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亞當斯家有錢了，雖然隻是暫時的，但至少他們不用再吃那該死的土豆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餐桌前的尼
    就在一天前，他們的餐桌上除了土豆就隻有夜晚該死的亂竄的耗子，就連亞當斯家的耗子在夜晚都不會碰桌子上的土
    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滿滿一桌子的肉食，還有新鮮的水果和可口的小麥果汁
    “感謝霍普金斯先生讓我們吃到這麽豐盛的晚餐，阿”
    尼克照例帶頭說完餐前禱告，這種技術活兒，弗蘭克做不來，如果讓他來做餐前禱告，他隻會滿口髒話地問候上帝的家人，因為上帝那裏隻有土豆，而麵前坐著的紐約富佬卻能讓他們吃滿滿一桌子的美
    “聽著，該感謝的應該是我，感謝你們為我提供安全的住所，而且你們說話算話，不僅保護了我，還保護了我的錢”
    一旁的弗蘭克悶悶地吃著盤裏的燉肉，他想不通，為什麽尼克在回來後，就將錢包還給了這個死胖
    那裏麵可是五百刀，換做酒吧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將進了自己衣兜裏的錢還給對
    他相信，就算這個胖子告到治安官那裏，他也不會拿回屬於自己的鈔
    很明顯，冷靜下來的霍普金斯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也沒有想到這個錢包居然還會自己回
    弗蘭克瞅了瞅自己的兒子，他懷疑這不是自己的
    “霍普，像你這樣的有錢人，在紐約多嗎？”尼克插著盤子裏的牛肉突然開口問
    看吧，又開始
    弗蘭克抬頭看見尼克臉上那熟悉的表情，他就知道，鋪墊了這麽多，終於開始進入正餐環節
    這個紐約富佬在自己兒子眼中，怕是跟盤子裏的牛排沒什麽區別，500塊都喂不飽他，這個小混蛋想吃更
    在某些時刻，弗蘭克的智力總是能打破一層未知的壁壘突然進入到某些不屬於他的高
    麵前的霍普金斯被這親昵的稱呼所打動，在紐約，隻有朋友才會這麽喊他，所以他也不再拘謹，張著還未嚼完食物的嘴就開始向這個西部朋友解答他的疑
    “不不不，像我這樣的，在紐約隻能住公寓，我算不上什麽有錢人，對那些真正有錢的人來說，我隻是一個剛吃上飯的家”
    “一個能隨身掏出五百美刀的人，可不像是一個剛吃上飯的家夥，你知道，我們得州人隻能靠著土地吃飯，一輩子都見不到這麽多的現金，三十美刀的現金，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大筆錢了，而你卻能為一個愛爾蘭妓女掏出這麽
    我很好奇，在你貼出的招聘單上紡織廠的收益很好，你們不差錢，為什麽還缺人？還非要跑這麽遠找一百個在地裏打滾兒的得州佬？”
    尼克停頓了一下，未等霍普金斯做出反應，就又繼續追問道：“是因為你們老板是個得州人？還是因為他沒當上老板前，也是一個信上帝的牛仔？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想聽的是真正的答”
    這一連串帶有壓迫性的問題，讓餐桌陷入短暫的寂
    是這樣沒錯，他就是這樣，弗蘭克低頭默默吃著自己盤裏的牛
    今晚的烤肉真不
    而霍普金斯則是張著嘴，啞了半天，他看向身旁的弗蘭克，眼神示意對方：這是你的兒子？之前你不是說自己才是老大的嗎？
    弗蘭克低頭切割著牛肉，今晚的牛肉好像有點
    霍普金斯突然明白，原來從一開始在這張桌子上說話算數的反而是麵前這個隻有十四歲的少
    他是一個聰明人，所以當問題被另一個聰明人指出來的時候，說謊其實是最愚蠢的選擇，尤其是對方今天還給他展示了那柄槍管子磨損嚴重但不失猙獰的老古董，況且他也不認為這是什麽不能說的事
    “雇傭童工很便宜，紐約的法律也沒有禁止童工，但是紐約的父母禁止，我們老板……他不在乎是誰替他工作，隻要紡織廠的機器沒有停下來，他就能一直躺著賺錢，而我的任務就是讓紡織廠的機器一直轉下”
    “那你們老板肯定也不會在意是誰找來的這一百號人，很好，我還以為你們是真準備過來做慈善的”
    兩個混蛋在餐桌上對視一笑，這是見到同類的表
    霍普金斯長舒一口
    果然，麵前這個少年，隻是為了史蒂芬斯紡織廠此次的招聘代理權而已，從拿回那個錢包開始，他就該猜到
    現在答案公布，他也徹底放鬆了下
    至少西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狂野，大家都是為了賺錢，那一切都可以
    這個代理權中有很大的油水，要不是他姐姐技術是真的不錯，他也不會拿到這份差
    現在的問題很簡單，但他首先要弄明白的是，麵前這個少年的胃口有多大，以及對方有沒有能力招到這一百個合適的得州
    “你看過我貼的招聘單了，裏麵寫的很清楚，第一，我們需要的是聽話的年輕人；第二，年齡合適，身體健康，紡織廠不要病鬼；第三，紡織廠能提供的是一份三年製的合同，一周的薪水是20刀；第四點，也是我們能否達成合作最重要的一
    這一百個人的薪水，我每周抽4成，這其中包含了公會的繳納費，至於你給這一百個人定多少薪水，那完全取決於你想賺多”
    果然，弗蘭克的嘴裏就從來沒有過什麽真話，什麽每周10刀，每周15
    原以為是一份每周500刀的生意，現在看來是1000刀，但是對方現在開口要抽4
    霍普金斯口中的4成，是包含這些人工資的4成，也就是800
    這樣的話，對於尼克來說就不是一份好買賣
    周薪給他們定到10刀，去除抽成，他自己也不過才到手200美刀，再扣除答應弗蘭克的一成利，那就是180美
    這樣的生意看起來不錯，如果時間線拉長了，對於別人來說，是一份頂好的穩定收
    但是對於尼克來說，這是一份非常糟糕的買
    因為時間線拉長了，風險會越來越
    紡織廠的老板不是傻瓜，他給得州人開那麽高的薪水，最後發現卻養肥了下麵的蛀
    任誰都不會善罷甘休
    更可怕的是，沒有什麽秘密能夠隱藏三
    尼克隻想做一錘子的買賣，撈筆啟動資金，他不會為了這筆錢，去冒更大的風
    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對
    “不，在這三年裏，我一美分都不會給你，而我們之間更不會存在什麽紙麵上的合作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