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典韋: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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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著胡車兒哼哧了一句,典韋舉起手中的酒壇便往嘴裏灌。
    烈酒入喉,典韋心中一片暢快。
    至於腦海中戲煜的叮囑,典韋這功夫倒是忽略了。
    直至三人喝完酒,一切如常。
    這事情典韋心中便也不再多想。
    第二日,胡車兒又帶了美酒來。
    第三日,依舊如此。
    直到這功夫,典韋已經徹底將戲煜之前的叮囑拋了開來。
    是日,胡車兒與典韋、許褚,相聚再飲。
    而就在拚酒之時,胡車兒帶來的護衛,悄然間將典韋和許褚的兵刃盡皆盜走。
    ……
    “先生,典將軍今日又跟人喝酒了!”
    城外的輜重營內,得之那胡車兒已然跟著典韋喝了三日的酒,順帶著已經將典韋和許褚的兵刃帶走之後,戲煜無奈的歎了口氣。
    看樣子,典韋是完全將自己此前的叮囑忘卻了啊!
    雖然早有預料,但對於這樣的結果,戲煜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讓所有輜重營的人準備好,我料想,張繡等人若要有所行動,必然就是今夜了!”
    朝著趙雲和黃忠叮囑了一句,戲煜眯起了眼。
    眼下才至未時,距離入夜還有幾個時辰。
    剩下的時間就是等了!
    ……
    宛城之內,曹操於鄒氏依舊如故。
    甚至於這兩日時間,見得張繡毫無反應,曹操連帶著鄒氏都少了了忌憚。
    酉時剛過,日頭還未落山。
    曹操便讓人早早將鄒氏帶到了屋舍之內。
    等到天幕之色低垂,天際之上漸漸暗淡,曹操於鄒氏正在屋舍內小酌。
    這功夫,一直在外護衛典韋和許褚,兩人還在跟著胡車兒拚酒。
    喝到差不多的功夫,胡車兒言自己有些不勝酒力。
    告知了兩人一聲便自顧自告退。
    典韋和許褚倒也沒有多想,等胡車兒走後,兩人又自顧自喝了一會兒。
    胡車兒晃晃悠悠從門外走出,不多時便有人將其帶到了張繡麵前。
    邊上人早早準備了醒酒的薑水,一口水下肚,胡車兒便已然清醒了不少。
    “將軍,事情已成,今夜便是動手之時!”
    胡車兒的手下已經將典韋和許褚的兵刃盜了回來,而那兩人現如今還不知曉。
    “我觀那許褚和典韋已然酣醉,今夜大事必成!”
    胡車兒朝著張繡說了一句,後者點了點頭。
    一眾人當機便決定三更之時,點火為號!
    ……
    是夜,宛城之內悄然如常。
    而此刻,戲煜帶著三千輜重營也早早的分散在了宛城之內。
    大約亥時剛過,整個宛城之內已然沒有了太多的聲息。
    除了黑夜中閃爍的點點微光之外,整個宛城之內,靜悄悄的黑了一片。
    曹操所在的高樓館舍內,還亮著幾盞燈火。
    這功夫,戲煜抬頭朝著宛城的天際之上看了一眼,算了算事件張繡等人恐怕就快要動手了。
    他朝著邊上的趙雲和黃忠看了看。
    “子龍,通知人將典韋那家夥驚醒,省的這家夥睡著了被人砍了腦袋!”
    張繡什麽時候會動手,戲煜並不清楚,會怎樣動手,他也不清楚。
    但眼下典韋和許褚那家夥,正酣醉如泥,這般情況不是什麽好事。
    若是等到張繡動手,典韋這家夥還沒反應過來,到時候真的像張飛一樣被喝醉酒砍了腦袋,那就得不償失了。
    戲煜雖說是想要給典韋一個教訓,但還不至於讓對方丟掉性命。
    “讓底下的人,在城內鬧出動靜吧!”
