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看向林哲羽，眼眸微微一閃。
    旋即，燭龍微微一笑。
    “聽聞道友完善了武道，乃當今武道第一人。”
    “對於所謂的武道，吾亦頗為好奇，正想尋個機會與道友論道一二。”
    燭龍頷首，淡淡說道。
    “那便多謝道友了。”
    林哲羽笑著說道。
    他早有預料，燭龍會答應這個自己這個小小的請求。
    燭龍言語中，已經隱隱表露出，他不會出手幫助林哲羽對付那些混沌強者了。
    這家夥正謀劃著掙脫此方天地樊籠，計劃還沒徹底成功，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準備。
    燭龍若是不配合、不滿足林哲羽的話，還真擔心林哲羽會尋自己麻煩，打攪自身的計劃。
    反正隻是些許靈變境層次的修煉經驗罷了。
    靈變境層次的修煉，不比其他境界。
    這個層次的修煉，需要耗費驚人的時間、精力，去掌握真靈之力、去淬煉真靈強度，從而讓真靈發生蛻變。
    即便是將靈變境層次的修行經驗傳授與對方，短時間內，對方的實力也不會有太大提升。
    也不會對目前的局勢，帶來多大影響。
    “這裏不適合論道，道友這邊請。”
    燭龍身軀陡地變化，化為了一個身材魁梧，身穿灰色衣衫的魁梧青年。
    林哲羽微微頷首。
    他不經意地瞥了眼深海禁地深處，然後微微一笑，跟著燭龍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林哲羽能夠感知到，深海禁地深處，藏著不小的秘密。
    裏麵的氣息很有趣，讓林哲羽心中頗為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不過顯然，燭龍並不想讓林哲羽知曉裏麵隱藏的秘密。
    他示意林哲羽跟上，帶著其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對此，林哲羽微微笑了笑，不以為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燭龍有，他也有。
    貿然探究對方的秘密，很容易觸碰到他人底線。
    林哲羽的目的已經達到，若還想要繼續一究到底的話，就會與燭龍徹底撕破臉皮。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
    無盡虛空深處，某處隱秘的維度虛空。
    虛空中彌漫著一股痛苦、悲泣、絕望的氣息，無數猙獰的魔影於虛空中遊蕩。
    轟隆！
    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掌猛地撕裂虛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轟擊而下。
    無與倫比的力量傾瀉而出，如摧枯拉朽般橫掃而出，堙滅一切。
    虛空中無數的猙獰魔影，數道強大的氣息，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徹底化為最基礎的能量粒子，飄蕩在虛空之中。
    “隱藏得還真深。”
    林哲羽從虛空中走出，掃了眼被徹底堙滅了的虛空，淡淡說道。
    這道身軀，正是他派出去，追蹤洛倫斯蹤跡的分身。
    循著洛倫斯留下的蹤跡，林哲羽一路追尋而來。
    洛倫斯沒尋到，亂七八糟的邪魔教派倒是覆滅了不少。
    沿途中，他順手覆滅了好幾處隱藏得極深的邪魔教派。
    或者說，也不能完全算是邪魔教派。
    有一些強者不信仰域外神魔，他們隻是單純地與域外神魔達成合作，試圖為自身尋一條更好的後路。
    林哲羽感知到混沌氣息後，隨手便將其覆滅了。
    隨手滅掉了一處邪魔教派，林哲羽身形微晃，隱入虛空中，繼續沿著洛倫斯殘留的痕跡追尋而去。
    ……
