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是人時幹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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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山林眯著眼看著大黑狗一臉凶
    怕它說出自己最不想聽而又最想知道的事
    那時候萬一控製不住的情緒一刀宰了它,剁成狗肉煨蘿卜,也是有可能
    大黑心想,“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就全按實說了吧,說出來就輕鬆了,解脫”
    於是站起來,看了看牛山林,又看了看其他
    “尊貴的主人,你要不先喝口茶水,潤潤心肺,再聽我慢慢道來?”
    “你肚子裏還能裝多少秘密?難道還說一年半載?趕緊地說”
    “尊貴的主人,我肚子雖然不大,但是我心裏的秘密確實不少,雖不能說一年半載,至少也要說一個時辰,那麽還別插”
    牛山林在心裏暗暗想,“這狗雜種肚子真能裝,還藏著這麽多秘密,既然是這樣老子先喝一口水潤潤喉嚨,澆滅心火,免得發飆!”
    “看它給老子說到啥時”
    思至此,站起來給林正義一等人斟茶,遞上點
    “大家先喝口茶,然後坐著聽那狗雜皮說,它要是胡說八道,今晚大家就別走,把它宰了煨蘿卜喝黃酒,它要是說的在理,是那麽回事情,看在跟我多年份上,就饒它一條狗命,繼續在地下世界修”
    “要得,”養羊專業戶高聲說道,“老子早就想補補”
    牛山林指著大黑說,“都聽到了?有這麽多人為你坐鎮,你說”
    大黑也不想那麽多,直奔主題,它說:
    “尊貴的主人,你在火車站餓了三天,實在受不了了,就沿著車站圍牆往前走,在一個樹林後,發現牆根有一個洞是嗎?”
    “是的!”
    牛山林說,“我看那洞用一些木條隨便遮攔了一下,拿開之後爬進洞往裏看,見沒有人,前麵卻停著一列運煤車,然後往裏”
    “其實那個洞是我敲”
    “你敲的洞?”
    “是的!”
    “幹什麽?”
    “等你來”
    “等我鑽?”
    “是”
    大黑說,“我根據你的身材敲了那麽一個洞,等你鑽到三分之二時,就一隻腳踩在你背上,這是給你下馬”
    “下馬威?”牛山林不解地問,“什麽意思?”
    “我並不是車站的人,但是為了讓你信服我,我必須對你狠,假裝自己是站裏的工作人員,這樣一來我就有權對你檢查和盤”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蛇皮口袋裏有手表?”
    “不是我怎麽知道你蛇皮口袋裏有手表,而是你自己顯露出來”
    “我怎麽顯露出來了?”
    “尊貴的主人,還記得你在火車站前麵那個天橋?”
    “不夜電子城!”
    “你在哪兒出售自己的衣服和褲子,是嗎?”
    “是”
    “你出售衣服和褲子時,一來是想湊錢回家,二來是想填飽肚子救命,可是你萬萬沒想到手上還有一塊價值五百多塊錢的手”
    “不是沒有想起,而是…”
    “這塊手表在當時地麵世界戴得起的人極少,不是嗎?”
    “是”
    “你一個戴五百多塊錢手表的人怎麽出手破舊衣服褲子呢?於是你把手表抹下來放在蛇皮口袋”
    “我是怕有人看見之後不買我的衣服褲子”
    “你把手表脫下來不再按老套出牌,而是認為最不起眼的地方就是那個又髒又臭的蛇皮口袋了,於是把它藏在裏我至今不明白你為啥不賣手表,而是擺地攤賣破舊衣物?”
    “那是一個女人送我的禮”
    “女人,禮物,”大黑想了想,“哦,我明白了,寧願餓肚子,也不肯失信物對嗎?”
    “過去的事情,不足提”
    “我故意說你蛇皮口袋裏有隱患,對車站有威脅,這是車站的口號!”
    “我知”
    “打著他們的口號:不許帶易燃易爆有毒物品進站…抓住這一點嚇唬你,威脅你,把你手裏的蛇皮口袋騙到”
    “然後要去給領導匯報,其實是想趁機逃跑?”
    “事實就是這不過站裏兩個工作人員不是我安排”
    “事後還以為你們是同”
    “他們發現我們之後就開始叫嚷,我怕事情敗露,拿起蛇皮口袋就跑”
    “大黑,你跑之後我這才想起手表在蛇皮口袋”
    “你知道追不上我,也就索性不追你為啥不求救車站管理人員?”
    “我隻想爬車離”
    “如果你大聲喊捉賊,站裏會按下緊急報警器,各個要塞都會來人堵,這樣一來就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可以回到你的家”
    “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是我當時心灰意冷,覺得放棄就是忘記,隻有忘記痛苦才會開啟新的生活,才會擺脫一切墜附於心的繁雜情”
    “你感情受挫而離家出走?”
    “不”
    “那是什麽?”
    “因為我住的那個地方當時精壯男人去沿海一帶打工去了,家裏隻剩下老人,孩子,婦女和一些大齡女青年,她們平白無故懷孕了,懷疑我是罪魁禍首,就拿去問”
    “把你逼上絕路?”
    “我沒有做那樣的事,也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要離開那個地”
    “但不代表那些打工男人回家之後不懷疑你對吧?”
