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殺人者,韓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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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浦縣,位於應天府城西北方向。
    屬於應天府直接管轄的一個縣。
    之前這裏並沒有置縣,是洪武九年時,朱元璋在這裏是置了江浦縣。
    江浦縣的治所,浦子口城內,有這一處不小的宅院。
    裏麵居住了一家人。
    這一家人的身份,顯得比較特殊。
    男的名叫李祺,也就是韓國公李善長的兒子。
    女的為臨安公主,是朱元璋的長女,不過是庶出。
    李祺還有臨安公主,以及李府內的其餘人,都是披麻戴孝。
    麵現哀婉之色,氣氛顯得很是壓抑。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李善長在前些日子裏,牽扯進了吳禎吳良兄弟的案子,又牽扯到了胡惟庸的案子裏。
    知道胡惟庸謀反卻不上報,從而被朱元璋滅了全族。
    韓國公李善長,同樣沒有被赦免。
    李祺作為韓國公的長子,按理來說是要被弄死的。
    不過卻因為他娶了朱元璋的長女,臨安公主的緣故,所以朱元璋就留了李琪他們一家的性命。
    將他們弄到江浦縣這裏進行居住。
    這是朱元璋按道韓成所說的,曆史上李善長一家的結局,所進行的安排。
    隻不過,要比原來的曆史早上七八年。
    也算是韓成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影響到的又一件不小的事兒。
    江浦這裏,距離應天府城不算太遠,李善長家大部分產業都被抄了。
    朱元璋卻在江浦這裏,給李祺臨安公主他們,留下了一些東西。
    和其與被抄家滅族的人比起來,這個待遇簡直是高到沒邊了。
    雖然這樣,李祺卻一點兒不感念朱元璋的恩德。
    不過想想也對,他這一家,一下子就被朱元璋給滅了個七七八八。
    連他老爹都沒了。
    他本人今後,若沒有奇跡發生,也很難再有任何的機會崛起。
    人還活著,但是政治生命已經沒了。
    這對於李祺這種,以往當慣了官的人來說,無比殘酷。
    朱元璋給他們一家留下來的錢財等東西,已經足夠他們一家生活。
    還是那種比較富裕的生活。
    可李祺卻覺得,朱元璋把他們家給害慘了。
    所留下來的,不過是非常少的東西。
    和他們之前,所過的生活根本沒有辦法比。
    簡直就是一朝跌落九重天,從雲端落到了泥地裏。
    這種感覺,是真的難受,落差太大了。
    以往他身為駙馬,他爹李善長又是淮西勳貴之首。
    雖然已經多年不問世事,但該有的地位和威勢還是有的。
    誰人不尊重?
    但現在落了難,一下子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了一般。
    許許多多的人,都忙著和他們家撇清關係。
    生怕會沾染上了因果,被定義成為反賊。
    從而招致禍亂。
    對於這樣的個結果,李祺不能接受,他想要報複回去。
    但很可惜,他沒有這個能力。
    連他爹李善長這種權勢滔天,從亂世當中走過來的狠人,都遠遠不是朱元璋的對手。
    被朱元璋給輕鬆拿捏。
    到了後來,更是一道旨意,就將他們李家抄家滅門。
    更不要說他了。
    因此,這種心思,也隻能深深的埋藏在心中。
    但是仇恨卻在那黑暗之中,野草一般瘋狂生長,壓的他心頭難受……
    今日李祺家中卻顯得有些不太一樣。
    來了客人。
    客人是李祺以往的一個同僚,私交不錯。
    自從李善長出了事後,很多人都在和李家做切割。
    原本認識的人,也有好多都裝作不認識了。
    甚至於還有人,想要趁機踩上幾腳。
    也並非是沒有人來李祺這裏做客,但相比於以前的高朋滿座,現在就顯得冷清的太多。
    倒是和李家披麻戴孝的樣子,比較相配。
    ……
    “李兄,這事也沒有辦法,誰讓遇到了當今陛下呢?
    縱觀曆史,當今陛下的脾氣,都是眾多皇帝當中,都是極其稀少和剛硬的一個。
    那是當真的又臭又硬。
    韓國公立下了多大的功勞?