    眼下張繡還沒動手,但戲煜卻可以逼對方提前動手。
    很快,有輜重營的將士便已然摸到了典韋所在的屋舍之外。
    緊跟著,此刻正酣醉的典韋,突然間便聽到外麵有人大喊。
    迷迷糊糊間,聽不清楚。
    但有些醉意的典韋卻已然被差不多驚醒了過來。
    這功夫,張繡領著胡車兒等人正打算奔著曹操所在的地方圍攏,城內各方向之地,突然間便鬧出了更多的聲響。
    四周有火光升起。
    看到這一幕,張繡以為自己有手下率先行動了,第一時間便挺起長槍往曹操所在的館舍指了指。
    “左右,聽我號令,今夜誅殺曹賊!”
    隨著張繡下令。
    整個城內突然間便爆發出了一陣殺伐之聲。
    曹操館舍之內,酣醉的典韋這功夫終於聽到外麵的動靜了。
    那時殺伐聲。
    這一瞬間,全身的酒意都跟著散去了不少。
    典韋起身,一腳毫不猶豫的將邊上的許褚踹醒了過來。
    “老許,出事了!”
    許褚翻身而起,迷糊的醉意中還未散去,緊跟著便也聽道了遠出一陣陣殺伐之聲。
    “這是!”
    好端端的突然出現的殺伐之聲,明顯有些不對勁。
    反應過來的許褚第一時間便響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邊上的典韋正打算出去查看情況。
    許褚則是連忙想要找尋自己的兵刃。
    然而左右轉了兩圈之後,那原本一直放在邊上的兵刃竟然已經不見了。
    “老典,看見我那大刀了嗎?”
    許褚慌張的朝著典韋問了一句,典韋這才想到自己的雙戟,左右也看了看,兩人對視了一眼。
    壞了!
    他倆的兵器都不見了。
    很明顯,這是有人拿走了他們的兵器。
    “快,老典護衛曹公!”
    想到如今的情況,許褚連忙拉著典韋朝著曹操所在的樓上直衝。
    這功夫,樓上的曹操正摟著鄒氏酣睡。
    兩個粗壯的漢子,跨著大步急匆匆的動靜極為的明顯。
    曹操已然被驚醒,將鄒氏擋在身後的功夫,他耳邊這才聽清楚,外麵遠遠的竟然有殺喊聲顯現。
    這是?
    怎麽回事?
    曹操還沒反應過來,許褚和典韋這功夫卻已經衝進了屋舍之內。
    “曹公,有人朝著這邊殺過來了!”
    許褚喊了一句,第一時間變打算帶著曹操往外衝。
    這功夫回過神的曹操也反應了過來。
    床上的鄒氏還有些驚愕。
    曹操慌亂間隨手往身上批了一件大氅便跟著許褚和典韋往外走。
    而於此同時,原本曹操所攜帶的三千宿衛,這功夫也已然開始跟張繡等人交起了手。
    大多數的宿衛匆忙之間便被張繡帶著人斬殺,剩下反應過來的人,勉強抵抗之間,倒卻也給曹操爭取一點時間。
    曹操跟著許褚典韋從屋舍出來之後,抬眼便看到遠出火光四起。
    遠遠的長街之上,騎著馬的張繡挺著長槍,正雙目朝著這邊眺望。
    “張繡,他,他反了?”
    遠遠一眼,曹操瞬時間渾身一個激靈。
    一股子冷意從後背直直便往天靈蓋上倒衝。
    “曹公,快走!”
    許褚朝著曹操喊了一聲。
    這功夫曹操忍不住抬眼又朝著遠出張繡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遠出的人,看起來有些熟悉,他下意識便脫口問了一句。
    “遠處擋著張繡的是誰?”
    這功夫張繡等人還沒有殺到近前,便是因為遠出的長街上,已然有曹軍的人在抵擋這張繡。
    許褚望了一眼,還沒等他回話。
    這功夫邊上有宿衛已然跑了過來。
    “主公,大公子讓你快快撤離出城,他正在帶人抵擋張繡!”
    此番曹昂和曹安民能出現在長街之上,那時因為張繡等人還未靠近之時,城內突然間便出現了躁動。
    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的曹昂第一時間便通知曹安民聚攏麾下宿衛。
    兩人帶人直奔曹操所在的地方後,迎麵正好便碰見了張繡帶著人朝著這邊衝殺。
    隻是一眼,曹昂便意識到張繡反了。
    而關於曹操和鄒氏的事情,曹安民也已然告知了曹昂。
    他自然明白,張繡為何會反。
    隻是,這功夫,自家父親的性命,自然要緊。
    曹昂第一時間便帶著人跟張繡的人殺了起來,順帶著讓邊上人抽空去通知曹操。
    子脩?
