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自古艱難唯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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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之中火把閃耀,驅散黑暗,帶來光明。
    但這光明,並沒有給人帶來心安的力量,反而還令浦子口城的很多人感到心驚。
    尤其是李祺家這裏。
    “誰敢……”
    有被驚醒的仆人,鞋子都來不及穿,就握著一柄刀衝了出來。
    深夜大門被人突然撞開,火把閃耀,眾多人衝進院落,在這種情況下,尋常的仆人可沒這個膽量出來。
    隻這個舉動就能看出,這人以往不普通。
    應該是當初李善長從軍中弄的人。
    不過他膽子再大,以往身份再不同,此時都沒了任何的作用。
    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給放倒在地。
    隻聽‘哢嘣’‘哢嘣’幾聲響,此人下手腳,及下巴這些關節就被硬生生給卸了下來。
    疼的嗷嗷叫。
    這是毛驤吸取了白天那些刺殺死士,吞藥自盡的教訓,來的路上做出來的安排。
    李祺府上的這些人,能留活口都要盡量留活口。
    他還需要從些人口中,盡可能多的來挖掘線索,揪出更多的人。
    這一次出了這麽大的簍子,錦衣衛的臉被打的啪啪響。
    更是將他害成了這個樣子,他若不好好表現,不多挖出來一些人,今後也別做錦衣衛的指揮使了!
    邊上的那隻大狗,原本還在氣勢十足的叫。
    此時嗚咽一聲,就夾著尾巴飛快的逃到了角落裏,縮在那裏瑟瑟發抖。
    大量錦衣衛兵分三路。
    一路前往外麵,將李祺的宅子團團圍困,防止有人走脫。
    一部分在前院拿人,另外一部分在錦衣衛指揮使毛驤的親自帶領下,直奔後院而去。
    那才是這一次抓人的重點之所在!
    深沉的夜色裏,砰砰聲接連響起。
    那是李琪家裏緊閉的房門,被人暴力打開發出來的聲響。
    在這聲響裏,毛驤帶著十幾個錦衣衛,迅速的來到了李祺家的後宅。
    來到李祺居住房屋前,毛驤親自上前,猛的一腳將那緊鎖的房門給踹開!
    事情發生時,李祺睡得正香。
    他服用的那一劑安眠藥,效果還是非常強的。
    但睡得再死,卻也禁不住毛驤這暴力破門的動靜大。
    “誰?!”
    李祺被從睡夢中驚醒,又驚又怒。
    下意識的出聲喝問。
    毛驤哪裏理會他?
    此時人已經到了他的床前。
    不給李祺反應的機會,動手就將他從被窩中扯出,用力摜在了地上。
    摔了個七葷八素。
    不等李祺下意識的做出什麽掙紮,毛驤已經隨之跪壓下來。
    直接就將他壓的動彈不得。
    毛驤的手在他下巴上一托再一拉。
    就已飛快的將其下巴給摘掉。
    毛驤還不放心,又伸出兩根手指夾著舌頭,拉的老長。
    在裏麵來回攪了幾下,確認口內沒有藏任何的藥丸,或者牙上栓藥囊後,又動手將其胳膊,腿上的關節也都給卸了。
    動作很熟練。
    李祺被痛的直抽抽。
    一般而言,到了毛驤這種地位,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他,已經很少親自動手了。
    但這一次則不同,這一次這李祺實在太重要。
    而之前的那次刺殺,也徹底的將毛驤給惹毛了。
    毛驤肯定要親自給他安排上。
    李祺被按在地上,整個人是極度的懵逼。
    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自己正躺在溫暖的被窩裏,美美的睡著覺。
    夢裏還是自己李家沒有衰敗的美好時刻。
    這怎麽突然之間,就被闖進來的這些人如此對待了?
    這些狗賊是誰?
    怎如此大膽?
    他們想要做什麽?!