    雞籠山功臣廟裏,排第一位!
    我大明開國六國公當中,韓國公當居首位。
    乃是我大明的張良,蕭何!
    跟隨今陛下南征北戰,立下了不世功勳。
    結果誰能想到,最終卻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當真令人唏噓。
    以往看宋太祖杯酒釋兵權,我還覺得這宋太祖有些不太仁義。
    這麽多年的老兄弟了,跟著他南征北戰,哪一個不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結果他卻把兵權都給收了。
    但後來才發現,宋太祖做的這些,當真仁義無雙。
    至少保住了那些人的富貴生活。
    你說說,韓國公都已經多少年沒再怎麽理會朝堂上的事了?
    一直在家養老。
    結果就這樣,朱洪武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想想就讓人心寒!”
    一番正常的相見之後,二人的話匣子逐漸打開。
    這位姓王的人,在確認左右無人之後,便望著李祺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李祺聞言,心中更加悲切,憤怒。
    但還是立刻搖頭,讓此人不要這樣說。
    “真的說起來,今上對我們家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胡惟庸造反之事兒,我父親知情不報,也確實是大罪。
    今上如此處置,沒有任何的錯了。
    是我父親犯錯在先。
    若是我父沒有犯錯,今上又怎麽可能抓到把柄,順理成章的把我李家滅門?”
    這人聞言,歎口氣道:“李兄,我知道你的顧慮。
    但按我說,韓國公已經夠對的起當今陛下了。
    韓國公立下了多大功勞?
    結果陛下卻老早就把韓國公的諸多官職,都給拿了。
    後麵胡惟庸造反,韓國公沒有接受他的邀請參與其中,就已經難能可貴。
    是對當今皇上最大的忠誠。
    否則,依照韓國公的能力,真的接受了胡惟庸的邀請,和他聯手共同來對付當今聖上。
    你說,他想要輕鬆應對可能嗎?
    隻怕有極大可能,會被拉下來,再也做不了皇位。
    可是,當今陛下卻並沒有看到韓國公的良苦用心。
    隻看到韓國公的不是。
    沒有嘉獎韓國公,不與那胡惟庸等人同流合汙,相反還因此而怪罪韓國公知情不報。
    把韓國公都給賜死。
    堂堂開國大明開國第一功臣,竟落的這樣一個下場,想想就讓人唏噓難受!”
    這人說著,忍不住的連連歎息。
    說到後來,眼角還閃現出了淚光。
    李祺本就對自己家的這些遭遇,感到無比的難受。
    覺得朱元璋不幹人事。
    之前一直都在不斷壓製心中所想。
    也擔心此人,是專門來進行釣魚的。
    現在經過這一番的試探,發現這人是真的對朱元璋心懷不滿。
    所以倒也不再裝了。
    他伸手擦拭一下眼角的淚水。
    “誰說不是呢?
    以我父親的功績,在別的朝代,最起碼也能有個善始善終。
    結果到了當今陛下這裏,竟被如此對待!”
    “李兄,此乃殺父之仇,外加抄家滅門之恨。
    李兄和那朱洪武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莫非李兄就什麽都不做?
    就這樣看著殺父仇人,逍遙痛快,繼續高高在上,坐在那龍椅之上?”
    這人的話,嚇了李祺一跳。
    李祺心道,誰說我什麽都不做?
    沒有報仇?
    我現在每天晚上,都在狠狠的鞭撻朱元璋的大女兒好不好?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為父報仇了。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好說出來的。
    “王兄,別如此說。
    朱洪武權勢滔天,又殺伐果斷,此人本就是造反出身,手段酷烈。
    如今北元已經被打的苟延殘喘,西南也被平定。
    周邊沒有太過於像樣的對手。
    而大明雄兵猶在,那眾多的兵馬都控製在他的手中。
    尤其是經曆了胡惟庸案,以及不久之前吳禎吳良二人的案子後。
    朱元璋對於軍權的掌控,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這種情況下,誰敢對他動手?
