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勸投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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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魯王朱以海如此關注,鄧凱立即將太子朱慈煊如何從蓖子坡逃脫,如何躲避入深林,如何在普寧寺中找到自己,以及如何在關索嶺收攏了劉震兵馬並自立為監國之事,向他簡述了一
聽完鄧凱的敘述,朱以海臉上的震驚之情,簡直難以形
他神情激動,喃喃自語:“歎我大明,國勢蜩螗沸羹,百姓膏血鋒鍔,君主死於家賊之手,種種頹迷,豈複有半點振興之氣象!餘雖是大明親王,卻終日碌碌,難觀土地之慘舒;無力省方,深負黎元之傒雖日日在此安養調攝,心下卻著實難安然吾實在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之能,吾實在是……”
一語未完,朱以海又劇烈地咳嗽起
待他喘息稍定,鄧凱便又向朱以海沉聲道:“魯王殿下,監國派我等首先來此,實是有一件要事,要對殿下”
“是何要事?”
“太子殿下希望,魯王殿下能順應形勢,離開澎湖前往滇南之地與其匯然後,就與太子一道,在滇南共興大事,重振大”鄧凱凝視著朱以海的雙眼:“太子殿下說了,魯王您若病勢好轉,當可速去滇南,必可大有作”
說到後麵,鄧凱刻意壓低了聲
饒是如此,朱以海卻感覺自己的內心,有如被一根尖銳的鋼針給刺了一下,頓是隱隱作痛起
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澎湖之地,過的是什麽日
自永曆六年起,由於鄭成功與朱以海之間多有衝突,朱以海深感威脅,遂自去監國稱號,閑居在這期間,朱以海為了避嫌,甚至一度移居南澳,直到局麵穩定後,才又回澎湖居
在正史上,朱由榔在雲南遇害後,前兵部尚書張煌言,曾一度上書給魯王朱以海,要求他“爭取閩海勳鎮,速正大號,以求正統”,但是由於鄭成功與鄭經二人俱不支持,導致未能辦也正因為這般原因,讓朱以海感覺自己已被徹底拋棄,從而積鬱成疾,日漸病重,而在鄭成功死後,朱以海甚至一度無人供奉,連最基本的日子都維持不下去
這樣的痛苦又屈辱的日子,持續了好幾月,最終,這位貧病交加的魯王朱以海,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在澎湖病逝,結束了他坎坷又悲涼的一
見朱以海雖然沉吟不語,卻又麵容漸變,鄧凱知道他已被自己說動,遂又低聲道:“殿下,恕在下直言,你這般生病,隻怕多是心氣鬱結,不得舒展之故”
“你……”
“殿下,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殿下有賢王之名,多有長材,又善治理,與其在這裏碌碌終朝,飽受壓製,甚至積鬱成疾,何不另投明主,以求轉變呢?以在下觀之,殿下病情好後,若往投滇南,在太子監國手下效力,憑殿下之傑出才幹,滇南又是用人之時,到時必會大受重用,甚至成為太子之心腹這般機會,倏忽即逝,還望殿下好生把”
鄧凱說到這裏,意味深長地望向朱以
朱以海怔怔地回看著他,許久後,嘴角泛起一絲苦
“鄧凱,你的意思,本王心下明了,你就不必多說”朱以海仰頭望天,輕歎一聲道:“將來之路,到底該怎麽走,本王心下,自會斟酌行你等遠來辛苦,且先退下吧,去那館驛歇”
鄧凱師徒二人,行禮而退,朱以海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說
出得門來,智明向鄧凱低聲問道:“師父,你覺得,這位魯王殿下,真的會病好之後,就去往投滇南麽?”
鄧凱微微一笑:“為師敢確信,魯王確已被說畢竟,他現在寄人簷下,處處受氣,又能維持到幾唯有往投太子,另尋出路,才是他最好的選而且,為師還相信,有了這個定心丸,這位魯王朱以海的心病,亦會快速痊”
智明笑道:“還是師父看得準寥寥數語,就說動了這位魯王殿下,我等此來,倒是頗為順利”
鄧凱歎道:“能順利說動朱以海,其實也是太子殿下提前預計的結為師此來,不過費了點口舌之勞,又算得了什更何況,也是因為監國現在有了這般威望與基業,才能打動這位魯王殿不然的話,光憑為師一張嘴,言之無物,哪怕從白天說到黑夜,複從黑夜說到白天,又奚有何”
智明點頭道:“師父說得是,小僧受教”
鄧凱拍了拍他的肩膀,複笑道:“好了,今晚我等且去館驛好生歇宿一夜,明天便立即乘船,去台灣見延平郡”
在鄧凱與智明二人離開後,朱以海微閉雙目,在床上冥思了好一陣子,便對侍者吩咐道:“你去,把沈郎中給本王叫來,就說本王有急事與他商”
朱以海所說的沈郎中,名叫沈佺期,其字雲祐,號複齋,福建南安水頭人,進士出身,授吏部郎中,因醫術高超,乃是明鄭時期台灣醫
永曆元年,鄭成功領兵進攻泉州,原本賦閑在家的沈佺期,亦率數千鄉民響應,此後他便成為鄭成功得力幕僚,並隨他一道來到台
是時,台灣初辟,瘴氣為害,將士多不合水土,病者十之八九,沈佺期便以救死扶傷為己任,憑自身所學醫術,詳察病理,開方診病,並且親自上山采藥,施送救治,從而拯救了許多病危軍民的生此後近20年,沈佺期在台灣各地行醫濟世,帶徒授醫,被台灣百姓尊為“醫祖
後來,因朱以海生病,鄭成功便派了名醫沈佺期來給他醫治,二人因診病之緣,漸漸成為至交好
因此,魯王朱以海現在一有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要與沈佺期來商談一
很快,須發俱白卻又精神健旺的沈佺期,在侍者的引領下,匆匆來到朱以海的寢廳之
未等沈佺期施禮,半躺在床的魯王朱以海,便立即向他講述了一番,方才鄧凱來此向他所說之
沈佺期聽完講述,亦是一臉震驚之色,對那位太子朱慈煊,嘖嘖讚歎不
這時,朱以海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低聲道:“雲祐,以你看來,本王真要如那鄧凱所說,離開此地,前去滇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