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抬起頭，看了墨掉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不是”
    墨掉指著鐵門又問道，“這是你的家嗎？”
    “不”
    “你看那馬車，”墨掉手指石拱橋上的馬車問，“那是西門歡先生的座駕嗎？”
    老人慢慢走到鐵門前，一手扶住門框，轉過身看著墨掉，過了好一會兒問道：
    “你找他有事情嗎？”
    “我想見西門歡先生養”
    “這是私家住宅，你沒有預約就來門口轉悠，不怕找麻煩？”
    老先生一邊掏出鑰匙，一邊說，“你看他們…”
    墨掉順著老先生視線望去，什麽也沒有看見，等他回頭再看時，老先生已經打開大門中的小門，也就是門中門，快速閃進去
    墨掉見他身手麻利，不像一個老頭兒，倒像年輕狡詐的西門
    可是老頭兒的臉色很滄桑，背上也沒有文字，確實是一個老頭於是趕緊敲門喊道：
    “老人家，我有急事要見西門歡先生養”
    老者在院子裏罵道：“格老子的，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
    聽他如此說話，墨掉斷定他不是西門歡養父，頂多是一個老下
    不過墨掉在心裏想，“這麽大年紀的人，應該兒孫滿堂，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怎麽還出來當下人呢？”
    “不會是家裏子孫不孝，把他趕出來了吧？”
    “可能是個五保戶，西門歡收留了”
    墨掉心裏這樣想過之後，於是和顏悅色地問道：“老人家，西門歡養父在家嗎？”
    他聽墨掉這麽問，忽然警覺起來了，轉身問道：“你是他什麽人？”
    “朋”
    “哪裏來的朋友？”
    “從很遠的地方來”
    老人從門洞裏把墨掉看了看，然後說道，“你們既然是朋友怎麽這個點來找他？”
    “有急”
    “有急事打電話給他”
    “我－，我”
    “我不出來了吧？”
    老人語速極快地說完轉身走開
    他沒走多遠，又走回來說，“年輕人，這麽晚了還不回家睡覺？你出來鬼混別帶壞少爺，小心挨打！”
    “我來阻止鬼混，你卻說我鬼混帶壞西門歡？”
    墨掉壓住心中怒火，抬頭看了看上空，這才明白地下世界的黑夜如白晝，這個點正是他們睡覺休息的時
    老人看了一眼西門歡的馬車，又回頭看了一眼別墅，屋裏沒有亮燈，回頭問道：“你看見西門歡進屋了？”
    墨掉指著石拱橋上說，“他的馬車還在”
    “你找西門歡還是找他養父？”
    “我都要”
    “他們要是都不見呢？”
    “我是他們的朋”
    “我說年輕的朋友，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要是他們的朋友他們不可能不出來迎接再說，你要是他們的朋友應該打電話不要在我麵前說朋友，朋友已經羽翼豐”
    “什麽意思？”
    “長翅膀”
    “朋友飛走了？”
    “你怎麽不說長腳了？”
    “那就是私”
    墨掉覺得有意思於是又說，“朋友還有嘴”
    “那就是出”
    老人不高興地走開
    墨掉見他走遠了，快走進大廳門的時候，就使勁兒敲了幾下大鐵門，大聲喊道：“西門歡開門，西門歡開”
    好似一個收爛賬的地痞，不顧及任何情麵老人不得不停下腳步，抬頭注視著廳門，他是在等有沒有驚動屋裏的人走出
    過了好久，他見沒有人應聲，這才回過頭看著大鐵門，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知什麽時候，他像空氣一樣，忽然出現在墨掉麵前，指著墨掉的鼻子道：“年輕人，你要是吵醒老主子，老子就弄死”
    然後一把拎起墨掉放在一邊，指著道，“你娃兒要幹啥子？”
    墨掉心裏一震，“這老家夥速度好快啊，快得讓我感覺不到他的出說話還如此衝動，一定是個暴脾氣，關鍵他手裏有力”