    不過是送死而已。”
    此人聞言笑道:“李兄伱說的不假。
    朱元璋確實難以對付。
    但是卻不要忘了,朱元璋倒行逆施,各種的不做人。
    天下苦朱元璋久矣!
    這個時候看起來,他大權在握,沒有人可以與他爭鋒。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對朱元璋不滿的人多了去了。
    隻是苦於沒有人帶頭,今後有人帶頭,定然會是天下皆是討賊聲!”
    李祺雖然對朱元璋無比仇恨,想要報仇,但卻也並不會被此人的三言兩語就給唬住。
    經曆了殺人如同下餃子一樣的胡惟庸案,以及吳禎吳良兄弟二人的案子後,天下間又有多少人,敢對朱元璋動手?
    不滿朱元璋的力量,又有多大?
    “李兄,我知道你心中所想。
    但你的想法需要改變了。
    現在的朱元璋,又開始作死了。
    最近朱元璋修洪武字典的事,李兄應該有所耳聞吧?”
    李祺聞言一愣,洪武字典?這是什麽?
    他最近一段時間是焦頭爛額,一直在為李家的各種事兒擔憂忙碌。
    根本無心關注其餘的事。
    還不知道洪武字典。
    這人當即便給他解釋了什麽事洪武字典。
    而後道:“朱元璋最近要修洪武字典,
    這本是一件大好事。
    可偏偏這朱洪武,卻要強行用簡化字,以及拚音的……
    字典乃是文字之根本。
    朱元璋在這根本性的問題上如此做,能夠看出來,接下來他定要在整個大明強推拚音,還有那所謂的簡化字。
    這是大逆不道之事,已經激起無數仁人誌士的公憤。
    眾多仁人誌士,定然不會輕易屈服。
    自古民心便是我文人誌士之心。
    朱洪武這樣做,是要失去天下民心的。
    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朱洪武倒行逆施,定然不能長久。
    君王就要與士大夫共天下,朱洪武如此作為,是要犯眾怒的!
    天下之人不會放過他,今後定然會引得大明社稷動蕩。
    除此之外,朱洪武在其餘事情上,也同樣是胡亂插手。
    就比如皇孫朱允熥的教育問題上,竟讓一個學醫的來當其先生,當真是胡鬧!
    不說別的,單隻是這兩條,就令得無數名士文人為之憤怒。
    今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姓王的官員如此說著,情緒激動,唾沫橫飛。
    就連麵色都有些漲紅,一副朱元璋刨了他祖墳的模樣。
    竟還有此事?!
    李祺在聽到此人所說之後,也是不由為之吃驚。
    吃驚之後,忍不住跟著大罵起來。
    “這朱元璋,還當真是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
    他一個要飯的,竟也敢在這等事情上胡亂插手?
    這兩條,肯定會引的無數人大罵。
    不說別的,就我也一樣不會與其善罷甘休!”
    姓王的官員點頭之後又道:“隻這兩條還不夠。
    朱元璋他犯的怒還不止這些。
    最近他又是對吳禎吳良動手,又是動手整理備倭水師,又是準備讓人出海遠洋。
    這所有的事兒,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的文書下達。
    但從其所作所為上,卻不難看出這朱洪武的意圖。
    依照我之所見,他這些舉動,屬於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並不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
    他真正的目標,應當是市舶司!”
    “市舶司?!”
    聽到此人所言,李祺愣了一下,聲音都不由提高了不少。
    作為李善長的兒子,他豈能不知道市舶司裏的彎彎繞?
    又豈能不知道,市舶司的牽扯有多大?
