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12
    小傑尿了炕，他是覺得媽媽在抱著他，分開他的腿，嘴裏“嘶嘶”地讓他尿，他就尿了一熱乎醒了，手摸褥子，濕的，捏出水，他佝僂身子，薅褥子，那半拉被春麗壓著；他躬身擠動，春麗不高興地哼唧，——春妮走了，炕鬆快一些——她軲轆向春小傑趕緊把這褥子轉了個兒，濕的放到春麗的那
    春花翻身，推了一把春麗，“別到我這，回你自己”春麗沒睜眼睛說：“誰稀”滾回媽呀，濕的，心裏一激靈：我尿了？她摸，自己的褲衩是幹的，上身也是幹的，她想了想，摸向小傑，他沒睡，他緊緊裹著被，腿使勁壓春麗氣得把褥子拽出來，扔到小傑的被上小傑往回扔，春麗手推擋，小傑頂住推，兩人互相媽醒了，“幹啥呢？”打開“他尿炕了！”“你尿”“你！”媽拿過褥子，“這頭是上邊，是在小傑那邊”聞了聞，下地放到凳子上；春麗說騷味，媽拿外爸說：“被也濕了吧，上我這，”小傑脫了褲衩鑽進溫暖的被窩，爸摸著光滑的屁股蛋，假裝聞聞手，“騷！”
    天說話間就亮
    各家各戶做春麗走到院子，要去廁老司婆子在那院兒問：“一早曬被子，誰畫地圖了？”春麗沒吱
    “你弄的？”
    “你尿”
    老司婆子臉上跳著光：“哎呀，你這孩崽”右手打一巴掌在左手上，咬牙說：“你娘的腿”
    “你娘的腿，”春麗心裏嘀咕，小聲罵“老死婆子！”跑廁所去
    孩子上廁所都急，都起來吃飯也急，外邊有同學等，或約定了時小靜來找春麗一起老單說，人總是自覺不自覺要組成什麽，不想孤
    小家小寧來找立立本每天很準時出來，從沒晚過他倆如果來提前了，就在門口玩一會，兜裏帶的琉琉啪嘰掏出來，或者找石子木棍兒然後到小全家後窗擺手，或者喊一上西大道等曉宇，一起
    他們看見前麵有女生走，就放慢腳步，不想離得太近，也不想走到她們前頭
    他們開始比，在道上劃一條線，看誰跳得最
    “兩腿蹦！”兩腿不能分，“並”一起“誰遠？”“我遠！”“我！”“重”小盈要和小寧比，小寧說自己昨晚上沒睡好，一點兒勁兒也沒“你咋不睡覺？幹啥啦？看畫報啦？”小盈拍小寧後背，嘿嘿笑，昨天他把人民畫報借給小寧了，裏麵有芭蕾舞演出彩
    小盈拉小家：咱倆小家說讓立本和你“不敢”“和曉宇”曉宇說：“不和他”
    小盈要上廁所，立本說：“到學校上”小盈窘迫，說：“今天起晚了，還沒上稍等一會各”曉宇說：“你早點起來不就完”小全說：“我也”
    從大路下來，走向房前後的小幾個人跟著他
    曉宇叨咕：“一天老拉什麽屎！”小全聽了笑，接了說：“一天總撒什麽尿”小盈快走著說：“一天總吃什麽飯呐！”小寧說：“一天總睡什麽覺”小家喊：“一天總上什麽學”
    曉宇拿出一把圓紙殼啪嘰，找一塊平的地蹲小家掏出自己的，不太好意思，印的不清，上麵線條也不立本說咱們做些好曉宇說：我能借到模子，是最好他拿出“頭”，厚實，“這是電木”小家用它狠狠扇一摞啪嘰，翻了一排，“送給我？”曉宇說：“美的你！”曉宇拿回來自己掂啪嘰，一下全翻過來，“用它沒有不贏”小家說：“那不都成你的了！不許用這樣”曉宇說：“小明就靠這玩意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