    墨掉一百三十斤重的小夥子，他像拎一隻雞公一樣輕巧地扔到一邊了，要是跟他動起手來，墨掉要吃虧
    看來農民遇到農民了，都是大力
    不過墨掉是來打探消息的，救人的，不是來吵架鬥狠所以努力地平息內心的憤怒，趕緊安慰自己，“我還是要好好說話為好，難事興許就簡單”
    “這樣一來既不動手，又不廢腦，才能達到出行目的，才算文明出”
    思至此，墨掉禮貌地問道：“老人家，您可以引薦一下，讓我見見西門歡養父嗎？”
    “滾，滾，滾……，”老家夥不耐煩地揚了揚手說，“沒有預約，你想見就見？你是誰啊？”
    “我真的有急事情要見”
    “啥子急事情？”
    “你知道西門歡經常帶著一個女子回來嗎？”
    “啥子意思？”
    老人見墨掉著急的樣子，又把墨掉上下打量一番說道：
    “你也不拉屎照照自己，如果那女子是你的婆娘，你也得忍著讓西門歡公子睡，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不知”
    “不知道？”老人在墨掉麵前走來走去，怪聲怪氣地說：“我說你糊塗了呢，還是我糊塗了？”
    “我不糊塗，”墨掉瞪著老者說，“我看是你糊塗了，老都老了還沒有正”
    “我再問你一次，滾不滾？”
    “那我也明確告訴你，我來了就沒打算”
    “那”他把手一伸，在空氣中抓起一件奇怪的兵器，如百斤冰涼的鐵棒壓在墨掉脖子
    “年輕人，你在找死知道嗎？”
    “我死也要見西門歡養”
    “哎喲”老者把手裏兵器往地上一杵，直挺挺插在混凝土裏，“你還挺執著嘛！”
    “被迫無”
    墨掉這才看清那兵器，那不是幹爺爺手裏的玉蟾鋼釺嗎？墨掉第二次見到幹爺爺和狗幹爹時，他們隻顧喝酒，墨掉就摸過那根玉蟾鋼
    隻是沒有這根粗實，也沒有這根鋒利，長度差不多，八尺，菱形，酒杯口
    一頭磨得溜尖，如錐子，一頭打成扁平，宛如蟾蜍的頭，所以叫玉蟾鋼釺，雖沒在兵器譜上，但是石匠行陳
    要是被它戳上一家夥，或者砸中，立馬上黃泉
    墨掉人雖年輕，但是骨氣尚存，不畏冷兵器壓
    因而抬頭挺胸，氣宇軒昂地說道：“我認得你這件兵器，也用過，沒什麽了不老人家，你就帶我見見西門歡養父吧？算我求你”
    說完雙手抱拳，彎腰鞠躬，“幫幫忙好哇？”
    “哈哈哈，”老者大笑一陣，拿玉蟾鋼釺指著墨掉的頭說，“我看你細皮嫩肉不忍傷你，若識時務趕快”
    墨掉見他臉色嚴肅，鐵麵無私，算是個忠誠，沒有任何商量餘地，那就隻有霸王硬上弓了，隻有硬碰
    因而說道，“我要是不滾呢？”
    “年輕人，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別不識抬”
    “謝謝你的提”
    “你這廝不知好歹，三番五次勸你離開，你卻偏偏找死，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拿命”
    老者雙目圓瞪，玉蟾鋼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好似一條蛟他身體向上躍起，踩在玉蟾鋼釺上，像滑冰一樣來撞墨掉的身
    墨掉有農民功配合狗腿功，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還一直秉信功夫還是老家夥的深厚，但是打架還是年輕人腳手麻
    就左躲右閃，上躥下跳，百十個回合，誰也沒有討到便
    那老者累得張大嘴，上氣不接下氣而身懷農民功的墨掉才剛把身體活動
    於是掏出鋼筆，一頭含在嘴裏，一隻手擰開筆帽，一隻手指著老家夥手裏那根六親不認的冷兵
    “我要是勝你怎麽說？”
    老家夥見墨掉乳臭未幹，還拿出一隻水筆跟他格鬥，差點笑掉後槽牙，就沒有把墨掉放在眼
    甚至覺得在侮辱他的功夫，於是把玉蟾鋼釺在胸前一橫，嘴裏叫道：
    “年輕人，看招…”
    蟾蜍鋼釺直戳向墨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