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持家和治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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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家族學為當年寧國公、榮國公所立,在賈家後街上,離這裏不過一裏之遙,如今的塾掌是代字輩的長輩賈代儒,讀了一輩子的書,卻連個秀才都沒能考取,一生落魄,賈政和賈珍為了照顧他,讓他當了族學的塾掌兼塾
    如今族學中除了寶玉、賈環、賈蘭等有數幾個賈家子弟外,多是些親戚的子弟,比如秦可卿的便宜弟弟秦鍾、榮國府玉字輩嫡孫賈璜妻侄金榮等,從月前起,又多了一個呆霸王薛
    賈代儒年歲大了,精力有限,每日教授完課程便命他的孫子賈瑞代為管理,然而,這個賈瑞最是個圖便宜沒行止的人,常在學中以公報私,勒索子弟們錢財,如今又攀附薛蟠,貪圖他的銀錢酒肉,任由薛蟠在族學中橫行霸道,助紂為虐,欺壓那些親戚的子
    可巧今日賈代儒身子不適,呆了半晌就回家去了,又命賈瑞代為管理,秒的是,三天打魚,兩日曬網的賈寶玉、秦鍾和薛蟠都來
    沒了賈代儒的約束,整個學堂立刻炸了鍋,眾人吵吵嚷嚷,薛蟠更是摟著一個靦腆溫柔的小學生在那裏與賈瑞劃拳行
    另一邊寶玉、秦鍾、賈蘭幾人正在努力完成賈代儒留下的功課,突然,一方硯瓦飛來落在寶玉和秦鍾的桌上,將桌上硯台打翻了,濺了二人一身墨
    寶玉小廝茗煙如何依得,開口便罵:“野牛肏的,朝哪裏扔的!”
    話音未落,又是一方硯瓦飛來,卻不知是何人扔來的,沒有打著人,落在了邊上的桌上,這是賈環的座,濺了一書墨
    金榮幾個原是要砸秦鍾的,連忙躲到了薛蟠的身
    賈環跳了起來,罵道:“好囚攮的們,這是要跟你環大爺動手了麽!”說著,兩手抱起書匣子來,照那邊掄了過
    隻聽嘩啷啷一聲,砸在薛蟠桌案上,書本紙片等及筆硯之物撒了一桌,又把薛蟠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濺得薛蟠一
    薛蟠猛地站起,罵道:“小婦養的!敢跟你薛大爺動手!”說著,隨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衝了上
    見薛蟠要打賈環,賈瑞害怕鬧出事,一把抱住薛蟠,終是力薄,沒能攔住,隻得喊道:“環哥兒快跑!”
    賈環一邊躲,一邊大喊救
    茗煙見寶玉不開口,也裝作沒聽見賈環的呼喊聲,全當熱鬧看
    金榮等人大喊大叫,跟著起
    外麵李貴等幾個大仆人聽見裏邊動靜,忙都進來,賈環的仆人是他的舅舅趙國基,一個老實懦弱的家生奴才,看著被薛蟠逼進牆角的賈環,他直接衝了上去,一把將薛蟠推開,將賈環護在身
    薛蟠猝不及防,“蹬、蹬、蹬”,向後趔趄了三四步方才站穩,望著死死瞪著自己的趙國基,薛蟠即驚且怒,抄起板子往趙國基身上打去,一邊嚷道:“你是什麽東西!敢動你薛大爺,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知道這是王夫人的外甥,趙國基不敢躲,更不敢反抗,隻能抱著頭任由板子落在身
    見鮮血從趙國基的口鼻間噴了出來,不到九歲的賈環嚇得哇哇大
    賈瑞害怕了,隻得過來央求李貴,“不能再打了,這樣下去會鬧出人命來”說完又不住地作
    李貴也怕鬧大了,自己受牽連,忙喝道:“薛大爺住手!下人衝撞了你,自有管事的處你鬧了學堂,老爺太太知道了,定是要罰你”
    薛蟠:“不急,等我打了這小婦養的再”扔掉手中沾血的竹板,舉手朝賈環扇去:“你這小婦養的.....”
    當薛蟠的手快要打到賈環的臉時,啪的一聲脆響,一截木棍砸在他的肩膀上,他像喝醉酒一樣跌跌撞撞向邊上倒
    一個森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誰是小婦養的啊!”