    大明每年都會從海外,獲得巨額的利益。
    這些利益卻沒有進入皇家的口袋。
    這樣多的利益,被各方給瓜分了。
    同時,這海量的財富,也形成了一張緊密的巨網。
    江浙一帶沿海地區的眾多官員,士紳,以及朝中的很多人,都是組成這網的一環。
    甚至於就連江浙等沿海一帶的諸多百姓,也是組成這張大網的一部分。
    他們前去富戶家做工獲得工錢。
    生產出來的諸多商品,被人通過走私運到海外,換取取大量的財富。
    眾多織工等匠人,都需要靠此生活。
    朱元璋若是準備弄市舶司的話,必然會嚴厲打擊走私。
    如此一來,就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很多人都會因此而被斷了財路,甚至於廣大工人,都沒了生計。
    正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簡直比朱元璋心血來潮之下弄簡體字,推行那什麽注音之法,都要來的更加犯眾怒。
    畢竟推行簡化字這些,所涉及的群體雖然多,但整體而言卻沒有立竿見影的致命效果。
    不像推行市舶司那樣,直接有將無數人的利益給斷掉了。
    如此以來,那些人豈能與他善罷甘休?!
    “好!好!”
    李祺忍不住的拍手叫好起來。
    朱元璋還當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要動這麽多人的利益。
    他怕不是想死!
    朱元璋越是如此作,對於他來說,越是欣喜。
    朱元璋越是作死,他這裏才有可能得到合適的機會動手。
    他非常樂意看到朱元璋倒黴。
    最好朱元璋被人給弄死,大明江山也丟掉!
    再來一個烽煙四起!
    就在他如此激動想著的時候,那姓王的官員聲音繼續響起。
    “李兄,力量還不止這些,不要忘記了彌勒教,明教這些,可一直都沒有被滅掉。
    雖然現在勢力沒有那麽大,朱元璋轉手就翻臉不認人,把這些給定為邪教。
    但是明教也好,彌勒教也好,白蓮教也罷,這些人一直都存在。
    一直都想要搞事情。
    別看這些人不起眼,但實際上他們力量很大。
    他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這姓王的越說,李祺就越是興奮。
    原本他還覺得,他這邊想要報父仇,根本沒有任何的希望。
    根本不是朱元璋的對手。
    可是現在,他發現經過此人這一番分析之後,他們這裏的贏麵竟是如此之大!
    “現在李兄放心了吧?”
    這姓王的望著李祺笑著詢問。
    李祺用力點點頭:“放心了,放心了!
    還好王兄前來與我分說一番,我才發現這朱洪武竟是如此作死。
    看似強大,實際上卻處處樹敵。
    大明現在看起來安穩,卻也不過是他在進行鐵血鎮壓而已。
    民心不在他那邊。
    就如同那暴秦一樣,弄不好便要二世而亡!”
    姓王的點了點頭,忽然望著李祺道:“李兄可知韓國公他老人家,是死在誰手中的?”
    李祺聞言不由一愣,顯得有些疑惑的望向這人。
    不明白此人所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爹死在誰手中?
    這等問題還要問嗎?
    不就是朱元璋這屠夫下的手嗎?
    動手的是錦衣衛的人,後麵雖然也經了司法程序,但很顯然有了朱元璋的幹預,各方麵都變得大為不同。
    他爹很快就被斬首了。
    “怎麽……莫非這裏麵還有隱情不成?”
    這人點頭道:“看來李兄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沒錯,經過我們多方的調查,發現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麵上那樣簡單。
    看起來是朱元璋發現了一些證據,通過卑鄙手段,把韓國公硬是給誣賴成了胡惟庸的同黨。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害死韓國公的另有他人。
    這人,就是那韓成!”
    韓成?竟然是他?!
    李祺不由的愣了愣。
    “不對吧!
    不是說此人隻是一個低賤的醫者,治好了馬皇後還有寧國公主的病嗎?
    並和寧國公主定下了婚約。
    怎麽現在,又變成了害死家父的罪魁禍首了?”
    這人道:“李兄,你想的太簡單了。
    此人可沒有李兄所得到的消息那樣簡單。
    這人極其神秘。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調查出來,他是何方人士。
    而且據所得到的消息來看,此人深得朱元璋,朱標等人的信任。
    甚至於可以說,朱元璋朱標等人已經對他達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不論是韓國公受害,還是朱元璋突發奇想推行簡化字,和那新式的、用蠻夷文字來進行標注的注音法,都是出自他之手。
    甚至於,就連吳禎吳良,以及市舶司的諸多事,也都有此人的影子。
    從所得到的消息來看,朱元璋他們往壽寧宮跑的厲害,基本上每日都去。
    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我也不相信。
    但是後來,卻發現這應該就是真的。
    不然的話很難解釋,朱元璋,甚至於連太子殿下等人,為何都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性情大變。
    並接二連三的弄出這麽多,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以往的朱元璋,雖然殘暴,是個屠夫,但是卻也沒有如同現在這樣頻繁動手。
    所涉及的領域,還越來越離譜,把手伸得如此之長。
    這人,才是害死韓國公的真正凶手!
