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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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景洪盯著寶琴在看,後者此時也在打量
    這就是襄王殿下?我姐夫?模樣倒還英俊……
    比我預想要瘦些,隻是比常人高些,他真能斬殺數百人?
    他怎麽一直盯著我看?真讓人難為情……
    想到這些,寶琴再度低下螓首,視線不敢再與朱景洪交
    這丫頭聽養眼,若能留在身邊,倒也不錯……朱景洪冒出了這樣的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朱景洪從來都很坦然,所以他接受了自己這份心
    “你就是寶琴?”朱景洪轉過身,笑容和
    “是!”寶琴頭壓得更
    “今年多大了?”
    “快十五了!”
    “抬起頭回話!”
    “是!”
    於是寶琴重新把頭抬起,隻是她仍不敢與朱景洪對視,所以便望向了一邊
    為避免嚇到這丫頭,朱景洪仍站在原地,徐徐說道:“常聽你姐提起,說她有個妹妹,樣貌才學皆為上佳,想來說的就是你!”
    “王妃過譽了,民女隻不過識得幾個字,那有什麽才學!”
    “如此說來王妃騙我,那我回去後得教訓她!”朱景洪沉聲
    寶琴此時真的擔心寶釵受罰,於是立馬上前說道:“王爺容稟,王妃她並未虛言,我……民女是有些才學!”
    雖然朱景洪全程和藹,可身份上巨大落差帶來的壓迫感,仍舊能讓寶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所以她才會慌不擇
    見她這窘迫樣子,朱景洪微微一
    “是有些才學……哈哈哈……”
    這當然不朱景洪在笑,而是一旁的甄琴發出的聲音,此時的她實在是沒忍
    用目光止住甄琴的笑聲後,朱景洪稍微往前跨了兩步,然後輕聲說道:“不必緊張,你是寶釵的好姐妹,咱們就是一家人……這裏也沒有什麽王爺,隻有你的姐夫!”
    “是!”
    “初來乍到,你是這府裏的主人,就帶我在此間走走,說是這宅院裏的事!”朱景洪發出了邀
    今天正事已經做完,他本想著去聽張小月唱歌,如今遇著寶琴便改了主
    宅院不大能走哪兒去?何況這裏也沒什麽可講的事,姐夫的提議真的好難……寶琴心裏叫
    當然,她也真切感受到了朱景洪的隨和,所以其心裏的緊張也少了許
    察覺到寶琴在犯難,於是朱景洪主動提問道:“你跟寶釵自幼一起長大?”
    “我比姐姐小三歲,自小就跟她一處伴著!”
    邁步往前走去,朱景洪說道:“既是一起長大,她少時之事想來你都知道,可願跟我說說?”
    寶琴隻能跟進一步,答道:“知道一些,許多事都忘了!”
    “能說什麽就說什麽嘛,比如她小時候喜歡玩什麽?”朱景洪繼續主導著話
    跟在朱景洪身後,寶琴便講起了小時候的
    對這些事,甄琴也非常感興趣,想跟著一起聽一聽,卻被朱景洪給支開
    一方麵他是想跟寶琴獨處,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甄琴好,知道王妃太多事對她未必有
    比起單純的寶琴,朱景洪乃是情場老手,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他就讓寶琴完全放下戒
    二人說話之時,寶琴已自稱為“我”,該笑時已能笑出聲,此時的隨意了許
    朱景洪在問寶釵的事,寶琴也開始問朱景洪的一些事,尤其是有關他的那些傳
    “所以,王爺真打死了賈珍?”
    這件舊事,沒有人敢這麽問,更不敢直接問朱景
    寶琴問出來了,不是因為她愚蠢,而是她不懂這問題意味著什
    而寶琴問出這話,也讓朱景洪意識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如此議
    這樣的人,無論有心還是無意,於他而言都是其行可
    所以他已想好,等會兒就給寶釵寫迷信,讓她設法在薛家整飭此
    朱景洪麵不改色,說道:“他是病死的,我這樣善良的人,又怎麽會打死人呢!”