    賈琥的身影出現在大門
    學堂裏立刻鴉雀無
    薛蟠坐在地上,慢慢地轉過了頭,豆粒大的汗珠從額上順著麵頰淌了下
    賈琥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是親戚,我不罰你,這學堂你以後就不要來”
    薛蟠鬆了一口氣:“”
    賈琥的目光慢慢地轉向了坐在地上愣愣地流淚的賈環,接著,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倒在地上的趙國基身
    賈琥握著七寶手串的手微微一顫,他的手指使勁地一粒一粒地磨動著念珠,半晌才說出話來:“去將王太醫請來,好好醫治環兒的舅”
    “”
    焦大聞言將手一擺,率領兩名親兵跑了進
    看著被抬走的趙國基,李貴等人麵麵相
    賈琥:“來人,將李貴等人押下去每人打三十軍棍,送往城外莊”
    李貴、茗煙等人一個個嚇得站在那兒眼露驚惶,呆呆地一動不
    一隊親兵衝了過去,一把揪住幾人的後領,李貴反應過來,大聲喊道:“二爺,奴才冤枉啊!”又望向寶玉,“寶二爺,救救我啊!”
    “啪”的一聲,一名親兵一耳光扇去,李貴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口鼻有鮮血溢
    寶玉抬起了頭,又被唬得低下了
    這時,賈代修將賈環領了過
    賈琥:“姓賈的都跟著我去宗”大步向外走
    賈代修拉著賈環跟了出
    賈瑞、賈寶玉、賈蘭和賈菌幾人連忙跟了出
    薛蟠這才完全鬆了口氣,接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
    望著薛蟠消失的身影,金榮等人一哄而
    一路無言,很快就到了宗
    不等賈琥開口,寶玉幾人便自覺地跪倒在
    賈琥也不說話,在蒲團上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又站了起來,伸出雙手將擺放在供桌上的藤條捧
    賈琥:“待會兒鞭子下去,不準大喊大”說著,走到幾人身後,揮起了藤
    藤條落在賈瑞的身上,“哎呦!”大叫一聲,賈琥反手又是一鞭,斥道:“再喊再打!”
    賈瑞疼的滿頭大汗,隻哼了一聲,沒敢大
    接著,除了賈蘭和賈環,每人都挨了一
    賈琥:“知道為什麽打你們嗎?”
    沒有人說話,賈琥又賞了他們每人一鞭,又問道:“知道為什麽打你們嗎?”
    賈瑞喉結動了一下,吃力地說道:“我不該縱容他們打鬧學”
    話音未落,一鞭子便抽在背上,賈琥望向寶玉,“你來”
    寶玉口齒不清地:“我、我.....”
    賈琥氣惱地給了他一鞭子,又望向賈琮,“你說!”
    賈琮的臉更白了!
    啪的一聲,又是一鞭子下去,賈琥的目光又轉向賈
    賈菌已被唬得神誌昏迷,直愣愣地望著賈
    賈琥歎了一口氣:“咱們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裏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
    說到這裏,他將眼光掃向賈瑞,又掃向賈寶玉,接著說道:“今日你們能坐視環兒被外人欺辱,明日家族陷入危機,你們是不是也袖手旁觀,甚至為了保全自己落井下石!”
    頓了頓,“俗話說的‘物傷其類’,‘唇亡齒寒’,我自然有些驚”
    “二叔.....”跪在一旁的賈蘭說話了:“我錯了,您打我吧.....”
    賈琥:“看看,看看,蘭兒都比你們這些做叔叔的有擔當!”又對賈瑞說道:“太爺年歲大了,以後就安心在家養老,每個月十兩月至於你,若想讀書就繼續呆在學堂,若是不想,就去找叔”
    賈瑞:“”
    “我托蘭兒的外祖父,國子監祭酒李守中李老大人從國子監聘請了幾位老先生,他們會教授你們學業,希望你們能夠認真學習,早日考取功”
    這時,焦大出現在祠堂門外,賈琥走了出去,問道:“什麽事?”
    焦大:“二爺,李貴幾個的家人跑到榮慶堂找老太太哭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