    四象宗，大魏。
    曾經的魔窟。
    魔窟依舊存在，不過卻沒了源源不斷的妖魔大軍，從時空節點中湧出。
    妖魔界的妖魔大軍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妖魔巢穴的存在，讓妖魔強者能夠不斷從巢穴中複蘇，巢穴中也能不斷孕育出無窮無盡的妖魔大軍。
    但，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妖魔界中，巔峰強者不斷隕落複蘇，消耗了大量的妖魔界資源。
    再加上，如今妖魔主宰到了關鍵時刻，無時無刻不在耗費著驚人的資源、底蘊。
    妖魔界根本沒有其他多餘的資源、底蘊，去複蘇其他妖魔強者、孕育出更多的妖魔大軍了。
    呼~~~
    微風吹拂而過，虛空中彌漫的妖魔能量緩緩湧動。
    一道魁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走出，四周鎮守的強者，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到來。
    “會是在妖魔界麽？”
    林哲羽看著虛空中，連通著妖魔界的時空節點，輕聲呢喃。
    這道分身，是他派出的諸多分身之一，是專門用來搜尋鳳凰的下落的。
    然而。
    林哲羽尋遍了乾坤子記載中，鳳凰曾經出現過的地方、可能藏身的諸多隱秘之地。
    然而，都沒能尋到鳳凰的任何蹤跡。
    於是，林哲羽來到了這裏。
    當初弱小時，他通過此處時空節點，進入到了妖魔界中。
    此處時空節點對應的妖魔界區域，生存著一群名為紫火麟妖魔的妖魔族群。
    在那湧動著炙熱岩漿的地底深處，林哲羽發現了一處神秘的陣法。
    當初弱小時，他對陣道的了解不多，倒也看不出什麽貓膩來。
    隻是覺得那陣法很強、很神秘。
    如今回想起來。
    那處神秘的陣法，不管是布置陣法的方式、風格，使用的禁製符文，都充滿著古老的歲月氣息。
    “讓一道分身進去探查下，看能不能搜尋到些許蹤跡。”
    林哲羽伸出右手，一滴濃稠的猩紅液體從掌心中滴落。
    啪嗒——
    滴落的粘稠液體，緩緩蠕動著，轉瞬間化為一道一模一樣的身軀。
    不過氣息上，弱小了很多很多。
    這道分身，約莫隻有化神層次的實力。
    此處的時空節點並不穩定，太強大的分身根本無法順利通過。
    且，以如今兩界的緊張局勢，貿然進入妖魔界是極其危險的舉措。
    也就林哲羽的武道特殊，能夠吸收妖魔能量，模擬妖魔氣息。
    如若不然，化神層次的分身過去，無異於自尋死路。
    嗖——
    剛剛凝聚出的分身，身軀微動，沒入時空節點消失不見。
    從始至終，鎮守此處時空節點的修士，都沒有發現林哲羽的存在，也沒有感知到林哲羽的分身進入時空節點之中。
    ……
    “……”
    “靈變境共有九重，一重一層天。”
    “每一重都是真靈的一次蛻變，當連續蛻變九次，真靈強化到極致之時，真靈才有可能真正觸及到，混沌大道的真正本質！”
    “……”
    “這是我綜合其他混沌生靈的修煉之法，完善而來的，適合自身的真靈修煉法門。”
    “雖然大道殊途同歸，但不同的修煉體係，真靈修煉之法亦有不小的差別。”
    “具體的功法，涉及到了自身隱秘，我無法傳授於你，不過大致的修煉思路可以與你交流一二。”
    “……”
    洪格迪斯海溝深處，某處雅致的庭院之中。
    林哲羽和燭龍相對而坐，深入探討著靈變境的修煉之法。
    從交流中，林哲羽得知，燭龍掌握了不少混沌強者的修煉法門。
    林哲羽沒有詢問這些法門是從何而來的。
    不過稍一思索，便也能猜到些許了。
    萬年前的那場驚世大戰，燭龍雖然最後才出手，但暗地裏說不定早就悄無聲息獵殺了諸多混沌強者。
    這是正麵的猜測。