    李祺這個時候是又驚又怒,還萬分的恐懼,腦子裏麵亂糟糟的。
    臨安公主也被嚇得裹著被子,縮到牆角瑟瑟發抖。
    “你……你們不要傷害他,我們家有錢…你們要的話都給伱們…”
    她忍住恐懼出聲說道。
    這個時候,都被嚇得有些懵了,還沒有反應過來,來的這些人乃是錦衣衛。
    還以為毛驤等人,乃是半夜進來的強人,想要搶錢。
    第一時間就做出來了舍錢保命的決定。
    隻要人還活著,一切都好說。
    人比錢重要!
    至少在她看來是如此。
    聽了臨安公主的話,那被按在地上,卸了關節,宛若大蟲一樣光著身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李祺也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些人是想要來搶錢的!
    若是搶錢,那一切都好說了!
    同時也滿心悲憤。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想當初自己爹還在那時候,哪個不開眼的,敢來自己這裏放個屁?
    哪一個不是小心翼翼,點頭哈腰,宛若狗一樣?
    現在自己父親才不過去世了沒多長時間,竟有狗賊敢如此行事了!
    當真是該死!
    心裏憋屈的想著,還是忍住嘴裏的鹹味,還有全身傳來的疼痛。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對!對,錢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他也同樣是選擇了棄財保命。
    但心中卻發了狠,隻要他能夠活下來,那這些賊人今後一個都別想跑。
    他們李家是造遭了大難。
    但爛船還有三斤釘!
    卻也不是那麽好拿捏的!
    一些毛賊也敢過來猖狂?
    收拾他們還是不成問題的!
    更不要說自己夫人,還是朱元璋的女兒。
    他們敢這樣做,就是在打朱元璋的臉。
    到時間讓自己夫人回去找朱元璋,馬秀英哭上一哭,什麽都有了!
    正如此心中發狠算計著,卻忽然間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李祺目光陡然一縮。
    心中吃了一驚!
    因為借助著火把的光芒,他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人,腳上穿著的竟然是官靴!
    這是官麵上的人?不是強盜?!!
    這……官麵上的人,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自己李家的事,不是已經解決完了嗎?
    朱元璋都已經不再追究了!
    稍微迷茫之後,便是心中大驚。
    無邊的恐懼湧上心頭。
    這……這該不會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那些死士已經動手了,或者說直接就把自己給賣了吧?!!
    不應該!
    那可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死士,最是安全,忠誠!
    哪怕刀山火海,也會執行命令,不可能會把自己賣了!
    且不說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們隻怕還沒有得到動手的機會,就算是真的有機會動手,也絕對不會暴露身份。
    更不會把人給牽扯到自己這邊來!
    所以說,這絕對是又有別的事,牽扯到了自己的頭上!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見過公主殿下。”
    毛驤站直身子,而後對著那縮在床角處的臨安公主,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就讓人拖起地上的李祺朝外麵而去。
    錦衣衛?
    竟然是錦衣衛?!
    臨安公主吃了一驚!
    這個時候,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你們來拿什麽人?事情不是已經過了嗎?怎麽又來抓人了?
    夫君是父皇專門赦免的,和韓國公的案子無關……”
    在得知來的是錦衣衛後,臨安公主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來的若是劫匪,那說不定會真的動手把他們給解決了。
    但若是錦衣衛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錦衣衛是他父皇那邊的人,自己公主的身份還是很好使的。
    他們絕對不敢亂來!
    至於那已經被提起了往外去的李祺,心中更是驚懼!
    最後一點的僥幸,也徹底的消失不見!
    竟然是錦衣衛出動了!
    他自然能夠明白,錦衣衛出動意味著什麽。
    若不是朱元璋那個老殺才親自下的令,錦衣衛絕對不會來。
    什麽事才能讓那老殺才,動用錦衣衛深夜前來拿人呢?
    好像除了對韓成進行刺殺這件事,沒有別的了。
    可……這怎麽可能啊!
    動手的都是死士,還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
    怎麽可能會查到自己的頭上來?
    李祺又是驚又是怒,又是無比的懵。
    毛驤低著頭,不去看那縮在床上的臨安公主。
    不管如何,對方都是朱元璋的女兒。
    剛才捉拿要犯倒還好說,這時候要犯已經被拿了,再看的話可就不敬了!
