的問著他身旁的好友喬治·斯弗蘭奇
    “殿下,我很想說前途一片光明的瞎話,但很抱歉,我做不我隻希望,以我們的能力,能再把這艘破船多撐一代”斯弗蘭奇斯不禁唏噓地回答他的主君,他今年27歲,這也是他與君士坦丁成為摯友的第七
    “是,嗎?”君士坦丁無奈地笑了,隻是他的笑容和傍晚的殘陽混雜起來,再加上狄奧多西牆上的破敗跡象,顯得尤為淒
    “殿下,是時候動身了,船,已經備好”君士坦丁的一位貼身仆從看著自己那茫然的主君,不禁心急
    君士坦丁終於點了點頭應允,登上了這艘停泊在金角灣的小柯克在船開始駛離馬爾馬拉海後,他終於忍不住茫然地回望了一下他之前一直居住的君士坦丁堡,在夕陽的餘暉下,城市和船都充滿了迷惘的散碎金
    這一天是1427年12月26
    1在1582年格裏高利曆頒行前,全歐洲,不論公教還是正教均通行儒略曆,這一時期的聖誕節對雙方而言均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