    寶琴連忙追問:“王爺沒打死過人,所以……傳聞中伱在西北連斬數百人,也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
    “啊~”寶琴大感失
    他是皇子親王,下麵的人為討好他,給他攬功也不是沒可能……
    若是這樣,我心中的無敵厲害姐夫,可就不存在了……寶琴格外的難
    她神色之間的變化,朱景洪全都看在眼裏,於是他笑著說道:“他們都是被我用槍捅死,而不是被斬殺……所以傳言是假的!”
    “哦……啊?”
    此時寶琴喜形於色,展示出了一股清澈的愚蠢,讓朱景洪想起了前世的一些
    “所以……王爺真的斬……捅死了幾百人?”
    “差不多吧……我也沒數過,反正很多,沒有人比我更多!”朱景洪雙手作拉風琴
    “姐夫你真厲害……難怪世人都說你是武曲星下凡,說你是大明的戰神!”
    關於朱景洪的勇武,最開始是在京城討論,經過大半年時間的發酵後,如今大明上下都知道了,在遼東聽到這般議論不稀
    “現在該我問你了,寶釵在家時……可有什麽愛好?”
    “愛好……還真有……可是我不好說!”
    “有什麽不好說,直說便是!”朱景洪笑著說
    “姐姐她喜歡!”
    “?看那些?”
    “西廂記,牡丹亭,還有……漢宮秋……”
    這些基本是愛情,女孩子愛看倒也正常,於是朱景洪問道:“這些你也看過?”
    “我沒有!”寶琴急忙否
    朱景洪笑得更歡了,寶琴此時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
    在他二人相談甚歡之時,轉眼已到了午飯時間,朱景洪邀請寶琴共進午餐,還美其名曰替王妃照顧妹
    即便是飯桌上,他二人仍在說話,朱景洪這來自現代的靈魂,思維、見識、閱曆皆卓然不群,自是讓寶琴非常有探索
    此時她竟忘了,還有幫姐妹在廂房裏等著,這些人不但沒能麵見朱景洪,如今還得餓著肚
    好像餘海沒忘這些人,領著她們出了內宅,外麵自有薛家人來招
    昨晚這件事,餘海正要進內宅伺候,薛祈卻適時出現在他麵
    “餘總管,不知小女現在?”
    “令嬡在陪王爺用午膳!”餘海答
    得知此事,薛祈心裏鬆了口氣,但同時又有些傷
    畢竟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如今為自己這一房發達,把寶琴當做物品貢獻出去,還有良知的薛祈便會難
    隻是他的難受,也就持續了一小會兒,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情況可以稱之為矯
    這時餘海說道:“薛老爺,你的好日子要來了!”
    以餘海的見識,寶琴的容貌在王府眾女可排前三,加之這位又是王妃的妹妹,所以他斷定這位會很受
    作為朱景洪最貼身的心腹太監,餘海對許多事都洞若觀火,所以他已知道寶琴的結
    “哈哈……多謝公公吉言!”薛祈換之以
    再說內宅之中,此時午膳已閉,朱景洪還在與寶琴閑
    “所以……我們腳下的大地,其實是個盤子?”
    “不是盤子,是個球!”
    “球?”
    “對,就是球,圓圓的球!”
    “這怎麽可能嘛……姐夫你又騙我!”