    “回稟公主殿下,李祺暗中指使死士,讓人刺殺寧國公主的未婚夫婿。
    已被查實。
    特奉上位之命,前來捉拿主謀歸案!”
    臨安公主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由的愣住了。
    一臉不敢置信道:“不可能吧?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李家遭逢大難,已經沒有什麽力量了。
    這些事就算是有心,也沒有能力去做。
    況且夫君最近一直都在這邊呆著,根本不從外出,
    又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兒?”
    “刺殺就發生在今天,各種事情已經查實。”
    毛驤回了一句。
    竟然是真的?!!
    臨安公主顯得更懵了。
    旋即又忙道:“這……這就算是真的,行刺的也隻是有容的未婚夫,不是別的大人物。
    也不至於連夜就前來抓人……”
    她和李祺之間還是很有感情的,想要盡可能的保住李祺。
    “回稟公主殿下,當時寧國公主殿下的未婚夫婿,接受燕王邀請,出宮前去見燕王。
    太子殿下專門將太子儀仗全部弄出,讓其乘坐鶴駕前往。
    陛下做親自部署,令錦衣衛隨行護衛。
    燕王也擺起燕王全部儀仗,帶燕王親軍陪同。
    被刺殺之時,韓公子就坐在太子鶴駕上!”
    毛驤所說出來的這話,一句比一句驚人。
    直接就將臨安公主給炸蒙了。
    什麽情況?!
    那韓成隻是有容的未婚夫。
    雖然有容的地位很高,而那韓成還救治了母後,治好了有容。
    可不管怎麽說,那也僅僅隻是有容未婚夫而已。
    怎麽能得到如此隆重的待遇?
    他就是和有容成親了,那也不能得到如此高規格的待遇啊!
    這等是在以往根本不敢想的殊榮,現在竟都讓那韓成一個人給得了?
    這女婿和女婿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在這樣的心思,在心中升起的同時,臨安公主也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父皇會如此震怒。
    連夜就派了人,來到這邊抓人了。
    那韓成是在鶴駕上遇的刺客,這是直接打了父皇,大哥還有是四弟他們的臉!
    這……李祺怎麽如此愚蠢?
    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就是真的做,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啊!
    這不妥妥的找死嗎?
    這個時候,不要說臨安公主懵了,就連李祺自己也非常懵!
    雖然這個時候他已經得知了,是因為刺殺韓成的事,錦衣衛才來連夜抓的人。
    可卻也沒有想到,父親留下的死士,竟然是在這種情況情況下,對韓成動的手。
    這些蠢貨,是怎麽想的?
    真的動手也要挑挑時機啊!
    那可是坐著太子鶴駕出行的,他們也敢動手?
    這些蠢貨難道不知道,朱重八那個家夥最是疼愛朱標這個太子嗎?
    在這種情況下動手,不是妥妥的要把自己給坑死嗎?
    父親留下的死士怎麽如此坑?
    蠢貨!
    一群蠢貨!!
    李祺簡直想要咆哮大罵了!
    結果心裏麵罵了一會兒後,忽然間想起,自己當時為了盡可能快的給父親報仇,並向那些人展現一下,自己李家的實力。
    給這些死侍傳去的命令,是讓他們尋找機會,盡可能快的對韓成出手。
    把韓成給解決!
    平常韓成都在皇宮之中呆著,根本不出去。
    他們沒有動手的機會。
    這次終於出宮……
    鬧了半天,這次的鍋竟然在自己身上?
    自己把自己給害死了?
    想起了這個緣由之後,李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隻覺得十分荒謬。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他不會這樣做!
    他有幾個膽子?
    父皇對李家有恩,若非父皇開恩,夫君之前就死了。
    夫君豈能不念父皇的好,反而又做出這等這等狼心狗肺之事?
    你們肯定是弄錯了!”
    李祺聽到臨安公主的話後,也連忙口齒不清的道:“對對,弄錯了,弄錯了,肯定不是我!
    我肯定不會如此做!”
