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凱茵斯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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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艾薩克的恐懼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牛角狼那碩大的體格和恐怖的撕咬方式令人不寒而栗。
    艾薩克覺得自己這回肯定是要死了,被這兩頭野獸咬穿身體,開膛破肚,慘死在野外,然後被吃掉,連骨頭都不剩。
    但他不甘心!
    他還沒能回到父親身邊,還沒能和家人團聚,他的仇恨還未曾得到宣泄,怎麽可以死在這裏!
    不可以死,必須要活下去!
    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強烈的生存意誌激發了艾薩克的鬥誌。
    他從地上撿起一根被壓短的半截樹幹,雙手拿著它對準了麵前的兩頭牛角狼。
    艾薩克回頭看了眼貝裏奇,發現他也在不停的顫抖。
    那是一種來自於本能的恐懼,就像剛生下來的嬰兒會害怕長相粗獷的大人一樣。
    “貝裏奇,冷靜下來,我們想辦法離開這裏,不要放棄。”艾薩克鼓勵道,聲音已不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稚嫩少年。
    阿薩克的話仿佛帶有某種力量,貝裏奇看著他堅定無比的眼神,努力的點點頭。
    突然,他臉色一變,大聲喊道:“艾薩克,小心!”
    瞳孔猛地一縮,艾薩克本能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下意識的轉身,就感覺到一個龐大的身影朝自己撲了上來。
    野獸身上特有的腥臭味撲麵而來,艾薩克不停的胡亂揮動著手中的木棍。
    慌亂之中,艾薩克被敏捷的牛角狼咬到手腕,木棍脫手後掉落在一邊,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聲喊叫了出來。
    恰好在此時,另一頭牛角狼襲擊了貝裏奇,他的慘狀落入艾薩克的眼中。
    牛角狼的兩隻長牙紮穿了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吊在了半空中,貝裏奇的腦袋無力的向後仰,半張臉已被鮮血染紅。
    “不……”
    艾薩克絕望的大叫。
    他想去救貝裏奇,但還沒等站起來就再次摔倒。
    牛角狼的毒素開始擴散,艾薩克感到四肢癱軟無力,仿佛被人注射了過量麻醉劑。
    牛角狼現在就在他的麵前,它張開布滿鋸齒獠牙的血盆大口,肮髒的唾液恰好滴落在艾薩克的臉上。
    一滴,兩滴……
    一股難以名狀的臭味讓艾薩克差點昏死過去。
    看著近在咫尺的兩排鋒利的尖牙,艾薩克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閉上眼睛,等待著來自死神的宣判。
    就在這時……
    一支箭,從遠處直射而來,穿過茂密的樹林,穿透了空氣,也刺穿了牛角狼的腦袋。
    緊接著是第二支,依舊強悍而精準,尖銳的破風聲過後,另一隻牛角狼隨之應聲倒地。
    “老頭兒,是兩頭牛角狼,還有三個可憐的倒黴蛋,應該受傷了,你快來看看呀。”
    這是陷入昏迷前,艾薩克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那聲音纖細輕靈,來自於一個女孩。
    不知為何,艾薩克腦海中浮現出阿雅那張溫柔恬靜的笑臉。
    ……
    再次蘇醒,艾薩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的大床上。
    頭頂昏暗的燈光刺的眼睛生疼,艾薩克掙紮著坐起身,發現自己受傷的手臂上纏著繃帶,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臥室不大,老舊的木製地板上雜七雜八的堆放著各種私人物品,四周的牆壁因年久而微微發黃,正對著艾薩克的那堵牆上還掛著某種小型野獸的頭骨。
    從壁爐上擺放的各種女式衣物以及梳妝台上的脂粉判斷,這間臥室的主人應該是一名女性。
    艾薩克想起之前聽到的那個女孩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就打算去外麵看看情況。
    正要起身的時候,艾薩克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冰涼。
    他不禁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抓,才發現那是屬於木曦的戒指項鏈。
    這是怎麽回事?
    木曦的貼身項鏈怎麽會戴在自己身上?
    艾薩克有些摸不著頭腦。
    推開門,混合著濃烈酒精氣味和嘈雜人聲的大廳映入艾薩克的眼簾。
    這是一間酒館。
    這裏比起之前艾薩克在鎮上去過的酒館都要大,大廳裏坐滿了人,酒杯的撞擊聲、拳頭敲打桌麵的聲音以及男人放肆的大笑充斥在艾薩克周圍。
    大家自顧自的喝著酒唱著歌,沒有人注意到艾薩克的存在,這讓相對有些格格不入的他感到不知所措。
    目光落在酒館前台處,艾薩克注意到這家酒館的老板是個瘦高個子,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人。
    此時此刻,他正為一個穿紅色長裙打扮美豔的女人倒酒,被煤油燈照的通紅的臉上流露出男人之間都很明白的笑容。
    在艾薩克看來,那笑容和阿勒鎮調戲寡婦的老雷比不相上下,實在是很難讓人心生好感。
    至於那性感的女人,似乎也很懂眼前這個為老不尊的色老頭的想法。
    等待酒杯斟滿的時候,她便刻意做了個扇風的動作,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衣領往下拉了幾公分,露出胸口的大片雪白。
    老頭眼睛都看直了。
    杯子裏的酒很快倒滿灑了出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將倒滿的酒杯遞了上去,趁著女人沒走遠時還不忘多看幾眼。
    “不愧是凱茵斯鎮的首席‘花妓’,那大屁股和小蠻腰,真他娘極品。”
    “跟她比起來,鎮上那些搔首弄姿拉皮條的老女人可差遠了,唉,要是老頭我再年輕個十歲,說不定還能有點機會吃一把鮮嫩的綠草,可惜嘍,歲月不饒人呐。”
    一番感慨後,老頭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拿出抹布將撒在桌上的酒水擦拭幹淨,順便連帶著自己流出的口水一起。
    不經意間,他看到了站在角落裏的艾薩克。
    老頭朝艾薩克擺了擺手,示意他過來。
    艾薩克落座後,老頭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從台下拿出一個空酒杯放到他麵前。
    “你小子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卡羅琳那小丫頭估計就要把你從她的房間扔出去了,你知道嗎?”
    老頭一邊說,一邊給艾薩克到了杯啤酒。
    “喝點吧,幸運的小家夥,明明是個沒有魂力的普通人,卻還能活著回到這裏,你該為你的運氣好好喝一杯。”
    看著酒杯裏冒著氣泡的黃色液體,艾薩克不由怔了怔。
    艾薩克之前也喝過酒,那是在他十四歲生日的時候。
    艾薩克和父親埃克斯在自家院子裏打賭,誰輸了就要喝一口苦澀的蕎麥酒,直到其中有人無法忍受為止。
    艾薩克還記得,當時他整整喝了兩大杯。
    蕎麥酒的苦味令他記憶猶新,那酒實在是不怎麽好喝。
    眼神落在斟滿啤酒的酒杯裏,最上麵那層泛白的泡沫正在緩慢消褪。
    艾薩克的喉嚨動了動,端起酒杯小泯了一口。
    淡淡的苦味,以及一種奇特的酒香,貌似味道還不錯。
    “這是哪?我在這裏昏迷了多長時間?”
    艾薩克又喝了一口啤酒,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而下,直達胃裏。
    “算上你來的那一晚,今天是第六天,也就是說,你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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