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靈澤這個詭異的計劃名稱，陳北辰頓時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疑惑之
    這混蛋……真的不是穿越過來的？
    還沒等陳北辰反應過來，陸靈澤走上前，直接伸手一抄，把他手裏的短銃拿了回來，單手微微一撫，口中飛快地念誦道：“消煙退火，雷公速去，黑麵雷公散散散！”
    念完咒語之後，陸靈澤又重新把火銃扔給了陳北
    剛一接觸到槍管，陳北辰就發現這把火銃冷卻了下來，且沒有任何變形或是損傷，好像剛才高強度的練習完全沒有發生過一
    “這退火咒是梅山那邊的法術，你在這裏找不到”陸靈澤隨意地解釋了一句，隨即笑著說道：“按你現在這個練法，我怕還沒等你和玉景辰對決，這把火銃就先廢”
    陳北辰拿著短銃，沉默了一下，才接著問道：“你有計劃了？”
    “嗬！要是沒法子，我也不敢帶你過來”
    陸靈澤掃了周圍一眼，無奈地從符包裏抽出一把椅子坐下，接著才問道：“這幾個執事真傳你都見過了，對他們的印象怎麽樣？”
    “還可”陳北辰坐到了身後的欄杆上，想了想說道：“雖然各有各的毛病，但都算不上什麽壞”
    “是都不是什麽壞人，可怎麽就出了玉景辰這麽個玩意兒呢？”陸靈澤笑著反問
    陳北辰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語氣冷漠地反問道：“你是什麽意思？”
    “別誤會，我不是想替他分辨什麽，我也沒有那個閑我隻是想讓你動動腦”陸靈澤笑著說
    “任何一件人或者事，都有它自己的規律可循，一旦違反了這個規律，那就說明這裏麵一定有問題，而且是很大的問”
    “我們這些執事弟子，自幼衣食無憂，讀得是聖人文章，學得是道法自像這樣的人，會狂性大發地屠殺一整個村你不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嗎？”
    陳北辰沉默了一下，微微探身，將臉龐隱藏在月光的陰影之
    “有問題，但我不在我隻想讓他付出代”他語氣沉重地說
    “明白，我也沒懷疑過這一點，隻是我需要你稍微打開一點思”陸靈澤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
    “人會殺人，這是當然饑餓的災民會殺人，打劫的強盜會殺人，入伍的士兵會殺但如果被殺的人裏，包括白發蒼蒼的慈祥老人，包括繈褓之中的無辜嬰想下這種手，就會變得極其艱”
    “人是一種社會動物，我們的骨子裏就帶著保護同類的意這是社會集群形成的前”
    “但同時，人也會被環境所影響，也會為了生存而去改變，所以對身處某種特殊環境的人來說，下手殺害同類也會變得簡而玉景辰的環境，你也親眼見到”
    “他不愁生存，不愁吃自幼長於道門，身邊師兄弟姐妹雖然年幼，但秉性純他從小閱讀的都是聖人文章、道門經這樣一個人，居然能下手將一整個村莊，無論男女老幼，統統屠殺幹”
    “我隻能想到兩種原第一，他是個天生的變態，會因為殺戮而得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快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在這之前我就查過，這五年來，他幾乎都沒出過真武對於一個開過葷的變態來說，他根本就不可能熬得”
    “第二，就是信他殺戮的行為背後，有一種強大的信念支撐著促使著他不得不去殺人，而在殺死第一個無辜者之後，為了不讓自己崩潰，他就必須更加堅信這種信念，於是就要繼續殺人，來不斷證明自己是對”
    “屠殺，往往就是這麽開始”
    陸靈澤微微歪著腦袋，右手手肘支在椅子把手上，手掌撐著下巴，笑吟吟地說道：“所以啊，我一直在思考，他的信念會是什麽呢？什麽樣的信念能支撐著他做出這種行徑？”
    “如果能找到這一點，那麽事情就簡單多”
    “殺人誅心啊！簡單的殺人，哪能比得上摧毀一個人的信念呢？”
    陳北辰默默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沉重地問道：“你和他……有仇？”
    “沒”陸靈澤咧嘴一笑道：“我就是閑得沒事，想找點樂”
    這一次，陳北辰沉默得更久
    “我能做什麽？”陳北辰沉聲問
    “查案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你的任務就是刷臉！”陸靈澤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了，兩手一拍，笑著說道：“從明天開始，你必須按時出現在真武殿的每一個角落，告訴你能遇見的每一個人，你是誰，你都做了什麽，以及你是因為什麽來”
    “……這麽幹有用嗎？”陳北辰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眼中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
    “如果你不擔心自己哪天神秘消失，然後蹦出另外一個陳北辰接收你的全部功勞的話，那確實沒”陸靈澤兩手一攤，很隨意地說
    陳北辰咽了口唾沫，表情沉重地點了點
    “我知道了……”
    “另外因為一些原因，十方堂那裏現在擠滿了外來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夢法大師是不會讓你接近那裏的，不過十方堂的客人要是想出來走走，她也不可能攔住人家，你懂了吧？”陸靈澤摸著下巴，笑著問
    “懂”陳北辰點了點頭，這個他真懂了！
    “行，明天早上我給你找個向導，順便給你弄張計劃表，你按那上麵的來就行，除此之外……”陸靈澤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隨後指著柴房說道：
    “躲門後麵偷聽那姑娘平時也沒什麽事，為防萬一，你最好能帶上她一”
    陳北辰一愣，連忙看向柴房，接著他清楚地聽到那裏麵傳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以及被刻意壓抑的痛呼
    “大概就這些了，我也很忙，要是沒什麽特別的事，我就先回去睡覺”陸靈澤站了起來，像是變魔術一樣把椅子塞回了腰間的符包
    “等等！”陳北辰突然叫住了他，沉思著問道：
    “你能不能教我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