    “這事情,上位已經有了定論。”
    毛驤回了臨安公主一句,對她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不想再和她多扯。
    “呼人!揍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李祺口舌不清的喊道。
    他這個時候,把臨安公主當成了最後的救星。
    朱重八這人最重視親情。
    上一次自己家被抄家滅門,就是因為有著夫人的緣故,自己還有兩個兒子都被留了下來。
    這一次的事,若是自己夫人能好好的去求一求朱重八,求一求馬秀英。
    不說能保住現在的榮華富貴,那最少也能保住自己的命。
    “你真的沒有做這事兒?!”
    臨安公主著急地向李祺詢問。
    “沒有!真的沒有!”
    李祺連忙回答。
    相對於別人,臨安公主自然更相信李祺的話。
    畢竟錦衣衛來的太突然,而所說的事情又太過離譜,她總覺得這是假的。
    “你們先別抓他!我立刻前去應天去見父皇母後!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
    看看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紕漏!”
    臨安公主忙看著毛驤等人說道。
    聲調已經高了不少,帶著一些不容置疑。
    雖然她隻是一個庶長公主,但終究還是父皇的女兒,還是有些麵子的。
    結果毛驤卻根本沒再理會她。
    隻對著她拱了拱手,便出聲道:“帶走!”
    立刻便有人把李祺帶走了。
    嘴巴也給堵了起來,令他隻能發出一些嗚嗚聲。
    來的時候他就專門請示過上位,對臨安公主該如何處置。
    此時又怎麽可能會在意臨安安公主的話?
    她還真的以為她是寧國公主嗎?
    倘若她是寧國公主殿下,在此等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他還真的要等一等。
    可臨安公主在這時候,也敢對自己說這話,自己怎麽可能遵從?
    這臨安公主當真看不清她自己的份量。
    “你!!!”
    臨安公主見到毛驤竟然絲毫不給自己這個麵子,心中頓時氣惱起來!
    她可是公主!
    毛驤一個臣子怎敢如此?
    當下便要再說些什麽話。
    卻在此時,有兩個宦官進來了。
    “公主殿下,還請速速起床更衣,隨奴婢等人走吧。”
    見到兩個宦官出現,臨安公主心中頓時一喜。
    父皇母後心裏麵還是有自己的!
    這是派人要把自己一並接回皇宮去。
    如此就好!
    隻要自己能回到宮中見到父皇母後和大哥,好好的和他們說上一說,解釋一番。
    這件事應該就能被壓下來。
    畢竟不管怎麽說,那韓成都隻是有容的未婚夫。
    不是皇家之人。
    而這事兒,可不僅僅隻牽扯到她的夫君李祺,同時牽扯到的還有她的兩個兒子。
    這件事兒她非做不可,必須要把夫君還有兒子給保下來!
    臨安公主考慮清楚了事情之後,沒有絲毫的遲疑,連忙穿起衣服來。
    “走吧,我們快些去見父皇母後!”
    她來不及多打扮,就忙出聲催促兩個宦官。
    同時心裏麵也決定,見到父皇母後了,必然要說一說這毛驤見到自己時,行事很無禮!
    “公主殿下,並非是前去見陛下還有娘娘。”
    “不是見父皇和母後?!”
    臨安公主聞言愣了一下?
    “那是要去哪裏??”
    出了這樣大的事兒,父皇母後都不把自己召回皇宮,問問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意見嗎?
    “回鳳陽,陛下說,鳳陽的宅子修的還不錯,就先請公主殿下到那裏住上一段時間。”
    回鳳陽??
    竟然是回鳳陽?!!!
    臨安公主呆滯了,如遭雷擊!
    她豈能不知道回鳳陽是什麽意思?
    雖然說起來鳳陽是老家,但在這種情況之下回到鳳陽,那就是被圈禁了!
    比現在所過的日子,都要遠遠不如!
    更為重要的是,通過父皇他們對自己的處置也能看出來,父皇他們在這件事情上,是鐵了心了要要了自己夫君,還有自己兒子他們的命啊!
    怎麽會這樣??
    父皇,還有母後他們最是注重親情了。
    這一次怎麽會一反常態?
