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跟著杜少陵快速地下了樓，鑽進了街邊一輛的出租
    杜少陵在出租車並不舒適的副駕駛座位上坐穩，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愣了幾秒，然後才抬起出租車司機報出地名，
    “到州道公園西南側的鐵路橋，statear”
    “你確定？那邊什麽都沒”
    司機按下的計價器，隨後就轉動方向盤，操縱出租車匯入緩慢流動的車
    “sure，確定到不能再確”
    杜少陵歎了口氣對司機說道，然後邊嘴裏低聲嘟囔著“說發地址給我發串坐標過來，當我腦子裏裝了gps啊”，邊低頭把手機塞回口袋
    “去哪裏？”
    楚子航
    “你的麵試地點，學院教授指定”
    杜少陵看著車窗外落下的雨滴，漫不經心地說道，
    “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不放心的話，你還有機會拒”
    楚子航沒有回話，他知道杜少陵是什麽意思，隻是他有點想不通，到底出於什麽樣的理由，才能夠讓他反複說出這樣的或許是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即使麵試了也不會有什麽好結
    但這是他距離卡塞爾學院最近的一次，他很確定麵前的這個叫杜少陵的男人是卡塞爾學院相關的人，不是因為他能準備說出自己的名字是楚子航，而是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就和當初在那個男人身上感受到的氣息一
    怪物的氣
    車載空調吹出的幹燥冷風讓楚子航感覺有點起雞皮疙瘩，他有點好奇地看了前座的杜少陵一眼，那張堅毅的側臉充滿了疲倦，看起來不太想說話，似乎並沒有打算和即將麵試的自己解釋下該怎麽
    他也不太想說話，就這麽縮在後座上，呆呆地看著窗他心情不太好，在到芝加哥火車站之前，他接到了媽媽的電她哭了，在電話的另一頭整整哭了三十分鍾，他從沒聽自己的媽媽哭過這麽久，哪怕自己小時候媽媽和那個男人離婚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哭當年她帶著自己離開那個男人的家，嫁給了現在的爸爸，為的就是給他提供最好的條件，那股隻想保護好自己孩子的溫柔仿佛連冬天都能融現在的爸爸對他也很好，楚子航本來應該很滿足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始終有那個雨夜，有那個男人的背
    “不用擔心你媽媽，她在國內很”
    楚子航臉色陰沉下來，杜少陵說的話毫無征兆，用的還是中文，也沒有任何的情緒上的起伏，但聽起來像是“你的家裏人都在我們掌握之中”的意
    那個男人到底曾經待在一個什麽樣的組織裏，自己的母親隻是一個普通人，有什麽特殊的情況能讓卡塞爾學院實時關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們隻是所學校，不是專業搞情報的，隻不過卡塞爾學院會對麵試對象進行詳細的背景調查，學員的血緣關係是我們的參考標準之一，”
    杜少陵看著後視鏡裏的楚子航說道，他看得出楚子航的疑惑，
    “我們還沒有閑到去隨時觀察一個普通人的日常活”
    楚子航感覺到自己的心率在變快，手也忍不住握緊，杜少陵之前問那兩個奇怪問題的時候，他都沒這麽大的反
    卡塞爾學院對於楚子航來說是接近那個男人的手段，學院對他做再多的調查也無所謂，因為是他個人的事他從來沒有想過卡塞爾學院會因為那個男人，隨隨便便就對他伸開雙手，邀請他加入學
    但自己的媽媽不一樣，是她主動遠離了那個男在楚子航還都懵懂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媽媽覺得應該給到他更好的生活環那個男人可以不願其煩地一整天陪著母子倆，可以扮成小狗小貓來都自己開心，他對媽媽嘴巴上編織著這個家庭未來，說著可以外出養家，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他們花，似乎隻要媽媽點頭，他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
    可是他沒有做到，除了那個雨夜……
    楚子航總想著把那段故事深深的埋到記憶的角落裏，因為覺得很丟人，或者……自己是因為那個男人才來到芝加哥，怕被母親知道了，會哭著求自己回
    “這話很沒有說服”
    “信不信由你，我們隻進行了最低限度的調”
    杜少陵又
    “所以你們確實調查過我的家庭，”
    楚子航並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語氣有了細微的怒意，
    “想要加入卡塞爾學院是我的想法，和他們沒有關”
    “是和他們沒有什麽關係，但這並不妨礙我們需要對你的家庭進行最基礎的調查，我們不會管你的意見是什”
    “那也不至於調查他”
    “他們確實不值得我們調查，因為他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父親是楚天”
    “楚天驕？”
    楚子航一
    杜少陵沒有回
    楚子航呆了很久，忽然覺得很疲那個男人曾經在那個雨夜說過，不要申請一家叫卡塞爾的學院，那學院裏都是一群瘋但他心裏不願意相信，他覺得這個名叫卡塞爾的學院，是個他唯一和那個男人能產生聯係的地方，如果申請沒過也沒有關係，隻要一次次的申請總歸有辦法被卡塞爾學院錄
    相比起來，他寧願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或許就能沒有負擔地接著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乖乖地聽媽媽的話上一所普通的大
    可是他已經知道
    “我不介意你一直不說話，但我們快要到目的地”
    杜少陵轉頭來
    楚子航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車流中開了出來，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看見，周圍安靜得隻剩下出租車的引擎聲和磅礴的雨聲，像是進入到了另一個世
    “沒事，我是看你一直不想說話，所以提醒你一”
    杜少陵把頭轉了回
    “我需要……”
    楚子航想談一下即將到來的麵
    “不需要做什麽準備，因為我也不知道學院會進行什麽樣的麵試，即使我知道也沒辦法告訴你，會被扣工”
    杜少陵像一把利刃，斬斷了楚子航想要說的
    楚子航沉默著沒接
    “這是你最後可以拒絕的機”
    杜少陵沒什麽表情地掃了楚子航一眼，
    “下車之後你可能要麵對一個你完全不了解的卡塞爾學院，現在你還想麵試嗎？”
    “是”
    楚子航回
    “你的生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樣子，也根本找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甚至痛苦會越來越多，”
    杜少陵的眉頭微微皺著，
    “即使這樣你還是願意麵試？”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已經決定好”
    楚子航把頭轉向窗外，
    “我不會後”
    出租車猛然減速，輪胎在沒什麽摩擦力的地麵上滑行了一小段距離，才在一個十字路口的中央停了下
    “下”
    杜少陵
    “什麽？”
    楚子航皺著眉頭，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需要被趕下
    “下車等著，這就是麵試地”
    杜少陵麵無表情，指了指視野裏的鐵道
    麵試地點是卡塞爾學院的人決定的，即使覺得再奇怪都沒用，楚子航隻能背著自己唯一的行李下了車，站到了一邊的紅綠燈但杜少陵並沒有下車，而是跟司機說了兩句，然後就讓司機就踩下油門，出租車的輪胎卷著水霧加速，往前繼續開
    隻留下楚子航站在原