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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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嘹亮悠遠的號角聲從一望無際的大漠中傳來,伴隨著沉重而逐漸急促的戰鼓之
    江籬眉頭一蹙,緩緩睜開眼來,映入眼簾是一輪清冷的明月以及被鮮血染成紫黑色的大
    他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
    “將軍,您醒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從他身下響
    江籬低下
    說話的是一個身披盔甲的將士,一身漆黑冰冷的鐵甲在明月下泛著森然的寒光,腰間挎著長劍,手中持著一把烏黑的長
    此時,他正拄著長矛背負著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在荒涼的大漠上,口中呼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化作絲絲白霧,連盔甲上也結了一層寒
    江籬沒回答,而是扭頭看向身
    在他們後麵稀稀疏疏跟隨著大約百十號人,他們一個個都低垂著頭,看上去十分低
    遠處,嘹亮的號角聲依舊在傳響,沉悶的戰鼓像是催命的音符,越發變得急
    江籬眉頭緊蹙,沒太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記得吃過晚飯,哄睡小青硯後,便與柳神她們交談了一陣,隨後回房休息,之後……
    他好像是睡著
    睡著……
    是夢?
    江籬引動神念,想要一探究竟,但發現什麽都沒有發生,就好像他隻是一個普通
    他心神下移,內視自身,體內真氣流轉,滋養疲憊的身體,但……也隻是如此,那浩如煙海的至高力量早已蕩然無
    他睜開眼,眸子中微光閃爍,他稍作思量,便向背負他的士兵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回將軍,半個時”身下的士兵開口回答
    “半個時辰?”江籬沉吟一下,他身上雖有刀傷槍痕,但都並不嚴重,他之所以昏迷,是因為力竭的緣
    “是,將軍,您帶我們衝殺出敵陣後便昏迷了,到現在也隻是半個時”
    江籬嗯了一聲,他抬眸看向走在他前方扛旗的士
    黃麵紅邊的軍旗上沾滿了鮮血,看上去也有些殘破,但上麵的字卻依舊很清晰,那是一種方塊字,江籬並不認識,不過,不知為何,卻知道那兩個字是什麽意
    ——宇
    沒錯,那兩個字就是宇
    他低下頭,略有所思,隨及開口問道:“我們隻剩下這點人了嗎?”
    “回將軍,隻剩下這些人”
    身下的將士聲音變得有些低沉,聽得出來他很悲痛,隻是在刻意的壓
    江籬輕歎一聲,他的心裏竟也有一種抹不去的悲意,更有一種衝冠的憤怒盤踞肺腑之間,
    就在他準備出聲安慰一下背負他的將士之時,前方卻傳來動靜,那是密集的馬蹄
    聽到動靜,這百十號人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迅速圍攏了過來,將江籬圍在中
    江籬微微一
    而原本有些低沉的士氣,也在此時稍稍恢複,他們持著長矛,警惕的看著前
    稍頃,數百個鐵騎出現在漆黑的夜幕之中,並迅速靠近散開,隱隱成包圍之
    這時,一個持著長矛的人騎著戰馬靠了上來,胯下健碩的戰馬發出嘶鳴之音,他俯視江籬這百十號人,然後開口詢問:“是宇文將軍嗎?”
    江籬不知來人是誰,但直覺告訴他來者不善,因此,示意背負他的副將將他放
    副將將他放下後,便小聲提醒:“將軍,小心,此人向來與您不合,此次我們遭人埋伏,定是被人出賣,說不定……”
    江籬聞言,拍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心中有”
    他走上前,手扶腰間的寶劍,看著騎馬的青年道:“是我,閣下是來接應我們的嗎?”
    “接應?”來人嗤笑一聲,然後冷聲說道:“宇文將軍,你私通敵軍,致使帝國二十萬大軍葬身北漠邊關,你可知罪?”
    二十萬?
    江籬聽到這個數字眉頭一挑,看著身邊這百十號人,感覺有些不可思
    二十萬大軍,即便被人埋伏,以宇文的領兵能力和威望,不可能隻剩下這麽點的
    “司徒末,你血口噴”江籬還沒有說話,手下的副將卻怒了:“宇文將軍鞠躬盡瘁,馬革裹屍,為帝國立下赫赫戰功,豈會私通敵軍?”
    “而且,此次將軍出兵隻從主營帶出一千二百餘人,何來二十萬大軍葬身漠北?”