    不應該啊!
    難道就是因為刺殺了那韓成嗎?
    韓成雖然重要,可也不能重要到這種程度吧?!
    為了一個韓成,竟然連自己這個女兒都不要了?
    “不!我不去鳳陽!
    我要去應天見父皇!見母後!見大哥!
    我要去應天!”
    她愣了半晌之後,突然間喊了起來,情緒崩潰,歇斯底裏!
    她要救她的夫君!
    就算救不了夫君,也要把兩個兒子給救下來!
    他們雖是李家人,可體內也流著自己的血,是自己的親兒子!
    臨安公主喊著,拔腿就跑!
    這兩個宦官也不再和她有任何的客氣。
    畢竟來之前便,已經請示過了。
    令當下上前幾步,一左一右拉住臨安公主。
    手上一用力,便將她給拿下了。
    讓她跑不動。
    “我是公主!你們這些奴才怎敢如此對我?
    快些把我放開!
    你們這些狗奴才!!”
    她出聲大罵,大喊大叫,不斷掙紮。
    但這兩個宦官對此卻充耳不聞,麵無表情的押著她。
    並讓一些人收拾了一些家當,便在這夜色裏,直接朝著鳳陽的方向而去……
    等到天色將亮之時,毛驤也帶著李祺等李家所有人,從這裏離去,返回應天。
    連那條狗都沒放過,也給捆綁起來,一並帶走。
    同時還留下了十來個錦衣衛的人,在這裏守著李祺的宅子。
    或許這裏今後,還能有一些什麽線索之類的。
    而李祺在見到他視作最大的靠山的夫人,竟然被宦官帶著直接前去了鳳陽,頓時心如死灰。
    最後的一點兒念想也沒了。
    沒有人能救他了!
    他驚懼萬分,嚇得直接就尿了褲子。
    原本他覺得自己動用力量,把韓成給解決掉不成任何問題。
    就算是真的暴露了,自己這裏還有夫人這道護身符。
    那韓成算什麽東西?
    可哪能想到,剛一動手竟然就遭受到了滅頂之災!
    他視作最大靠山的夫人,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直接就被弄到了鳳陽。
    無情的現實,將他的臉打得啪啪響。
    讓異常的絕望,也特別後悔。
    為什麽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作死?
    “嗚嗚……”
    “嗚嗚……”
    他用力的嗚嗚出聲,不斷的掙紮,看著邊上的錦衣衛麵露懇求之色。
    毛驤看出來他有話想說,但並沒有理會他。
    依然帶著他前行。
    他就是要好好的熬一熬這李祺。
    讓他充分的感受到絕望!
    這樣的話,接下來才能夠從他這裏,得到更多更詳細的情報。
    一直帶著李祺向前走了兩個時辰,快要到應天城時候,毛驤才把李祺口中塞著的破布給拽出來。
    並一抬手,就把李祺的下巴給裝了上去。
    疼的李祺兩眼淚花子。
    可他此時,也顧不得太多。
    連忙道:“我說!我都說!把我知道的一切都給說出來!
    這事兒不是我要做的!是有人逼迫我,蠱惑我!
    我把他們都說出來,能不能把我從輕發落?”
    毛驤聽到他的話,根本就沒有搭理他。
    伸手就把那團破布給重新塞了回去。
    都這個時候了,還敢講條件?
    李祺真是懵了。
    真的沒有想到,毛驤這家夥竟如此蠻不講理。
    他滿是恐慌,接著發出嗚嗚聲,並不斷搖晃身子,祈求毛驤把他這破布弄掉。
    可毛驤不理會他。
    一直等到把他們帶到應天城,關進了大牢後,才又一次把那破布給拉出來。
    這一次,李祺變得特別老實。
    再也不敢談什麽條件。
    “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王祥!
    是他在前一段時間來到我那裏,說韓成是殺害我父親的真正仇人!
    陛下正是聽信了他的讒言,才會對我李家動手……”
    毛驤看著李祺的這個樣子,心中滿是鄙夷。
    韓國公李善長別管怎麽說,也是亂世走過來的英雄人物。
    結果卻生了李祺這樣一個又蠢,又沒有膽子的廢物兒子!
