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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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潘鳳一聲怒吼,那些躲在山坡背後的莊中護衛都戰戰兢兢,許多人更是默默扔出了手中武器,明顯已經失去了戰鬥意
    但即便都做如此反應,卻硬是沒有人更進一步,做率先從坡後出來向潘鳳投降的第一
    如此矛盾的舉動,讓潘鳳有些拿捏不準,而就在他猶豫是否需要試探性的攻擊看看到底是何因之這座莊園當中最密集的幾棟建築物卻又走出幾道人影,抬著一輛略顯破舊的座攆向著潘鳳走
    等到這行人越過山坡,潘鳳發現座攆當中坐著一位左肩高右肩低,口歪眼斜的男子,幾處顱骨極為瘮人的暴露在外麵,整張麵容更是已經嚴重變形,簡直看不出人樣,讓潘鳳不禁懷疑自己今天要麵對是不是什麽得道成人的老妖
    “潘…潘鳳,好久不”
    可等對方開了口,卻又讓潘鳳覺得有些熟悉,細想片刻,這才明白了對方的身份“秦軼?”
    “是”聽到潘鳳還記得自己,秦軼似乎是想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可他如今這番模樣,即便他再努力也隻不過是本就猙獰的麵容更顯扭
    秦軼一邊說著,一邊從座攆當中艱難的站起,十分費力的朝著潘鳳這邊走
    而說是走,其實更貼切的形容是挪動,因為明顯他半邊身子近乎癱瘓,隻能靠著一側身體發力,再將另一側身體拖動向
    “所以這個莊子,是你的?”潘鳳以手中開山大斧遙指秦軼,厲聲問
    雖然對方如今處境淒慘,但潘鳳可並未忘卻他的本性究竟如何,再加上明顯又有眾多仆人照料,讓潘鳳根本提不起半分同
    聞言,秦軼本就不成形的五官更顯怪異“你太抬舉我了,這是孝王名下的產見我可憐,才讓我在此養傷”
    “那你也不該私藏弓弩,更不該令手下向官軍攻擊!”麵對秦軼的賣慘,潘鳳卻不依不饒,直接將兩項大罪安在了他的身
    “這是孝王鑄箭避險的莊子,有弩也是應該至於那些護衛,也都是聽從孝王的命令,和我沒有什麽關”秦軼明顯有些慌了,急忙向潘鳳解釋
    “鑄箭避險?”潘鳳冷哼一聲“帝國律令,封王不得幹涉國中事務,隻享稅賦,更遑論逐箭軍武這等事分明就是你有謀亂之意,還妄圖汙孝王清”
    聽到潘鳳的話,秦軼當即就被嚇得魂飛天外,潘鳳的意思分明是要將這一切的罪責堆在他的頭而再看潘鳳大義凜然的模樣,也讓他心中不免產生了懷疑,不知道潘鳳是真的不了解時局還是有意裝糊塗,但為了活命,他也隻得將一切全部挑明:
    “潘校尉有所不知,自當今天子叔父渤海王謀逆一案,全族一百七十三口老幼均被欽差滅口之後,當今天子便疑心士人有意打壓帝胄,各地宗室隻要不是明著謀反,所有僭越事項就權當沒發生一般,這項製度早已名存實六年前黃巾之亂後,孝王便主攬了國中政事,大人您若是不了解,您大可以問問您身邊的將士,他們可都是親眼見證過”
    而聽完秦軼的發言,潘鳳也是點點頭道“好,既然你如此振振有辭,那便請你隨我走一趟,等麵見到了國相,他肯定會還伱一個清白”
    “這不還是想讓我死嗎?”
    自從真正從鬼門關當中走過一遭,秦軼才明白生命的可貴,雖然並未反思自己以往的行事風格,但自身想要活下去的想法卻是無比強現在聽到潘鳳要把他交到素來不對付的張純手中,當即就苦笑
    眼見潘鳳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秦軼心念一動,猜到了潘鳳如此堅定要針對自己的原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還因為武貴之死而記恨著我,一定是這樣!”
    看潘鳳依然一副冷酷神情,秦軼繼續說道“可我也隻是行孝王所命之事,是他讓我打壓軍中不服管教的將士,還說生死毋我和武貴各為其主,戰死沙場本就是武人的歸宿,你又何必因此記恨”
    “戰死沙場?”眼見秦軼自說自話,情緒也越發激動,仿佛從他口中所說的是什麽至理名潘鳳輕蔑的笑了:
    “你們是袍澤,本應是並肩同戰的兄弟!你當初卻選擇了痛下殺手,就應該料到有今日下場!既然你還如此冥頑不靈,那我便送你一”
    說完這些,潘鳳舉拳令道:“來人,放箭!”
    秦軼惶恐的跌坐在了地上,惶恐的向前爬行搖頭,寄希望於這些原本聽令於自己的士卒們都顧及往日情
    但在潘鳳身後,那些原本聽令於秦軼的鐵騎營將士們,卻都對他的求饒置若罔聞,隻傳來無數弓弦緊繃的聲
    瞞天箭雨驟起,轉瞬就將秦軼吞
    臨死之際,他仍在大喊“不,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不能殺我!”
    “也正因如此,我也沒有資格替武校尉原諒你,你還是親自去找他說個明白”
    望著如麥田一般的矢海,潘鳳的臉色,卻依然是好不到哪裏
    今日之行,他果然是被張純當成了打擊異己的一把屠如果他顧忌孝王宗親的身份,沒有剿滅這個私藏勁弩的莊園,無疑是給了張純打壓他的借口,到時候別說是手中的兵權了,恐怕都會被打成反賊的同黨,連軍官的身份都保不住,就更別提孝廉的身份
    若是他聽令行事,則勢必會徹底得罪孝王,日後即便重回中山國做事,也斷絕了投靠孝王一脈的可能,威脅不到張純的地
    而且秦軼這位鐵騎營之前的校尉還位於此處,潘鳳不相信張純不知道這個消息,恐怕張純此舉還有打擊他在鐵騎營中威望的意
    隻是張純心機算盡,但終究隻是士人,並不了解軍士真正所
    一個並不體恤下屬的前校尉,即便隻是被一個同樣行事武力更強大的新校尉戰勝取代,士兵們心中也隻是會有短暫的不適而已,並不會因此記恨新任長
    更別提潘鳳可並不是秦軼那般的為人,無論是賞罰分明,還是傳習武藝,都讓普通士兵第一次真正看到憑借自己實力改變命運的可
    雖然目前這還隻是一種可能,這些士兵對於潘鳳也遠沒有達到誓死追隨的地但在麵對秦軼和潘鳳這種抉擇時,心中自然都是倒向了潘鳳所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