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貪汙小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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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賀又假模假樣地對著田不吝說了一番勸勉的話,才把這個“蛀蟲”給送走
    當昌邑殿裏隻剩下劉賀和禹無憂的時候,他們一左一右地箕坐在這堆木牘發著,不知道該如何處
    這數量有點超出他們的想像
    劉賀拿起一塊木牘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不算太重,但是上麵卻寫滿密密麻麻的小
    “二月初十,支取粟十斛,錢五百,發給膳夫瓊”
    “二月初十,支取粟七斛,錢四百,發給園夫布”
    “二月初十,支取粟六斛,錢三百,發給樂工屈”
    ……
    劉賀一口氣連續念了七八條,文字的格式幾乎一模一樣,看來應該是昌邑宮二月份給雇工們發放的月錢月
    王宮的下人分為奴婢和雇工,前者沒有月錢,但是後者是有月錢和月糧
    劉賀讀完之後,禹無憂似乎看不出有什麽問
    “殿下,這錢糧的數量似乎合得”
    “查賬的時候,【似乎】二字可是大忌,每月從王宮支取錢糧的雇工,加起來少說也有百餘人,這一人多報一斛粟,多寫十個錢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加起來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更何況,這支取的月錢和月糧還隻是出項中的一種,除此之外,還有每個月的衣食糧油柴火燈草,這一天在一個名目上貪一個錢,那幾十年來不知道貪了多”
    “可這……似乎都是我們的猜”禹無憂沒有查賬的經驗,看著這成山的木牘,已經有些慌了神
    “無憂啊,不要被繞進去,這些賬目乍一看確實看不出什麽紕漏,但是有一些跡象是能看得出問題”
    劉賀說著,挑出了幾塊木牘,擺在了一
    “你看,這幾塊木牘,數目上麵都有新削刮過的痕跡;再看這幾塊木牘,人的名字被墨水糊住”
    “這些可能都是這田不吝做手腳的痕”
    “把類似的可疑之處都找出來,然後一處一處地找到每一個人核對,再把所有細目的數字加起來,最後看和總數對不對得”
    “全部?”禹無憂有些泄氣地問
    劉賀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露出一絲退縮的表
    “當然,查賬切記要認真仔細,隻要它是假的,就真不了,我們一樣一樣查,總能查出個眉目”
    “無憂啊,李章去幫安樂操持上計之事了,宮裏就隻有你還精通算學了,這重任你要責無旁貸地擔起來啊!”劉賀站起來,拍了拍禹無憂的肩
    “殿下,還有一人算學比下吏精湛,懇請調他從旁襄”
    “哦?宮中還有精通算學之人嗎,快快告訴寡人他的姓”
    “那就是殿下您,下吏的算學可都是跟著您學”
    劉賀這才意識到著了對方的道,幹笑兩聲就拒絕
    “嗬嗬,寡人日理萬機,這等小事還是留給禹郎中來做”
    禹無憂不能再拒絕,隻得無奈地拱了拱手,表示接
    核對明細的事情定下來了,可還有另一件事情沒有著
    “下吏做了這件事情,那移倉的事情讓誰去查呢?”
    借移倉為由以好充次是嗇夫們和倉官們貪汙經常使用到的一個手
    移倉原本是為了在新粟即將入倉的時候能騰出空間,把一批陳粟從倉庫裏移出來,低價處
    是倉官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項工
    但是那些舞弊的小吏往往會虛報價
    售價五十錢一斛的陳粟,可以虛報成三十錢一斛,這中間的差價就成了貪官汙吏的一筆出
    更有甚者,直接就以發黴腐爛為由把糧食從賬目上購銷掉,再把這騙出來的糧食偷偷作價賣
    還有一些膽子更大的汙貪官汙吏,明麵上說的是移走陳粟,實際上卻是直接把新粟賣掉:郡國的官倉少則上百座,多則數百座,裏麵的糧食對應賬目上的哪一座倉庫,又或者有多少陳粟多少新粟,全都隻有嗇夫和倉官知道,他們想要糊弄上官,並不是一件難
    這也不能怪上官糊塗,因為算學不是儒家教育的重點,那些學有所成的大儒根本無心研究,自然就搞不清楚裏麵的彎彎
    有時候就算恰逢遇到了既懂算學又喜歡較真的上官,汙吏們還有一個一了百了的辦法,那就是直接放一把
    不管是燒掉賬目也好,還是燒掉糧倉也好,總之就是一個死無對
    這也是劉賀著急想要拿到賬目的原因——不管真假,有總比沒有
    “移倉的事情,他們也一定動了手腳,我們隻要派人認真地查,就必定可以查一些問題來,到時候順藤摸瓜,總能抓到這個田不吝的身上”
    “這件事我會交給戴宗他們去辦的,你就不用操心”
    “”
    當劉賀和禹無憂在商量如何對付田不吝的時候,這個汙吏絲毫都還沒有察覺,他完全地被劉賀和禹無憂的逢場作戲給騙過去
    因為離開昌邑宮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酉初時分了了,所以田不吝沒有再回到位於昌邑城東北角的相府,而是直接坐著馬車駛出了北
    在街道上作賊心虛地連續拐了幾個彎之後,田不吝這輛毫不起眼的馬車來到一條僻靜的閭巷裏,最後停進了一座不起眼的庭
    這座庭院不算大,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但是裏麵卻別有洞
    在院子和廊下忙活的那些奴婢,一個個都貌端體健,每個人的身價都至少在萬錢以
    而這不算太大的院子裏,竟然有將近十個奴婢在忙
    他們看到田不吝從馬車上下來以後,全部都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恭恭敬敬地下拜說道:“奴婢問老爺”
    田不吝此時已經沒有了在劉賀麵前的那種唯唯諾諾,臉上寫滿了冷漠與驕縱,他冷冷地“嗯”了一聲作為答複以後,就朝著堂屋正堂走
    正堂裏的擺設也非常考究,光是牆角的銅燈的造型就非常精美,甚至和昌邑王宮裏的宮燈相比都不相上
    這田不吝剛剛走進正堂,一個狐媚妖豔的女人就從堂後迎了出來,嬌滴滴地說道:“夫君,您已經三天沒有來了,可想死奴家”
    這聲音叫得田不吝的骨頭都酥了,立刻就抱住女人,把滿口黃牙的嘴巴湊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