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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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飆》帶著張頌聞爆紅,這段時間華娛圈沒人紅得過他,作為好友,張元君當然為他高興。

    芒果台趁熱打鐵,為他量身打造了一檔田園綜藝《燦爛的花園》,以他和他的小院為中心,邀請各嘉賓前來做客。

    張頌聞在前一天就跟幾位常駐嘉賓透風“明天我要請一位重要的客人,你們一定想不到,一定會尖叫。”

    “他是演員嗎?”常駐的林嘉川問道。

    “當然。”張頌聞笑道,“你也見過,認識。”

    “我還認識?”林嘉川更好奇了。

    “我們認識嗎?”曾順希、馬嘉齊和薑佩瑤三個人年輕。

    “你們肯定知道他,但你們有沒有見過我就不確定了。”張頌聞笑道。

    “一定想不到,一定會尖叫。”幾人帶著對明天神秘嘉賓的猜測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曾順希在小院子裏漫步,其他人在屋內閑坐。

    “叮咚。”門鈴響。

    “客人來了吧。”室內的馬嘉齊往外望了一眼。

    “應該是來了,”張頌聞道,“走,我們去迎一下他。”

    鏡頭一轉,曾順希給來客開門,言語中透著高興甚至激動

    “啊,張老師你好,我是曾順希。”

    來人不是張元君又是誰。

    “你好你好。”張元君和曾順希握手。

    室內的幾人這時也都出來了。

    “張老師,您好,我叫薑佩瑤。”

    “你好。”兩人握手。

    “張老師好,我是馬嘉齊。”

    張元君笑笑,和他握手“你好。”轉而對張頌聞和林嘉川說“好久不見了。”

    張頌聞和張元君抱了一下,張頌聞說“是很久沒見了,我們上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張元君道“年前了吧,那會兒你忙完回京城,說要回家過年,在我那兒吃了頓飯。”

    張頌聞笑道“啊,是是是。”

    張元君沒帶行李,背了個包就來了“這就是他們(芒果台)給你弄的新院子?”

    “是,怎麽樣?”張頌聞索性就帶著他在院子裏參觀。

    張元君想說新院子沒舊院子有煙火氣,新院子一看就是為了拍節目搭的,雖然張頌聞會常住在這裏,但張元君不會這麽說,即使在來的路上,節目組就告訴他這檔節目確實沒劇本,嘉賓自由發揮,但張元君在圈裏混了這麽多年,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還是拿捏得明白。

    所以他說“挺好的。你那些花花草草都還在吧。”

    “都在都在。”張頌聞道,接著便向他介紹起房前屋後的花草樹木來。

    閑聊過,也參觀了小院,眾人進入室內,張元君這才打開包,把自己帶的禮物拿出來。

    “我前兩天回贛省老家住了幾天,帶了點老家特產過來。這是茶葉,狗牯腦茶,你們嚐嚐,還有板鴨,我們中午就能吃。”

    張頌聞拿著板鴨,笑著向其他人介紹“哎喲,我跟你們說,他們這板鴨真的好吃,什麽都不放,就斬好了上鍋蒸,特別香,特別好吃,我們中午就吃了它。”

    馬嘉齊泡茶,曾順希去拿些點心零食,薑佩瑤洗水果,三人各自忙著自己的活兒招待張元君。

    張頌聞坐在對麵,對張元君說“我昨天跟他們說,會有一個重量級嘉賓來,你們一定會尖叫。他們想了一晚上都沒猜到是你。”

    “是嗎?”張元君笑道,“我現在就這麽不紅了?”

    大家都笑了,曾順希把零食擺在桌上,道“是您太少參加綜藝節目了,頌聞老師說的時候,我們沒一個人往您身上想。”

    馬嘉齊是這節目裏年紀最小的,張頌聞在前幾期裏教他一定要自己主動找話,於是,馬嘉齊就沒話找話了“張老師,您為什麽幾乎不參加綜藝節目?”

    張元君說“主要是沒時間,演戲和我正常的家庭生活已經把我時間都占滿了,騰不出空隙給綜藝。”

    張頌聞說“你好像比較反對時間被工作占滿。”張頌聞是那種無時無刻不在觀察生活,並從中提煉表演養分的人,但張元君則不同,他正常的生活空間裏,很少會有表演這回事,這是兩人對表演對生活最大的分歧。

    “對,”張元君喝了一口茶,說道,“因為太累了。我有老婆有孩子,家裏還有老人,我幹嘛從年初一拍到年三十,累不累啊。”

    喝了兩杯茶,張元君等人就被張頌聞這個主人派去幹活兒了——給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修剪枝葉。