    黑暗一點的猜測，燭龍的功法不是狩獵混沌強者而來，而是與混沌強者交易而來的。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此方天地對燭龍與鳳凰來說，猶如樊籠，他們或許早就生出了脫離此處樊籠的心思。
    當初那麽多混沌強者能夠成功降臨此界，說不定還有燭龍於暗中推波助瀾。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事情既然過去了，過去如何，燭龍做了什麽，林哲羽不想知道。
    隻要燭龍不主動做出有損此方天地的事情，不主動威脅到林哲羽自身。
    那麽，林哲羽便不會主動尋對方的麻煩。
    “靈變境九重，又該依據何種標準區分？”
    “聽說誕生於此界的生靈，有著天生的極限，無法突破到靈變境二重，可有此事？”
    林哲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確有其事。”
    燭龍點點頭：“所有誕生於小世界的生靈，都有這個問題。”
    “想要從靈變境一重，突破到靈變境二重，需要吸收某種特殊的混沌物質，讓真靈發生本質上的蛻變才行。”
    “這種混沌物質，大多隻存在於混沌之中。”
    “一些強大的小世界中也能孕育出來，但顯然，我等所生存的這方天地，還沒強大到足以孕育出這般物質的程度。”
    燭龍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唏噓。
    他早就達到靈變境一重天極限了，但卻遲遲無法突破。
    “一定要借助那種特殊的混沌物質才能突破麽？”林哲羽眉頭微皺。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
    “應該也有其他方式，不過，我就知道這一種。”
    燭龍無奈笑了笑。
    畢竟還困於此方天地，無法掙脫樊籠，他能夠知曉這麽多已經極其難得了。
    “我等誕生於小世界的生靈，真靈與混沌生靈有著本質的差別。”
    “隻有吸收了混沌源質，讓真靈本質發生轉變，蛻變成混沌真靈，才有可能突破到靈變境二重天。”
    “除了這種方式，我不知道何種方式，能夠讓真靈發生這般轉變。”
    燭龍仔細解釋道。
    “原來如此，多謝道友解惑。”
    林哲羽點點頭，拱手謝道。
    “客氣了，這些並不是什麽秘密，隻要給道友足夠的時間，想要弄清楚並不難。”
    燭龍笑了笑，不以為意。
    “對於武道，吾亦頗為好奇，正好有些困惑也要請教道友。”
    燭龍微笑著說道。
    “道友請講。”林哲羽說道。
    時間緩緩流逝，一人一龍，在洪格迪斯海溝深處，開始了你來我往的論道交流。
    修士閉關苦修之餘，也要時常與同層次的道友論道、交流。
    每個修士所擅長的方向不同，通過論道交流，往往能夠觸類旁通，讓許久未能悟出的難題，迎難而解。
    隨著交流，燭龍眼眸中的驚喜愈發濃鬱。
    雖然林哲羽修煉時間短，晉升靈變境的時間更短，但其對大道的感悟，對宇宙虛空的理解，往往能讓燭龍眼前一亮。
    而燭龍浸淫靈變境漫長的時間，摸索出的諸多訣竅、技巧，法門，同樣讓林哲羽如獲至寶。
    隨著時間流逝，一人一龍的論道愈發深入。
    ……
    域外戰場，無盡虛空深處。
    盤坐在虛空中的林哲羽，倏地睜開眼眸，眼眸中閃過一抹驚喜。
    “不錯，果然是個不錯的思路！”
    林哲羽微笑著說道。
    就在剛剛，他嚐試了下從燭龍那獲得的真靈之力使用技巧，效果十分喜人。
    若是讓他自己摸索的話，沒有上百年的時間，根本無法摸索出來。
    “這樣一來，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
    林哲羽眼眸微眯，看向虛空深處。
    就在剛剛，一縷微弱的天道意誌，被他強行烙印上了自身的真靈氣息。
    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能說是烙印，隻能說是‘同化’。
