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妙玉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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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對這個屢次挑釁自己威嚴的北王,妙玉的心中已生出了殺意。
    不弄死這個人,她隻覺得如芒在背,往後在教中將難以立足。
    隻因北王的所作所為,最終都會在教裏傳開,所有人都會知道她這聖女沒脾氣。
    其實若隻是自己丟了麵子,妙玉也不會太放心上,大不了聖女做不了而已。
    可如果因為北王的行動,導致太子一大助力朱景洪死了,間接影響到自己的計劃,妙玉當然就饒不得他。
    北王如此肆無忌憚,無非是以教主為依托,我若動他隻怕會令教主不滿……妙語暗暗想道。
    所以,我得借刀殺人,如此就怪不到我了……
    那麽借誰的刀呢?問題幾乎不需要思考,妙玉就想到了最合適的人。
    看來過兩天,我得親去燕王府一趟……妙玉打定了主意。
    正當他思考著大事,耳邊卻傳來了一道聲音:“妙玉法師,你以為妙玄所言如何?”
    作為參與的僧侶,妙玉年紀雖小卻也有些名氣,故當她一言不發眾人便出言詢問。
    “所謂心無掛礙,當指……”
    剛才雖然在思考問題,但妙玉也在聽眾人辯論內容,所以此時能夠輕易的接話。
    在結束後,她就到了回京的時候,到時她再來個金蟬脫殼,便不會有人發現她“出賣”教眾的行為。
    至於如何在趕路中金蟬脫殼,此事對妙玉來說再簡單不過。
    從京城出發到現在,她對外都蒙著麵紗,而且還戴著兜帽,侍衛們根本不知他的樣貌。
    加之她基本坐馬車內,下車走動的時間也極少,隨行侍衛也無法通過體態判斷其身份。
    所以,妙玉隻需讓女尼中假扮自己,便可輕鬆使出金蟬脫殼之計。
    轉眼又是兩天過去,在外連續跑幾天的朱景洪,終於決定在燕王府歇兩天。
    即便他是鐵打的身子,連續跑身體不累心也累了。
    這幾天到處檢查,確實發現了不少問題和隱患,這些他都需要上報皇帝整飭。
    在這歇息兩天之後,他還得把餘下幾個衛所跑完,然後才會寫出最終的“調查報告”。
    所以現在,朱景洪就坐在書房內,打算前半截寫好。
    “兒臣朱景洪,叩問父皇聖恭安……”
    一氣嗬成寫出這十二個字,然後朱景洪就開始抓耳撓腮了。
    其實正常來說,王府起草文書該由長史官代勞,可惜如今王培安還在西北巡視。
    說起王培安,朱景洪也露出了笑意,隻因這位王長史升官了。
    他本是從五品奉直大夫,年初連升五階至正四品中順大夫,官至都察院僉都禦史,負責巡視西北兼任襄王府長史官。
    連升五階,即便是放眼全國,也算得上是稀有之事,可見皇帝對王培安能力品性的認可。
    當然,最重要的是西北戰局不容有失,王培安這般做事嚴苛的官員,對皇帝來說確實非常有用。
    畢竟不是誰都一心忠於王事,敢對所有不法之事不法之人開炮。
    相比之下,如今任西北監軍的副都禦史梁潛,地位反倒顯得有些尷尬。
    一時間,朱景洪想到了西北許多事,他一直關注著前線前線情況。
    這一想就是半個時辰過去,他麵前稿紙上還是十二個字。
    “王爺,該用午膳了!”餘海現身提醒。
    “嗯!”
    當他來到銀安殿飯廳,小宦官們已布菜完畢,且剛好走到了驗菜這一步。
    落座之後,朱景洪先是喝了茶,隨即問道:“琴丫頭()
    她們在何處?”
    “回王爺,兩位娘娘還沒起,奴才已命人送了膳食,廚房那邊也都準備著!”
    看來她倆是真的累了,昨晚就不該太折騰……朱景洪有些內疚。
    擦了擦手,朱景洪接過了筷子,而餘海已開始替他布菜。
    “城裏可有什麽新聞?”
    沒有抖快這些神器,生活簡直無趣得發指,所以朱景洪此時才會詢問。
    這幾天他忙得不可開交,今日方有些閑逸之感。
    “趣聞奴才不知,倒是前幾日燕藩內訌的事,奴才已經問明白了!”
