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戲煜:我若想走,天下無人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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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城內響箭乍起之時,城內的情形便已然開始變了。
從整個許昌的南城巷道之內,這功夫湧現出了數千手持刀劍的死士。
這些人第一時間便開始朝著董承所在的方向聚集。
而他們唯一的目的,便是帶著劉協等人從南門殺出許昌。
同一時間,此刻的南城大街上,董昭等人帶著許昌護衛,正與大街之上嚴防死守。
彼時的董昭臉色不禁有些發沉。
都已經過去一個半個時辰了。
而就在不久前,他已然收到了荀彧和戲煜帶著大軍折返回來的消息。
整個許昌的四方城門已然被大軍所掌控。
隻是,不知道為何,城外大軍現如今還未有進城平叛。
僅僅靠著他手上的這些護衛,想要抵抗整個大街四處竄出來的死士。
很難。
這些死士相比起許昌的護衛來說,訓練精良,衝殺之時悍不畏死。
董昭額間這功夫不禁已然冒出了絲絲冷汗。
而就在城內氣憤極為緊張之時,許昌城外,荀彧的心卻已然跌至到了穀底。
這功夫,他看到賈詡也走到了戲煜邊上。
城內響箭出現的時候,荀彧便已然有些焦急了。
隻是,眼前的宿衛營隻聽從戲煜的命令,即便他在如何焦急,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荀彧的目光看向戲煜,這功夫後者正站在郭嘉和賈詡麵前。
城內的響箭聲極為刺耳,戲煜聽見的時候,眉間也忍不住蹙了蹙。
隻不過,相比起來,郭嘉和賈詡便像是沒有察覺到那城內的響箭一般。
亦或者,此刻的兩人,對於城內的情況,根本就不在意。
“奉義,便是今日解了城內危機又如何?”
郭嘉輕笑。
自戲煜作出選擇之後,有些事情便已然不一樣了。
此番解了許昌的危機,待到曹操回來,一切又會回到當初的局麵。
現如今,戲煜地位上雖然和曹操可以比擬,但本身勢力上卻終究還不能和曹操所抗衡。
彼時兩者之間如何自處?
而縱使到了那個時候,戲煜便是辭官,恐怕曹操也不會放心。
即便曹操那戲煜沒有辦法,但該有的限製卻還是會有的。
到那時候,跟著戲煜的這些人,又該如何?
郭嘉隨口講述其中利害,這功夫聽道對方這般說,戲煜心中其實也明了。
“奉孝所言,我亦明了!”
“但,於我而言,現如今離開許昌,卻並非最好的時機!”
戲煜抬頭朝著東城區的方向看了看。
如今的許昌學校才剛剛起步,那些新入學的士子,都是未來改變這方天下的人才。
若此番離開許昌,那麽有些事情便需要從頭來過。
而相對於許昌來說,想要在建立這樣的一所學校,或許並不難,但難的是,如何將這些人才,重新歸攏起來。
僅僅憑借著自己的名義嗎?
不!
許昌之內能吸引來如此多的士子,更為重要的一點是,許昌之內有著劉協的存在。
至少,眼下的整個許昌,名義上還是大漢的帝都。
而劉協便是現如今這天下士子眼中,最為耀眼的一杆旗子。
再者,他本身也不喜歡麻煩。
“奉孝、文和,你等無需如此謹慎!”
“若什麽時候我想離開,這許昌之地,根本擋不住我,便是孟德親臨,亦如是!”
戲煜這話說的極為自信,他又說了說學校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聽到他這般說,郭嘉和賈詡兩人便也沒有在勸說什麽。
兩人不清楚戲煜的威力,但對方的聲名還是極為讓人有信心的。
既然對方如此自信。
他二人也不是那般沒底氣的人。
“奉義既然心中有數,那便放手去做吧!”
郭嘉淡笑了笑。
邊上的賈詡也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這功夫,一直等在城門口的荀彧已然有些安奈不住了。
恰好,與此同時,原本負責控製南城大門的趙雲,策馬疾馳而來。
趙雲一過來,整個人便翻身下馬。
“先生,城內有人挾持陛下,正欲突破南門而出!”