    “早知道要幹活兒我就不來了。”張元君笑道,他和薑佩瑤一組,修剪綠化帶。

    薑佩瑤獲得和張元君的獨處機會,很主動地跟張元君搭話“張老師,我特別喜歡你。”

    麵對粉絲的喜愛,張元君當然應該感謝,但這種類似的話,張元君十幾二十年來聽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可以說聽到這種話他內心都不會有起伏,而且麵對這種粉絲的告白,他甚至會有肌肉記憶,微笑、點頭,然後說謝謝。

    “謝謝。”

    薑佩瑤應該明顯感覺到了張元君的冷淡,但心裏也想得通,兩人本來就不認識,對方確實沒有那麽必要對自己熱情回應。

    但這並不妨礙她繼續找張元君搭話,這是她第一次見偶像,可能也會是未來很長時間裏的唯一一次,兩人在圈子裏實在沒交集,而張元君疫情後越來越深居簡出,真奔著老藝術家範兒去了,她真的很擔心自己以後會見不到張元君。

    兩人一邊幹活兒,薑佩瑤一邊說“我大學老師是薑莉芬,她跟我說了很多你們班的事兒。”

    這話成功打開了張元君的話匣子“薑老師說我們什麽了?”

    “說您那時候交作業最積極,也最多,特招同班同學恨。”

    張元君笑道“是,每次他們都說,你怎麽交這麽多,你要害死我們啊。我那時候成績不算好,但我交的多,賣力氣,也算表現突出。

    “表現了一兩回後,我們班人就都喜歡找我排作業。”

    交談間,張元君得知薑佩瑤還是枚“學霸”,16屆的優秀畢業生,本科畢業後保送表演專業研究生。

    張元君誇了句厲害。

    這期節目明顯不是請張元君來幹活兒給觀眾看的,節目組知道,張頌聞這個主人也知道。

    修剪完大門口的樹枝後,張元君和薑佩瑤就進去了。

    “這是我們搭的一個表演舞台。”張頌聞把張元君帶到小院的另一片區域,“我想以後我們可以在這兒探討表演。之前吳彥淑老師來,給我們做了首場表演。”

    張元君自然認識吳彥淑“她演了什麽?”

    “《劉胡蘭》和一個即興片段。”馬嘉齊適時插話。

    張頌聞道“吳老師精神真的非常好,說起演戲渾身都是勁。”

    張元君點點頭,道“她跟奚美絹老師的《母親》我去看了,真不容易,八十多還劈叉,還那樣健身,我看的時候想,這導演心真大,怎麽敢要求兩位老人這樣做,這要是有個好歹,沒法交代。”

    張頌聞笑著點點頭,表示讚同張元君的說法,又說“這也是人家敬業的一種方式,不過確實應該考慮到身體問題。”

    幾人落座在表演舞台下的座椅上,張頌聞說“你之前不是說也想辦個表演培訓班嗎。”

    曾順希接話說“是啊,張老師,我之前聽了還說要去您那兒上課。”

    張元君搖搖頭“辦班比我想的難,因為我是人藝的演員,你要說請我個人給你訓練訓練,調教調教這沒問題,但我要辦個培訓班招學生,這很難,手續走不下來。後來看到精哥辦了影武堂,你這兒也火了,還有郝蕾老師那兒也挺熱鬧,加上天池老師,圈內有好幾番這樣的培訓班,我就不跟著摻和了。”

    說話就來,張頌聞出了道即興表演題目“這樣,我們來個即興的練習。畢業20年同學聚會,順希,你是這幫同學裏混的最好的,你是大老板,身家億萬,你在這場聚會上要多囂張有多囂張,但不能破壞同學的表麵和氣;嘉齊和家川,你倆混的一般甚至不如意,但是嘉齊,你老婆是當時的班花,就是佩瑤,嘉齊你不能表現出卑微,因為你真的不在乎老同學賺多少錢,你隻想過自己的生活,今天的聚會對你來說就是吃頓飯而已,但家川、佩瑤,你們有事求順希,希望大老板同學能帶自己一把。我隻給這麽多,其他的你們自己編,五分鍾時間準備。”

    坐在一邊看熱鬧的張元君笑了“上學時候最怕即興,太可怕了。”

    五分鍾的時間裏,四個人對了兩分鍾詞,花了三分鍾搬桌椅等道具布置現場。

    “好,開始。”

    兩人坐在旁邊看四人演出。

    林嘉川算中生代,其他三人都是新生代,但四人確實都有一定的表演經驗。

    起碼開始幾分鍾這個小品並不難看。

    台上四人還在假客氣地敘舊,突然,“包廂”門開了,張元君突然進場。

    “幾位,你們要的酒……”很明顯,張元君是酒店工作人員,張元君就是來搗亂的,他看了一眼曾順希,笑道,“順希,老同學!你怎麽來了?哎,嘉川、嘉齊、佩瑤,你們都在啊。”