    “哪個王祥?”
    他出聲打斷李祺的話。
    邊上有人飛快的將他們所說的話,都給記下來。
    “是禮部員外郎王祥……”
    李祺忙說道……
    ……
    兩個時辰之後,毛驤又一次腳步匆匆前去武英殿,去見朱元璋。
    這個時候的朱元璋,依舊穿著鎧甲,坐在那裏批改奏章。
    看到朱元璋披著鎧甲的樣子,毛驤心裏就直發毛。
    他知道上位披著鎧甲是什麽意思。
    當下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忙將審訊出來的結果,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朱元璋。
    為了避免出現什麽紕漏,他那裏讓人反反複複的對李祺進行審問。
    同時也對李家被抓來的所有人進行審問。
    各方麵都能對上。
    “禮部員外郎王祥?就他一個人?
    立刻通知燕王,讓他那裏好好的審一審這王祥!”
    毛驤領命,很小心的退了出去,前去傳達朱元璋的命令……
    ……
    “隻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員外郎嗎?”
    朱元璋出聲輕語,麵露嘲諷。
    他怎麽可能會相信!
    這樣大的事兒,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員外郎能做的?
    後麵必然牽扯了更多的人!
    這王祥明顯就是那些人,所弄出來的棄子而已。
    若是自己所料不差,那王祥這個時候,很有可能已經身亡了!
    棄子就要有棄子的覺悟。
    但就算身亡了又如何?
    線索並不會因此而中斷。
    隻需要仔細的查一查,這王祥和誰交好,來往密切,順藤摸瓜準沒錯。
    查不出來確鑿證據也無妨。
    那就將相關的人一並解決好了!
    朱元璋心中殺意正濃,他一點都不介意多殺上一些人……
    ……
    毛驤一路急匆匆的去找燕王朱棣。
    他心裏也很是緊張。
    也是擔心這王祥已經死掉了。
    他也能看出來,這王祥就是這些人拋出的一個棄子。
    事情出來了,那麽棄子自然就有他的歸宿。
    又有昨日行刺的那四位死士,幹脆利落自殺在前,就更加讓他心頭沉重。
    對王祥還活著,其實已經不抱太多的念想了。
    王祥若是死了,在往上追查可就沒有那麽順當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毛驤很快就找到了燕王朱棣。
    這個時候朱棣雙眼同樣布滿血絲,一看也是一夜未睡。
    他這邊的審訊,也有了一些成果。
    不過並不算太突出。
    毛驤便將他那裏調查的結果說給了朱棣,並說出了禮部員外郎王祥之名。
    “立刻去查禮部員外郎王祥在哪裏關著!”
    朱棣毫不拖泥帶水,立刻就吩咐下去。
    隻是朱棣對於王祥是不是還活著,也一樣是心裏沒底兒。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而他之前關注的重點,都在朝中那些真正的大員身上。
    禮部員外郎王祥在此之前,並沒有被他們這邊特別的關注。
    從昨天事情發生到現在,如此長的時間過去,那王祥隻怕已經死了八百次了!
    朱棣已經是做好了,王祥身死,線索中斷,他這邊再依靠那死掉的王祥生前的各種關係和行為,來推測出一些背後指使之人的準備。
    這樣做確實能抓到真正的指使之人,可卻不夠準確,不能將所有參與的人都給抓起來。
    會有漏網之魚。
    這是朱棣不願意看到的。
    讓任何一個,參與到這件事情中的人漏網,對他來說都是天大的罪過!
    會讓他心裏極其不痛快!
    可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做了!
    可接下來所傳來的消息,卻讓他無比的意外。
    那王祥竟然沒有死?!
    朱棣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王祥明顯是那些人推出來的棄子,昨天那些動手刺殺的人,第一時間就死掉了,王祥絕對不應該活才對。
    怎麽現在卻還活著?