趙雲開口,因為沒有戲煜的指令,他並未帶著大軍進城。
眼下整個南城城外,也隻有一千宿衛營將士,連帶著一些城門守卒。
“嗯!”
“去南城!”
戲煜沒有多說什麽,朝著趙雲點頭之際,整個人已然翻身上馬。
而看到戲煜打算去南城的荀彧,這功夫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以他對戲煜的了解,對方眼下既然選擇去城門口,那麽郭嘉和賈詡兩人倒地說了什麽已然不重要了。
荀彧這功夫也沒有開口詢問幾人剛才說了什麽。
他策馬緊緊跟在戲煜身後。
不多時,一眾人連帶著剩餘的兩千宿衛已然到達了許昌南城之外。
加上原本南城外的一千宿衛營,現如今整個城外一共三千宿衛營將卒。
戲煜從身手的兵卒手裏將自己的長槍接了過來,隨口吩咐趙雲守住城門,這才持槍不急不緩率先進城。
這功夫,進了南城,還未行至百步,遠處便已然能聽見嘶吼著的殺喊聲。
戲煜眉頭輕輕挑了挑。
而隨著他帶著宿衛營進城之後,前方抵擋著死士的城內護衛,明顯士氣大振。
這功夫,董承並未察覺到戲煜已然回歸。
他還親自手持這長劍將劉協護在身後,連帶著楊彪父子,也在不遠處。
隻是,這功夫,董承正打算一鼓作氣殺出南城的時候,前方卻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之聲。
這聲音太過明顯,連帶著整個地麵都發出了陣陣的震撤聲。
這是唯有軍陣才能發出的步伐。
隻是一瞬間,董承便意識到了,這是有軍隊出現了。
果然,就在他心神有些恍惚的時候,麵前原本抵擋他們的護衛,這功夫竟然從兩側緩緩的撤了開來。
原本被阻擋的視野,一瞬間便開闊了起來。
隻是,映入眼簾的不是通往城門的大路,而是列陣向前的宿衛營。
為首者,便是戲煜。
黑色的絕影之上,戲煜身形挺拔,黑色的大氅披在身後,平白便增添了幾分肅穆之感。
連帶著那杆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的虎頭湛金槍,似乎都散發這幾分滲人的寒意。
“陛下,臣救駕來遲,請陛下勿怪!”
隔著眼前的死士,戲煜忽略了董承等人,目光直勾勾便落在了董承身後的劉協身上。
話音落下之際,戲煜並未施禮。
這功夫,董承咬了咬牙,目光直視戲煜。
“戲奉義爾攜大軍前來,意圖作甚?”
董承張嘴發問,這話使得戲煜嘴角忍不住輕笑。
對方倒是好一手先聲奪人。
他神色未變,眼神這才朝著董承看了看:“董將軍,某覺得這話,你該問一問自己?”
“而此番挾持陛下出宮,意欲何為?”
話音落下之際,董承並沒有回應。
連帶著身後的劉協,這功夫都有些沉默。
有些事情,眾人都心知肚明。
劉協沒有開口,董承也沒有在回應戲煜的問題。
他隻是朝著戲煜看了一眼,隨即將手中的長劍往天上舉了舉。
“諸位,今日便是爾等報效大漢之際,所有人隨我護衛陛下,殺出許昌!”
董承大吼,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在意眼前的戲煜。
對於董承來講,現如今他們已然沒有了絲毫的退路。
擺在眼前的,唯有一條選擇,那邊是順利的帶著天子殺出許昌。
而眼前擋著他的也不過隻是戲煜罷了!
若換成曹操,或許董承心中還有幾分畏懼。
但戲煜,他隻不過是一個謀士罷了!
即便外界傳聞,其勇武不下呂布,但,那也隻是傳聞。
跟隨陛下進入許昌的這些時日,他可從未見過戲煜有絲毫在武力方麵的表現。
想來,對方的勇武,不過隻是吹噓出來的罷了!
