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文以入道震驚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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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黎明時
士子書生,摩肩擦踵,或是乘坐馬車,或是坐著轎子,或是幹脆步行,來來往往,卻是都沉默寡
春闈一關,對於讀書人來講,是名副其實的鯉魚躍龍
尤其是對於寒門士子而言,落榜難以出人頭地,高中才有希望踏入官場,哪怕是吏員,也絕非尋常老百姓能夠擔當
此時天穹上肉眼難見的金光交織,細密如網絡,隱約可以看到神靈的虛影浮現,甚至有文氣凝聚浩氣長
除此之外,朝廷的軍隊已經駐紮在貢院城中,衝霄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一旦接到命令,必然是雷霆般的打
天上的神靈和朝廷都在關注,確保這次春闈,不會出現任何的差
李天權在貢院門口經過甲士仔細檢查過憑證,核對無誤後,走了進去,不多時就按照取到的編號,找到了自己的號
號舍不
桌椅齊備,一塵不染,石案上方有筆墨紙
李天權檢查過後,確定沒有問題,便坐在石凳上,閉目養
當當當!
這個時候,清脆的鍾聲遠遠傳來,春闈開始
明經科的考試主要就是墨義、帖經和策論,相比於秋闈之時,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隻是題目更難了一
李天權九卷經典了然於胸,這段時日雖然遭遇了不少事情,但溫習從不間斷,相比之前,大有進
以他此時的造詣,就算是去考進士也完全足夠了,這是唐朝科舉並不糊名,為世家大族所把
想要高中進士,覺非是文采足夠就可以的,這背後涉及到世家大族的博弈,以及和皇權的碰
哪怕李天權之前做了很多的鋪墊,不僅為大唐立下大功,又有著文名傳播,但想要考中進士,機會依舊很
反倒是明經,以他此時的名聲和根底,主考官定會有所思量,哪怕是寒門士子,也不會隨意貶
種種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他很快便沉下心來,不再多想,仔細將試卷檢查,確定沒有模糊、錯誤之處,便準備開始答
墨義和帖經對他而言最是簡單,隻是掃了一眼,根本不用思考,筆下如有神,寫完一頁翻一頁,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完
“策”
李天權先拿過策論考卷,翻開一看,有三段命題,非常寬鬆,點點頭,道,“就做這個”
明遠樓,是考官所在之地,四角上旋,可居高臨下觀看整個貢
這一次的主考官是當朝禮部侍郎李百藥,他讓人打開小窗,自上而下看去,一間間的號舍如同棋局,染成黑白兩色,整整齊齊,很有一種肅
李百藥出生於大族世家,精通禮樂和律法,為唐太宗所倚重,一開始就起用為中書舍人,賜爵安平縣男,不久後就升任禮部侍
此時他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據說前朝春闈之時,神靈矚目,倘若能夠觀氣,就可以見到每個人的文氣顯”
“小似燭光,大如明月,有的甚至在號舍上演化出錦繡文章、金戈鐵馬、江山社稷等異象,可惜現在看不到”
“是啊,”
一旁的吳學士點點頭,道,“說起來,我們大唐王朝的文氣之昌盛,還要超過前朝,隻是我大唐龍氣鎮壓萬法,律令之力凝聚成天羅地網,將異象壓製,根本無法查”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動靜太大,影響了其他考”
“是這個道”
李百藥負著手,來到窗邊,道,“不過雖然單個士子的文氣不顯,但整個貢院卻有著浩然正氣升騰,凝聚成浩瀚天河,大神通者可以見”
“科舉一場,可以說能給整個長安城洗禮一次,讓我大唐王朝文氣昌隆,萬邪退避,長治久”
幾位考官閑聊,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及這些考生的文采、學識和名
考試的結果,從一開始其實就已經注定了,其中會有一些微小的調整,比如名次的變動,但高中的名單早已定
會有這樣的結果,乃是大唐王朝的勳貴、世家、朝臣共同的意誌,就算是當朝天子李世民這樣的雄主也要妥
而此時的李天權吐出一口濁氣,取過案上的硯台,倒上墨塊,坐直身子,開始研
不多時,墨塊化開,他嗅著墨香,沉了沉心思,直接取過筆架上的筆,鋪開卷紙,開始書寫策
沙沙沙,
筆尖觸到細膩的紙張,出沙沙的聲音,好似夜雨敲打琵琶,很有韻律,非常好
嘩啦啦,
根本沒用多長時間,他就一揮而就,寫完最後一個字,擲筆案上,仔細檢查了一遍後,重新抄寫在試卷
而後便起身喚來門前的士
“什麽事?”