    以磅礴的真靈之力，不斷浸染那一縷微弱的天道意誌，使得那一縷天道意誌中，攜帶上少許林哲羽自身的真靈氣息。
    這種方式簡單、粗暴，且效果無法維持太久。
    與魏長青晉升合道時，天道烙印在魏長青真靈中的印記完全無法相比。
    不過，對林哲羽來說，這也是個巨大的進步了。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在沒有強者指點，沒有典籍指引，一切都隻能依靠自己從無到有摸索的情況下。
    這對林哲羽來說，相當於完成了0到1的突破。
    “不過燭龍這家夥，論道這麽久了，竟然還不願意傳授完整點的法門。”
    林哲羽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
    他的那道分身，與燭龍已經論道十幾年了。
    對靈變境強者來說，十幾年的時光晃眼即逝，一人一龍正論道得火熱，還遠遠沒有結束的跡象。
    好在雖然沒能從燭龍那，獲得完整的修煉法門。
    但林哲羽還是從其手中，得到了不少靈變境層次的感悟、技巧、訣竅。
    總的來說，收獲不小。
    “十幾年過去了，洛倫斯竟完全銷聲匿跡了，這家夥到底藏到了何處？”
    “禁忌之地麽？”
    想起洛倫斯，林哲羽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在他另一道分身的行動下，幾乎所有與域外神魔相關的勢力、強者，都被他一一覆滅。
    然而，洛倫斯仿若蒸發了一般，無論林哲羽如何搜尋，也無法尋到對方的任何蹤跡。
    十幾年間，林哲羽一次也沒有感知到洛倫斯的窺視目光。
    “快了……”
    “另一道分身，再過不久，就能徹底破開禁忌之地外的封鎖，進入禁忌之地中。”
    “我倒要看看，到了那時，你還會不會繼續隱藏下去！”
    林哲羽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裂空巨獸能夠動用的力量有了不小的提升。
    但林哲羽那道分身，對時空之力卻也有了更深的感悟與理解。
    十幾年不間斷推衍、解析，讓林哲羽對禁忌之地外的封鎖，有了極其深刻的理解與感悟。
    若不是裂空巨獸能夠動用的力量越來越強，林哲羽早就成功破開封鎖，進入禁忌之地了。
    呼……
    念頭一閃而過，林哲羽輕呼口氣，摒除雜念，再次沉浸在了修煉之中。
    ……
    四象宗，大魏魔窟。
    “又死了。”
    林哲羽眉頭輕皺。
    就在剛剛，他感知到潛入妖魔界的那道分身又隕落了。
    十幾年間，足足隕落了上百道分身。
    不過那些分身都極其弱小，蘊含的本源真靈更是微不足道。
    上百道弱小分身的隕落，對林哲羽倒是沒任何影響。
    “化神層次的分身，根本無法穿過那裏。”
    “看來隻能終止了。”
    林哲羽無奈搖了搖頭。
    他派出去，潛入妖魔界的化神分身，在這十幾年間，以妖魔界中發現的那處神秘陣法為線索，不斷探查、追尋下去。
    倒也有了些許意外收獲。
    可惜，隻能到此為止了。
    “鳳凰肯定深入過妖魔界，並在裏麵留下了諸多痕跡。”
    “就是不知道，鳳凰如今是否還隱藏在妖魔界之中。”
    林哲羽回想著分身傳回來的探查結果，暗自沉吟。
    當初他在妖魔界中發現的那個陣法，並不是鳳凰留下的。
    經過調查，林哲羽發現，那個陣法是某個不知名的火屬性本源修士留下的。
    那名修士，不知從何處尋到了蛛絲馬跡，推測出鳳凰進入了妖魔界中。
    於是，對方追尋著鳳凰留下的痕跡，深入到了妖魔界，並在妖魔界留下了不少痕跡。
    林哲羽便是循著對方留下的痕跡，尋到的鳳凰蹤跡。
    雖然他一開始的猜測是錯的。
    但誤打誤撞之下，竟還真讓林哲羽尋到了鳳凰的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