    燕藩的內部矛盾,朱景洪根本沒放心上,當晚雖吩咐了餘海去查探,可一夜雲雨後他就給忘了。
    眼下左右無事,聽聽這些藩府趣事,對朱景洪來說正好打發時間。
    “說來聽聽!”朱景洪平靜道。
    “當晚聚集那些人是來討要欠俸,據說已經兩三個月沒領到銀米,如今連開支都成了問題!”
    “朱伯津把他們誘出了王府,燕藩眾人雖是無奈但也都散了,唯獨奉國中尉朱怡鈦不服,趁宴會散場眾文武官員出府,便跑了出來鳴冤訴苦……”
    餘海仍繼續講著,朱景洪臉上可精彩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有爵在身的人也混這麽慘。
    “燕藩真就這般缺錢?”
    才問出來,朱景洪就有了答案。
    或許是因為自己來了,燕藩各種布置排場,才把他們的家底掏空了,以至於發不出俸祿來。
    他這想法有一定道理,但餘海的話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也不是所有人都沒領俸祿,有些人是足額領取,有些人是減半領取!”
    “哦……看來這領取俸祿,裏麵也大有文章嘛!”朱景洪淡定道。
    “當晚喊冤那個朱……”
    朱家人的名字確實不好記,好在有餘海適時提醒:“朱怡鈦!”
    “這個人結果如何?”
    餘海答道:“第二天燕藩族人登了門,把他給痛打了一頓,家裏許多物什都打爛了!”
    神色嚴肅,朱景洪沉聲道:“我還以為……朱怡镔會把俸祿補給他!”
    “他卻還把人打了一頓,這未免太霸道猖狂!”
    嘴上說著,朱景洪心裏想的卻是,即便如自己這般的猛人,對宗室爵低者也從未這般霸道。
    其實這裏,朱景洪是真的錯怪了朱怡镔,燕藩族人上門完全是自發行為,反倒事後朱怡镔擔憂了許久。
    “去給朱怡镔傳話,讓他想辦法把欠俸發下去,再給那個朱……”
    “朱怡鈦!”餘海適時提醒。
    “給朱姨太發些撫恤,再要懲處那些動手的族人!”
    “是!”
    對欠俸燕藩族人來說天大的事,如今隻在朱景洪隨口閑談之間解決了。
    吃飯之後,朱景洪先是去看了甄琴和諾敏,然後又回到了書房去憋奏本去了。
    .
    至於餘海,則是找到了朱怡镔,後者正誠惶誠恐聽訓。
    “咱家的話,朱大人可聽清楚了?”
    此時朱怡镔跪在地上,額頭上已掛滿了汗珠,可見此時他是何等緊張。
    沒辦法,他與朱景洪地位差距太大,後者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如今生出不滿他又豈能不怕。
    聽到餘海問話,朱怡镔當即表態:“王爺教誨臣記住了,下去就開庫房派發欠俸,撫恤朱怡鈦並懲治不法之徒!”
    “最好是這樣!”餘海點了點頭。
    待他轉身離去,朱伯津才先一步起身,把老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
    轉頭看向兒子,朱怡镔沉聲說道:“趕緊……你親自去銀子發下去,我去老十七家走一趟!”
    “是!”
    見兒子還扶著自己,朱怡镔忍不住嗬斥:“現在就去!”
    “兒子馬上去!”
    待他離開之後,朱怡镔本人則叫來了管家,讓他準備好銀子和禮物,同時再去城裏請最好的郎中。
    朱怡鈦的名字,如今已傳進朱景洪耳中,誰知道這位爺會不會召見這廝。
    所以朱怡镔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把朱怡鈦穩住,如此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實打實的說,此時朱怡鈦有些懊悔,暗道不該為幾十上百兩銀子,惹出現在這些麻煩事來。
    朱怡镔父子忙得不行,此時燕王府東邊角門處,“怡”字輩排行老七的朱怡鋰,正送走自己好侄子朱伯汲。
    其實朱怡鋰跟朱伯汲不熟,之所以稱呼對方為好侄子,是因為這晚輩給的好處實在太多。
    奉國中尉朱怡鋰,通過跪舔朱怡镔父子,方才在王府混了個管事的職位,最終目的自然是為撈好處。
    隻是朱怡镔父子卡得太嚴,朱怡鋰平日能刮的油水實在太少,反倒近日朱景洪到來事務變多,才讓他上下其手貪了不少銀子,其中就包括采買蔬菜酒肉等物。
    沒人會嫌銀子多,如今朱伯汲給出更高的回扣,便讓他欣然同意更換“供貨商”。
    “每送一次東西給我十兩,這他娘的還能掙到錢?”