隻要自己一鼓作氣,或許還是有機會殺出許昌的。
隨著董承揮劍,麵前的死士開始悍不畏死的朝著戲煜所在的方向殺了過來。
這些人沒有絲毫的停頓,兵刃閃爍這寒光。
然而整個宿衛營卻隻是不急不緩的超前推進,戲煜策馬於宿衛營前方。
手中的虎頭湛金槍,輕微的抖動震顫了一下。
隨即,槍身揮動間,映襯出了一道金色的光影。
絕影的雙蹄輕揚,等馬蹄重新落下之際,那些剛剛衝到戲煜麵前的死士,盡皆已經倒飛了出去。
戲煜不急不緩,絕影緩緩往前靠近。
董承的瞳孔都跟著瞪大了起來,剛才的一幕,像是讓他有些難以置信一般。
這功夫,身後的劉協突然朝著戲煜開口了。
“戲卿,朕在此處!”
沒有其他的言語,劉協開口,便已然意味著放棄了這一次的行動,而聽到這話的董承,整個人雙目已然有些失神。
失敗了!
當剛才那一瞬間出現之時,他便已然知曉,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帶著劉協出城,眼下連陛下都放棄了。
邊上,楊彪父子亦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楊彪臉色有些陰沉,這功夫忍不禁朝著楊修看了一眼。
他想要讓楊修離開,但後者這功夫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戲奉義,爾該死!”
董承揮劍,整個人這時候像是瘋了一般,徑直便朝著戲煜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
那架勢,不知道是想要抵擋住眼前的戲煜,還是故意過來送死。
劉協心頭有些揪緊,這功夫忍不住閉住了雙眼。
而此刻,董承剛剛衝到絕影之前。
一杆金色的長槍,便攜帶這一股光影,直接由上而下。
長劍還未朝著戲煜揮動,那杆滲著寒光的虎頭湛金槍隻是從上往下一壓,便徑直將董承壓得跪在地麵之上。
戲煜的目光連看也沒有朝著對方看一眼。
“壓下去。”
這一場變亂,在戲煜的麵前,終究是猶如一場玩笑一般。
直到距離劉協兩丈外,戲煜才翻身下馬!
“陛下,可還安好?”
戲煜朝著麵前的劉協發問,這功夫,那些死士連帶著董承、楊彪父子等人,眨眼間都已經被宿衛營控製了起來。
劉協嘴角勉強的笑了笑。
“此番多虧戲卿來得及時,若非戲卿,朕恐危矣!”
這功夫,劉協像是一瞬間便將自己摘了個幹淨。
戲煜淡淡的朝著對方看了一眼。
眼前的人,終究是少了一份血勇。
劉協雖然一心想著匡扶大漢江山,但他身上卻少了那股悍勇。
曆朝曆代的開國帝王,亦或者中興之主,那一個身上沒有那種彌漫的殺伐之氣。
而現如今的劉協,這樣的氣質,身上一絲也看不到。
即便如此困局,他卻連一絲的血勇都拿不出來。
相比起曹家的曹髦來說,眼前的劉協多少還是差了一些。
這兩者,彼時的境況,說到底差不了多少。
但,曹髦不願做傀儡,仗劍當街便想要去討伐司馬昭,即便失敗成為第一個被當街殺死的帝王。
但,至少對方一身的血勇,讓人多少有些敬畏。
而正因為曹髦那般作為,卻也勉強保了曹氏天下數年時光。
可劉協身上卻沒有這份悍勇。
“荀令君,帶著人送陛下回宮吧!”
朝著劉協點了點頭,戲煜轉頭看相荀彧,後者應了聲是,跟這邊帶著部分宿衛營的人帶著劉協重新往漢宮方向前行。
而此刻的整個南城街麵上,深紅色的血液將大街都侵染了一遍。
這功夫等劉協走後,戲煜的目光不由得便落在了另一邊的楊家父子身上。
看到戲煜目光看了過來,楊彪有些沉默,楊修卻忍不禁苦笑了一聲。
現如今,一切功敗,他已經沒有在說什麽的意思了。
然而,戲煜卻在這功夫走到了他的麵前。
“德祖,吾聽聞玄德君離開許昌之前,曾尋過你,爾為何不與玄德君一同離開許昌?”