    因為太熟的緣故,此時寶琴竟開始撒嬌,那青春活潑且俏皮的樣子,確實是把朱景洪看得眼
    “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何事?”寶琴湊近了
    “其實我們人,都是猴子變來的!”朱景洪一本正經說
    “什麽嘛……姐夫你別是喝醉了,怎麽竟說胡話!”寶琴直接吐
    而在門外,偷聽的甄琴大感憋屈,暗道自己明明與朱景洪更親近,為何就總是被其粗暴對
    寶琴的突然出現,確實讓朱景洪心情好了許多,讓他接下來的等待時間裏,不再覺得是那般的枯燥乏
    轉眼又是七天過去,時間來到了七月初一,陳雲泰的奏報終於送到了京
    現如今是太子監國,但他隻能處理國內庶務,這種牽涉“國際關係”的大事,還是直接呈送皇
    行宮之內,批複完了奏本,堂堂大明的皇帝,此時穿著樸素的袍服,正揮舞鋤頭翻著土
    為方便幹活兒,朱鹹銘把袍子下擺紮道腰帶上,便顯得稍微幹練了一
    這片地不大,最多隻有半畝,但要完成耕作也不簡單,對養尊處優的皇帝來說尤為如
    在土地之外,則是建有一處涼亭,數十名宮女太監,拿著各種物件等候在外,一個個低著頭不發一
    而在涼亭之中,則安放有兩張搖椅,楊清音躺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旁邊有女官給他扇著
    “我說…….可以了,過來歇歇吧,小心中暑!”楊清音忍不住喊
    夏天確實容易中暑,但今天日頭不烈,所以也不是那麽的
    又連續揮舞了幾下鋤頭,朱鹹銘這才停了下來,然後便往涼亭方向走
    在他靠近時,自有宦官拿來毛巾等物,卻被朱鹹銘揮手趕走
    走進涼亭,坐到了椅子上,朱鹹銘接過宮女遞來的酸梅湯,喝下一口後頓無比舒
    “這麽熱天,好好歇著不好?費這力氣作甚?”楊清音頗為心疼問
    “民以食為天,種地還需要理由?”
    “那你打算種什麽?”
    “還沒想好……”
    “嗬嗬!”楊清音淡然一
    她知道,老頭兒就是為了玩兒,畢竟種地他是真沒玩兒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朱鹹銘念了起
    “醉裏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說到最後這一句,朱鹹銘看向了楊清
    二人結發夫妻,一生風雨同舟患難與共,攜手同心走過了三十餘
    “白發誰家翁媼……看來你是嫌我老了!”楊清音笑著說
    朱鹹銘沒接這話,剛才他是隨口念了這一句,卻讓他立刻生出了新的想
    “在這園子裏東邊,給我建一處茅屋,再在房前挖一條小溪,溪上架橋通往地裏,再把這礙眼的涼亭和那些廊道拆了!”
    朱鹹銘的這番吩咐,等於是把詞中景象複
    他是皇帝,而且是在行宮之內,當然可以率性而
    “遵旨!”
    楊清音也知朱鹹銘的心思,於是說道:“何必如此!”
    麵帶笑容,朱鹹銘高興得像個孩子,隻聽他說道:“此間清淨,無群臣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我欲隨心所欲,有何不可?”
    朱鹹銘這些年有多累,楊清音當然一清二
    此番聽了皇帝這話,她也就不多說
    就在此時,一名小宦官進到園內,把一封奏報交給了程
    然後,程英將其呈送到了朱鹹銘麵
    “才說無案牘之勞形,這便來了……看來有些話不能亂說!”
    楊清音隨即打趣道:“這是你自己選的路,這苦你就老實受著吧!”
    朱鹹銘哈哈一笑,接過奏報看了起來,然後他的笑容就逐漸消失
    奏報的內容很長,陳雲泰詳細介紹了朝鮮的事,朱鹹銘是越看越感到生氣,一刻鍾後他沉著臉收起奏
    見此情形,楊清音忍不住問道:“何事?西北出事了?”
    “朝鮮的事,李家那幫人,有異心!”朱鹹銘沉聲
    “我還以為什麽大事,朝鮮不過蕞爾小國,有異心敲打也就是了!”楊清音隨口說
    “話是如此,可這些人都幹有異心,可見他們是何等狂放!”
    “這兩年朝鮮進貢,朕對其大為優免,糧食和銀子屢屢減半,他們竟毫無感恩之心,當真可惡至極!”
    朱鹹銘這話聽起來問題,但若知即便朝廷減免錢糧後,朝鮮仍得付出三成稅賦收入,就不會覺得他有多仁慈
    沒錯,駐紮在外東北的安東行都司,朝鮮就是主要供養財源,剩下的才由女真諸部提
    可以說,當下大明刮外藩油水的手藝,那是真不是一般的生
    這樣做確實減小了財政壓力,但任何事情都有利弊兩麵,比如西北諸藩國就是被刮太狠,然後一氣之下反了朝
    “把奏本交給太子,讓他細致分析,拿出對策,兩日之內報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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