    “回稟殿下,那王祥在見到屬下等人專門去找他之後,才忽然間從懷裏麵拿出一個瓶子來,想要吞藥自殺。
    被屬下等人立刻按在地上,沒有讓他自殺成。
    那王祥此時已經捆綁起來,身上所有地方都已搜查完畢,他此時想死也沒有機會了。”
    朱能的聲音響起,向朱棣稟告當時的情況。
    朱棣聞言稍微一琢磨,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
    果然是自古艱難唯一死啊!
    這些讀書人,平日裏他們自己不把別人的命當命,讓別人去送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可事情真的輪到他們頭上了,需要他們去死了,一個個卻比誰都惜命。
    這王祥顯然一開始時,就已經被安排了棄子的身份。
    不然也不可能隨身攜帶毒藥。
    從眾多官員被抓,一直到現在,他不知道有多少個機會吞藥自殺,卻一直沒有做。
    一等到自己燕山衛的人專門去找他了,他才想自殺。
    隻從這一個行為裏,就能讓朱棣看出很多的事情來。
    朱棣對他心生鄙夷,也再正常不過。
    朱棣這等人物最看不上的,便是這等貪生怕死之輩。
    不過王祥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沒有死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接下來他這裏就可以通過王祥,將背後的真正指使之人給挖出來!
    這王祥都已經貪生怕死到這種地步了,對他的審訊肯定沒有多難。
    隻需要用上一些手段,自己很快就能得知,誰才是真正的幕後凶手!
    一想起這事兒,朱棣就幹勁十足,握著腰間劍柄,龍行虎步朝著關押王祥的地方而去……
    ……
    “說吧,都是誰指使你的?
    李祺已經被抓,把你給供了出來,沒有人能保住你。
    那些人給你的各種承諾,也實現不了了。
    我也得到了一些線索,基本上已經能鎖定這件事都有誰了。
    你若是能放聰明些,接下來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監牢之內,朱棣麵無表情的注視著王祥,聲音冰寒。
    這時候的王祥頭發亂糟糟的,被捆作了一團,十分惶恐不安。
    萬分狼狽。
    哪裏還有之前,在李祺府上說要弄死韓成時的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簡直是判若兩人!
    “嗬嗬,你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情況!”
    王祥嘴巴竟然是異常的硬。
    朱棣聞言笑了。
    隻是這笑容卻顯得那樣的陰森恐怖。
    “看來,還是本王太溫和了啊!”
    說著,便讓人弄來了一個桶,裏麵有著大半桶水。
    他伸手那被捆成一團的王祥給拎了過來,跟拎著一隻小雞崽子一樣。
    “你的頭腦有些不太清醒,我讓你清醒清醒,你就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了。”
    說著,不顧王祥恐懼的呼喊,朱棣一手拎著王祥後背衣服,另外一手按著他的脖子,直接就將王祥的頭,給按在了桶裏麵。
    王祥拚命的掙紮,可他本身力氣就小,此時又被繩子給捆著。
    又是燕王朱棣這種軍中廝殺的人動手,又怎麽可能掙紮得動?
    窒息感很快就湧上心頭,王祥連著喝了好幾口水。
    但朱棣卻根本沒有將他給放出來的意思。
    依然將他摁在水裏麵。
    似乎要直接把他給淹死一樣!
    就在他覺得自己將要死了,朱棣才將他的腦袋,從那水桶裏給弄出來。
    王祥如同瀕死的魚一樣,連忙貪婪吸氣。
    結果才剛喘了兩口氣,朱棣就又一次將他的腦袋,粗暴的按在了桶裏。
    窒息感與無邊的恐懼再次襲來,將他淹沒。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平時裏早就習以為常的呼吸,竟然也如此重要,如此幸福!
    等到他再次覺得自己將要窒息之時,朱棣才將他拎出來。
    而後又接著淹……
    “我說!我都說!!”
    被淹了四次後,王祥趁著自己被拉出來的間隙,連忙出聲喊道。
    可見朱棣這讓他清醒清醒的辦法,還是很不錯的。
    接下來,王祥再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樣,將他所知道的事兒都給說了出來……
    在聽到他所說出的人名時,朱棣的目光陡然縮了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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