戲煜有些意外,劉備既然找過楊修,對方為什麽會沒有跟著劉備離開,而選擇在這個時機,帶著劉協離開許昌。
這樣的舉動,多少有些犯蠢。
“劉備?”
楊修嘴角輕笑了一聲,這功夫他將身子往上停了停,隻是宿衛營的兵刃楊修身上,壓得他這般動作不太明顯。
戲煜揮了揮手,宿衛營的將卒才鬆開了楊修。
這功夫,楊修再次抖了抖身形。
“劉玄德,一空想之人罷了,其能力相比起曹公,比起先生,相差甚遠!”
“能改變這天下的,在修眼裏,一開始隻有曹公,但現如今,還有先生!”
“至於那劉玄德,從始至終,修不甚在意!”
和劉備合作,隻是他想如此罷了,此番所做若能成,皆大歡喜,若不成,便是替那劉備吸引了天子血詔的影響。
“以爾之才華,當能看出來此事的風險!”
戲煜看這楊修問了一聲。
後者嘴角輕笑:“修此前也想過,或許可以與曹公,與爾等一同改變這天下!”
“可是修想錯了,這天下的頑症根深已久,便是換了一番又如何,它骨子裏就爛了!”
“既如此,修做與不做,又有何意!”
楊修苦笑,這功夫,抬眼朝著戲煜看了一眼,突兀間從腰間將佩戴的長劍拔了出來。
戲煜沒動,邊上的宿衛營將卒,忍不住握住了兵刃。
似乎一旦楊修有所異動,他們便會出手。
隻是,戲煜並沒有在意楊修的舉動,他朝著宿衛營將卒看了一眼。
正打算繼續對楊修開口之際,卻見對方朝著他笑了笑。
“或許這天下有朝一日能被先生所改變,但恐怕修看不到了!”
話音落下之際,楊修朝著邊上的楊彪看了一眼。
沒有多說什麽。
下一瞬,長劍從脖頸劃過,鮮血噴濺。
邊上的楊彪瞪大了雙眼:“德祖!”
“德祖,伱為何!”
楊彪整個人渾身都在顫,隻是宿衛營的將卒擋著他,這功夫戲煜擺了擺手,楊彪才衝到了已經倒地的楊修麵前。
然而,一切已經遲了。
許昌之內的叛亂到此便已然落下了尾聲。
戲煜往邊上走了兩步,眼神落在四周已經染紅的地麵看了看。
“找人將地麵衝刷幹淨吧!”
……
日暮不知何時開始西陲,宿衛營連同許昌城內的護衛,開始一遍一遍的衝刷著南街的地麵之時。
同一時間,前往徐州的路途之上。
劉備帶著三萬大軍,連同糜竺等人急速而行。
“主公,已經兩天的時間了,安何如此急速?”
糜竺有些不動,即便是劉備想要快一點抵達徐州,也不必帶著三萬大軍晝夜奔赴吧!
這般趕路,便像是逃命一般。
劉備朝著遠處的天際看了一眼,這功夫聽到糜竺發問,神色有些恍惚。
為什麽這般急切。
那時因為,他離開許昌之時,便已然找過楊修等人,那天子血書上已然有楊修等人的署名。
他本來打算勸說楊修跟著他一同離開的。
隻是,楊修並沒有答應,而且還告知他,打算配合他,順勢帶著陛下離開許昌。
在聽聞楊修的計劃之後,劉備便深知有些不妙。
他不清楚楊修為何會做出這般不智的選擇。
想來,現如今楊修等人應該已經動手了吧,也不知道事情成了沒成。
但他清楚,想要帶著陛下離開許昌太難了。
而若是一旦失敗,他必然也會因為此番變故,被牽扯在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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