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18
    天上的光，普照大地，一天天地增氣溫穩定了一段兒，開始升高，在迅速躥升的那一天，楊樹葉一下放開了，眼看著在人們都仰頭看，看他們的新鮮，看他們變化，如剛有了孩子的欣嫩黃丫變嫩綠，樹長滿了葉子，一下變得茂盛；葉子和葉子彼此聯係呼應，構成新綠的世界；綠樹圍繞，房子是水中堅實的陸
    後來立本寫一首詩，叫《草樹》：小草率先發芽\然後爬進樹裏\樹被感染\成了坡地\全是綠意\\小草跳跳\大樹忍俊不禁笑笑\吐穗的嫩黃\是樹拉長了音調\\小草隨風動\風吹水生\湧到樹上\大樹泛起漣漪\枝杈垂下絲網\雲飄過，霧經過\葉子掛在樹上
    樹確實完美，其葉子是水，是魚，又是草，接受來自天上的火，根須則汲取地下的水；樹有多高，根就有多
    水以樹的形式往高增長，以草的形式遍地流
    水以雲的形式在天空中行
    水以雞的形式飛奔，以狗的形式走跑，以一切動的物的形式運動
    水以人的形式及其組合，衝擊，激
    到夜晚一切都在溫熱的氣浪中安歇，降溫，休養生
    小孩子在這個季節貪長，女孩比男孩長得更春麗早起，換了薄的棉衣褲背著手溜“再薄也是棉的，”媽說，“春捂秋”媽媽不讓脫就不人家小美整天蹦蹦跳跳，比小小子耍俏，早就脫了棉小秀說：“一朵花，”笑嘻嘻看小雄，“狗尾巴”春天裏，小姑娘的臉朝氣蓬勃，陽光燦爛
    小美早晨起來蓬著頭，往廁所跑，人說讓屎憋上完廁所，回來，在外屋轉，看鍋沿上有蒼蠅，她找著蒼蠅拍，瞄著打，蒼蠅掉鍋跑外邊玩，小國教小美擠雙眼皮兒，“這樣，”他已經翻上了，小美說：“太快，沒看明”小國抹下雙眼皮，“再來一次，你看，眼睛朝下，然後往鼻子那使勁兒，翻！”他沒成功，“讓你給整”又來一次，眼皮沒上來，小美卻看懂了，自己翻上小國說：“好看！真”小美小心翼翼，“別掉哇，我好去照鏡”兩腳出溜貼地走，進屋，“誰都別擋我，掉了整不上來”
    小國要跟著幫忙，怕她不成功，結果碰了地上的桶，灑了一些水，自己說自己：“幹嘛叮嘞啷當的？”不進去
    小偉也跟小國學，回家翻雙眼姐姐小英笑小偉說小玲是雙眼皮，春麗也是，大雙眼皮小英說：“行了行了，春麗那是掉眼梢，半拉兒”任爺爺講，眼有形，還有水，像一汪水兒才好
    鄭叔說：“年輕好看，老了就”鄭嬸說：“拉倒吧，別咒你啥時也沒好看”鄭叔呲牙，“女的好看不好看，看她娘就知道她的真”“得了”老單的說法是，有人是活力大於相貌的美，老來不如年輕；有人是相貌美大於活力，到老沒有變
    小英照鏡子，開始認真梳頭，然後收拾地上的頭發，像小鳥絮窩的草，“哎呀掉了這麽多……”
    鄭嬸說：“那不都是你的；你掉了還長，我的不長了，”過來照鏡子，說越來越少
    小家來“部長來我家吃飯？”小英開玩笑，打趣他不長個兒
    “真的是部長稀得吃你家這飯？”小家看了看，撇
    小英笑，“他們吃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