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被江昱混了過
    午飯的時候，他帶著大牛去食堂二樓搓了一頓好的，算是對昨天硬拉大牛吃素的補
    “林南兮呢？”
    大牛啃了一塊排骨，江昱正在喝湯，被這個問題嗆了一
    “我怎麽知道？？？”江昱莫名其妙地
    “……點這麽多菜，你不打算把她叫上？”
    “這些菜不都是你要吃的嗎，叫她幹什麽？”
    “你牛奶都能硬塞的，叫上來吃一頓飯怎麽了，”大牛哂笑道，“昨天你也在食堂看見了，林南兮每天中午就吃那幾個便宜的”
    大牛雖然學習上笨了點，但是在人情世故上不
    林南兮的家庭情況對高三二班的人來說都不算秘密，畢竟貧困生名額就那麽一個，班上的同學多多少少還是會知曉一些情況
    “不太”江昱吃了一口菜，含糊其辭地
    “不不不，如果林南兮來了的話，我肯定自動讓位啊！”
    大牛以為江昱的言下之意是有他在場，所以會讓林南兮不好意
    “……都說了我沒在追林南”
    江昱知道自己的解釋對大牛來說是蒼白無力
    躁動的青春期就是這樣，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揪住，然後在輿論下逐漸誇
    誰誰誰喜歡上了誰，誰又對誰表了白，不管當事人是不是被誤會了，最終到畢業都仍會成為同學們掛在嘴邊的談
    更何況，關於江昱的風流消息就這麽一
    在此之前，大牛和江昱的聊天內容都繞不開遊戲和沙雕視頻，現在好不容易給他抓住一次把柄了，大牛自然是不會輕易避
    他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表情，十分淡定地往嘴裏塞
    江昱也不指望大牛能就此翻篇，這家夥就是一個純純的樂子
    “我說的‘不太好’，是說不方便主動邀請”江昱頓了一下
    “拋開你們那種情情愛愛的話題不談，林南兮的生活上確實有些困難，如果她願意接受我的幫助的話，我每天中午請她吃個午飯是完全沒問題”
    江昱這番話讓大牛不禁想到昨天中午，林南兮去全素的窗口前買的那些飯
    很難想象，如果一個人長期吃素的話，會有多痛
    想到這裏，大牛十分認同地點了一下
    “但是，林南兮那個性格……大夥兒都看見了，她很自卑，連走路都是低著頭在走，你覺得以她那樣的性格，我突然讓她過來跟我一起吃飯，她會怎麽想？”
    江昱繼續說道：“不管她接不接受，當我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她隻會更窘迫、更自”
    “……你說得”
    大牛認真想了一下，覺得確實是這麽個道
    “江哥，你是個好”
    江昱擺擺手：“別，我好事都沒做，就別扣帽子”
    “至少你的心是好”大牛
    江昱搖了搖頭，沒再說
    ‘好人’嗎……
    他或許可以出於同情心泛濫幫助某人，但江昱在學校裏絕不會做多餘的事
    江昱知道自己的出發點根本不在這
    他完全是因為和林南兮綁定了感知，所以下意識的想要讓她好而
    ……
    吃了飯，把大牛送去籃球場，江昱抱著胳膊看了一會兒籃球，這才拿著一瓶可樂不慌不忙地回到教室
    在這緊張的高三氛圍中，江昱悠哉遊哉的模樣就像是逛菜市場的老大
    ‘老大爺’從容不迫地來到教室中央的位置，立在林南兮的麵前，跟個雕塑一
    “啪嗒、”
    江昱把手裏的可樂瓶隨手往桌子上一放，兩隻手搭在瓶蓋
    江昱的身形挺高的，人往那兒一杵，能把林南兮臉上的光全遮
    林南兮縮了縮胳膊，放下手中書寫的筆，還是沒敢抬
    江昱昨天跟她說過，中午會來位置上找她，雖然林南兮早早地就等候在了這裏，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江昱真的出現的時候，她又感覺自己的心理準備做得好像還不夠充
    她移動目光，偷偷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可
    可樂是凍過的，瓶子外麵還掛著一層水汽，一小串水珠正沿著瓶身滴落下
    這瓶可樂喝了一半，所以應該不是來塞給她
    想到這裏的林南兮偷偷把手放在抽屜裏，將早上江昱硬塞給她的那盒牛奶往裏推了
    牛奶沒敢
    續昨天收下江昱的燙傷藥，今天又收下江昱的牛
    感激的同時，林南兮又有些不知所
    “你在寫什麽？”
