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錐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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亶格圖聽到完顏雪赤裸表態的話語,腦袋裏頭頓時“嗡”的一聲炸響,震得他茫然失措萬念俱灰,臉麵隨之“唰”的扭曲得像隻苦瓜,剛才滿懷歡喜的心情亦也瓦解冰消!
他神色變得十分尷尬,特別是那雙不曉得氣憤還是無奈的眼睛,睜得溜圓,目光不自覺上下打量著完顏雪。。。。。。最終視線停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許久許久也未曾移開。
半晌後,亶格圖極力克製住內心翻江倒海的情緒,唇顫聲抖道:“兩小無猜兒時事,長大心生別向人。可憐把她當至寶,驀聞訣語心如割!唉,罷了罷了。。。。。。!”話到最後他好像哭了一樣,隨手一把扯下綁在胸前錦布大紅花,賭氣往地一丟,旋身打開房門走出去。
在他身後,完顏雪滿臉哀戚,淚如雨下。。。。。。
外麵幾個男女下人正在流光溢彩的燈火下打掃宴席場地,他們看見身穿婚裝橫眉怒目的亶格圖走出洞房,皆詫異地匆匆瞧了一眼,又匆匆低下頭打掃場地。。。。。。
亶格圖並不理會下人對他懷會怎樣的看法,遂向他們揮揮手道:“噢,家人們夜已深,你們日間忙前忙後勞累一整天了且先下去歇息,宴席場地明天再打掃吧。”他借夜已深說話,實則是有意支走下人。
那些下人聽到亶格圖的吩咐,心裏頭暖烘烘的道:“多謝王子的關愛,奴婢們這就走。”全放下手頭的活計各自散走。
等下人走後,亶格圖滿腹淒苦冷冷一笑,咕嚕道:“情到深處總是傷,愛到深處總是痛!這婚結得太過草率了,不曉得是亶格圖太過癡情給雪兒帶來痛苦,還是雪兒另有所愛傷害了亶格圖?!”忖念間,來到一張下人尚未及收拾、客人吃喝剩下殘羹的晏桌前。
此時亶格圖心頭一片渾亂,一眼瞧見晏桌上擺放著一個盛酒的青花瓷酒壺,頓時酒癮大發,就伸臂探手抓起那酒壺搖了一搖,酒壺裏傳來“劈啪劈啪”酒響聲,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酒壺仰頭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直到把酒壺的酒喝個底朝天,意興尚猶未足,他又把酒壺搖了幾下,聽見酒壺真的沒有酒,不覺興趣索然,惱怒道:“媽的,喝酒酒沒有,娶的人也變了心,亶格圖怎的這麽倒黴!”氣憤地把酒壺重重往地上一摔!
“啪”,酒壺應聲碎裂,靜夜聲清,完顏雪在婚房驀地聽到聲音,心神一慌,連忙疾歩奔到門前,欲要伸手拉開門的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就咬咬朱唇縮回手。。。。。。但最終忍不住對亶格圖的愧疚,伸手悄悄拉開門,僅留一條縫隙,然後貼眼上去往外看。。。。。。
隻見亶格圖背對著她,抬頭仰望著天上的那半瓣月亮,許久許久都沒有一丁點移動,敢情是望癡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這種愛而不得的傷感情懷讀來令人黯然神傷,更令人唏噓不已!不是嗎?前麵一個亶格圖和一個背後偷窺的完顏雪,兩個曾經青梅竹馬的伴侶,因情而殤,就這麽一前一後默默地注視著,那種可望不可及的無奈與絕望,的確令人心碎!
且說耶律柳煙騎著貔貅日宿夜行一路南下,經過數天的星夜奔波,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越過金宋黃河、長江水陸兵森嚴把守的重重關卡,最終踏進入南宋疆域。
彼時正值嶽飛元帥和水師總督韓世忠等將領密切聯合,一致勇猛齊擊,把金國兵馬元帥金兀術等各路侵犯南宋的精銳鐵騎將領,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
因此即使耶律柳煙踏上南宋疆域,但南宋嶽飛、韓世忠等將帥軍紀嚴明,閑雜等人不得擅自闖入軍營或沙場區域,違者按軍法處置!
是以耶律柳煙與貔貅白天隱藏山野密林,晚上耶律柳煙借著漆黑嚴寒夜色掩護,向軍營、沙場附近的百姓許以銀倆打聽楊再興事宜。經過多方麵的打聽和不懈努力追尋,耶律柳煙最終依靠沿途打聽的蛛絲馬跡來到臨穎縣。
當時正值是金宋戰事頻發的多事之秋,軍營、沙場附近的百姓生活十分艱難,看到有好處,又見耶律柳煙一身俠客之氣不像金國鷹犬奸細,便含淚如實告訴她道:“楊將軍英雄虎膽,他率三百騎兵在小商河巡邏之時,遇上金國十二萬主力軍駐營處,趁金軍不防備,他們發起襲擊,殺死金軍將領萬夫長撒八孛堇、千夫長猛安孛堇等一百多人和金軍士兵二千餘人。。。。。。可惜最終寡不敵眾,廝殺間楊將軍不慎縱馬躍入小商河淤泥,被金軍萬箭射殺!。。。。。。楊將軍屍體焚化時,身上所中的箭簇多達兩升餘!”
:“楊大哥。。。。。。。”耶律柳煙聽得痛心疾首,忍不住失聲悲切喊了一聲,淚水已奪眶嘩嘩流!
那些百姓見耶律柳煙傷心欲絕,便深信不疑她和楊再興將軍關係不一般,遂放下心裏顧忌道:“姑娘既然您是楊將軍的故人,便理該去祭奠他一下,當作送他最後一程吧。。。。。。。唔,楊將軍的墳墓,在離我們這不遠處的小商河南岸。。。。。。。”那些百姓邊說邊伸手指指東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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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柳煙強忍悲痛道:“多謝鄉親們告知,小女子這就去探望他。”遂揮淚辭別那些百姓,回到密林暫宿點,不畏天寒地凍騎上貔貅連夜趕去。
沿途地一片接二連三遇上南宋巡夜的鐵騎勇士,他們欲要上前盤查之時,皆被貔貅虛張聲勢的凶猛咆哮聲嚇走!
耶律柳煙並不理會那些四處逃竄的巡夜鐵騎勇士,一心隻顧著趕路。
時間不大,就來到小商河南岸楊再興墳墓的前方了。耶律柳煙按耐不住迫切的心急,立抬頭目光如矩透過雪幕看去,隻見楊再興墳墓圓形狀,約二米寬三米高,坐北朝南座落,墓基以大塊青磚築砌約一米多高,上麵再填上夯土,墓前立著一長方形青石墓碑,上麵鐵畫銀鉤寫著“宋統製楊將軍之墓”,書法遒勁剛健,據說是嶽飛元帥用他的“瀝泉槍”揮寫。
墳暮前有十幾名手拿刀劍、長矛,身穿胄甲的勇士在來回巡邏,雖然時值寒冬冷夜,北風瀟瀟,飛雪若絮紛紛飄落,但他們依然堅守崗位給楊再興守墳,提防金胡虜前來搗亂。
耶律柳煙瞧得有點感動道:“噢,嶽元帥愛兵如子,勝乃可全,楊大哥死得其所了!”語聲猶未落,低叱一聲推貔貅上前。
貔貅受耶律柳煙意示,四足齊用力一躍,“呼”的,裹著一股落雪,一下子竄到那些巡夜守墓的鐵甲勇士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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