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世外仙姝幼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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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薛家到底是大戶人家,如此盛情之下,柳湘蓮縱是胸中有氣,也不好發作,正在斟酌用詞,想著怎麽體麵地回了薛夫人,畢竟薛夫人也是在正經做媒下聘,並未以勢壓
誰知李享當即就回絕了薛夫人,一點後話也沒留,這讓薛夫人頓時有些下不來
“好兄弟!這是為何啊?”薛蟠從椅子上跳起來急得轉圈道,“難道這還不夠誠意嗎?”
李享搖了搖頭道:“這事我說了不算,大哥說了也不算,若是三妹自己願意嫁,也用不著來問我們的意思,三妹若是不願意,我兄弟二人在此,也沒人能強留得了”
柳湘蓮聽得李享這番話,心中頓生灑脫磊落之感,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湘蓮自幼父母雙亡,所以不拘於此節,今日見李享也是如此,心道自己果然沒看錯
薛夫人歎了口氣笑道:“姑娘家家的,哪裏好意思開口說這些?李大夫可是糊塗,這話怎麽好意思去問姑娘的意思呢?”
李享的態度很堅定,繼續說道:“我不會幫三妹做這個決定,夫人現在就可以把我三妹喚來,她若是願意嫁,我和大哥不會有二”
柳湘蓮雖然覺得這樣的說辭有些放誕,但卻很合自己的心意,當即附和道:“正是如”
薛夫人打量著二人的態度,再回想起巧玉幾次進府中對薛蟠的躲閃之態,心裏裁度道,他們三人既能義結金蘭,想來脾性相差不大,那姑娘也不像對蟠兒有情的,若真喚了她來詢問,不僅讓人家姑娘難堪,自己這邊也不好下台,倒不如就此作
薛蟠正要再說話,卻被薛夫人一個眼神按了下
“倒也不用為難姑”薛夫人起身抬手示意下人們將禮品抬下去,說道,“左右不過是為我這不爭氣的兒子爭取一番罷了,既然有緣無份,也不必強求,三位就在府上用過午飯再去”
李享見薛夫人如此通情達理,也鬆了一口氣,說道:“說來也巧,今日本是要來辭行”
“啊?你們要走?”薛蟠聽到李享的話立刻問道,“到哪裏去?”
若是在別處,李享自然不會搭理薛蟠,可這在人家府上,哪有不回話的道理?隻能說道:“我和大哥有事要往揚州去一”
薛夫人點了點頭道:“哦,既如此,路上盤費可還夠用?”
李享微笑道:“多謝夫人美意,這倒不用操心”
薛夫人命人去喚寶釵和巧玉回來,不多時,寶釵便和巧玉手拉手走了進
“李大夫,既如此,你方便的時候時常來府上坐”薛夫人將寶釵拉到懷中道,“她這病來得奇怪,去得也奇怪,幸而得了你的靈藥,隻是不知能好多久,以後難保要再請你費心寶釵,蟠兒,給李大夫行個”
寶釵和薛蟠聞言,來到李享身前行了一禮,李享回過禮,又和柳湘蓮,巧玉再薛府中用過了午飯後方才離府,臨別之際,柳湘蓮再三懇求薛夫人在巧玉身世一事上費事了,三人便回客棧打點了行裝,直奔揚州去
送走了三人,滿懷期待卻落了一場空的薛蟠難免氣喪,寶釵見狀又打趣道:“方才我跟那巧玉姑娘處了一小會,真真是個溫柔可人的,哥哥你要再不學好,再遇上一個這樣的,可也沒”
薛蟠素來最煩寶釵和薛夫人說教,眼下正氣悶,當即回嗆道:“你是個學好的,將來怎樣也難說呢!”
說罷,薛蟠便賭氣出了門,隻留下寶釵轉笑為
是啊...今後怎樣呢?寶釵看著偌大的薛府,今後母親老了,哥哥若是一直不省事,等到自己大了,終究是要出閣的,到那時候,該怎麽處呢?
