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言語，肖恩竟然一時無言以對。
    第奧古·拜恩饒有興趣地看著工作人員。
    他脖子上戴著銀色的試酒碟，在地下室昏黃的燈光下，將長長抽酒器插進橡木桶中，利用氮氣壓力將葡萄酒從橡木桶中抽出，同時將酒泥分離，雖然過程慢些，但是他動作柔和，不急不慢。
    “我也是紐約試酒碟騎士團的成員。這是一個奇怪的組織，肖恩，你要像我一樣在紐約慢慢的老去，你會發現這個城市有很多你不曾了解和清楚的東西。”
    第奧古·拜恩一點都不著急，他用自己滿是斑點但是依然柔軟的手撫摸過巨大的橡木桶。
    “嗯哼。”肖恩並不在意這件事，紅酒橡木桶是諾亞的妻子莉莉操作的。這對於一個意大利半島出生的女人來說，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種族天賦。
    他將自己手中的旅行提包扔到了地上，接過來醒酒器，和第奧古·拜恩走到了隔壁的小房間。
    “諾亞是一個會享受的人。”
    地下室幹淨而整潔，和地上髒亂嘈雜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加上牆角處熊熊燃燒的壁爐，讓地下室原本讓人最不舒服的潮濕也變得無影無蹤。一張小小的桌子，上麵鋪著潔白的桌布。
    以牛腿肉，再加入臀肉、臀尖肉、西冷肉等多個部位的牛肉醃製bresaoa被切成薄片放在桌子上。
    最好的牛肉，經過鹽漬15天後，再風幹4至8星期而成。
    莉莉的刀工不錯，將牛肉切得很薄，bresaoa越薄越好吃。淋上特級橄欖油、檸檬汁、風幹牛肉還有一種新鮮牛肉的顏色，再加入parigiano reggiano芝士薄片，剛好用來配紅酒。
    “嘖，嘖嘖。”第奧古·拜恩直接用手捏起了一大塊，直接放進嘴裏。
    “整個紐約，不不不，整個東海岸都沒有這個地道好吃的醃製bresaoa，不是嗎？肖恩，像這種好東西，你應該給家裏送一些的。”
    肖恩搖晃著醒酒器，暗紅色的葡萄酒就像是血液一般，在透明的玻璃器皿中翻騰。一股混合著果香的酒氣很快就彌漫了整個房間。
    “這需要一個好廚師。”
    “你在背後說卡嘉莉的壞話，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你在紐約和華爾街有了一個吝嗇鬼的外號，肖恩，你不像我見過的年輕人。就算是那些在華盛頓 dc的洗手間，穿著寬肩膀保守西服，等待著一個助理工作機會的年輕人，你和他們也不一樣。”第奧古並不著急，他知道橡木桶中的紅酒需要更多的時間。
    “他們隻不過是在我們這種老頭子的麵前裝出一副成熟的樣子。其實他們的內心就像是上城動物園的非洲猴子一樣，總是忍不住的想要跳躍一下。可是你不一樣，你就是一個老頭子。”
    “錢對你已經不是問題了，肖恩，你告訴我，為什麽我從來沒有在那些絢麗的美女堆中看到你呢？遊艇、豪宅、跑車……我聽諾亞說你居然還睡在你父母在布魯克林的房間？我的上帝，你是虔誠的苦修嗎？”
    肖恩笑著搖搖頭，將醒酒器中的紅酒倒入第奧古麵前的酒杯。
    “你每次見我都是這樣的開場白。外麵的世界誘惑太大，我隻有在布魯克林的老房子中才有一點點對於自己的清醒認識。”
    “肖恩，不是我勸你，你要表現的符合大眾的期望。否則那些人會以為你是一個陰謀家。享受生活，這就是我這個老頭子給你的忠告。”
    肖恩悚然一驚，他有點意識到了什麽。
    “在舉起酒杯之前，我要告訴你，我已經在來的路上和華盛頓的那些人聯係過了。他們手中沒有對你不利的宗卷，孩子。”
    肖恩點點頭，“祝你健康，幹杯”
    “但是，尼古拉斯被抓起來過，你隻要稍微留意就能得到情報。他的律師支付了五十萬的保釋金，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於他來說。”
    “抓捕是秘密的？”
    “沒錯，這是一個安排性抓捕，隨後就是由律師出麵的談判。”
    “這說明什麽？”肖恩問道，他要和自己的判斷做一個驗證。
    “毫無疑問，尼古拉斯已經和他們合作了。”第奧古舉杯示意。
    看著一口氣將杯中紅酒喝完的肖恩，第奧古苦惱的笑了笑。他不知道，這就是肖恩的習慣，從自己上一世帶過來的習慣。
    “對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這一次輪到了第奧古發問。
    “他做了太多的眼神交流，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脈搏快的如同剛剛跑完步的馬拉鬆選手。手搭在椅子背上，亮晶晶的汗在黑色的椅背上非常明顯。”
    肖恩保護著自己內心的秘密，隻是將自己能夠解釋的說了一下。
    “看來軍隊上還是教會了你很多實用的技巧。”
    想了想，第奧古鄭重的說。
    “記著，肖恩，sec證券委員會）狗屎一樣，什麽都不是。在你的生活中，罰款就是平凡的一個部分，也是你風險中應該承擔的一塊。”
    “但是，你一定要像禿鷲一樣盯著那些檢察官，他們才是最麻煩的一群人。”
    肖恩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第奧古接著安排：
    “第一，要處理好那一個記者。你的感覺是對的，那個記者也許是有人支使，也許是自己無意，但是，都不能將你作為他前進的墊腳石。明白了嗎？”
    “第二，好食的事情你是無意卷入的，這一點你發來的資料我都看過了。無所謂，有時候落井下石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你有了自己的情感和軟肋，別人才會認為你是一個正常的人。該發脾氣就發脾氣，該去告狀就去告狀，該撒潑打滾就去撒潑打滾。表現的正常一點就好，明白嗎，肖恩。”
    “我知道了。需要的話，我會讓律師起訴他們超越了行政管轄範疇的。”
    “這麽做就對了。你的謹慎讓你在這幾年風調雨順，但是，你需要一個鋒芒和年少無知的漏洞，讓準備上手的人知難而退或者一笑了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現在還不能引起東區檢察官的注意。更何況，那個埃爾南就是一個司法部部長放出來的瘋狗。現在還不是宰狗的時候，所以他應該還會堅持一點時間。”
    “我去惹一點別的事情？”肖恩疑惑問道。
    “不，孩子。能讓自己銷聲匿跡的，隻有用一個更大的家夥放在自己的身子前麵吸引火力，你看看這個。”
    第奧古掏出來一張簡報，擺放在肖恩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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