    韓國公遇害一事,朱元璋都是次要的,最為重要的是那韓成在裏麵搬弄是非。
    殺人者,韓成也!”
    “王兄……您這消息準確嗎。”
    “當然準確!”
    這姓王的用力點頭。
    “為了確定事情真偽,我們這邊動用了很多人手,經過了多方的打探,才確定這事情就是真的。”
    聽此人的話後,李祺並沒有立刻出聲說話。
    像是在進行沉思。
    如此過的一陣之後,他站直身體,對這個姓王的官員,恭敬的行行禮。
    “多謝王兄前來告知我這些消息。
    若非王兄前來說明情況,我此番還被蒙在鼓裏。
    不知道害我父親的真正凶手是誰。
    韓成賊子如此膽大妄為,搬弄是非,殘害忠良。
    我李祺定然與他不共戴天!
    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李琪當場便發出了這樣的毒誓。
    話說,對付朱元璋,哪怕是這姓王的說出了各種有利條件,他也隻是心動,卻還是有所顧慮。
    實在是朱元璋身為皇帝,手段過於酷烈,鎮壓了一個時代。
    積威很深,令人不敢輕舉妄動。
    但若是換成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韓成的話,他可就沒有這樣多的顧慮了。
    他乃是堂堂韓國公長子,這韓成是哪裏冒出來的東西,也敢如此放肆?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定然饒不了他!
    又在這裏待了一兩個時辰之久,這姓王的才從李祺這裏告辭。
    李祺親自將其送到門外。
    遠離李祺府邸之後,此人無聲的笑了笑。
    坐上馬車遠去。
    韓成,等死吧!
    接下來有他受的!
    今日自己來這裏,已經把該說的話都給說完了。
    也已經徹底的把李祺的仇恨給拉了起來,並打消了他的顧慮。
    多種手段下來後,李祺定然會對那韓成動手!
    想到韓成將會身死,再想到此時他們當做棋子來使用的,乃是韓國公李善長的長子,他心中就忍不住升起一些暢快之感。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當初的韓國公李善長在世時,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把別人當做棋子。
    讓別人在前麵衝鋒陷陣,而他在後麵穩坐釣魚台。
    現在,變成了他的兒子做馬前卒了!
    還別說,這種感覺還真好,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
    他相信李祺,肯定會對韓成下手。
    他不是李善長那個老謀深算的人,肯定會忍不住!
    至於韓成到底是不是弄死李善長的凶手,實事上他也不知道。
    他所說的那些,都不過是在騙李祺。
    大多都是猜測,並沒有什麽證據。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李祺會真的動手殺韓成。
    韓成賊子必須除掉!
    畢竟從得到的情況來看,不論皇帝,還是太子都和他走得很近。
    簡化字也與韓成有莫大的關係。
    甚至於都有可能是那韓成自己弄出來的。
    更不要說,此人還插手了皇孫朱允熥的教導。
    成為了朱允熥的先生。
    這是他們最不能忍受的。
    可是從朱元璋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種種情況,對韓成是真的非常的重視。
    一旦韓成出事,朱元璋肯定會發瘋。
    參與其中的人,沒有什麽好下場。
    既如此,那就讓韓國公李善長的兒子來動手吧!
    朱元璋的大女婿,弄死另外一個女婿,想一想也是有趣……
    ……
    那人離去後,李琪坐在這裏良久都沒有說話。
    如此過了一陣兒,他來到後院的靈堂內,跪在了韓國公李善長的牌位前,磕了好幾個頭。
    “爹,孩兒找到真正的凶手了。
    此人就是那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韓成!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孩兒若是不幫您報了這個仇,孩兒心裏是真過不去這個坎兒!