    江昱有些好奇地彎腰去看林南兮的桌
    她的桌子上放著一張試卷，上麵寫滿了公式，江昱看見了那片密密麻麻、但又很規整的字
    林南兮的字體纖巧靈動，筆墨很輕，字形偏圓，和她性格相反，她字跡給人一種活躍的感
    “……沒寫什”
    林南兮伸手把試卷捂住，不給江昱
    她似乎膽怯得連被人看一下字跡都會覺得不好意
    江昱想不明
    但少女的心思誰又能懂
    “出去談？還是說，就在教室裏？”
    他們今天中午要去研究一下‘感知共享’的規律，這是昨晚林南兮答應過的事
    “……先出去”
    林南兮小聲說完，把桌上的試卷和筆收進桌子裏，然後站起身，像個犯錯的小朋友跟在江昱的身
    江昱這人沒少在學校各大批評名單上出現，林南兮就這麽跟著他走在高中教學樓的走廊裏，引起了不少目
    看上去就很像問題少年在帶走一位柔弱的女孩
    江昱帶林南兮在教學樓繞了好幾
    在午休期間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屬實很難，最後還是去了屋頂的天
    此時是正午，太陽不知什麽時候從雲層裏爬出來了，正高高的懸掛在頭
    天台上有不少低年級學生在那抱團吃零食，江昱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在林南兮詫異地注視下坐在了地
    “你坐不坐？”江昱拍了拍身邊的空
    水泥地被太陽曬得滾熱，江昱隻是覺得站著聊天有些尷尬，所以幹脆盤腿坐
    林南兮搖頭：“……不”
    “行”江昱也不介意，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林南兮雙手緊張地捏在身前，猶如一個即將接受審訊的犯錯小
    江昱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話說，你昨晚有沒有洗”
    “誒……誒？”
    林南兮臉頰一白，隨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
    她抬手偷偷聞了一下自己的胳
    不知道江昱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但她覺得自己身上應該是沒有味道
    雖然家裏很小，但是她有在每天做衛生，而且每天晚上洗澡也是必須的事
    見她焦急的模樣，江昱發現自己剛才的問題有些冒
    突然問人家女孩子有沒有洗澡……好像確實有點不
    而且，不管林南兮回答是還是否，江昱總不可能告訴她，自己昨晚做了個糟糕的夢，夢見她在洗澡
    “算了，先跳過這個問題……”
    江昱擺手道：“昨天你塗燙傷藥了吧，具體是什麽感覺？”
    說著，江昱將目光落在林南兮白皙的脖頸
    塗上藥之後，確實是有了好
    至少沒昨天那麽紅了，而且那塊燙傷位置上還有黏糊糊的透明膠質，看上去應該是今早又塗抹過一
    “……有點疼，剛塗上去火辣辣的，有點類似灼燒的感”林南兮回憶
    “灼燒感嗎……”江昱遲疑地說，“昨天我確實是沒有過這種感”
    他看著林南兮的脖頸，又問：“那你現在還疼不疼？”
    “如果碰熱水的話，還是會疼……”林南兮回
    “熱水啊，”江昱話音一頓，又想到剛才那個問題：
    “所以你昨晚到底有沒有洗澡？？”
    “……洗、洗了！”
    林南兮有些難看地說：“昨晚睡覺的時候洗的！”
    說完，她幹淨的臉蛋就要紅得冒煙
    江昱心想奇了怪
    那個夢境果然是和林南兮有關
    按理說，林南兮的脖子有燙傷，在洗熱水澡的時候會很疼才對，但江昱隻有美妙和享受，並沒有疼痛的感
    他當時的感官幾乎都要被林南兮填滿了，嗅覺、聽覺、觸覺、視覺，這些所有的東西都在腦海裏清晰可
    怎麽就唯獨痛覺消失了
    果然，他和林南兮之間的感知共享是有一定規律的，並不是所有感知都會無時無刻的分享給對
    “那我可以做個實驗嗎？”
    江昱看著林南兮的眼睛
    林南兮挪開視線，小小地點
    她剛同意，江昱就從地上站了起
    那隻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手，就這麽抬起，捏在了林南兮的臉
    林南兮愣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