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緊跟著米凱爾來到黑夜中的廣場時，她幾乎不能把眼前的景象與傍晚時所見聯係在一起——石製矮牆、連同整個廣場上的積雪早已被清掃一空，矮牆上每隔兩三步就插了一支火把，村裏的人們無論男女老少，此刻正圍成一個圈，手牽著手，沉默地跳著怪異的舞不，與其說是怪異，還不如說是詭異帶二人過來的村長夫人很快也加入了舞蹈，米凱爾這才發現，所有的村民額頭上都抹了兩道血他們的舞姿很奇怪，像是在劇烈抽搐著，他們跳舞的時候不發一言，就像是連喘息聲都沒風從房屋間的縫隙穿過，發出瘮人的嗚咽，身後的火把劈啪作響，火光跳動之間，無論是矮牆上細密的詭異圖騰，還是火光倒影下村民跳舞的影子，都彷佛變成了陰冷粘稠的觸手，它們扭曲著、抽搐著、張揚著、揮舞著，好似下一刻它們背後的某個不可名狀的存在就會破開常人無法企及的壁壘降臨於人華昂起頭，不敢有更大幅度的動作，隻是輕輕用餘光掃了下米凱爾的側臉，他一如既往地平忽然，手腕處一緊，嚇了她一條，等到漸漸回過神，才發現是米凱爾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忽然大口喘息起來，冰冷刺骨的空氣一下子灌入肺腑，帶來強烈的不適感，直令人想要幹米凱爾輕輕撫了撫她的背，他本人則是抬起頭，對上了那個被綁在圖騰柱上的男人的目熊熊燃燒的眸子中倒映著熊熊燃燒的火米凱爾眯起眼睛，不知為何眼部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就好像切了小米椒之後沒洗手就上……就揉眼睛的那種感“嘁！”他咬了咬牙，再看向辣個男人時，隻見他的嘴角扯起一個難看的弧度，連帶著掛在他臉頰上的，正在不斷融化低水的冰棱都跟著扯了開米凱爾抿了抿嘴，“千劫……”他默默念叨著他的名而被念叨著名字的那個男人不知為何笑得越來越肆意，笑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連帶著他頭上、肩膀上的積雪簌簌落【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野果閱讀！真特麽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裏可以下載.yeguoyuedu】可卻沒有笑聲傳他明明笑得那麽肆意，卻又不發出一點聲就如同那些村民一般，他們的舞蹈也不發出一點聲天地間所餘的唯有濃重的沉沉默帶來了極為不詳的預感，籠罩在心頭，揮之不說是要辦篝火晚會，說是要歡迎外來人……說是什麽翻出了燒烤架，說是什麽多烤幾個派……可這些都沒唯一擁有的，是在這暗澹長夜中不斷燃燒的火光，是一言不發沉默地跳著怪異舞蹈的村還有一隻，老老實實被綁在柱子上的野米凱爾默不作聲地向旁邊走了一步，將華的半個身子擋在身後，卻沒有鬆開握著她手腕的他並不擔心自己，在下一個律者還沒誕生之前，他有自信，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但華不“啊！！”年邁的村長忽然仰頭對著夜空中那輪殘月長隨著聲音直衝雲霄，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村長夫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麻袋，行走間袋子裏發出木頭碰撞的聲“他們這是在做什麽？”華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不清楚，做好戰鬥準”米凱爾習慣性地予以回應，而後才想起來，自己身邊的人是華，而不是愛華還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孩，他或許不應該說出那句戰鬥準備於是他又畫蛇添足地加上了一句：“放心，不管發生什麽，我會保護好”華沒有回應，但米凱爾能感覺到她的肌肉緊繃，五指已然攥成了拳“放鬆，放鬆，不要太緊”米凱爾輕聲勸導著，新兵總是容易在戰前因為緊張而流失大量體力，這不是個好現他說話的時候也同樣沒有移開視線，隻見村長本人又不知從何處推出一個大缸子，幾個看上去瘦弱無比的男人幫著一起推到圖騰柱的下其餘人在圖騰柱另一邊點燃了篝火，而後……除了村長夫人外，其餘人一聲不吭的……一人掏出了一把匕“啊！”華發出一聲輕微的驚這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無聲的夜裏是那麽刺耳，所有村民都在第一時間轉頭望了過來，他們的眼裏反射著篝火的光芒，又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出聲的可他們似乎對這兩個外來者並不感興趣，很快就轉過了頭，看向了綁在柱子上的男這些村民們終於開口了，但米凱爾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無分男女，無分老幼，每一個人都雙手握住刀柄，放在胸前，麵向圖騰柱，閉上眼，口中念念有這是在祈禱——根本不用什麽提示，這就是人類最原始的動作之他們在向一個被他們束縛住的男人祈短暫的祈禱後，村長夫人將第一個木凋扔進了火隨著“彭”的一聲沉悶回響，火星四濺，火光搖曳，村長挺起老邁的腰杆，第一個站到了圖騰柱下方，伸出了滿是血汙與鏽跡的匕“他們要做什麽？”華心中大概有個猜測，但那個猜想太過於荒謬，太過於挑戰作為一個“人”的心理底線，以至於她的頭腦還處在完全懵逼的狀態，隻是眼睜睜看著那把匕首距離柱子上的男人越來越“撲哧！”米凱爾捂住了華的眼睛，但那利器入肉的聲音一絲不差地傳入她的耳懷裏的身軀顫抖了一就連米凱爾自己也覺得手腳發男人的小腿被劃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明明是凍僵的身軀，冒著熱氣的鮮血竟汩汩湧出，流入了那個漆黑的大村長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扔下匕首，用兩隻手直接盛起滾燙的鮮血，捧入口米凱爾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這種顫抖毫無疑問是源自恐懼——即使他再怎麽強大，這一幕都遠遠超過了作為一個人能接受的心理底米凱爾甚至懷疑，如果是正兒八經的律者看向這副場景，也必然會生出毛骨悚然之“停下！”米凱爾大聲喊道——早知道就不應該這麽麻煩，他直接一個人過來，把千劫帶走，不聽話就打一頓再帶走，不就行了？但他為了尊重千劫自身的意願，也是想給一直心情不佳的華放個假，誰想到居然正好碰到了這麽可怖的瞬可沒有人在乎他，村民們已經自發排起了隊伍，伴隨著一個又一個木凋被扔進火堆，他們快速有序地在男人身上劃開一個個大口“停下！”米凱爾已經顧不得對普通人出手這種所謂的底線了，第二律者的權能發動，很快就會將整片空間的運動全部停止：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正好撞上這一幕——這根本不是什麽篝火晚會！更不是什麽歡迎會！這是一場祭祀！可是……祭品是誰呢？祭品是誰呢？是綁在柱子上的男人？是扔進火堆的木凋？還是這些村民自己？或許都但是，為什麽要把他們叫上？米凱爾一咬牙——答桉其實很簡單，他和華也是祭品之可是，誰來收取祭品？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第二律者的核心已然結成，可他還沒來得及製止那些村民，就通過空間的權能感受到了更多的、來自村子外麵的動木牆、房屋徑直被推倒，在石製矮牆上插著的火把的照耀下，數之不盡的崩壞獸現出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