    林嘉川立馬反應過來,東北話就出來了“哎呀,張三哥,你咋在這兒啊。”

    “我在這兒上班,這不給你們送酒來了嗎。”張元君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皮笑肉不笑地跟張元君打招呼。

    整個片段長10分鍾,張元君中途上場,一直到張頌聞喊停結束,演了五六分鍾。

    張頌聞笑道“現在知道影帝是怎麽搶戲的吧。”張元君在這個五六分鍾裏演了一個油膩市儈的酒店經理,進場後和老同學們插科打諢胡說八道,硬生生把戲從本來是主角的曾順希身上搶走,而後整場戲的節奏被張元君帶走,他遞什麽話,其他四人才接什麽話。

    張元君擺擺手,笑笑。

    張頌聞說“其實我能感覺到你們已經意識到戲被搶走了,特別是嘉川和順希,想把戲從元君手裏搶過來,但每次都被元君化解。”

    張元君說“其實演這種群戲就怕演員不會自己找飯吃,剛才我明顯感覺到場子是有點空的,空在哪兒,空在嘉齊你那兒,你求不到老同學,但你老婆想求這個當老板的老同學提攜提攜,你應該有反應,而不是坐在那兒喝悶酒,你哪怕陰陽怪氣兩句也會好很多。”

    最後張元君把鍋甩給了張頌聞“說到底是這個文本不好,情緒太激烈,從頭到尾每個人之間都有衝突,全在演情緒,太難了。”

    張頌聞笑笑,算是認了。

    轉眼就要做午飯,幾人擠在廚房裏一起做飯閑聊。

    張頌聞主動說“我在我們節目剛開始就說想請濮存心老師來作客,我想聽聽他講人藝的故事。”

    “那比較難了。”張元君笑道,“你想知道什麽,我給你講。”

    張頌聞說“濮存心老師可能都見過老舍先生,還有焦菊隱。”

    “見過,濮老師跟我們講過,他那時候已經十多歲了。”張元君說道。

    “你見過是之老師嗎?”

    張元君點點頭“見過,我06年進劇院,是之老師那時候老年癡呆很嚴重了,糊塗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我們去看他,那時候任民院長帶我們去,介紹的時候,他還很高興,等我們第二次去,他就記不得我們的名字了。”

    “是之老師晚年還在說自己演的太少,應該再多排多演,好不容易有清醒的時候,說還想給劇院帶新人。”

    張元君說著歎了口氣“22年我們劇院真是,蘭天野老師走了,任民院長走了,還有鄭融老師。”

    做飯和吃飯期間,張元君應張頌聞請求一直在講人藝的故事,張元君也成全他,講了很多普通觀眾不知道的有關人藝的事,還有自己在人藝的生活。

    “我們現在演出依然不戴麥。”人藝可能是全國唯一一個還不戴麥不墊音演出的劇院了。

    張元君這話說出來引得所有人都震驚了“不戴麥?!”

    “不戴麥,全靠肉嗓子,要把台詞打到最後一排去。”張元君道,“所以就特別注重台詞基本功,發聲方法的訓練。”

    “張老師,”馬嘉齊說,“我聽說進人藝要先跑10年龍套才有機會演主角。”

    “那胡說。”張元君笑道,“這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哪個劇院敢這麽用人。四鳳就十七八歲,就得讓新人來演,不能說你進劇院,跑十年龍套熬到三十多四十再讓你演四鳳吧。我進劇院第一年就演了《白鹿原》的鹿兆鵬,我那時候也是個新人。”

    張元君還分享了一些自己演戲的事,並透露自己今年有一部戲開機。

    見張元君吃飯,薑佩瑤好奇道“張老師您平時會控製飲食嗎?”

    “工作需要就會控製,要胖就胖,要瘦就瘦,平時不會,該吃吃唄。”

    “劉藝菲老師呢?”

    “她更不會,我也是學她的,我開始還有點包袱,後來被她帶的也該吃吃該喝喝。”張元君還學老婆的口氣,“我演戲好看不就行了,還管我平時是胖是瘦,我都快40歲了。”

    “好擺爛啊。”薑佩瑤笑道。

    張頌聞笑道“你們兩個心態都好。”

    張元君吃完中午飯又坐了一會兒就帶著一盆張頌聞送的花離開了,他隻待這半期節目。

    張元君離開後,小院的人們又開始幹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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