    心中歡喜之際,朱怡鋰冒出了這樣的想法,而且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這人心思重且想得遠,才能在族人中脫穎而出,巴結上了朱怡镔父子。
    眼下他既有了懷疑,便不免往深處想了去,然後他就斷定朱伯汲有古怪。
    捋著胡須,朱怡鋰低聲道:“我得摸摸他的底,可不能為了銀子丟了性命!”
    他如今一家過得滋潤,所以不會幹出利令智昏的事。
    正當他要去摸情況,卻見到朱伯津領著幾名管事匆匆而來,於是朱怡鋰連忙上前行禮,然而朱伯津直接無視了他。
    對朱伯津的無禮,朱怡鋰早就習慣了,所以此時他依舊陪著笑臉。
    待這一行人走開之後,朱怡鋰剛想要直起腰杆,就見到朱怡镔也領著人出來。
    早在十多年前,燕王府就不再有人居住,所以燕藩的庫房都在王府外,這父子二人要取東西自是要先出府。
    和剛才一樣過程,朱怡鋰送走了神色不善的朱怡镔,然後他心裏就泛起了嘀咕。
    但他可以斷定,應該是出什麽事了!
    “多事之秋啊!”朱怡鋰歎道。
    朱怡镔父子的事他摻和不了,所以他還是先忙自己的事,直接去了朱伯汲的住處。
    轉眼又是兩天時間過去,朱景洪再度啟程去巡視衛所,這一去至少又是兩三天時間。
    他隨行的防護依舊做到了極致,所以一路來回都非常順利。
    五月初一的中午,朱景洪再度從衛所返回,到此他已將各個衛所走全,對燕山都司戰鬥力有了基本判斷。
    回到王府書房內,甄琴替朱景洪研好了墨,後者卻坐在椅子上沒動,甚至從始至終連筆都沒摸。
    又等了好一會兒,朱景洪終於開口:“燕山都司……確實需要操練!”
    需要操練的意思是說,這些人的戰鬥力不夠強,或難以應對草原方麵的叛亂。
    “王爺,你還寫不寫了,研了這麽多的墨,可別浪費了!”甄琴嘟囔著說道。
    提筆蘸墨,朱景洪笑著說道:“我自然要寫!”
    “兒…臣…朱…景…洪…叩…問…父…()
    …”
    朱景洪寫一個字甄琴就念一個,隻可惜念到了“安”字之後,甄琴就沒等到下一個字。
    “這就完了?”甄琴滿是詫異問道。
    “別著急嘛!”朱景洪搪塞道。
    其實內容很好寫,隻不過這次朱景洪想拽文,所以才遲遲難以下筆。
    正當他皺眉苦思之際,甄琴在一旁說道:“王爺,你當不會是詞窮吧!”
    “放肆……又想受罰了?”朱景洪佯怒教訓。
    那知甄琴直接蹲到朱景洪跟前,裝出可憐巴巴的模樣說道:“王爺息怒,臣妾錯了!”
    撫摸著甄琴光滑的俏臉,朱景洪皺著眉頭說道:“再敢胡說,打你屁股!”
    “隻要不打臉,王爺愛打哪裏打哪裏!”說完這話,甄琴直接趴到了朱景洪懷裏。
    眼見這丫頭貼過來,朱景洪亦不免無奈一笑,這他娘的還要不要人寫文章了!
    管他的,人生得意須盡歡,實在不行就列些幹活算了,反正老頭子也不指望我文采斐然……朱景洪如是想到。
    正當他打算與甄琴深入交流時,餘海出現在了書房之外,見到裏麵的情形便再度識趣退開。
    “有事?”朱景洪衝外麵喊道。
    “稟王爺,王府外有人求見!”
    “見我?誰要見我?”
    能讓餘海來通報,說明此人確實夠資格見自己,這樣的人在燕山還是有一些。
    “妙玉法師!”
    楊雲光、應卓成、劉衍德、蔡傳勝……
    朱景洪把可能來見的人都列了一遍,唯獨沒想到來的的人會是妙玉。
    雖然能確定來人是誰,但朱景洪還是問道:“那個妙玉法師?”
    餘海恭敬答道:“便是京城牟尼院的妙玉法師,此前她到過王府數次,今日前來說有要事相稟!”
    “哦~”
    此刻在朱景洪心中,設想了好幾種情況,但又全部被他推翻。
    猜不透這白蓮教反賊的目的,朱景洪直接決定親自問,反正如今是他掌握主動權。
    “請她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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