    今後覺都睡不著。
    爹,您放心,若是讓孩兒弄死那朱洪武,孩兒還沒有這個信心。
    可若是弄死那韓成,孩兒還是有些把握的。
    咱們李家還有一些力量沒有動用,沒有被鏟除。
    爹您就等著吧,孩兒必定要給您報仇雪恨!”
    說罷之後,他就在這裏對著李善長的牌位,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頭。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磕頭的動靜太大了,震到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李善長的靈位,忽然間從上麵倒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李祺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旋即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起,麵露笑容:“爹,您同意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同意!
    爹,還請放心,接下來且看孩兒為您報仇雪恨!”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非常恭敬的把李善長的排位給放了回去,又磕了兩個頭之後,方才從這裏離去。
    沒多久,他就取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鈴鐺……
    李善長作為韓國公,經營了這麽久,勢力盤根錯節。
    縱然朱元璋此番對李家的打擊很大,可是有一些東西,卻也依舊沒有拔出來。
    李祺依然能夠動用一些,極其隱蔽的力量……
    過了一陣兒後,李祺返回房間,手裏的那個鈴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笑。
    任那韓成如何神秘,也終究是難逃一死!
    至於那韓成一直待在皇宮之中,到現在還沒有出過皇宮,難以下手的事,他也並不擔心。
    他就不相信,這韓成還真能在皇宮當中待一輩子!
    隻要他出皇宮,自己這邊就有手段對付他,取他性命!
    李祺哪裏不明白,此番前來的這人,給他說的一些話,其實有著一些虛假的成分。
    但是他就是覺得,關於他父親的死,此人並沒有對他說謊。
    自己所得到的一些消息,再和此人所說的消息進行印證之下,他覺得韓成此人,應該還真的就是害死他父親的真正凶手!
    至於說,若是事情出現了一些偏差,韓成不是真正凶手,那也無所謂。
    他會在心裏,把韓成認定為真正的凶手。
    這樣的話,隨著韓成身死,他心裏麵的一些心結,也就隨之結開了。
    不會再接下來的日子裏,一直覺得自己活的窩囊,沒能報了殺父之仇。
    所以啊,不管從哪方麵來講,這韓成都必須死!
    他死了,自己也就能安心了。
    至於韓成被弄死後,會不會引得朱元璋暴怒,從而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這點李祺還是有自信的。
    他所動用的力量,極其隱蔽。
    隻有父親還有他知道。
    那些人是自己李家暗中經營的死士。
    得手之後絕對不會苟活。
    到了那時,就算是朱元璋再暴怒,也查不到他的頭上!
    誰能想到自己李家才遭受了這麽大的浩劫,自己便有勇氣再次出手,去撩撥朱元璋的虎須呢?
    想想自己接下來,要不了太久就能報了殺父仇,又能令朱元璋暴跳如雷,偏偏又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他的心情就變好了很多。
    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出現了一冷酷的抹笑……
    ……
    壽寧宮中,韓成經過了一番的思索之後,望著朱棣道:“行,我便見見道衍大師。
    說實話,我對道衍大師也是挺好奇的。
    很想親眼見見他的風采。”
    韓成說的是實話,他對黑衣宰相姚廣孝,也是好奇的很。
    這真的是一個傳奇人物。
    劉伯溫他來的晚,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現在見見這姚廣孝,倒也非常不錯。
    再說他來到大明這麽久,還從來沒有出宮過。
    此番到也可以借此機會,到外麵看一看,領略一下大明的風采。
    看看如今的南京裏,到底是什麽樣的風光。
    夫子廟和後自己見到的有什麽不同。
    朱棣聞言頓時大喜:“我回去就將這消息告知道衍大師。
    想來道衍大師,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一定會無比的開懷。
    他盼著一日,可是盼了很久了。
    韓成想了一下,望著朱棣道:“那就把與道衍大師相見的日子,定在五天之後好了。
    五天之後我去見他。”
    “行,這點都聽二妹夫你的。”
    朱棣一口答應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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