    得之是自家兒子在抵抗張繡等人,曹操第一時間心頭不由得便開始狂跳。
    這功夫,四周的情況顯得有些危機。
    曹軍的三千宿衛,對於整個宛城來說,終究算是寡不敵眾。
    眼下曹昂帶著人還能勉強抵擋,但又能擋得住多場時間。
    曹操心裏沒數。
    許褚又朝著他催促了一聲。
    幾乎是本能的,曹操腳步挪動,又跟著往身後看了一眼。
    這一眼,倒映在瞳孔之內的是一片火光之色。
    遠出的殺喊聲,已然距離耳邊越來越近。
    怎麽會發生這般情況?
    曹操腦海裏有些發懵。
    邊上的典韋拉著曹操小跑,連帶著許褚直接便奔著城門的方向逃竄。
    “兄長此去宛城,當小心謹慎……”
    恍惚間,曹操的腦海中突兀間便浮現出了戲煜的身影。
    對方在他邊上說過的話,也跟著在耳邊回響。
    就像是,戲煜早就知道會有眼前的一幕發生一樣。
    奉義他!
    該死!
    我為什麽不聽奉義的!
    曹操心頭已然升起了悔意,隻是這功夫一切已經遲了!
    殺喊聲越來越近,今日他能不能從宛城走脫,已然成了一個問題。
    城門的地方已然近了,曹操正慌忙間,邊上有人騎馬浴血而來。
    “父親,且快速出城,孩兒幫父親拖住時間!”
    這功夫騎馬過來的是曹昂,他帶著的宿衛因為抵擋張繡的原因,已經死傷了不少。
    看見眼前曹昂的情況,曹操的腦海中又回想起戲煜之前所言的話。
    “父親快快上馬!”
    “父親!”
    曹昂在邊上催促,曹操這功夫卻說不出話。
    宛城的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但這段距離,對於眼下的曹操來說,卻有些漫長。
    “老許,你帶著曹公先走,俺和大公子擋住左右的這些追兵!”
    這功夫典韋不知道從哪裏摸索出了一把長槊,說話間,他便直接朝著正朝著這邊追上來的追兵直奔了過去。
    聽道這話,許褚朝著典韋看了一眼,張了張嘴。
    到最後,他也隻是點了點頭。
    “曹公,快走!”
    許褚牽著馬帶著曹操往城門方向逃竄。
    這功夫,曹操看到典韋已經一個人朝著敵軍衝了過去,又回頭看了看曹昂。
    “子脩……”
    曹昂沒有回應,這功夫,另一邊的巷道之內,也已然有追兵殺了過來。
    典韋自顧自朝著正麵衝了過去。
    曹昂轉頭帶著曹安民連帶著身側的護衛,直奔側麵的追兵迎了上去。
    ……
    眼看著許褚護著曹操已然朝著城門的方向疾馳,典韋手持長槊轉頭便朝著迎麵追擊上來的追兵看了一眼。
    這一眼,視線之中,並沒有張繡等人的身影。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已經容不得典韋多想。
    他舞著長槊直奔追兵之中,長槊舞動之間,猩紅的血液濺射在他的臉頰之上。
    這功夫,典韋所到之處,似乎無有一合之敵。
    隻是,此刻的典韋,卻發現眼前的追兵,似乎有些密密麻麻。
    一眼看去,整個長街之上,盡是敵軍。
    恍惚間,典韋像是回想到了自家先生所說的話。
    “典韋,莫不可將自己陷身於絕境之內!”
    “身處宛城,要小心……”
    先生!
    典韋嘴角發苦,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先生為何會三番五次給他這般叮囑。
    甚至於出征之時,還特意追上來。
    原來,先生早就擔心到會有這般的情形會發生嗎?
    先生之所以阻止他不讓他出征,就是擔心這般事情嗎?
    長槊舞動之間,典韋的心情越發的沉重。
    想到自家先生此前種種的叮囑,典韋心中心中猶如在滴血一般。
    先生如此,他卻一直未曾重視。
    如此,他安何能對得起先生啊!
    “殺!”
