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太脆弱了，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過於危一場疾病，一個噴嚏，甚至是一口沒煮透的米糊，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所以為了能夠留下後代，無論窮人富人，都會選擇多生孩”
    陸靈澤坐在了嬰兒塔下的一個台階上，緊挨著旁邊的紅衣娘娘廟，隨手把一個爬過來的嬰兒屍骸腦袋轉了一圈，讓它到一邊玩去，接著又平靜地對陳北辰講述道：
    “而孩子是否會夭折，完全就是隨機的，誰也不知道生下的孩子能活幾如果說死得就剩一個，那倒還好，可要是活下來的太多，那可就要出問題”
    “有錢人還好一些，無非就是多分些家產，內宅亂一些而可是窮人不一樣，多一個孩子，甚至是多幾個孩子，往往意味著糧食不夠吃，意味著全家都有可能餓”
    “所以……”陸靈澤看向嬰兒塔頂，那個甚至都沒有成人腦袋大的洞
    陳北辰也跟著陸靈澤的視線看了過去，在漆黑的洞口中，似乎有白骨正在盡情地玩
    “所以他們就隻能把多出來的孩子扔進這嬰兒塔裏，有女孩，也有年紀較小，或是體弱多病的男狠一點的，直接弄死之後扔進塔心軟一點的，就把孩子活著扔進去，讓他活活餓死在裏”
    陳北辰猛地攥緊了拳頭，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靈
    “別這麽看著我，你難道沒聽說過那個經典笑話嗎？就是城裏的大老爺心善，見不得窮人的那個？嘶！不應該啊！你應該知道啊！”
    陳北辰看著一臉陰陽怪氣的陸靈澤，沉默著移開了視
    陸靈澤嗤笑了兩聲，看著麵前滿地亂跑的孩童活屍，笑著說道：“這時間一長，嬰兒塔就滿所以嬰兒塔附近就埋滿了孩童的屍”
    “說起來，人這東西也挺奇怪的，見不到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地騙自可一旦見到了確確實實存在的墳墓，雖然也能騙自己，但可就騙不過良心”
    “所以，他們就編造出了一個神明，一位喜歡小孩的山神，會將夭折的孩童亡魂帶到自己的宮殿裏永世享”
    陳北辰皺了皺眉頭，聲音沉重地問道：“紅衣娘娘？”
    “”
    陳北辰再次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嗬！嬰兒塔這東西可一點都不罕見，裏麵發生的故事也是大同小見得多了，也就都懂至於這紅衣娘娘……”陸靈澤把手伸進符包裏翻了翻，拿出了一本破破爛爛的
    “是從這本族譜裏麵查到的，這座城寨對紅衣娘娘的信仰，能一直追溯到三百多年甚至演化成了城寨內部特有的一種習”
    “族譜？”陳北辰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瞬間變得不善了起
    “所以你又騙我了？之前你根本就沒和我說實話？”
    “我再說一遍，那不叫騙！最多叫……”陸靈澤思考了一下，理直氣壯地說道：“選擇性地坦言相告！”
    陳北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愈加不善起
    “開頭出現在一個壇子裏，用杏子假屍術脫困，以及結尾救你小命的的確確都是真的，我隻是省略了一些中間過程而”陸靈澤擺了擺手，有些無奈地說
    “中間過程？比如呢？”陳北辰同樣坐在嬰兒塔台階上問
    “比如我短暫地解除了一下幻術，在城寨的廢墟上逛了逛，跑到這附近來轉了兩圈，順便還撒了泡尿，你還想聽得更詳細點嗎？”
    陸靈澤翻了個白眼，又把一個偷偷湊到他腳邊的嬰兒屍骸用腳撥
    “總之根據族譜記載，他們供奉了這位紅衣娘娘三百多年，演化出了一些奇特的風也許是其中一部分風俗正好和某道法籙的神職碰上了，在機緣巧合之下，紅衣娘娘這個被人編造出的神明招來了一道法籙，並和法籙結合在了一”
    陸靈澤指了指周圍，語氣平靜地說道：“如你所見，這法籙沒有通神役鬼一類的神通，無法像傳說中真正的紅衣娘娘一樣，引渡這些孩童的亡所以它隻能用一種比較扭曲的方式，來完成紅衣娘娘的職”
    “比如把生命賜給這些屍骸，製造出一群虛假的活再比如控製人體感官，製造出一個名為紅衣娘娘廟的幻境，讓這些活屍以孩童生前的形象在此地平安快樂地玩”
    陳北辰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但隨即猛地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那你之前說是靠我才能進入到這片地方？這是為什麽？”
    “因為紅衣娘娘隻會引渡夭折的孩童進入她的紅衣娘娘”陸靈澤咧嘴一笑，目光移向他的丹
    “正好，你的體內就有一個夭折的孩童亡”
    陳北辰的眼角控製不住地抽了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隻是巧合，是陸靈澤發現這些事情後的順手為但直覺告訴他，這王八蛋事先肯定知道點什麽！
    “所以之前我在幻境中遇到紅衣娘娘馬車的時候才平安無事，而且還可以進入紅衣娘娘廟，還把你也帶了進”
    陳北辰稍微思考了一下，突然發現一些之前忽視的地方，連忙繼續問道：“那外麵的幻境是怎麽回事？”
    “說實話，不知”陸靈澤很認真地說道：“這些事情族譜中都沒有記載，周圍也沒有什麽線索，唯一可能的線索就是你夢中的場”
    “我的夢？”陳北辰有些恍惚，他下意識地看向旁邊那座和他膝蓋一般高的紅衣娘娘廟，陷入了沉思之
    “接下來我所說的一切都隻是我個人的猜測，不一定就是真相，但卻是我能做出的最合理的推”
    陸靈澤的表情嚴肅了不少，他彎下腰，伸出手在紅衣娘娘像上一拿，直接將她從廟中取了出來，緩緩放在地
    陳北辰探頭看去，這才發現，紅衣娘娘像底座下的顏色，居然和周圍沒什麽太大的分
    這座紅衣娘娘像，被人動過！
    “我猜測，大概就在十幾年前，有人曾經在晚上誤入過這裏，親眼見到了那幻化出的紅衣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