    “有這方麵顧”
    “還是為了逃”
    “我變賣了家裏所有糧食做盤纏,離開了那“
    “盡管你身無分文,都不肯回去,舍近求遠你的人生就不會差到哪裏去?”
    牛山林像想起了什麽,忽然問道,“那些女人懷孕和男人外出打工不會也是你策劃的吧?”
    “尊貴的主人,策劃算不上,那些女人懷孕我還是有功勞”
    “你還真敢幹?”
    “至今也納悶,我隻跟你走得近,要好的女人發生了關係,其他人沒有”
    “衙門裏的人和心裏幹部幹的!”
    “這麽說合情合理!”
    “你要是有那本事還做賊竊我的東西嗎?”牛山林恍然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並不重你還記得那個小鎮嗎?”
    “吳山”
    “我趴在地上口出白沫…”
    “你是劉強?”
    “是”
    “你當時真的病了?”
    “我沒有病,那是我裝”
    “你裝的?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不是從工地上結賬有現金嗎?”
    “你就假裝可憐贏得我的同情?”
    “誰叫你憨厚呢?”
    “忠厚也有錯?”
    “你背上我去飛來春飯店炒菜給我吃完飯之後是中午暖和的時候,我們爬車一夜未合眼,我想隻要找一個安靜地方,一躺下你就會像死豬一樣,那時候,你身上的錢就是我的”
    “你如願以償不是嗎?”
    “尊貴的主人,我雖然竊了身上的錢,但是根據我的了解,你在工地上不隻掙了二百塊錢,還有八百塊我沒有找到,所以我想你醒後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查看自己身上的錢少了沒你發現口袋裏的錢不見了,一邊罵我沒有良心,一邊脫下鞋子查看…其實,我就藏在離你不遠的樹”
    “所以你就跟蹤我?”
    “是”大黑說,“我見前半夜沒有車經靠吳山站,你一定會趁此趕緊休息,等到下半夜過路車停靠,然後離”
    “恰恰相”
    “可是你這個人個子大,不愛動腦子之外,身體一站牆就呼呼睡上了,我就大搖大擺走近你脫下鞋子,拿出鞋墊,取走你的”
    “扔掉我的鞋”
    “本不想這麽”
    “為什麽又做了?”
    “我想你久走夜路經驗豐富,發現自己靠在牆上都睡著了,一旦醒來警惕性會高,會查自己的財物,如果發現鞋墊裏錢沒有了,肯定會追,可是你腳上沒有鞋子,即使追也追不上我…”
    “所以你把我腳上的鞋脫下來扔到橋下河水衝走”
    “後麵的事情你都曉得了,我就不說了,我要說的是你上了煤礦,是我安排人故意引爆炸藥,將你埋在煤坑下的…”
    “你個狗日”
    “狗雜種!”
    “狗東西!”
    “狗娘養的!”
    莊行、老屋裏老頭兒和林正義、養羊專業戶、染布坊老板同時舉起板凳要往大黑頭上
    大黑趴在地上,緊緊地閉上雙眼一動不
    牛山林趕緊撲上去用自己身體護住大黑的身體,回頭對他們說道:
    “都是地麵世界的事情了,你們何必要打死它呢?再說輪回轉世成了狗,它得到了應有懲”
    林正義心想也是,即便把它碎屍萬段,也不能解決心頭之恨!
    這才勸兩位老哥哥放下板凳,挨著坐下
    大黑見他們平靜下來,這才緩緩睜開眼:
    “我把這些說出來就是向你們懺悔你們要打要殺,剁成塊塊煨蘿卜,隨你”
    “狗日的,當我不敢弄死你囉?”
    莊行裏老頭兒舉起板凳又要打,卻被老屋裏老頭兒攔住:
    “他過去不做人事如今不是人跟一個畜生過不去?再說,這個畜生明明知道說出來要挨整,它為啥還要冒命說出來呢?”
    “它說出來慪”莊行裏老頭兒指著大黑說,“好像它還有理”
    “你打死它吧,”老屋裏錢老頭兒把手縮回來,看著李勇大兄弟說,“一條狗都懂得懺悔了,你我還有什麽結解不開?”
    林正義站起來拉住莊行裏李老頭兒的手,說,“李哥哥呀,錢哥說得對,一條狗都懂得懺悔了,我們還有什麽結解不開?快坐下喝”
    “老子越想越來”莊行裏李老頭兒回頭看著大黑放下板凳,坐在那裏咬牙切齒地說,“遲早晚老子要把你宰”
    林正義扭過頭看著西門樂身下那條黑狗,說,“大黑,你說的這些,我們大部分都曉得了,不過不曉得是你幹我想問你的是,你為啥子隻專注樂樂一個人呢?”
    大黑忽然把頭從牛山林身下鑽出來,問道:“樂樂是誰?”
    “就是你的主人牛山林,”林正義進一步解釋說,“他本姓西門,名”
    “哦,”大黑看了看牛山林,然後對林正義說道,“我不但竊他的錢,還偷了他的”
    “你這話是啥子意思?”
    林正義聽到這話心裏隱隱作痛,便走近大黑,壓低聲音問道:
    “你偷他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