    心裏對自己的悲憤壓製倒了極點,典韋忍不住仰天長嘯。
    這聲音連帶著整個長街都在震顫。
    殺!
    典韋的眼前,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他隻能拚勁全力的廝殺。
    心中對於戲煜的愧疚越發濃鬱,典韋知道,自己或許已經沒有機會在想先生道歉了。
    ……
    遠出,正在疾馳逃竄的曹操和許褚,同樣聽到了典韋的長嘯。
    那嘯聲中似乎帶著一股悲壯,一股決然,一股赴死之念。
    曹操有些愣神。
    典韋他!
    典韋他!
    此刻的曹操猛然回頭朝著身後的遠處看這,能看到隻有一片火光,卻看不到典韋的身影。
    他想到戲煜的臉,若是典韋就此身死的話。
    他如何向戲煜交代?
    更何況,這還不僅僅是典韋,那裏,還有他的長子曹昂。
    此刻的曹操心亂如麻。
    ……
    許褚帶著曹操往城門外逃竄的時候,另一邊的張繡此刻早早便被人擋住了身影。
    張繡騎著馬,本打算直接奔著曹操所在而去,誰曾想,突兀間便從邊上衝出來一騎身影。
    這人和他同樣使一杆長槍。
    招式更是和他如出一轍。
    “爾是誰,安何敢擋我去路!”
    張繡惱怒,認出對方槍法之時,目光已然落在了對方身上。
    “師兄,某乃趙雲!”
    趙雲?
    張繡沒見過對方,但這一手的槍法卻也不是誰人都能使得出來的。
    沒猜錯的話,這就是自家師傅最後收的徒弟吧!
    算是自己的師弟。
    隻是,他為何會擋住他。
    “即是師弟,安何要擋我!”
    張繡收槍,目光冷冷的盯著趙雲。
    趙雲倒也沒有猶豫,餘光看到遠出的典韋等人已經帶著曹操往城門方向逃竄,這才朝著張繡開口。
    “曹公不能死!”
    “你要擋我殺曹賊!”
    張繡虎目猛然瞪大,手中收起的長槍再一次揮了起來。
    “曹賊辱我太甚,此番,伱擋不住我!”
    張繡朝著趙雲怒喝了一聲,手中長槍的攻勢愈發猛烈。
    趙雲隻是抵擋並未回擊,這番下來,倒像是被張繡壓製住了一般。
    但,這般情況下,卻也拖了張繡等人些許時間。
    “師兄,縱使沒我,你也殺不了他的!”
    趙雲歎了口氣,他之所以主動擋住張繡,就是不想讓對方直接碰上戲煜。
    若是張繡真的追到曹操麵前的話,自家先生必然是會出手的。
    到時候的張繡,大概就會明白,自己為什麽殺不了曹操了吧!
    “別逼我殺你,給我讓開!”
    張繡揮動長槍,將趙雲的抵擋撥開之後,再次暴喝了一句。
    這功夫察覺到曹操已經逃遠。
    趙雲無奈的讓開了身形。
    “師兄,小心點吧!”
    張繡聽到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太過在意,眼下曹操已經逃遠,他懶得和趙雲說什麽。
    策馬往前一挺,便再次朝著曹操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到張繡並沒有理會自己的好意,趙雲也有些無奈。
    眼下他所能做的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是時候來收拾眼前的殘局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此刻幫著自家父親逃離宛城的曹昂,在將自己的戰馬讓給曹操之後,很快便陷入了敵軍的包圍圈。
    這功夫,他邊上的護衛越來越少,唯一能看清的人,也就隻有堂弟曹安民。
    兩人已然陷入了絕境之內。
    “兄長,今日我們恐怕要命喪於此了!”
    曹安民心情有些低落,今日之結局,或許都是因為他的緣故,那張繡好端端的反叛,應該就是因為鄒氏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將鄒氏推薦給曹操的話,也不會有今日之境遇了。
    “兄長,此皆我之錯!”
    曹安民聲音已然帶著哭腔。
    曹昂沒有回應,耳邊的殺喊聲已經填滿了腦子。
    這功夫,他身上的力氣也耗散的差不多了。
    他多少已經意識到了他和曹安民的結局了。
    但就在這功夫,邊上突然間又響起了一股殺喊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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