    “血口噴人?”司徒末冷笑一聲:“宇文將軍我不妨告訴你,你的二十萬宇文軍已經蕩然無存,而你也將背負私通敵軍之名葬身於”
    “是你出賣了我們?”江籬語氣冰冷無比,他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煩躁,肺腑之間的怒意更是直欲衝冠,就仿佛他真的是宇文一
    “是又怎麽樣,我還不妨告訴,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
    “什麽,陛下?”
    副將聞言,臉上一白,有些難以置
    “不要怪陛下,要怪就怪你的宇文鐵騎太過強大,讓陛下忌憚,怪就怪你戰功赫赫,功高震主,所謂飛鳥盡,良弓藏,怪就怪你太過矚目,連你這些部下都要跟著你遭”
    江籬冷眼看著他,心裏卻泛起點點漣漪,心裏有一句話浮現而出,小青硯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宇文也沒有回
    沒有回去……所以,這一次是死在了邊關嗎?
    “不可能,一定是你假借陛下的名義要除掉宇文將軍……”
    副將並不相信,事實上,其他士兵也不相信,他們三言兩語怒罵著司徒末,但司徒末並不理會,而是看向江籬,道:“你放心,你死後,你的妻兒我會替你照顧的,早就聽聞宇文將軍的夫人美若天仙,這下我倒也見識一”
    他俯視江籬,嘴中發出嘖嘖聲,似有意激怒江
    江籬聽到他的話,心中的怒意讓他直欲發狂,扶在劍柄上的手都在輕微的顫
    這不是江籬的情緒,而是這具身體主人的情緒,怒、悲、怨……不甘、恨意種種情緒交
    若非江籬心性足夠堅定,擁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閱曆,恐怕也要在這種情緒下,失去理
    不過,
    此人他的確很討
    他摁著劍,伏在副將耳邊,道:“我會攔下這些人,你們趁機逃”
    “不,我們要與將軍同生共死!”
    “對,同生共死!”
    ……
    身邊幾個士兵也是低聲附和,他們臉上露出凶狠,大有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想
    江籬輕歎,從他們剛才將他圍在中間便知道宇文在軍中威望,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他獨自逃走
    稍作思索,他便低聲道:“我死不足惜,但司徒末絕不會放過我的妻兒,所以,你們逃走之後,便返回帝都,無論如何都要救下夫人,帶她遠離京城,越遠越”
    “可是……”
    “沒有可是,你若真的還把我當將軍就聽我的”
    副將聞言,臉上露出痛苦和掙紮之色,稍頃,才道:“好,南宮彥發誓,一定會救下夫人和小姐……”
    江籬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走出人群看著司徒末,手中長劍已然拔出,他輕聲道:“你不該有動我妻兒之念,我發誓今日必將你斬於馬”
    “哈哈,宇文成天,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以為就憑你一人,就能擋下我這黑甲騎?”
    “一試便知!”
    江籬聞言,眸子微動,淡漠地回了一
    宇文成天,果然,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看來小青硯的確與她有些許聯係,否則,不可能把自己父親的名字也記
    “哼,宇文成天,明天的今天便是你的死祭……眾將聽令,誰能斬殺宇文成團,賞金萬兩,封萬戶侯……”
    自古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到司徒末的話,原本對宇文成天有懼意的人頓時變得摩拳擦掌,看向江籬的眸光充滿了貪婪之
    “殺!”
    這時,司徒末冷酷的下令,他手下的黑甲騎聽到命令,一個個大喊殺衝殺而
    江籬挺身而
    “將軍……”
    “快走……惜霜和青硯就拜托給你們”江籬側頭看了一眼,沉聲說
    南宮彥聞言一咬牙,迅速轉身,帶著人向後撤
    “不能讓他們跑了,一個宇文軍的首級銀百”司徒末見南宮彥帶人撤走,便立即吼
    聽到命令,有一些黑鐵騎頓時越過江籬,朝後方追
    “找”
    江籬眸光一冷,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下一刻,越過他的黑鐵騎便從馬上墜落,身首異
    然而,更多的黑甲騎衝殺上來,要取江籬首
    鐵騎上的司徒末看著江籬,眼中閃過一抹忌憚,早就知道宇文成天武功蓋世,舉世無雙,今日一見,竟比傳聞之中更加可
    要知道他如今仍是力竭之
    江籬深吸一口氣,手中的長劍散發出冷冽寒光,隨之,一道劍光橫掃而出,將前排的黑鐵騎盡皆斬於馬
    遠處,戰鼓之音越發清晰,衝殺之聲更是響徹雲霄,敵軍已追至於
    ……
    “爹爹,爹爹……”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江籬的耳邊響
    江籬睫毛動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小青硯那張精致的小臉,其次是柳神和女帝的那絕世的容
    她們站在床側,眸子有些疑惑的看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