士兵木著臉,麵無表情的問
“我要交卷,”
李天權指了指案上的卷紙,又重複了一遍,道,“我要交”
“稍等,”
士兵看了李天權一眼,出去傳
時間不大,一個文吏急匆匆趕過來,蹙眉問道,“可是你要交卷?”
此時距離考試開始還不到兩個時辰,這時候交卷的,幾乎相當於放棄了考試,對於這種人,自然不會有好臉
“”
李天權也不在意,平平靜靜地道,“我已經答完卷子,要交”
“嗯?”
文吏目光一轉,看到卷紙上的文字寫的滿滿當當,而且書法賞心悅目,頓時麵色一
他拿起卷紙,簡單翻了翻,然後放下,再看向李天權的時候,目光就變得古怪,驚異中夾雜著敬佩,還有一種難以置
“原來你就是李天權,”
文吏頓了頓,才開口道,“本官也聽過你寫的詩詞,果然是才思敏捷,名不虛”
“我再問一遍,你可否要交卷?”
“交卷”
李天權早有打算,原本他這一次明經高中是十拿九穩,但是王瑜忽然出了事,這其中就有著變
為了能夠順利高中,他準備在這次鄉試上弄出大動靜,要最早交卷,形成輿論,增加機
“好吧,你稍等一”
文吏見此,不再多
“學生先去後麵等候”
李天權有上一次縣試中早交卷的經驗,看到試卷已經封好,就衝文吏行了一禮,跟隨門前的兵士,到後麵休
“這麽早就有人交卷了?”
“好像是李天”
“他難道是放棄了?”
“這個家夥該不會寫不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交卷了吧?”
“我就說他是沽名釣譽之徒,隻是花錢買名聲罷”
李天權大袖飄飄,一路走去,正好被不少號舍的考生看到,他們或是驚訝,或是嘲諷,或是漠
千人百態,人心複雜,不一而
李天權也不去理會,腳步不
“隻要這一次能夠高中,我就可以完成任務,前去拜”
“到時候便是大鵬展翅,天高任鳥飛了,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這樣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明遠樓上的李,他目光一凝,看向下麵,道,“有考生這麽早就交卷了?”
“太早了吧?”
其他幾個副考官都站了起來,他們看了看天色,有點愣,這才多久,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個時辰的時間
“這個,”
李百藥看著轉過拐角的背影,接過值班文吏遞上來的答卷,問道,“可是正常交卷?”
“正常,”
文吏自然是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道,“主考官大人,考生是正常交”
“哦,”
李百藥眉挑了挑,露出一絲詫異,隨即對著身邊的諸位副主考官道,“這樣才思敏捷的考生,本官還是第一次見到,把他的考卷拿過”
“大人”很快就有人送上考
“嗯,”
李百藥打開考卷,一看之下,麵上就有著些許驚訝,
麵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震
書法,是讀書人的門麵,也是考官對考生的第一印象,而現在考卷上的字體,簡直像是一位刀法大家,或剛或柔、或如急風驟雨、或如清風拂柳,信手萬變,靈性自成,卓然大家風
“好字,”
他盯著答卷上活靈活現的文字,橫豎撇捺點之間帶出的刀意,隻覺得一種說不出的浩然之意直入眉
其他幾個副考官看到李百藥的臉色,也都紛紛圍了過
要知道,李百藥年少成名,在前隋之時就已經身居高位,於禮法、律法都有所成就,書法更是大
這樣的人物,胸有詩書,目光辛辣,尋常士子的卷子,根本不可能讓他如此動
李百藥定了定神,去看卷子,墨義和帖經行雲流水,根本沒有任何錯漏,再去
“好文章,”
李百藥又一次驚訝了,整篇文章文理精粹,用詞得當,深入淺出,鞭辟入裏,這樣的文章,就是去考進士,也可以脫穎而
“幾位,你們都看一看”
李百藥抬起頭,看到眾人圍了上來,笑了笑,將考卷遞了過
“好字”
諸位副主官一看之下,頓時也連聲讚歎道,這樣的字融入了自身精氣神和意誌,已經有幾分以文入道的韻味
等看完了考卷,就越發有幾分驚
“這是最近那位雙絕公子李天權?果然是才華滿腹,怪不得能夠寫出《將進酒》這種傳世佳”
“此人最近在長安中,已經有人稱之為詩仙,風頭正”
“這次又是第一個交卷,果然是年輕氣盛,少年天”
眼看眾人紛紛開口,一旁角落中忽然有人開口說道:“據說此子和王瑜之女來往密切,前段時間王瑜忽然被帶進了宮裏……”
剛才熱鬧的議論聲瞬間戛然而止,場中一時間有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