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連環套(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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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連環套十二)
寧致遠嘴上拒絕,心裏其實已經答應了。
他現在沒心思看文件。
表哥光著身子躲在衣櫃裏的一幕,如同電影膠片回放一般,在腦海中閃現,刺痛著他的心。
“算了,明天再看,一天沒吃東西,我也餓了。”
寧致遠把文件袋放下。
齊越笑道:“高科長說過,你們隊長哪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工作起來啥都顧不上,還讓我別學你。”
寧致遠苦笑:“高科長說的對,你們可千萬別學我,像我這種人,說好聽的叫盡職盡責,說不好聽的,二傻子一個,顧頭不顧腚,哪頭輕哪頭重都不知道。”
“遠哥,你可別往心裏去,高科長是開玩笑的……”
“知道。咱啥時候走?”
寧致遠坐副駕駛。
轎車朝新民大街方向開去。
治安科正點下班,一個小時前人就已經走光了,特務科因為其特殊性,是警察廳下班最晚的部門,尤其在最近一段時間。
十分鍾後。
“稍等我一下,我去拿外套。”
寧致遠點點頭:“確實有特點,跟咱們這的紅腸味道不一樣……薑斌這會兒該到了吧?”
……
“這個薑斌啊,聰明反被聰明誤,唉……”
寧致遠整理桌麵。
回到辦公室,齊越打開櫃門,找出一塊肥皂,用水果刀從中間剖開,再用手絹包好揣進懷裏。
寧致遠有些心不在焉。
“不可能了,從特務科調出去的,就沒有調回來的先例。”
寧致遠問:“咱們去哪?”
“遠哥,像薑斌這種情況,還能調回特務科嗎?”
“嗯,我也收拾收拾。”
“伊莎貝拉……那兒的香腸很好吃,小點心也不錯。”
齊越說:“我聽人說,那種香腸是從德國進口的,在歐洲很有名,全濱江就伊莎貝拉有。”
臨出門時,齊越注意到,那份秋季討伐作戰攻略,被寧致遠單獨挑出來,沒有堆放在桌上。
齊越開車。
齊越看了一眼手表:“六點半,嗯,差不多。”
齊越說:“伊莎貝拉。”
“跟你說個事。”
“啥事?”
“我和蘇雅……徹底完了。”
“遠哥,別太悲觀……”
寧致遠截口說:“她外麵有人了。我親眼看見的。”
齊越故作驚訝:“不會吧?嫂子也不像那種人啊。”
寧致遠歎了口氣:“都是裝的,有些人看著老實本分,其實一肚子男盜女娼。齊越,我跟你說了也就說了,這不是啥光彩事,就別跟外人說了,給遠哥留點麵子。”
“遠哥你放心,我跟誰都不說。”
“換成你,伱會怎麽做?”
“什麽?”
“假如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
齊越知道,寧致遠是個好麵子的人,妻子紅杏出牆,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別看他表麵平靜,心裏的恨已然翻江倒海。
這種情況不需要經驗,代入對方情緒即可。
於是齊越說:“別的先不論,怎麽也得先出了這口惡氣!”
寧致遠用力撚碎煙頭,恨聲說:“沒錯,你和我想的一樣。這件事,我想了一整天,出不了這口惡氣,我恐怕會活活憋悶死!”
……
新民大街吉祥麵館。
毛永貴唏哩呼嚕吃著熱湯麵。
薑斌走過來,坐在對麵的條凳上。
“薑哥,來了。”
“說事吧。”
“那家夥叫李福文,河北保定人,平時在城隍廟附近擺卦攤,據說算的還挺準,嘴皮子也利索,李鐵嘴李鐵嘴就是這麽來的。”
&t;div cass=&ot;ntentadv&ot;> “他也不總在城隍廟吧?”
“是。他們這種人哪都去。”
“他都去過哪?”
“就是扛著幡搖哪走,走哪算哪。”
“說具體點。”
“公園、中央大街、新市街……”
“哪天去的新市街?”
“前天。”
“有人找他算命嗎?”
“有兩個,一男一女。我打聽過了,女的是順發旅館的老板娘,男的四十多歲,矮墩墩的,戴著圓眼鏡,好像就住在附近。”
“還有別的嗎?”
毛永貴想了一會:“其他就沒啥了,滿打滿算,我才盯了他兩天……薑哥,這個李鐵嘴犯啥事了?”
“涉及一宗拐賣婦女案,他有嫌疑。”
薑斌掏出兩張鈔票放在桌上。
毛永貴滿臉堆笑,立刻把鈔票揣進兜裏:“謝謝薑哥。拐賣婦女……特務科咋還管這種案子?”
“我調去治安科了。”
“不在特務科了?”
“對。”
“為啥呀?”
“不為啥,正常的人事調動,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哦,對了,李鐵嘴的嫌疑排除了,不用查了。”
“知道了。”
“耗子,好好幹,有你的好處。”
“那是。有薑哥關照我,肯定好處大大的,嘿嘿。”
薑斌起身出了麵館。
——男的,四十多歲,矮墩墩的,戴著圓眼鏡。
這符合楊豐的體貌特征。
楊豐就住在新市街48號。
……
天空下起了小雨。
薑斌沿街疾步快走。
吉祥麵館距離伊莎貝拉很近,步行不超過十分鍾,在這和毛永貴見麵,也是為了不耽誤和齊越的約。
……
現在是晚上七點鍾。
杜鵑從家裏出來,本打算步行去伊莎貝拉,沒走多遠發現下雨了,隻好乘坐洋車前往,做舞女最注重外在形象,淋濕了會很麻煩。
車夫一路小跑,洋車拉的飛快。
杜鵑注意到了行色匆匆的薑斌,熟人就是這樣,即便看不清臉,也能從體態上辨認出來。
而杜鵑有車靠背遮擋,薑斌看到隻是洋車的背影。
……
伊莎貝拉舞廳。
時間還早,客人並不多。
看見了齊越,舞女美珍扭著腰肢迎上前,嗲聲嗲氣的說:“齊先生,你今天來早了,鵑姐還沒來呢。”
“沒關係,我等她一會兒。”
齊越四處張望,他在找薑斌。
“看什麽呢?”
杜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美珍撇了撇嘴,做了個誇張的懊惱表情:“鵑姐,你啥時候來的,我跟齊先生說你沒來,結果你來了,倒好像我存心騙他一樣。”
杜鵑微笑著說:“我也是剛到。”
她認識寧致遠,因為沒正式接觸過,所以假裝不認識。
“杜鵑,這是遠哥。遠哥,她就是杜鵑。”
齊越給雙方做著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