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麵憋著問題卻又不能問的滋味太讓人難受
    女子看顧念塵神色古怪，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覺醒完有點累……”
    “哦……”
    隨後陷入了短時間的沉
    顧念塵腦子裏想著女人剛剛說的什麽“靈神可預測”的事情，倒是不覺得尷
    “……我再確認一下，你真的不去東州大學嗎？要是你現在改變主意，我可以替你向餘老師再爭取一下……”還是對方先打破了沉
    “不”顧念塵頭搖得像撥浪鼓一
    開玩笑，下午把她得罪成啥樣了，現在去她手底下送死嗎……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是認認真真地思考過利弊，理性地比較過兩個方案優劣的那種，而不是……意氣用事！”
    女子精致的臉上湧現出了怒
    顧念塵仔細想了想，完全得不出自己不會死在餘莉手下的可
    “我仔細想清楚了……”
    “中州大學到底有什麽好的？它給的條件東州大學哪一項給不出？圖書館和實驗室，中州大學哪一樣比得過？
    餘老師之前不是說了嗎，你如果去東州大學，她直接替你申請一間實驗室，規格按照學校最好的配……
    如果你是因為我將你的信息透露給餘老師而賭氣不去，我可以向你道歉……
    可是你難道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嗎？
    以你的才智，隻有在東州大學才能徹底得到釋放，何苦要去更低一檔的中州大學呢？
    ……我也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未來考慮，才會和餘老師聯係的……”
    女子的語氣中隱約有一絲哭
    “我已經答應中州大學”
    顧念塵回
    她突然感覺眼前的顧念塵有些陌生，以前的他隻要看到自己服軟，就……
    “所以，這兩年的陪伴，都無法挽回那一次錯誤是嗎？”女子突然大聲地喊
    “就算不為我考慮，你也應該為你自己考慮考慮吧！你實驗消耗的資源、經費……除了東州大學，京州大學都支撐不住，何況是中州大學？”
    “我可以想辦”
    “你……”女子瞪大雙眼，隨即無力地跌坐到沙發
    她慢慢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鑰匙和一張銀行
    “兩年前，你把這兩樣東西交到我手上……現在，該還給你了……”
    “餘老師曾經私下給過你資源，你忙著寫論文，加上我當時以為你一定會去東州大學，就沒和你說……
    不過你放心，這筆債我會”
    女子慢慢從沙發上起來，左右手各提著一個行李箱，從顧念塵身邊走
    到門口時，她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顧念
    “你……”
    她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轉過身，離開了會客
    門口，一輛汽車的車燈閃了兩次，她俯身鑽入車內，消失在黑暗之
    ……
    顧念塵坐了下來，先拿起了那張銀行卡，是一張“華夏人民銀行”的
    他又拿起那把鑰匙，上麵貼了一張標簽紙，上麵秀氣的寫了幾個字：【林珞伊301】
    “珞伊……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伊嗎……”
    鑰匙上還殘留著女孩特有的香氣，他看著這把鑰匙，漸漸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他無意識地喃喃道：
    “可你為什麽不願去中州大學呢……”
    ……
    一中小區門
    如果顧念塵能夠走出大樓，就會一眼發現這輛在黑暗裏亮著雙閃的汽
    “再等就要錯過航班了，你明天還得參加盛海靈能高校的專題研討”
    “……走吧……”女孩閉上了雙眼，努力不讓眼淚流下
    “王姐，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了什麽……”女孩突然問
    “你有什麽做錯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這是自古以來的道”
    “是嗎……”她睜開眼，失神地看著窗外不斷流逝的風景，喃喃道，“真的是這樣嗎……”
    ……
    顧念塵是被肚子的“咕咕聲”吵醒
    他這才發現自己在這裏竟然坐了一個小
    “咦……”顧念塵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伸手向臉上摸
    “怎麽會有水在臉上……不對，這是……眼淚？難道我哭了？”
    顧念塵有些奇怪，剛剛他似乎陷入了到一種無意識的狀態當中，好像經曆了很多事情，還說了什麽
    但現在仔細想想，卻又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他隻是感覺身體似乎很難
    明明分手是擺脫了一個大麻煩，我怎麽會感到難過呢……
    “咕~咕~”
    身體的抗議再一次中斷了顧念塵的思
    “先回家找點東西吃吧……”
    走到301門口，顧念塵直接用林珞伊的鑰匙打開了
    中央空調和客廳的燈自動打開
    顧念塵在房間裏轉了
    房間大概八十來平，兩室一廳，客廳還算
    客廳靠左邊的房間應該是自己的，顧念塵在床上看到了自己換下的睡
    另外一間房間收拾得很幹淨，隻不過所有的個人物品都帶走
    餐桌上還有許多稿件，顧念塵隨便翻了翻，都是什麽《論騎士的魔法和防禦》、《法師咒語細分》、《略談刺客的出手時機》……
    顧念塵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但更多的還是其他教授的文
    用科學的方法談論異能……
    就很……異世界！
    房間裏和餐桌上都沒有吃的，廚房裏的鍋碗瓢盆也洗刷得幹幹淨淨……
    看著冰箱裏的食材，顧念塵陷入了沉思……
    “我還不夠了解這個世界，自己做菜什麽的還是算了，萬一碰到啥禁忌呢……”
    說完，顧念塵心安理得地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機，準備點外
    他這次特意把“華夏人民銀行”的卡綁上去
    下意識地點開外賣軟件，下意識地點了一份炸雞，下意識地備注多拿兩包番茄醬，在付完款的一瞬間，顧念塵愣住
    夜晚，客廳，沙發，空調，外賣……
    好熟悉的感覺……
    我到底在哪？
    當他躺在沙發上徹底放鬆，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地演好“顧念塵”這個角色時，心裏麵湧上的不是愉悅，而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對自己的恐懼，對這個新世界的恐懼……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去？
    在白天緊張的氛圍下根本不會考慮的問題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
    這個世界本來沒有他的位置，可他卻被命運硬生生拋入了這裏，像是一種囚
    雖然這個世界還有手機，有網絡，有空調，有……
    可是……
    節同時異，物是人
    他的同學，他的死黨，他的同事，他的狗，哪怕是痛罵他的老板……
    都沒了……
    如果說，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那與這個社會幾乎毫無交集的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是為了什麽呢……
    如果自己死了，又有誰會惦記自己呢？
    身體本能傳來的悲傷，和心裏麵的恐懼和孤獨，填滿了顧念塵的腦海……
    他將燈關了，就這麽躺在沙發上，靜靜地盯著漆黑的天花
    仿佛在凝視著一片深淵……
    他的眼神越來越渙散，到最後，幾乎連呼吸都停住了……
    “叮咚！”
    漆黑的房間中有了手機屏幕的光
    渙散的眼神逐漸凝聚，他伸手，無力地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
    是一條威信消息：
    許若秋：【小塵，到家了嗎？】
    顧念塵有些古怪的看著這條消
    小塵……這是她叫自己的方式嗎……
    顧念塵回道：【到了，學】
    許若秋：【又叫我學姐？！憤怒表情）】
    顧念塵突然笑了，笑得很燦爛：【到了，姐姐！】
    許若秋回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小塵啊，以後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和我說，有你姐罩著你！】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這句看似玩笑的話語背後的分量是有多麽的沉重……
    顧念塵回道：【好啊！】
    他不知道為什麽許若秋執意要當他姐
    隻不過，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