想到這裏,寶釵不禁又想起了李享對自己的那一番叮囑,又怕隱疾複發,再不敢多想
且說李享三人離了應天府,一路遊山玩水,緊趕慢趕,便也到了揚
這一路領略山水風光,人間煙火,雖然盡興,卻也勾起李享另一番考慮
八百兩銀子確實是一筆巨款,正如巧玉說的那樣,若是本分過日子,一輩子柴米油鹽是不用愁的,可像他們這樣出門在外,浪跡遊玩,又是另一番計較
就好比眼下,李享三人剛到揚州,就遇上氣溫驟降,一早醒來凍得三人幾乎出不了客棧門,還是柳湘蓮裹了兩層衣裳,拿了銀子去置辦了冬衣和披風,這一均下來,每人兩件冬衣,一件披風,又是近二十兩銀子下去
換上新置辦的行頭,三人走在揚州城中,柳湘蓮道:“北風忽至,隻怕過些日子有一場大雪”
李享道:“這一路風景如畫,要是大雪紛飛,天地間銀裝素裹,可就更美不勝收”
巧玉聞言,對於李享所描述的畫麵頗為神往,說道:“要下雪了,那就是快過年了吧?”
柳湘蓮點了點頭,笑道:“我們爭取在年底回京城,去咱們家中過年”
巧玉自記事起終於能有親近的人一起過年,心頭猛地一酸,強忍著眼淚,轉移話題問李享道:“二哥來揚州,其實是想去給那林大人的夫人看病的吧?”
李享點了點頭道:“這也是其中一個原”
出門之時,李享已經打聽好了林海在揚州置辦的府邸地址,三人閑逛了一會,柳湘蓮帶著巧玉去安排回京所需,李享則獨自去尋那林
比起薛府的地段繁華不同,林府坐落的位置顯得幽僻許
李享上前扣門,一名老者打開門來,見來人是位年輕公子,問道:“請問公子是?”
“聽聞尊府夫人身體抱恙,特來襄”
老者上下打量了李享一番,又往他身後瞧了瞧,見再無其他人,心下生疑道:“公子便是大夫?”
李享點了點頭道:“正”
這看著哪有一點大夫的樣子?老者雖然心裏疑惑,但還是恭敬地說道:“公子稍待,還等我去回明了老”
說罷,老者便關上了門,往裏頭去請林海的示
此刻林海正於書房處理政務,聽到管家所言,當即停了筆,說道:“他雖年輕,但既敢來,必有不同凡響之處,讓他進來”
管家領命,出了門將李享領進府
李享看著這林府的陳設典雅,布置大氣簡約,令人見之耳目清新,比起薛府的雕梁畫棟另有一番味
來到客廳,林海已經在那等候,見李享來了,便命人奉茶,同時問道:“敢問閣下尊名?”
李享注視著林海,隻見此人身材修長,形容俊逸,眉宇間頗有超然之感,不愧為前科探花
雖然探花郎這一詞最早隻是民間戲稱,但隨著時間推移,久而久之,探花郎為三甲之中容貌最為出眾者的說法也逐漸被官方所接受,隻是沒有挑明承認而
“我叫李享,今日冒昧到訪,是因為之前在應天府的醫學館中聽得林夫人病重的傳聞,因此特來襄”李享直接道出了應天府醫學館的名頭,一來是證明自己並非什麽來路奇怪之人,二來也是稍寬林海的心,畢竟自己和那些一看就德高望重經驗老道的大夫們比起來,確實有些太嫩
“哦,原來如”林海聽到醫學館三個字也就打消了顧慮,更重要的是,賈敏真的已經病得很重了,林海已經遍尋了名醫,都隻皺著眉頭開了方子,吃了卻又不見
值此無可奈何之際,忽有一人主動前來請命,林海也顧不得什麽年輕不年輕的話,當下便帶著李享往賈敏房中走
李享一路跟著林海,心中暗道,都說林海所任的巡鹽禦史是個肥差,但是從這府裏的布置來看,林海倒像個潔身自保不好斂財的清
林府不大,不過幾步路便到了房中,屋內也不過兩個丫頭侯著,見林海來了,紛紛行禮,倒是那床邊另有一個女孩坐著,並未起
“娘,苦不苦?”女孩將手裏的藥喂給躺在床上的賈敏,眼中嗪淚
賈敏微微一笑,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女孩的眼角,說道:“良藥苦口利於病,我這會子覺得好多了,別傷心了,昂……”
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卻言語逞強的母親,女孩禁不住淚水決堤,放下手中的碗,抱著賈敏啜泣起
林海見了這一幕亦是心如刀絞,上前說道:“黛玉,起來吧,有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